胡车儿本是张济部将,张济归降时一并投奔马跃,今在典韦帐下充当虎卫队长。
胡赤儿哂笑道:“嘁,大雪封山如何放火,真是个白痴?”
法正从西域调回,胡赤儿亦一并返回中原,于马跃帐前听调。
胡车儿怒道:“你就会取笑别人,那你又有什么好办法?”
胡赤儿道:“老子就是要取笑你,你这头猪。”
胡车儿怒极,吼道:“胡赤儿,别以为你有几斤蛮力,老子就怕你,有种单挑!”
胡赤儿道:“好啊,求之不得。”
“闭嘴!”马跃冷漠地扫了两人一眼,喝道,“都什么时候还吵,滚一边去!”
“哼!”
“哼!”
胡车儿、胡赤儿恨恨地瞪了对方一眼,策马灰溜溜地去了,这两个蛮夫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惧怕马屠夫,事实上在整个凉州军团,马屠夫都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威,马屠夫瞪一瞪眼,三军将士就没人敢大口喘气。
李肃道:“主公,可否绕道而行?”
“不行。”马跃断然道,“等绕过这座大山,郭嘉早就跑没影了!”
句突翻身下马,凑到曹军留在雪地上的脚印和马蹄印旁边仔细看了看,又凑上鼻子闻了闻,最后肯定地说道:“主公、军师你们看,这些脚印上的积雪只有薄薄一层,说明曹军过去不久,最多不会超过半个时辰!”
马跃目露寒茫,沉声道:“这么说郭嘉就在前面不远?嗯,这次绝不能让他跑了!”
贾诩道:“主公,诩有一计可将曹军伏兵诱出。”
马跃道:“哦,计将安出?”
贾诩凑着马跃耳畔说了几句。
马跃听了顿时眼前一亮,击节道:“善,就依军师之计行事。”
峡谷两侧,五千曹军偃旗息鼓、潜伏密林之中。
曹真屏气凝神隐藏在积雪皑皑的密林里,两眼如炬一瞬不瞬地盯着密林外的山谷,谷中一片死寂,只有绒毛般的小雪从天际飘飘洒洒地落下。距离曹真身边不远处,一名曹军小校将耳朵贴在一块中空的石头上,集中精力搜索最微弱的震动。
倏忽之间,曹军小校直起了头颅,向曹真道:“将军,来了!”
“哦?”曹真神情一振,问道,“有多少人马?”
曹军小校道:“大约三、五千人。”
“只有三、五千人?”曹真的眉宇霎时蹙紧,“难道只是凉军的先锋?”
“将军,快看!”曹真正纳闷时,一名眼尖的小卒忽然激动地低叫起来,“金盔金甲、大红披风还有汗血宝马,天哪,是马屠夫,竟然是马屠夫!”
“嗯?”
曹真目露寒光,顺着曹军小卒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身披黄金战甲、大红披风,跨骑着汗血宝马的“马屠夫”已经在数百铁骑的簇拥下出现在了山谷之中,马屠夫身后,身披铁甲的精锐凉军正源源不断地开进山谷。
郭嘉的声音再次在曹真耳边响起,马屠夫是凉州军团最大的优势,同时也是最大的弱势,只要马屠夫一死,强横一时的凉州军团就会在一夜之间瓦解,来自西北的威胁就能彻底消弥于无形。
现在,马屠夫就在眼前,机会就在眼前!
曹真虎地站起身来,早有亲兵牵过战马,曹真翻身上马将手中的铁枪缓缓举起,倏忽之间,曹真手中的铁枪往前狠狠一引,霎息之间,激烈的战鼓声和绵绵不息的号角声冲霄而起,两千名弓箭手长身而起,另外三千精锐则呐喊着从峡谷两侧的密林里冲杀出来。
峡谷外。
李肃满脸兴奋地向马跃道:“主公,曹军果然中计了!”
贾诩嘴角掠过一丝冷冷的狡笑,这一计可谓切中了曹军要害,就算是郭嘉亲自断后,就算郭嘉明知其中有诈,也绝对无法抵御这巨大的诱惑!毕竟,只要能击杀马跃,许多事情将变得无比简单!
许褚却颇为郁闷道:“只是可惜了两千多将士,还有五百铁骑,这可都是身经百战的凉军精锐啊。”
“诱敌的两千五百人未必就会吃大亏。”马跃眸子里掠过一丝令人窒息的寒意,接着说道,“更何况,只要能杀了郭嘉,再大的牺牲也值!”
许褚凛然点头,缓缓举起手中的狼牙铁锤,回首向身后严阵以待的铁骑将士喝道:“铁骑营的弟兄们,随某来!”
峡谷之内。
“咻咻咻咻……”
两侧密林中万箭齐发,密集如蝗向着谷中攒射而至。
“他奶奶的,密林中果然有伏兵!”身披黄金战甲假扮“马屠夫”的胡车儿见状急举枪前引,于马背上厉声大喝道,“弟兄们沉住气,不要慌,都把盾牌举起来,护住头顶,骑兵全速向前,踏破曹军杀出谷去!!!”
“杀杀杀……”
五百铁骑和两千凉州精兵追随胡车儿身后向着前方谷口汹涌而去。
乱箭纷落如雨,不时有凉军将士中箭倒地,躺在血泊中痛苦地哀嚎,坚固的铁盔、胸甲和背甲虽然可以让绝大多数凉军将士免遭乱箭贯体而亡,却仍然无法保护到臀部、胳膊和大腿等非要害部位。
被利箭射中这些部位虽然不会致命,却也足以让人丧失行动能力,当然,也有不少霉运当头的凉州兵被乱箭直接射穿了面门或者咽喉,当场阵亡。不过,曹军的乱箭齐发并未给峡谷中的凉州军造成太大的杀伤。
“马屠夫休走!”
胡车儿正策马疾奔时,前方陡然响起一声炸雷般的大喝,惊抬头从林中转了一骑堪堪挡住去路,举枪喝道:“谯郡曹真在此!”
“杀杀杀……”
排山倒海般的呐喊声中,数千精锐曹军终于从密林中冲杀出来,恰好与向前突进的凉军迎面相撞,就像两破巨浪恶狠狠地撞在一起,霎时间激溅起漫天血腥,战马的悲嘶声以及士兵的哀嚎声霎时交织成一片。
胡车儿一声不吭,拍马舞枪直取曹真。
曹真举枪相迎,霎时两马相交,两杆沉重的铁枪顷刻间重重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曹真健硕的身躯在马背上摇了两摇,险些一头栽落马下,急策马回头,曹真眸子里不由得掠过一丝莫名的寒意。
马屠夫好强横的膂力!非可力敌,当智取之!
“杀!”
曹真大喝一声,催马杀回,胡车儿依然一声不吭地策马相迎,两马堪堪相交,曹真陡然扬起右手,一团黑影已经照着胡车儿面门射来,胡车儿大吃一惊,急矮身侧头闪避时,曹真手中的铁枪已经毒蛇出洞般疾刺而至。
“嚎!”
胡车儿狼嚎一声,被曹真一枪挑飞了头上的黄金战盔,满头红发顷刻间披散下来,失去了黄金战盔和鬼脸面具的遮掩,胡车儿满脸虬须的蛮横模样顷刻间毫无保留地呈现在曹真眼前,曹真倒吸一口冷气,吃声道:“你不是马屠夫!?”
“蠢货。”胡车儿大笑道,“你中计了,哈哈哈……”
“嗯!?”
曹真闻言凛然,倏忽之间,有隐隐的惊雷声从西方天际动地而来,旋即有曹军小校神色惶张地冲到曹真面前,颤声道:“将军,不好了,重重重……凉军的重甲铁骑从谷外杀进来了,弟兄们根本抵挡不住哇!”
“可恶!”曹真恨恨地握紧了拳头,愤然道,“竟然中了马屠夫的诡计,伏击既然已经失败,此地不可久留,传令,全军撤退!”
“想走?”胡车儿勒马横枪拦住曹真去路,冷然道,“门都没有!”
“就凭你也想拦路?”曹真冷冷一哂,眸子里杀机流露,轻喝道,“简直是不自量力!”
“少吹大气!”胡车儿恶狠狠地举起手中铁枪,遥指曹真,“看老子把你打落马下!”
“嘿嘿。”
曹真嘴角忽然绽起一丝冰冷的笑意,轻喝一声催马疾进。
胡车儿颔下虬须怒张,亦催马相迎,倏忽之间两马相交,胡车儿暴喝一声挺枪便刺,曹真看似勉强地举枪硬架,却没能把胡车儿的铁枪完全撞开,只听噗的一声,锋利的铁枪已经贴着曹真的背部刺过,将曹真的背甲整片掀了下来。
胡车儿心中得意,正欲顺势横扫将曹真扫落马下时,陡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急低头看时,只见一柄短刀已经无声无息地扎进了自己的心窝、直没及柄,胡车儿惨嚎一声,拼尽最后的力量吼道:“呃……你他妈的使诈……”
“哼,兵不厌诈!”曹真冷然道,“这是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两马交错而过,战马驮着胡车儿的尸体一直往前冲出数十步,才叭嗒一声摔落在地,曹真一记飞刀刺杀了胡车儿,这才从容不迫地勒转马头追上胡车儿的汗血宝马,人在空中就翻身跨了过去。
“哈哈哈,好马!”曹真仰天长笑三声,引枪大喝道,“鲍大,率三百虎豹骑断后,死战不退,鲍二,率八百豹卫列鱼丽阵,守住谷口,弓箭手先行撤退,其余将士后军改前队,依次徐徐后撤!”
“遵命!”
“遵命!”
鲍大、鲍二轰然答应,领命而去。
这两人都是济北相鲍信(曹真生父,曹操好友)早年蓄养的死士,后鲍信战死,两人便一直追随曹真身边充当贴身护卫。
颖川,于禁官邸。
函谷关、洛阳相继失守,虎牢关告急!
郭嘉的大军音讯沓无,曹操的大军又在官渡与河北大军相持不下,许昌朝廷危如累卵,于禁心急如焚,正欲亲率一支精兵火速前往虎牢关时,忽有小校匆匆奔入大厅,跪地颤声道:“将军,不好了……”
于禁道:“出什么事了?”
小校道:“刚刚有人从许昌逃难过来,说是关羽突然举兵叛乱,劫持了天子、满朝文官还有丞相的家小出许昌投南方去了!”
“啊!?”
于禁大吃一惊,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小校急道:“将军?”
于禁激泠泠打了个冷颤,厉声道:“关羽这逆贼投奔哪里去了?”
小校道:“奔汝南去了!”
“关羽逆贼!小人!匹夫!!!”于禁咬牙切齿道,“枉丞相如此厚待于他,竟骤尔反叛,本将军岂能饶他?来人……”
“将军有何吩咐?”
早有亲兵应声而入。
于禁切齿道:“即刻召集大军,杀奔汝南夺回天子和满朝文武!”
亲兵提醒道:“将军,大军杀奔汝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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