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煞,狞声喝道:“不死书生,本座要把你大卸八块!”
吴维道不屑地道:“副座,只要你有这能耐,区区却不忌如何死法!”
“拿命来!”
喝话声中,剑挟栗人金风,如骇电奔雷般罩向吴维道,论剑术,这一击在武林中没有几个人能接得下,但吴维道身手太强了。
“锵啷啷!”
火花如金星乱进,这一个照面,剑刃交击了十余下之多,也就是说,“金刚王吉’这一剑,同时分攻十几个部位。一般人来说,已够惊世骇俗。
“金刚王吉”一击未攻下,心中不由泛起了寒星,但不见真章,焉能罢休。
“好小子!”
暴喝声中,二度出手攻击,比之前一招更凌厉骇人。
又是一串连珠密响,“金刚王吉”连退了三个大步,几乎握剑不牢。
一个站,一个坐,功力早已分出了上下,所有“双龙武士”全为之心惊。
“你不是他的对手!”
一个冷漠但却威严的声音,倏然传来。
“金刚王吉’立即撤身后退。
一个黑衣蒙面人,幽灵般出现。
吴维道下意识地感到一阵紧张,是否能敌过对方,他毫无把握,这是功成之后,第一次面临的重大考验,他徐徐站起身来,四日交接,犹如四粒寒星。
“阁下,幸会了!”
“你要找本人?”
“不错!”
“怎么称呼?”
“不死书生!”
“嗯!单就这外号,狂态便已表露无疑,一个真正武士,似乎不宜太锋芒毕露!”
“阁下如何称呼?”
“就是‘蒙面剑客’吧!朋友年纪不大,与本人应无纠葛?”
“闻阁下剑术无双,特来请教!”
“恐怕替人卖命是真?”
“难道阁下不是?”
“彼此彼此吧!”
“听说阁下曾半招而败:流云双剑客’之一的吴方?”
“噫!这事……朋友如何知道?”
“若要无人知,除非己莫为!”
“哼!”
“半个时辰之前,阁下两招使‘野和尚’兵刃出手?”
“本人不否认!”
“很好,阁下今晚的目的是要使佛门圣地蒙污?”
“这一问是多余!朋友真正来意是什么?”
“比剑。”
“那就闲言少叙了……”
“区区有个条件……”
“说吧!”
“区区只须交一招!”
“什么,一招?”
“不错,一招,以阁下的功夫,只须一招,当能判出高下!”
“这话不错,一招足够了。”
“区区如果不敌,今后江湖中将无‘不死书生’其人,假如侥幸,区区只有一个很小的条件……”
“什么条件?”
“不许侵犯少林,立即撤离!”
“这办不到!”
“为什么?”
“本人做不了主,无法提供保证!”
吴维道轻蔑地一阵冷笑,道:“阁下原来只是为虎作怅的一名爪牙!区区实在替阁下不值!”
“蒙面剑客”厉声道:“朋友说话过分了……”
“该怎么说?”
“事有情非得已者,岂能一言以蔽!”
“那就是说阁下输了,仍须执行命令?”
“不,本人如负,立即抽身!”
“好,一言为定!”
“蒙面剑客”霍地拔剑在手。
吴维道一丝也不敢大意,这胜负不但关系自己的名声,也关系着少林寺的命运,“野狐禅”所虑的只是这名“蒙面剑客”,如果挡住了这劲敌,其余的他师徒便可从容应付了,当下,运集毕生功力于剑身,摆出起手之式。
一招,他自己说过只较量一招,他有些后悔话说的太满了,但已晚矣。
“蒙面剑客”脚下不丁不八,长剑横胸。
四道目光,胶着在一起。
第五章倒戈救美
两名绝代剑手凑在一起比剑,在武林中当是万众瞩目的事,然而此时此地,这场盛事,只悄然进行。
十几名“双龙武士’,个个圆睁双目,屏息而观。
两人如两尊石像,凝立不动。
现场的空气,似乎也凝结了。
这一击,可以断言,必是石破天惊,泣鬼惊神。
双方均气势旺盛,形神合一,完全无懈可击。
比剑而约定只比一招,在武林中可说是绝无仅有。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看看又是三更将残。
“呀!”
“锵锵锚”!
同时吐口闻声,同时出手分不清先后,剑刃交击发出一串震耳密响,剑气交扭撕空,圈子外的剑手,被剑气余波追得倒退不迭。
所有在场者的心弦,似乎巳被这惊世骇俗的一击震断了。
“不死书生”黑黝黝的铁剑斜举向上,人兀立如山。“蒙面剑客”则已挪移原位置三步,剑尖下垂,身躯在微微发抖。
“我败了。”
“蒙面剑客”吐出三个字,显得有些凄凉。
吴维道缓缓收剑,平静地道:“承让!”
“朋友能让我知道这一招的名称吗?”
‘乾坤倒转!”
“乾坤倒转,乾坤倒转……”
“阁下的剑术在下也十分钦佩!”
“我不如你!”
“未见得,艺业各有专精!”
“不死书生,你的气度堪与剑术相称……”
“过奖了。”
“蒙面剑客”回剑入鞘。转身面对“双龙武士”副统领“金刚王吉”道:
“王副统领,请上复帮主,本人今夜最后一次为他效力,不论胜负,诺言已践,今后本人与贵帮之间,已无任何关系存在。”
“这……”
“只请传言,不必发表意见”
“蒙面剑客”又转向吴维道。沉声道:“朋友,后会有期了!”
吴维道心头涌起了一阵惺惺相惜之念,脱口道:“阁下,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
“蒙面剑客”默然了片刻,道:“看以后的机缘吧!”
说完,转身飞逝,投入暗夜之中。
吴维道望着对方逝去的方向,心中若有所失,“蒙面剑客”
仍不失大武士的风度,但不知他与“金龙帮主”之间,是什么诺言?自己当年在总舵之内,从采听说有过此人,方才交手那一招,自己预知对方剑身有弹震之力,所以用出了师门绝学“移化神功”在剑身上,化弹震之力于无形,虽说如此,但双方功力相差不大,差一点便化解不了,可以说是险胜。
想到此,他目注“金刚王吉”道:“在下提出忠告,如若执迷不悟,施横暴于少林,今夜将无人能全身而退,言止于此、信不信由你!”
说完,翩然而逝。
他自无回头向“野狐禅”师徒复命的必要,心中紧紧牵系着的,是被“金龙帮”劫持而去的周小玉。
他不由庆幸今晚减去了一名劲敌,如果“蒙面剑客”仍在“金龙帮”中,自己此番前去索人,加上其余帮中高手,能否如愿,便很难说了。
身形一紧,朝郑州方向奔去。
第二天过午时分,便到了郑州城,这种奔行速度,着实惊人。
郑州,是一个大去处,人烟稠密,车水马龙,三街六市,热闹非凡。吴维道对城市繁华,毫无兴致,他一心一意要赶到阳武,追查周小玉的下落。
不过,这一程疾赶,不无劳累,他觉得有歇一下的必要。
于是,他投入城中一家叫“三之栈”的旅店。要了酒饭,一个人在房中饮食,他准备睡上一觉,然后奔夜路到河边,明天一早渡河,这样午前便可抵达阳武“金龙帮”总舵。
正要膝胧入睡之际,只听邻宦传来一阵喁喁细语:“准……这么……”
“值得……二十条以上人命……”
吴维道一听“二十条人命”这几个字,登时清醒过来,运起“天听”之术,话声立即清晰入耳,是一男一女在对话。
男的声音道:“时间不错吗?”
女的声音道:“准午时启碇。”
“如被发觉呢?”
“时也,命也,运也,那有什么办法,只有另外打算。”
“万一那狼子不上画舫呢?”
“那就改变计划!”
“倩妹,我……担心……”
“担心我万一脱不了身,与那批刽子手同亡吗?”
“是的,……我恨无法代替你,也不能阻止你这么做……”
“虎哥,我死也忘不了你这份情,但我非这样做不可,我如不幸,只当我当年死于劫难吧!”
“倩妹……”
语音哽咽,想是流泪了。
“虎哥,那狼子随行的武士不下三十,拼上去也值得。”
“倩妹,但愿吉人天相。”
“虎哥,让我为你弹奏一曲……”
“情妹,别弹了,我心里很难过……”
“这井非赴死,何必呢!”
接着,几声“叮咚”试弦之声,然后一阵悦耳的琵琶声,悠然而起,吴维道不解音律,但单凭感受,便知道这女的是一个琵琶妙手。
疾骤、刚强的韵律,充满了慷慨激昂之情,令人热血沸腾。
继之,转为柔和,如高山流水,如白云阳春,令人心旷神怡。
最后,又是一转,如午夜私语,如深闺妇怨,充满了凄切哀怨之情。
吴维道不知不觉沉睡去……
一阵轻轻的拍门声,把他惊醒,一看,已是掌灯时分,他轻咳了一声,道:
“谁?”
“公子,是小人!”
“小二哥吗,进来吧!”
小二推门面入,笑喀喀地道:“公子好睡!”
说着,点上了灯火,然后收拾午餐的残桌。
吴维道起身下床,摸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道:“小二哥,我今晚要上路。”
“怎么,公子不住下……”
“现在再送一份酒食来,这算房钱,够了吧?”
小二拿起银子,在乎中掂了掂重量,道:“公子,要不了这么多?”
“多的赏你!”
小二赶紧躬下身去,作揖道:“谢公子重赏,请问什么菜式?”
“随便,拣店中拿手的菜配几样好了,一个人能吃多少!”
“是!小的吩咐厨下拣精致的办。”
“小二哥,隔间里的是什么人?”
“啊,打扰了公子吗?”
“不,我随便问问!”
“是小两口,女的是弹琵琶卖唱的,嘿嘿……”说着,一阵傻笑。
“那小娘们长的,嘿!小的打出娘胎,就不曾见过这天仙似的美人!”
“嗅!是卖唱的……”
“公子不早说,一个时辰前上路了,不然可以叫她来弹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