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羽隆夫摇头,“龙之介,你对纱罗的这份心,让我知道我没有看错人。但是,纱罗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毕竟你们是青梅竹马,相处了十七个年头;纱罗被我给宠坏了,作风一向率性而为,有时又是无可救药的偏执!我就这个女儿,她不愿做的事,我绝不勉强她,所以,我不得不把婚事取消。”“主公——”他惊喊。
事情居然急转直下到这个地步,简直是他始料未及的。
龙之介深吸一口气,道:“今生今世,我只要纱罗,我只要她做我的妻子,矢志不移!”晚羽隆夫实在很喜欢这个女婿,他对纱罗的感情,比他所想象的来得深。
“我也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女婿,我一直是很欣赏你,可是……纱罗不惜以逃家来避开这件婚事,我又怎能坚持己见呢?”“纱罗不愿成为我的妻子?”“她说,你是她的兄长,兄长不能成为丈夫。”关于这一点,晚羽隆夫也不知道该怎么讲纱罗才会清醒,她的论调连他这个当老子的也不懂。
“如果找到纱罗,能让我跟她谈谈吗?”他低语。
晚羽隆夫点头。
“如果纱罗回来,我会让你们俩见一面,把该说的话说清楚。也许,你的一片真心会感动纱罗那个顽石。”
“谢谢主公!”
“不用谢了,你刚从中国回来,去歇着!”
“是,晚辈告辞。”龙之介退了下去。
晚羽隆夫再度叹息:“纱罗,我已经替你取消婚事了,你也该回来了吧?”蔚蓝的晴空静谧安详,与他寂然相对……龙之介铁青着一张脸走进屋里,对所有行礼的家仆完全视而不见。
“老爷呢?”
“在书房中。”龙之介大步走向书房,不等仆妇通报,便径自走了进去。
山口洋助看见龙之介的表情后,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奇*_*书^_^网|。他平静的将下人遣开,淡
淡说道:“你知道了?”龙之介的语气有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刚刚才知道的。”有谁有这等勇气告诉他?
“谁告诉你的?”
“晚羽隆夫!”他低吼:“他把婚事取消了。”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明天就要成亲了,新娘子却逃婚,且音讯全无,生死未卜,晚羽隆夫不得不取消这门亲事。”
“派人找寻了吗?”
“派了。家丁、山口组所能动员的手下全都派出去找了,只差没把京都翻过来!”
山口洋助冷笑:“晚羽纱罗这回的逃婚坏了我们的计划,如果纱罗落到我们手上,星史郎有意让她吃吃苦头。”“哦!他想怎么做?”“假造纱罗被恐怖组织所掳的假象,然后再向晚羽家勒索。”龙之介沉默片刻。
“他会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那么,他心中是如何盘算的?”星史郎的所作所为定有其理由,他从不浪费精力在无意义的事上。山口家称得上是豪富之家,并不缺钱用。
山口洋助笑了。
“他所勒索的赎金要用到购买兵器上头,加强山口组的战斗力。”
“很有脑筋。”龙之介微笑。
“嗯。”
“晚羽彻找得怎么样了?”
“一点消息也没有。星史郎推测,他是逃到中国去了。”山口洋助回答。
“中国……”他沉吟。突然,他的脑中灵光乍现,道:“如果晚羽彻会逃到中国去,那么,纱罗也可能到中国去。”
“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有猜错,我两天前在扬一州寒玉搂所看见的那个女子,就是晚羽纱罗!”他闭起眼睛,回想着惊鸿一瞥的那一幕。“不会错的,她一定在扬州!我在扬州遇到她了!”
“你确定了?!”
“我确定!”他站了起来。“如果运气好,这次回去或许还能找到她。”
龙之介喊道:“哲也!”直木哲也拉开纸门,跪坐在地上——
“加派人手,立刻准备船只,我要再到中国去一趟。”
“是,少爷。”出了扬州城,天色便已然暗了下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今天他们势必得露宿荒野。
莫仲擎在河边停下马儿,并且抱纱罗下马。
“我们今夜要在这里过夜。”莫仲擎道。
“哦?那很好啊!”纱罗觉得既新奇又有趣,长这么大了,她还不曾在树林中过夜。她就知道跟着莫仲擎准不会错!他绝不会让她有时间觉得无聊。
莫仲擎从马背上卸下睡垫,毛毯与干粮,开始生火。
纱罗什么事也不会做,可是她还是硬要“参一脚”;莫仲擎生火,她就捡枯树枝——不管树枝是干的还是湿的,没头没脑的捡了一大堆,交给莫仲擎。
“这样子够不够?”“够用上一个时辰。”莫仲擎回答。
“才一个时辰?”她只好认命的继续捡。
莫仲擎重新将干的树枝与湿的树枝分成两堆,干的拿来当柴火,湿的排放在火堆旁烘干,动作既俐落又纯熟。
“你是不是走常常夜宿郊区?”
“以前很频繁,但近两年来就极少了。”
“为什么不住客栈呢?”
“我去的地方通常人迹罕至。”纱罗很有兴趣地问:“什么地方?”
“丝路。”
“真的?你去过“丝路”?几次?”丝路不是任何人都能去的耶!除了要有七分胆识,还要有三分运气。西域地区人种繁杂,官方管制力量相对的减弱,在那里以经商为业的人多,但也有不少劫匪路霸,专门做无本生意——这些都是她从祖母那儿转来的。
“五次。”他往火堆中增添新柴。
“好本事!”她惊叹。
呵呵!她的夫婿果然不是泛泛之辈!莫仲擎到小河边洗手,突然问道:“想不想吃鱼?”难不成他要大显身手吗?真好玩!“想!”百分之百兴趣重于口欲。
见莫仲擎抽出腰间的马鞭。咦?他想“钓”鱼吗?纱罗不禁纳闷的想。
事实证明——纱罗猜错了!莫仲擎比她想象中的还高竿!他直接用马鞭将鱼儿给
“卷”上岸,所以,鱼儿上岸时,全身上下完好如初,一点擦伤也没有!纱罗觉得很骄傲,因为这个本事的男人是她的丈夫。
莫仲擎卷了四尾鱼土来,简单地将鲜鱼处理过后,他以树枝将鱼串了起来放在火上烤。
纱罗专注的看着莫仲擎英挺的测脸,轻声道:“我敢说,龙大哥绝对没有你这么能干。”莫仲擎只是看了她一眼,把烤好的鱼递给她,没有说话。
她吃了几日,又道:“我绝不后悔离开日本,逃开父亲替我订下的婚姻。莫大哥,以前我还不太肯定,然而,现在我可以确定——我比较喜欢你。”她露出可爱的笑容:“所以,我们夫妻俩就一起逃婚吧!”莫仲擎皱眉。老天!难道她还记得那件事?
“我不是你丈夫。”
“是啦!因为——”她正想把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叙述一遍,好唤醒他的记忆,但莫仲擎却陡地站起来,显然想避开她的话题。
“纱罗!”他背对着她,低语:“我带你离开扬州,是想让你在这段日子做好心理准备,而不是帮助你逃婚,你明白吗?”纱罗绕到他面前,眼中有着悲伤:“你不要我了吗?”他迎视她脆弱的眼神,理智又开始动摇。
他咬牙说道:“不要问我这个问题。”纱罗察觉到他明显的抗拒,默默的走回火堆旁吃鱼。
过了许久,莫仲擎道:“不要离开这里,我一下子就回来。”不等纱罗回答,他使翻身上马,纵疆奔驰。
这个时候,他需要好好的冷静一下!
第七章
纱罗呆呆地看着莫仲擎骑马绝尘而去,一种生平没有过的孤寂感抓住了她。她将倦在火堆旁睡得香甜的雪貂拖到怀中,雪貂被女主人给吵醒,不怎么友善的轻叫了一声表示抗议。
纱罗看着它,寥落地说:“他为什么不要当我的丈夫?我是真的喜欢他呀!从小到大,没有人会要我学着保护自己,因为,总有人会随侍左右保护我;只有莫大哥,他要我学着保护自己、学着对陌生人保持戒心。后来我知道,他这么做才是真正关心我的表现。龙大哥从不跟我说这些的,虽然他对我很关心,但是,我知道我不爱他。我爱莫大哥,可是他却不爱我,我不懂……”纱罗站了起来,望向莫仲擎离去的尽头。
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一阵凄厉的狼嚎吓得纱罗背脊发凉,小雪貂竖起耳朵,全身呈现备战状态。沙罗很害怕,她从没有孤独的时候,如今莫仲擎离她而去,只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树海当中,品尝孤独的滋味。纱罗眼眶红了,如果他存心丢下她,那她要怎么办?她钻进被窝中,紧紧的闭上眼睛命令自己睡觉。如果狼群要拿她当消夜果腹,那么,至少她可以死的迷迷糊糊,来不及害怕就到母亲那里去,想到母亲,她似乎不再那么害怕了。也许是绷紧的神经倏然松懈,她立刻被浓浓的睡意所淹没。
莫仲擎回来时,全湖已然平静下来。他走近纱罗,发现她黛眉深锁,眼角还有一滴残留的泪水。她将毛毯抱得死紧,明白表示出她缺乏安全感。
莫仲擎想拉出她臂弯中的毛毯,为她盖在身上,没想到他一动,纱罗便羽睫轻颤,绿眸半张。
她意识末清的呢喃:“野狼……要来咬我了吗?”
莫仲擎低声道:“没有野狼。”
莫仲擎的声音让纱罗清醒了些,她眨了眨眼睛,不确定的问:“莫大哥?”
他应道:“是我。”他侧身躺在她的身旁。纱罗半睡半醒地呢喃:“我一定是在作梦。”
莫仲擎没有反驳。
她继续说道:“刚刚有野狼……我听见狼在叫……”她仍然在呢喃,“可是我很勇敢,你虽然不在这里,但是我没有哭……我很勇敢对不对?”
他哑声低语:“是的。”
“你丢下我走了……”睡梦中,她孩子气的指控道。
“对不起。”
“讨厌我吗?”
“不。”她怎么会这么想?天知道他情感与理智的拉锯战,日以继夜的缠绕着他;他多想向情感投降,但理智却不允许。他一再提醒自己,她是属于山口龙之介,不是属于他。
纱罗虽闭着眼眸,却柔柔的笑了。
“你会走吗?”
“现在不会,我会在这里陪你。”
纱罗下意识地靠近他温热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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