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有何吩咐?”
早有亲兵应声而入。
于禁切齿道:“即刻召集大军,杀奔汝南夺回天子和满朝文武!”
亲兵提醒道:“将军,大军杀奔汝南去了,颖川如何可守?”
“天子、百官被劫,颖川已经不必再守了!”于禁惨然道,“再谴快马以八百里加急将此事禀告丞相,请丞相早做决断!”
“遵命!”
亲兵答应一声,领命而去。
南阳,峡谷。
曹真临危不惧,果敢下令撤退,使曹军免于全军溃败。
鲍大率领的虎豹骑负责断后,最终全部战死,不过却成功地耗尽了许褚三百重甲铁骑的锐气,在碾碎虎豹骑之后,铁骑营再没有足够的马力进行冲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凉军狼骑(轻骑兵)去追杀曹军。
凉军狼骑在谷口遭到了曹军豹卫的顽强抵抗,八百豹卫在鲍二的率领下摆开最擅防御的鱼丽阵,节节抵抗、死战不退,严重迟滞了凉州军的追击,等到凉军狼骑不惜代价凿穿豹卫的鱼丽阵,事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时辰!
【因为峡谷的地形,曹真八百豹卫的鱼丽阵才能挡住凉州大军。】
马跃策马穿过谷口,回头望去只见谷中尸横遍野、血流飘杵,这只是一声小规模的战争,可激烈的程度却超乎马跃的想象,马跃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如此惨烈的战争了,这就是曹军,打不垮的曹军!
只要曹操不死,曹军的军魂犹在,曹军的锐气犹在,无论遭受多少次失败,无论人员如何更迭,他们始终是……曹军!就跟凉军一样,只要马屠夫一天不死,凉军就始终是全天下最骁勇善战的军队!
急促的马蹄声中,李肃、贾诩策马来到马跃身后。
“主公,已经查清楚了,负责断后的是曹军精锐虎豹骑,死守谷口的八百曹军是曹真的贴身卫队。”李肃喘息两声,神情转为黯然,接着说道,“另外,胡车儿将军已经战死了,是被曹真飞刀刺杀的。”
“曹真?又是曹真!”马跃悚然道,“这小子竟能击杀力可千斤的胡车儿?倒真是小觑了他!没想到这小子除了是个帅才,临危不乱、指挥若定之外,竟然还是一员不可多得的勇将,居然能阵前斩将,可惜呀,如此人才竟然是曹阿瞒的义子!”
李肃又道:“主公,还有个重大发现,虎豹骑的坐骑已经和铁骑营的坐骑一样钉上了马蹄铁(马鞍、马镫的秘密早已经泄漏,早在函谷关大战的时候,关东诸候就已经群起效仿了),此外,死守谷口的曹真八百亲卫都是一色的铁甲步兵,其步兵铁甲的制式竟然与我凉军如出一辙!”
“这也是意料中的事情。”贾诩淡然道,“曹操为人奸诈却极重实效,凉军步兵的铁甲质轻而坚固,远胜铜甲!曹操令人仿效也在情理之中,也只有袁绍那样的蠢货,才会为了让军队看起来壮观些,而让士兵们披挂华而不实的铜甲!”
马跃道:“此事容后再议,当务之急是追击郭嘉。传令,留下两千军队打扫战场并护理伤兵,铁骑营、狼骑营就地扎营,抓紧时间休息以尽快恢复体力,其余各军步卒只带三日干粮轻装疾进,全力追击曹军!”
官渡。
曹军和河北军激战正酣。
袁绍这次发了狠,张郃、蒋奇、韩猛各率三万大军从北、东、西三个方向朝曹军大营发起有进无退的猛攻,河北军这是围三而阙一,故意留下南边不打,就是要让曹军心存侥幸,以削弱其殊死抵抗的决心。
激战从上午一直持续到傍晚,河北军向曹军大营发起了潮水般的攻势,张郃甚至亲自披挂上阵,率军冲锋陷阵,好几次,河北军都突进了曹军大营,却没能顶住曹军的疯狂反扑,一次次地败退而回。
战争从一开始就演变成了残酷的拉锯战,冷血的厮杀以惊人的速度吞噬着两军将士的生命,当那一轮冬日的残阳终于落山时,曹军大营前已经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两军将士的尸体,还有更多的士兵没有断气,躺在尸山血海中哀嚎……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张郃回顾身后,眸子时流露出一丝决然、三分怆然,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张郃勒马转身缓缓举起铁枪,冰冷的枪尖直刺长空,有暗红色的血珠顺着锋利的枪刃缓缓滴落,张郃身后,所有的袁军将士都举起了手中的兵器,这是决战的时刻,也是拼命的时候,不是曹军死,就是袁军亡!
“杀!”
张郃手中滴血的铁枪往前狠狠一引,策马疾驰。
“杀杀杀!!!”
最后幸存的万余河北残兵声嘶力竭地嚎叫着,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兵器,追随张郃身后向着曹军大营席卷而来,人头攒动,犹如金灿灿(袁绍军都披挂锃亮的铜甲)的浩瀚沙尘漫卷而过,天地间除了黄色,再无别的颜色。
曹军大营。
藏霸血染征衣,横刀屹立辕门。
“又来了吗?”
藏霸的双眼缓缓合上,再睁开时已经变得一片赤红,狂暴的杀机如烈火从藏霸的眸子里熊熊燃起,沉重的砍刀再次扬起,有殷红的血花顺着冰冷的刀锋滑落,残忍地译释着战场的冷酷,那是袁军将士以生命铸就的凄美!
藏霸身后,所有还能喘气的曹军将士都已经集结完毕,弓箭手正在冷静地清点着箭壶中残剩的箭枝,重甲步兵们正挪动着血肉模糊的伤腿爬到营栅前,拼尽最后的余力将一具具大盾柱在地上,筑起最后的盾墙。
“弓箭手……准备!”
藏霸缓缓举起砍刀,作势欲劈,大营外,灰蒙蒙的河北军正如无穷无尽的蚂蚁席卷而至,河北军前一骑绝尘,正仰天长啸,张郃!是河间名将张郃,与关羽大战五十回合才落败的张郃,藏霸的眸子里霎时掠过一丝骇人的寒芒。
“放箭!”
藏霸手中的砍刀狠狠斩落,一排利箭顿时掠空而起,在空中交织成一片黑压压的箭雨,向着前方汹涌而至的河北大军攒射而下。
“咻!”
一枝利箭贴着张郃的头盔掠过,带起几缕樱红的流苏,凌空缓缓飘落,张郃惊抬头,密集如蝗的箭矢正从天际攒落而下,下一刻,绵绵不息的惨嚎声从张郃身后冲霄而起,正奋勇向前的河北将士一片片地倒了下来。
张郃勒马驻足,傲立战场之上。
凄厉的破空声中,两枝利箭贴着他的脸颊掠过,射翻了身后两骑亲兵,张郃却是眼都不眨一下,下一刻,张郃将手中长枪往前狠狠一引,厉声长嚎道:“不许停下,全军继续前进,弓箭手……攻进前进!”
“唆唆唆……”
河北弓箭手一边前进一边挽弓射箭,数量几乎是曹军弓箭手三倍的河北弓箭手将一波波更为密集的箭雨倾泄到了曹军大营的上空,然后挟带着死亡的尖啸狠狠攒落,虽然曹军步兵的大盾极力想给弓箭手提供保护,却仍然有大批大批的曹军弓箭手中箭倒地,原本整齐密集的弓箭手阵列很快就开始变得稀疏起来。
“杀杀杀~~”
曹军的箭雨明显变得稀疏,袁绍军士气大振,开始加速冲刺。
袁绍大营。
袁绍背负双手正在大帐中来回踱步,脸上满是焦虑和紧张,袁绍也想表现得镇定自若,也想和部下们谈笑风生、指挥若定,可他实在是做不到这些。田丰、逢纪、审配、辛评、辛毗等谋士以及袁谭、袁熙、袁尚三兄弟齐聚帐中,除了田丰,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袁绍的身影而来回游移。
袁绍忽然顿住脚步,转头遥望帐外。
帐外的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北风吹得正急,可张郃、蒋奇、韩猛三路大军还是没有消息传回,驻守乌巢的淳于琼却是一次接一次地派谴快马向大营告急,信中所说的情形一次比一次严重!
“主公!”田丰忍无可忍,冒死谏道,“再不派重兵救援乌巢,大事休矣!”
袁绍怒道:“闭嘴!”
田丰气极道:“主公不听忠言相劝,死无当日矣!”
“放肆!”袁绍弯腰重重拍案,厉声喝道,“来人,将这扰乱军心的匹夫打入大牢!”
曹军大营,激战犹酣。
“挡我者死!”
张郃暴喝一声,沉重的大铁枪抡圆了重重砸下,一名曹军小校首当其冲被砸得筋骨寸断,当场七窍流血死于非命,张郃执枪在手顺势一招横扫八方,又有六名曹军士兵被扫得横飞出去,在空中拖出六道长长的血箭,人未落地便已气绝身亡。
“嗷哈!”
一名赤膊的曹军悍卒陡然从斜刺里冲杀而出,趁着张郃铁枪荡出未及回收的间隙揉身扑进抱住了张郃坐骑的头颅,旋即发力一扭只听喀嚓一声,张郃坐骑的马颈竟然被这曹军悍卒生生拧断!
“噗噗噗!”
战马未及倒地,又有三枝锋利的长枪从三个不同的角度攒刺而至,张郃双腿重重一夹马腹趁势腾身而起,惊低头,胯下坐骑已经被三枝长枪硬生生钉死当地!
“张郃,你死定了!”
一声炸雷般的大喝劈空响起,旋即有利刃破空声响彻夜空,张郃急回头,一柄厚重的砍刀旋转如轮、呼啸而至,冷森森的刀刃在幽幽火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夺目的寒芒,仿佛慑人魂魄的鬼火。
“那可不一定!”
张郃闷哼一声回枪硬架,旋转如轮的砍刀顿时重重地斩在了铁枪之上,张郃人在空中无处借力顿时吃了大亏,被这记飞刀撞得往后倒飞而去,期间又有三枝锋利的长枪从不同的角度劈空掷到,都被张郃从容闪过。
张郃落地错脚、转身回头,只见一员曹军大将铁塔般屹立在营栅的缺口处,那员曹将身后,无数身披铁甲的曹军死士犹如出闸猛虎咆哮而前,好不容易才攻入营内的河北军攻势受挫,再次被曹军赶了回来。
“可恶!”张郃几欲咬碎钢牙,握拳怒吼道,“弟兄们,撤……”
袁绍大营。
急促的脚步声中,有浑身浴血的小校冲进大帐跪地泣地:“主公,大事不好了!”
袁绍心头一跳,起身问道:“出什么事了?”
“乌巢……”小校哽咽道,“乌巢失守了,淳于将军战死,城中的粮草全被烧了!”
“啊!?”
袁绍的脸色霎时变得煞白,颓然跌坐回了席上,审配、逢纪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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