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静静地像株含羞草。
在同学眼中,她是寡言恬雅的独行侠,没什麽朋友爱独来独往,不参加任何社团和联谊,时间一到就坐公车走人绝不逗留。
其实她是回“公司”过滤讨债对象,下命令接不接受请托,顺便上上网出售她手边贵如黄金的资料,催促她好不容易“扣留”的网路好手去挖更多的机密好来图利,她的人生非常忙碌。
所以当年虽然只有十六岁,她脑细胞已进化到同三十岁的企业领导者,分身“有”术的周旋在课业与事业之间,以企业形象掩饰偶尔为之的黑道行为,有时光靠一张嘴游说是讨不到债的。
更何况她是网路闻名的骇客人物,专门掠夺别人的智慧财产权。
千百年前她家出了一位响当当的女海盗沙琳娜,而她出生时眼瞳颜色偏向深紫,因此没啥学问的老头就拿姓当名取了个沙沙,看她能不能像老祖先一样当个传奇人物,毕竟千百年来的子孙她是唯一拥有紫色瞳眸的女孩。
果然不负众望,五、六岁大的她就展露出非凡的领导能力,初生之犊不畏虎地跟著尚是帮主的父亲东奔西跑,看尽人世间的血腥黑暗。
十三、四岁时就闯出自己的名号,道上的人一听到烈火玫瑰便语不成句、魂不附体的想逃,生怕惹得她不快招来杀身之祸。
说没杀过人绝对是骗人的,她具有杀手本能,擅长取人性命於无形,只是没外界想像得多,近年来她几乎没杀过一个人。
问她杀人好玩吗?
东方沙沙第一个表情是微笑,然後抚著对方的脖子轻言细道:“杀你看看如何,保证没有痛感。”
因为够快,三秒内即可毙命。
因此,也有人唤她火焰天使,在瞬间夺人魂魄引导其上天堂。
不过,死在她手中的人只有一个去处——地狱。
“别碰我的键盘,每一笔交易都足够卖了你好赔偿。”她不喜欢别人碰她的电脑。
“看来看去都是一堆数字,哪有男人好看。”她才不希罕追著一堆文字跑,太伤眼睛了。
“上回的阿猛满足不了你吗?”三千七百笔债要讨,本月应收帐款是二十七亿六百七十一万三千元……
东方沙沙盘算了一下,扣除薪水,净赚五千七百万零五元。抽两成佣金利润不错,该考虑开发美加一带的华人社区,稳赚不赔。
东方柔柔满意地舔舔贪欲的唇。“人如其名猛得很,若是多个十奇+shu网收集整理方阎王,我会更努力地帮你窃取锁在保险箱的机密文件。”
“他轮不到你,我自有我的打算。”以她花痴的馋相只怕人家看不上眼。
“干麽,看到好货就想私藏呀!”东方柔柔的指尖停在她鼻前不敢戳下去。
说她胆小如鼠好了,不知为何,她打小就惧怕小她五岁的妹妹,好像她曾把她吊在悬崖等死似的,一副白骨飘呀飘的怪是惊人。
那双深紫色的瞳孔仿佛蕴藏无限魔力,令人害怕直视而回避,担心一不小心变成化石。
“虽然我坐在这里,可请记住我未满二十岁,不想太早步入婚姻的死亡殿堂。”也许哪一天会想不开,但此时此刻不可能。
有些不甘的东方柔柔接过夜秘书的咖啡,抗议说:“你又要推给东方婉婉那白痴呀!”
“至少她的气质纯美,比较容易引起男人的怜惜。”这是她仅有的优点。
楚楚动人的外貌。
“哼!偏心,我就不信会输给她,男人是感官动物。”东方柔柔风骚地撩撩挑染的法拉头。
东方柔柔的最後一句倒提醒了东方沙沙,男人都是看重肉欲,说不定花痴型美女也能派上用场,与草包美女双管齐下烦死十方阎王,让他知道东方家的女儿都不是高档货而打退堂鼓。
此计甚妙,她可以悠哉悠哉地乘机挖十方阎王的底出售,好坐收渔翁之利。
“嫌我偏心就自己贴上去,事成之後我开间鸭店,里面的牛儿们任你玩。”东方柔柔玩过的男人肯定会成为红牌,因为高手调教过了。
“真的?!”眼睛一亮,她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对於你的“嗜好”,我几时失信过。”有了好鱼饵她才会乖乖听话。
东方柔柔笑得有几分轻佻。“别怪我抢你的男人哦!单氏企业的年度计划表会尽早偷给你。”
这是她要的结果。东方沙沙啜饮花茶,甜甜酸酸的滋味滑入口。
她是故意要打乱父亲的设计,并非孝心大作地成全他的奢望,没有人可以摆布她的未来,即使生养她的父母亦相同。
杯内的洛神花打著转,似有一番不同的见解,可惜花无语,慢慢地沉淀杯底,不再有味道。
一段由前世延续的爱情即将到来,而东方沙沙浑然无知地打算著接下来要算计何人来为她效命,邪恶的念头一一浮现脑海。
突地,她心口一阵不安,好像有一件攸关她的大事正在发生,可是她却无力阻止。
是什麽事呢?
迷惘。
寄秋《染火玫瑰》烈女今生篇mingming扫描Future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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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她被跟踪了。
刚上完一堂经济概论,东方沙沙和往常一样不和同学打声招呼,迳自收拾书本,不赶时间地由校门口漫步而出,轻松惬意地数著掉在身边的落叶边哼歌。
校门口距离她要等公车的站牌有一段路,为了不使旁人疑心她的身份,她有七辆改装过的惹火跑车全搁在车库,以朴素的女学生面貌融入大学生活里。
不爱引人注意是她的身份与众不同,同年龄的学生在她眼中显得肤浅、不成熟,不值得她放下身段与之攀交,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是进不了她的生活圈。
是市侩也是无情,从小到大她就是这个性格,一眼便看穿人的本质,是不是人才她一目了然,绝不浪费时间与庸才来往,有些人肯定是背叛者,成不了永远的朋友。
她很重视感觉,第一眼的印象非常重要,决定要不要深交,她的自我相当偏激,鲜少接受别的意见。
水是透明的刀,无孔不入,而她亦然。
从未想到自己会年纪轻轻担下一个万人企业体系,总觉得体内有把火在焚腾,不成为众人之首浑身难受,非要抢下主位才过瘾,指挥对她唯命是从的手下。
也许是体内的海盗血缘在作祟,她喜欢掠夺别人的辛苦结晶,拆散一对对看似恩爱其实禁不起打击的情侣,一张张欲哭无泪的痛苦表情是她快乐的涌泉。
真正的爱是拆散不了,彼此的情下得深,尽管外界如何兴风作浪,只要两人同心必能度过。
可惜人心过不了考验,稍微一点诱因就移情别恋,害她玩得乱没成就感,像是在教人上一堂恋爱课般无聊。
“学……学妹,东方学妹请等一下。”一位气喘如牛的运动型男孩带来一身的阳光。
眄了一眼,她确定无害。“有事吗?学长。”
她不喜欢他脸上的腼腆表情,毫无大将之风,像是急欲求偶的獾,到了交配期。
“呃,社团办了个联谊舞会,我希望邀请你当我的舞伴。”手心发汗,他著实紧张。
“我没空,我要“打工”。”够冠冕堂皇的理由,打工族身不由己。
“不能请一天假或找人代班吗?你好像从未参加过一次聚会。”他非常在意她,所以从不轻忽她的”一举一动。
“穷学生的悲哀,我必须自食其力养活自己。”还得喂饱上万名兄弟的肚皮及其家人。
男孩略显无措的笑了笑。“你的父母呢?”
“死了。”东方沙沙在心里冷笑,笑自己的不孝。
“啊!”他怔了一下有点尴尬。“我可以帮你找个人代班一天,身体太劳累容易生病。”
由於意外,他平时的风趣顿成了木讷,不经意的口出诅语,笨拙地想减轻她的生活重担。
“钱债好还,人情难偿,学长认为跳舞会比站著帮人点餐来得轻松吗?”九一年新出厂的宾士跑车,够份量。东方沙沙的眼瞥向一旁轻滑而过的车子。
“嗄?!”他语塞的呆楞片刻,满口的爱意偏是说不出口像个傻瓜。
她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曾跟随她遨游四海,快意恩仇的纵横蔚蓝海面。
男孩笑自己傻气,他为她沉迷是在一年半前的新生入学日,她像高傲的多刺玫瑰走过他面前,浓烈的香味令人不能自己地想跟著她。
可是她并未抹任何香料,近闻反而少了那股勾人的魔魅气息,一颗心不受控制地迷上她。
胆怯使他不敢靠她太近,一次又一次目送她离去的背影,直到在累积了足够勇气之後他才开口邀请,希望能藉此机会拉近两人距离。
但是看来,他搞砸了。
“你喜欢我?”
绯红迅速的占领他单纯的脸庞,“我……我很喜欢你,你能当我女朋友吗?”
“可以。”她斜瞄以龟速行进的黑色跑车。
“真的?!”男孩不敢相信的咧开嘴猛笑,口水直咽的惊喜万分。
“如果我男朋友不反对的话,欢迎你来追我。”会是谁呢!她猜想坐在车里人的身份。
“男……男朋友……”他口吃著,一副鱼骨头梗了喉的模样。
“他是事业有成的知名人物,我们的交往很辛苦。”她暗示他可以横刀夺爱。
只是男孩震傻了。“你什麽时候有男朋友我怎麽不知情,你很爱他吗?”
“不,他很爱我。”很奇怪的感觉,她就是有这份自信。
“那你呢!你爱不爱他?”他著急的问,两手握住她的柔荑不放。
东方沙沙笑得玄妙地抽回手。“让我考虑一下,也许我会爱他。”
也许代表变数,不肯定,人人有机会,她在鼓励他当个配角。
“若是你尚未确定自己的心意可否接受我?我会比他更爱你。”男孩的表情诚恳,内心惶然的汗湿了背。
“很难,他是我三生石上的伴侣。”东方沙沙半开著玩笑,戏弄著老实人。
男孩双肩一垮地露出心碎神情。“你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老祖宗的智慧多少有些根据,不然哪能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