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需要插队,美女想排队还得从我手上拿号码牌,真想藏私的话,从一号到一千号,我自己全包了。”
“有道理!”事实上,她的确全包了,自从有她当朋友,他时间已经不敷使用,短暂爱情对他不再具备吸引力。
“不停换爱情,累吗?”
“对淑女发挥绅士风度,怎会累?”他答得理所当然。
把女人放到床上,发泄……嗯……发泄浪漫和绅士风度,扯得上关系?
俐瑶问:[你也对孟纯做同样的事情吗?”
当时馀邦沉默不语,两个人僵在尴尬气氛里。她看著他,他浓浓的眉皱成一直线,当时她就明白,在他的生命中,只有孟纯是唯一
他的唯一回来了,是朋友就该替他快乐,但她办不到,她只感受得到心酸、心揪、心痛!彷佛友谊变质,她不再是昨天以前那个俗称朋友的人物。
甚至於,一股说不出来的嫉妒在心中叫嚣,她不明白这种感觉,但她真的很不舒服,不管泪流过多少,漫在心间的仍是无解的愁苦。
为什麽会这样?难道是……爱上他了?
不行!怎麽可以,她有婚姻、有丈夫;他有家庭、有爱妻,他们的感情是单行道,只能让自己的另一半通行,他们……唉……爱情怎能开始、怎能继续?
她不能爱上他,绝不能!挺直腰背,她的步伐更急。
那一夜,她在他怀里睡著。
他大大的身体包围住她的,当时她的感觉是淡淡的幸福、和浓浓的安全感,在他怀里,倾听他的心跳,一声声不疾不徐。
夜深,他入睡,环抱住她的手松弛;她仰脸,在昏黄的灯光下凝视他的五官,然後,偷偷地,她吻了他。
那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人,也是第一次知道,醉人的定义在哪里。
清晨醒来,他不在身旁,惆怅侵犯,俐瑶猜想,和他在一起的女人,是不是也会在清晨怅然?
然後,为了分别她和那些女人的不同,她开始生气,开始提醒自己,当他的朋友比当他的女人更好,她坚持两人之间是友谊,不是爱情,这种想法让她觉得安全,觉得自己可以在他身边更久更久,不至像那些女人。
然,盂纯的出现粉碎她的想法,危机感攀升,她认清两人关系,用再多的友谊做包装,也包装不出太平,隐瞒不了动心事实,她是喜欢他的,千真万确。
然而,这份喜欢包含了太多罪恶感,违背她的道德良知,可是……她真的好喜欢他。
还能再见面吗?还能再共事吗?她真的不确定了。
腿渐渐麻痹,她终於走回家里,踢掉高跟鞋,她像一摊烂泥,窝在他捐赠的沙发上温习他的笑语。
他坐下时,沙发凹出个大洞,她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靠去…!他们的亲昵是否超出友谊?
电话响起,俐瑶想,会是他吗?在台湾只有他一个人打过这个电话。
要接吗?不确定。
想接吗?是的。
不顾後果,她想听听他的声音。接起电话,电话那头,是乔姨急促的声音——
“俐瑶,你快回来,纬中出事了,”
“怎麽……会出事?”俐瑶的声音出现颤抖。这是恶作剧还是处一训?罚她忘记自己是有夫之妇身分?罚她心里偷偷对一个男人送出喜欢?
“他到公园去玩,我以为他和小米在一起,哪知道他跑到马路中央……他出车祸了,伤得很重,你能马上回来吗?”
“我马上回去!”怎会这样?不曾停歇的泪水再滚落。
第7章
坐在病床前,俐瑶穿隔离衣、戴口罩,拿一本小小童书,缓缓念;“小星星一闪闪,照著纬纬的窗口,窗口的小白花迎风……”这是纬中最喜欢的故事,床上的他,眼睛半眯,医生说再昏迷下去,情况不乐观。
放下书,她握住丈夫的手。小时候,是这双大手牵住自己,是这双手在溜滑梯下面等著接她,是这双大手在鞦千後头推她,童年的笑声里,这双大手参与了一份。
“对不起,我不应该放下你,单飞到台湾,原谅我好吗?不要生我气,清醒过来,看看我、听听我,瑶瑶回来陪你了。”
他没应声,乖乖躺在床上,一如平日,她要求他乖乖入睡的模样。
“你在惩罚我是不?惩罚我的心有了波动、惩罚我爱上不该爱的人?”
是的,十六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她在飞机上把和馀邦一起的点点滴滴全翻过来,仔仔细细想过一遍,她不再否认爱情,不再把伤心归诸於韩剧,她爱他,很爱,真的!虽然爱他是错误、是罪恶、是不能被饶恕。
反正,不论是对或错,他们之间已经截止,她回来了,切断和爱情有关的联系,回到这里当他名正言顺的妻。
趴在床边,她想没有负担的睡著,然心脏负荷过度,疲惫的眼皮闭阖不了,想起生日那夜,空气里甜甜的夜来花香。
她喜欢这种芬芳,浓郁甘甜,那是童年的滋味,小时候肚子饿翻,找不到食物时,阿渊哥哥就带她走过几条大街,来到一户人家门前,那户人家种的夜来香爬过高墙,一束束的小花传递芳香,闻著花香,口里彷佛含住糖果,兄妹坐在高墙下,闭眼幻想食物。
搬到美国後,养父也种一盆夜来香,甜甜的香伴随她度过每个夏季。
有一回纬中晓得她喜欢夜来花香,特地端盘子,把花全采摘下,放在她的卧房里。
那夜……俐瑶梦见自己回到故乡,头靠在阿渊哥哥的身上,想像糖果滋味。
第二天,养父发现辛苦种植的夜来香,花苞全不见了,又在她桌上找到一盘凋零的花朵,当场气得要打她,是纬中死命护住她,不让养父动手,虽然他拙劣的口才解释不清事实,但她明白,纬中真心待她好。
脸靠在他的大手里面,对於她的维护,他从未少过,晚回家了,他替她留饭菜!,别人送他的零食,他总等她下课,才一起分享。
存在他们当中的,是别人无从理解的感情。
所以,嫁给他,她没後悔;为他赔上一辈子,她不觉得累。对她而言,这样一个丈夫也许上不了台面,但他对她好,是真真实实,没有半分虚伪。
直到撞上馀邦,直到认识爱情,直到发觉有个男人可以挺身站在你前面,是件幸福的事情,她才怀疑,这段婚姻到底值不值?这份负担她背不背得起?
大约是处罚她的怀疑吧!这场意外,她罪恶难当.!
“我真的很抱歉,如果你肯清醒,我保证不再离开你……”至於寻不到阿渊哥哥的遗憾……人生的遗憾很多,不差一件。
护士进来检查仪器,她指指手表,提醒俐瑶探病的时间到了。
点点头,她握握纬中的手,允诺:[明天我再来念故事给你听。”
走出加护病房,步履蹒跚,俐瑶的行李箱搁在走道上,推起行李,她步步朝外。
迎面来的是乔姨,她照顾纬中十几年,年轻时丧偶,便一直在这里住下来。
严格讲,她是他们的另一个母亲,养父母和俐瑶年岁相差太远,碰到青春情事,不敢开口的问题,她都会找乔姨,靠在她怀里,听她软软声调的劝慰。
“俐瑶,你还好吗?”一声问话,勾出无数伤心,抱住乔姨,不哭的俐瑶又想哭了。
“我不好,我很不好。姨,是我错了吗?我不应该到台湾,不应该去寻找不可能找到的亲哥哥,对不对?”
“傻孩子,就算你留在这里,还是要去上班,难道你能守著纬中一步不离?该来的事情,谁都阻止不了,不要一味责怪自己,懂不?如果这麽想,是不是要怪姨没把纬中照顾好?”
把俐瑶的头发拢到肩後,他们家的瑶瑶很不一样了,长发披肩,合宜的服饰让她看来年轻亮丽。
“爸妈在天上会不会怪我?”她答应过养父母,要照顾纬中一生,才多久的时间,她就把人照顾成这样……她好沮丧。
“让自己难过对事情无益。”
“我了解,谢谢姨。”
“先回家休息,搭那麽久飞机,一定累坏了。”
“好,晚点我再过来替你。”
她真的累了,过去二十几个小时,她想著和馀邦之间、想著和纬中的未来,想著过去和明天,她想很多,却到最後才晓得,想再多,都敌不过残酷现实。
纬中要离开了,那双虽不能给予帮助,却始终扶持的大手,将到另一个国度;他不愿成论她的负担,可是,少了负担,她却觉得更沉更重,人生的旅途上,只剩下她独行。
她和馀邦谈过孤独,想来,这才是真正的孤寂吧!
回到家,放下行囊,离开数月,家里一切都没变,走回自己房间,纬中送她的涂鸦画,还挂在书桌正上方。
那些年,她念书,他在”旁画画陪她,他用自己的方式对她好,也许他只有八岁的智商,但他尽了全力来爱护她……光回应这份疼爱,她的心就不该出轨。
手机钤响,俐瑶从包包里面拿出手机,接起,是馀邦。
气急败坏的馀邦一听到有人接电话,也不管对方是谁,轰轰轰,一阵强力轰炸,把伊拉克弄成断壁残垣。
“谁说你可以离职?谁让你有权利不想上班就不上班?你故苦心要让我的工作停摆吗?你故意让我的公司关门吗?你再把养生茶往我杯子里面倒,我就把你从这里往外丢!”
後面那两句恐吓是针对已经吓得花颜乱颤的蒋秘书,俐瑶不在,让他“芳心”大乱,顾不得平日斯文风流形象,想骂人的他,口破得比谁都大。
没办法,打从他四处找不到俐瑶,还雪上加霜地在E-mail信箱里面,接到俐瑶的辞职信後,他就呈现半疯狂状态,行为完全不受控。
“董、董……事长……”蒋秘书万分委屈的声音,一并从话筒里传到美国对岸。
“董董董、懂了还不快走,我警告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还有你那身红洋装和丑发型去换一换,免得出门吓到路人上
乱吼一阵,俐瑶在电话中听见蒋秘书哭著出门。
“蒋秘书穿的是你夸奖过的那件红洋装?”明知道再对他依恋,是糟糕情况,可听见他的声音,手中电话舍不得放。
“对!”
“发型是你要人家特别花半天时间弄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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