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华再退了两步,他连拔剑反抗的勇气都消失了。
南宫维道握剑的手在发抖,义母董淑筠一再交待的话,又响在耳边:“你不能伤害他,甚至必要时你还要保护他……”
他的心痛苦得在起痉挛,他垂下了剑,大喝一声:“你滚!”
朱文华狠狠瞪了他一眼,道:“白衣童面,什么原因使你不敢下手?”
“不敢,哈哈哈哈,为了‘不死书生’的缘故,饶你不死!”
“那……又为什么?”
南宫维道厉声道:“朱文华,快滚,在本人未改变主意之前。”
朱文华目光转向“毒瘤子杜十全”。
南宫维道再次厉喝道:“滚!”
朱文华弹身疾纵而去。
南宫维道一回身,面对杜十全,满腔怨毒,突然爆发。
“杜十全,本人要以同样的手段对付你!”
“毒瘤子杜十全”全身一颤,想挣起身来,但撑起一半,又跌坐回去。
“白衣童面,杀吧!本座认命了,只是……”
“只是什么?”
“你原没这高的功力?”
“你想知道?”
“当然,否则死不瞑目。”
“好,本人让你瞑目!”
说完,脱下面具。
“毒瘤子杜十全”绝望地怪叫一声:“不死书生!”
“不错,我为好友报仇!”
“啊!本座……有目如盲,早该……认出你小子的铁剑。”
“认得出认不出都是一样,反正你死定了,你等联手残害‘白衣童面’,理应付出代价!”
杜十全沮丧地一叹,道:“不死书生’下手吧!”
“我会的!”
话声中,戳出一剑。
“哇!”
血水似喷泉般喷了出来。
“哇!哇……”
一剑又一剑,杜十全顷刻间变成了一个血人。
“不死书生,你……你……够狠!”
“好说,比你阁下差多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你……”
“杜十全,现在你才知道吗?”
杜十全倒了下去,抽扭,喘息,惨哼,就是断不了最后一口气,充满戾气的眸子,此刻成了乞怜,他希望快些结束这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
铁剑从心窝缓缓刺入,杜十全双脚一伸,结束了丑恶的生命。
南宫维道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在尸身上拭净了剑上血迹,归入鞘内,然后把面具与那袭血污狼藉的白衣,抛在尸旁,仰天喃喃道:“徐兄,小弟已为你报仇了!”
斜阳,照射在破庙的一角,凄清而惨淡。
这一幕由血开始的惨剧,在血光中结束,只留下了令人不忍目睹的现场。
南宫维道离庙上路,继续奔向许州。
一路无甚事故!似乎“金龙帮”的嚣张气焰,经过多次的挫抑,已收敛了许多。
这一天,黄昏时分,南宫维道抵达许州,他径奔五女店。
他心头下意识地紧张起来,见到了师伯义母他们,将如何措词呢?赴大别山寻“五色兰实”刻不容缓,万一延误时日,周小玉被他人赘配,岂非终身遗恨,也难以对“金钗魔女”交待,但,这总属儿女私情,报仇复会才是大事。
目前报仇最大的阻碍当是崆峒“魔魔道人”的“行尸武士”,那是非人力所能强的,不知师伯“野和尚”他们可筹出了善策?
起更时分,抵达五女店。
遥望南宫庄宅,隐在夜色之中,一片谧静。
可能,“金龙帮”方面,尚未发现在外围所撒之毒,业已被掉了包,认为可以活活困死庄内人。
倒是那些可怖的“行尸武士”不知是否仍守伺在附近!
到了接近护庄奇阵的外围林中,仍未发现什么异样,心头放松了不少。
突然,一个苍劲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子,你回来了?”
南宫维道一听是神秘人物“一枝梅”的声音,不由大喜,忙道:“前辈也回来了?”
“比你早两天!”
“这里仍然平静?”
“表面如此,危机四伏,对方不除去这心头之瘤,岂肯干休?”
“晚辈未曾发现敌踪。”
“你多呆一会,便可发现!”
“行尸武士仍在吗?”
“在,两名,驻守未离。”
“这倒是件麻烦事……”
“老夫业已发现了‘行尸武士’之秘……”
南宫维道精神大振,迫不及待地道;“是怎么回事?”
“一枝梅”沉声地道,”行尸武士均是人,而且是不弱的高手!”
“哦,怎成了这等形状呢?”
“因为他已由人变为行尸!”
南宫维道心头飘过一抹寒意,粟声道:“是真正行尸?”
“不折不扣的行尸!”
“什么原因呢?”
“这是一种绝灭人性的左道旁门之术,武林高手,被施术者制住之后,立即以药物使被制的高手失去本性人性,然后在特制的药水中,浸泡百日,使其皮肉坚韧,至此,作为一个人的条件便完全丧失……”
“太残忍了!’
“这只是起头,随后,以特殊手法,使被制的气血逆行,一反正宗运行之道,再服以特制的增长元气的药物,这种药物,平常人服之必死,但受术者服下之后,内元顿增,再以后,授以几式特殊杀手,再练百日,大功告成……”
南宫维道惊然道:“颇不简单?”
“当然!”
“前辈何以知道得这般清楚?”
“是‘百花婆’说的!”
“啊!那‘百花婆’也通此术?”
“她不懂,也是听人说的。”
“行尸武士自己不能言语?”
“老夫说过作为一个人的条件完全丧失,全受施术者支配,对生死二字亦已无所感受,这是极可怕的杀人工具!”
“能否再恢复为正常人?”
“不能!”
南宫维道沉重地吐了一口气,道:“该有制伏之法?”
“除了施术者本人!”
“魔魔道人?”
“不错!”
“那只有设法擒拿‘魔魔道人’一途?”
“行不通!”
“为什么?”
“他决不肯毁坏他穷毕生之力所制造的工具!”
“他不怕死?”
“一枝梅”哈哈一笑道:“魔魔道人并非等闲人物,要擒他谈何容易,即使他入了你的手,死并不能威胁他去做这件事!”
“为什么?”
“因他自知如被擒便死定了,同时,决不会放过他,对吗?”
“如果晚辈真的网开一面呢?”
“他会相信吗?他被擒是死,毁了自己的杰作也是死,所以他不会做。何况擒捉他决非易事。”
“但为了毁去‘行尸武士’,晚辈虽明知不可为也要去做!”
“决办不到!”
“前辈认定如此?”
“他与‘行尸武士’心灵相通,彼此不分离,你没时间下手,还有一点,除了他,没有人能完全控制这几具行尸,设若他死了,‘行尸武士’失去控制,试想,后果如何?那些失去人性的怪物,在不受控制的情况下,其祸害之烈,你可以想象得到。”
南宫维道倒抽了一口凉气,激声道:“那就是说根本无法可施了?”
“或许有”
“老前辈或许有这三个字做何解释?”
“有一个人可以制伏,但此人难以找到!”
“谁?”
“杳杳真人!”
“杳杳真人?”
“对了!”
“从没听说过这一号人物?”
“哈哈哈哈,小子,岂止你没听说过,连老夫也是初闻呢!”
南宫维道困惑地道:“既有名号,必是人物,以前辈的阅历,竟然没听见过!”
“天下奇材异能之士,所在多是,岂能全部知晓,而且这‘杳沓真人’,是先辈人物,平时不行走江湖,其号不彰……”
“前辈现在却能提出?”
“是‘百花婆’相告的,约三十年前,她因采集百花之精,去到桐柏山中,巧逢这怪人,这怪人当时业已白发苍苍,也极好神家之术,所以两人谈话投了机,他才说出外号‘杳杳真人’!”
“原来如此!”
“还有一点,时已相隔数十年,不知他是否还在人间?”
南宫维道心头微微一凉。
“可是‘百花婆’怎知那‘杳杳真人’能制‘行尸武士’呢?”
“一枝梅”哈哈一笑道:“这话问得好,原因是‘百花婆’与‘沓沓真人’谈到物物相克时,偶尔提到江湖中有人能使人变成行尸,人力不可制,只有某种奇药可以毁灭之时,当时‘百花婆’也只听听便过了,没有追问是什么药物。”
“好,晚辈去碰碰运气看,桐柏山与大别山一脉相连,正好顺道!”
“怎么扯到大别山?”
南宫维道把“百花婆”所说的“五色兰实”之事,说了一遍。
“一技梅”声音中充满了惊震之情,道:“你要去‘西归谷’?”
“是的,前辈也知道这地方?”
“岂止知道,险些一命呜呼!”
南宫维道大喜过望地道:“前辈肯赐告经过吗?”
“当然可以,那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老夫也是一时好奇,想一探这可怖之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地头……”
“阿!”
“别啊呀哇呀的,老夫怀着战兢的心情,进入‘西归谷’不到十丈,只听一个似空谷回声般的声音道:“此谷不开,入者西归’,老夫当时已生了退后之心,但一念好奇,硬起头皮再往前行,约莫又进入了十丈左右,骤觉阴气迫人,身上顿感不适,默察之下,内元不聚……”
南宫维道禁不住又“啊”了一声,这的确是闻所未闻的怪事。
“一枝梅”话声一顿之后,又接下去道:“老夫灵魂出窍,等到急忙回头时,已经四肢无力,举步艰难,阴寒之气,不断往穴脉里钻,走不了几步,便告不支倒地……”
“后来呢?”
“老夫拼着一点残存之气,一寸一寸爬出来。”
南宫维道倒吸了一口凉气,栗声道:“够惊险,前辈可能是唯一生还的人?”
“可能,你还想去吗?”
南宫维道以断然的口吻道:“晚辈不轻易改变心意!”
“有种,但你想到后果了?”
南宫维道豪气入云地道:“想到了,但天下无论任何事,总得有人去做!”
“小子,老夫着实佩服你……”
“过誉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把这里事略作会商之后,立即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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