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曹操嗯了一声,从桌案上抬起头来,望着陈宫两人目露困惑之色。
程昱道:“主公,刚刚接到袁术军报,袁术大军已然攻陷颖阳。”
“哦?”
曹操闻言神色一动。急从案角翻出地图摊于桌上,凝神细察起来,陈宫抢前一步跪立于侧,指着地图说道:“主公请看,此为长社,马跃之八百流寇及廖化之颖川贼寇主力皆驻扎于此,长社之西为嵩山,骑兵难以跨越。东面商水、南面颖水皆已在汉军控制之下,北为黄河,又有重兵驻防,八百流寇沿黄河东遁之路已绝,至此铁壁合围之势已成,八百流寇犹如猛虎困于囚笼,再无能为矣。”
“好!好啊!”曹操击节道,“如此一来。八百流寇就是想走也走不成了,哈哈哈~~”
曹操正笑间,夏侯惇忽掀帘入内,身后跟着一将。
“孟德,济北粮草已经解至营中。”夏侯惇肃手一指身后武将。说道,“此乃济北相鲍鸿帐前都尉于禁、于文则,奉鲍大人之命押送军粮至此。”
于禁上前一步,铿然抱拳道:“于禁参见大人!”
曹操目露激赏之色。欣然道:“真壮士也。”
于禁铿然道:“奉鲍国相军令,率部两千,前来听侯大人调谴。”
曹操的小眼睛霎时眯了起来,微笑道:“吾得文则之助,破颖川贼寇必矣~~”
……
洛阳,大将军何进府邸。
“绍~~叩见大将军。”
袁绍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向何进叩了三个响头。
“哈哈哈,起来。快快请起。”何进待袁绍叩足三个响头才上前将之扶起,抚髯笑道,“本初年少,风采不输公路,袁门四世三公,后继有人,真是可喜可贺。”
肃立一旁的司空袁逢忙向袁绍道:“还不谢过大将军提携之恩。”
袁绍再次大礼参拜,恭声道:“绍~~多谢大将军提携之恩。”
何进亲热地挽住袁绍之手。向袁逢道:“来来来。周阳(袁逢表字)兄、本初且请入座。”
三人分宾主落座,何进的脸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向袁逢道:“周阳兄,适才皇后谴人送来秘信,天子已然应允阉党,明日朝会将下旨征发丘力居之三千乌桓铁骑前往凉州,如之奈何?”
袁逢微微一笑,淡然道:“下官今日前来,正是为了此事。”
何进惑然道:“哦?”
袁逢从衣袖里抽出一卷帛书,郑重其事地递于何进手中,何进将帛书摊开案前缓缓展开,一目十行、匆匆阅罢,不由目露惊喜之色,向袁逢道:“袁司空,此事当真?”
袁逢肃容道:“当真!董卓本欲直接传书大将军,又恐阉党起疑,是故先传书下官,再由下官转呈大将军。”
“好,太好了!”何进击节道,“吾险些冤枉董卓矣。”
袁逢道:“大将军,如此一来,公路(袁术)为豫州牧、刘表为荆州牧、刘焉为益州牧、刘岱为兖州牧,若董卓平定凉州,可领凉州牧,本初(袁绍)又为司隶校尉(中央州州牧),总领三辅、京兆军事,内外相结、势力已成,阉党纵然掌控西园新军及羽林军,终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何进深以为然,向袁绍道:“本初赴任,可多募义勇、勤加操练。”
袁绍恭声道:“末将遵命。”
……
皇宫,中常侍张让住处,张让、赵忠、蹙硕、夏恽、郭胜等十常侍齐聚一室,密议铲除大将军何进一党事宜。
张让道:“先是荆州牧刘表、豫州牧袁术、兖州牧刘岱,现在又是司隶校尉袁绍,三州又一部之地已经尽入何进手中,长此以往,大汉十三州又一部皆归何进所有。斯时何进一声令下,天下各州纷纷起兵勤王,百万大军齐聚洛阳欲清君侧,我等如何抵挡?只恐死无葬身之地耳。”
蹙硕道:“何进、袁逢能够安插亲信出任各州州牧,为何我们就不能?”
赵忠道:“不如游说皇上,敕封董卓为凉州牧?董卓感我恩德,又久有亲近之意,料可成为我等外援。”
夏恽道:“仅有董卓恐不足恃,需多觅天下有能之士,结为奥援。”
郭胜道:“可恨天下儒生皆以我等为残废之人而羞于为伍。宁可隐于乡野、结草而居亦不愿出仕相助,实深恨之!”
张让道:“需得亲信之人掌控并、冀、青、幽四州,又有董卓为凉州牧,东西牵制司隶校尉、豫、兖数州,则何进再不足虑。”
……
长社,颖川黄巾大营。
高顺肃然道:“天将军已然战死,大将军即为天下黄巾最高将领,我等身为黄巾将士。理当听命于大将军,此乃大义,何须多言?”
一名小头目嗔目喝道:“高顺,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莫非你忘了你也是颖川黄巾地一员?马屠夫不过是只丧家之犬,就凭他从南阳带过来地区区八百来号人,也配让我们六千多颖川精兵听命于他?做梦!”
高顺浓眉霎时蹙紧,沉声道:“大家毕竟兄弟一场。高顺实不忍兵戎相见,有不愿意听从调谴的,可留在原地,愿意听从高顺调谴的,请到左边。”
高顺话音方落。点兵台下的颖川黄巾贼兵立刻分裂,彭脱旧部千余众毫不犹豫地站到了左边,何仪所部九百余黄巾残兵感念八百流寇活命之恩,亦大多站到了左边。原孙仲、卞喜旧部中,亦有不少贼兵感念八百流寇援手之恩,出列相从,数部累加约有两千余人。
……
数个时辰之后,八百流寇大营。
帐帘掀处,神色凝重地裴元绍走进马跃大营。
正在凝眉苦思对策的郭图眉宇猛然一跳,问裴元绍道:“裴头领,高顺可曾镇住颖川黄巾?”
裴元绍蹙眉摇头道:“高顺毕竟资历甚浅。如何镇得住那些骄兵悍将!?现在局势已经闹崩了,两千多人跟随高顺出城西五十里下寨,剩下四千多人仍旧据城而守,廖化亦留于城中,不曾返回大营。”
郭图眸子里悠然掠过一丝冷然,回头掠了马跃一眼,难不成这也是马屠夫故意为之?
裴元绍道:“伯齐,八百流寇该何去何从?”
马跃目光一闪。长身而起。向郭图道:“公则,随我去一趟廖化大营。”
裴元绍道:“伯齐。如今颖川兵与八百流寇之间的关系甚是微妙,为防万一,是否让典韦、许褚带三百精锐随行护卫?”
马跃冷然道:“不必多此一举,廖化还不敢乱来。”
……
长社,廖化大营。
廖化正自心情忐忑之时,忽有小头目入营来报:“将军,马屠夫来了。”
廖化霎时脸色一变,沉声道:“带了多少人来?”
小头目道:“只有一人相随。”
廖化又问:“可是又高又壮、形貌丑陋,极为凶恶?”
小头目道:“此人虽然形貌丑陋,却又矮又瘦,亦不凶恶。”
“哦?”廖化目光一闪,心中疑虑略消,向小头目道,“快快有请。”
“遵命,将军。”
小头目领命而去,不及片刻功夫,营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廖化急迎出营外,果见马跃表情冷漠、从容而至,身后相随之人却是谋士郭图。廖化遂在脸上堆起笑容,双手抱拳作揖道:“廖化军务在身,不及远迎,还望大将军见谅。”
马跃哂然一笑,冷然道:“入内叙话。”
话落,马跃直入营中,郭图紧随而入,廖化脸上地笑意霎时僵住,眸子里悠然掠过一丝冷焰,亦转身进了营房。
营房之内烛火摇曳,马跃已经反客为主、占据了廖化的主座,身后恍惚的阴影里,缩着郭图又瘦又矮的身影。
廖化心头凛然,急上前一步叩拜于地,郑重其事地喊道:“廖化参见大将军。”
马跃哂然一笑,淡然道:“张梁都已经死了,大将军之说就当是个笑话,从此再也休提,廖化头领以为如何?”
廖化神情尴尬。改口道:“如此,廖化参见大头领。”
马跃冷然道:“廖化,今日营中之事,我已尽知。”
廖化呐呐道:“这个~廖化亦是身不由己,还望大头领见谅。”
“见谅?”马跃长身而起,冷然道,“你让我怎《文。》么谅解你?我刚刚贬《人。》你为百人将,可你回头就带《书。》领颖川兵闹事。不把我地责罚《屋。》当回事不说,竟然还把高顺逐出长社,你这是想要干什么?”
廖化脸上冷汗直冒,慑于马跃淫威,竟忘了这是在长社,是在颖川黄巾大营之内,而不是马跃的八百流寇大营。
马跃眸子里杀机大盛,狼一样盯着廖化。森然道:“廖化,你可知罪?”
廖化脸色苍白,颤声道:“廖化知罪。”
“廖化,可知我会如何处置你?”
“不知。”
马跃眸子里的杀机潮水一般退去,负手肃立营中。淡然道:“可仍为将军,城中四千余颖川兵仍旧归你统驭,另外,我还会再调拔一批兵器、粮草给你。外加三百骑流寇归你调谴!你意如何?”
廖化大惊失色,以为马跃说的乃是反话,慌然道:“大头领,廖化已经知罪,请不必再行戏谑。”
马跃冷然道:“我像是个会说戏言地人吗?”
廖化愕然道:“呃~~大头领所说当真?”
“当真!”马跃冷然道,“但这是有条件的。”
廖化心中涌起一股血气,大声道:“听凭大头领吩咐。”
马跃道:“一月之内,长社严禁任何人等出入!此~~关乎八百流寇及颖川黄巾全体将士之生死存亡。不可不慎!三百骑流寇如何入城,亦需依计行事。”
廖化道:“敢不从命!”
马跃身后阴影里,郭图地眉毛猛地跳了两下,眸子里掠过一丝异样的阴冷。
……
长社北效,八百流寇大营。
马跃肃立辕门之上,翘首仰望满天星辰,许褚、典韦如两尊凶神恶煞半步不离左右,郭图依然影子般缩在马跃身后。
辕门下。周仓一骑当先。策马前行,身后三百骑流寇排成一字长蛇阵。依次而行,所有流寇皆身披重甲、左手执火把,右手执马刀,火光映着流寇手中雪亮地斩马刀,在夜空下散发出耀眼地寒芒,虽相隔甚远亦清晰可见。远处苍茫的旷里上,正有数道黑影伏于草丛中,乌黑森冷的眸子一瞬不瞬地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