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膜犬一见獠牙烈火均对这怪物无可奈何,知道不好,哀鸣一声就打算逃。夏蠓哈哈大笑,身子化作云气,倏然消失。下一刻,竟然出现在了膜犬的背上。
这膜犬算倒了霉,被他揪住脖子,一通猛打。他的铁拳何等凌厉,虽然没用多大力气,也将这凶悍的魔兽打得哀号不已,四处乱窜,却是被他牢牢骑在背上。这魔兽却是性子悍猛,如此猛打也不肯屈服。
夏蠓又不想把它打死,简直气呆了。就在这时,姒文命又大叫起来:“三叔,还有一只!”
原来,附近的树林中栖息着一雌一雄两头膜犬,这只挨打,惨叫声把另一只也引了过来。那只雌膜犬也不管姒文命,见爱侣被一个白发人类殴打,登时发了急,但它也晓得夏蠓厉害,不敢上前,绕着夏蠓团团转圈,不住地愤怒嘶叫。
夏蠓也是个凶悍之人,见这雄膜犬不屈服,恶向胆边生,出拳凌厉,把那膜犬硬生生揍得趴在了地上起不来,甚至叫都叫不出来,头上满是鲜血。
“吼——”雌膜犬眼见得爱侣即将被打死,忽然一路小跑奔了过来,朝着夏蠓四肢一弯,竟然跪了下去,嘴里发出呀呀的声音。
那雄膜犬一看这样,登时没了精神,四肢一摊,软倒在地。
夏蠓一怔,姒文命心疼地大叫:“三叔,它投降啦!”
夏蠓不信,姒文命笑嘻嘻地走到雌膜犬边,对方懒懒看了他一眼,没有反应。姒文命大喜,伸手抚摸它的头颅,雌膜犬发出呀呀的声音,甚是温顺。姒文命兴奋得跳了起来。
这时夏蠓才松了口气,知道这两头膜犬终于算是屈服了。
雄膜犬被打成这个样子,居然都是皮肉伤,可见这魔兽的生命力如何强悍了。姒文命略略给它治好了伤,两人就算有了坐骑,骑在西膜之犬的背上,蹿高伏地,宛如乘风而行。
江汉之野中有十多个中小部落,大都是三五千人的规模,平素渔猎为主,文明程度甚是落后。两人远远地窥视过,大都是在树上搭巢居住,然后就是伐巨木制成舟楫,在船上搭屋子,也有以树枝和茅草搭建的草屋,那就算是神庙了。
男人很少,估计都去和炎黄打仗了,老人和儿童大都是身穿兽皮衣物,他们一直偷窥了好几个部落,才看到几个女子身上穿有葛制品衣物。这些女子以黄金和青铜为饰品,大概是部落中的祭司吧。
整体而言,三苗这些部落的文明程度只相当于黄帝定鼎前的水准。
过了汉水南的章华泽,就是浩瀚的江水。这条大荒中最庞大的河流宽达三五十里,举目望去,几乎以为是一片大泽。白浪滔天,滚滚东去。苍茫的落日半沉在西方的江水中,映得满江通红。
“唉,纵然咱们是水系,这条江水也是不可逾越的天堑啊!”姒文命叹道。
若是帝尧前来,怕比他还感慨,因为这么多年尧战,最成功的时候,炎黄占领了整座江汉之野,兵锋推进到江水北岸,却望着这座巨大的江水一筹莫展。僵持之下,反而又被三苗打了个大败,狼狈撤回南交城。
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攻破过汉水以南。
第688章 南荒异事
但对他们二人来说,渡江还是颇为容易的,若是夏蠓一人,脚下虚踩着云气水雾,飘飘悠悠就过了江,不过姒文命可达不到这种程度,他的元素力最多能跳过十来丈宽的小河沟,西膜之犬也不会水。
江面上,不时有三苗人的战舟和玄龟往来巡逻,运送人力物资,还有些沿江部落的独木舟在江面上捕鱼。
等到夜晚时分,夏蠓伐了一棵大树,削去枝叶扔入江中,然后两人两犬跳上去。在他强大的水元素力推动下,大树的尖端破开水面,横跨数十里江面,控制着大树,半沉半浮,找一处僻静的港汊到了对岸。
其实也无所谓对岸,因为对岸就是大荒间最大、最繁杂的大泽——洞庭之泽。说是泽,也有人称为巨水,就是巨大的河流。它整体细长,有如一个“L”形连接江水,不过按照河流的标准来看,这细长也实在太宽,常常达数百里宽的泽面方圆千里,其间湖岛密布,终年云雾不散,雾中时常有庞大的魔兽妖兽出没,或掀起巨浪打翻船只,或张开大口吞噬人船,极是诡异。
到了这里,两人就不能不小心了。夏蠓看了看四周,远处都水墨般的山峦画在天空,近处密林与河流交织,除了鸟兽的名叫,阒无人声。
“少君,你知道苗都的方位么?”夏蠓道。
姒文命点点头:“洞庭泽与江水交汇处有两座山,西面是洞庭山,三面被大泽包围;东面是暴山,耸立于江水边上。苗都就在洞庭山南面大约五十里处,也是一面陆地,三面被大泽包围。”
“这里可有什么危险处?”夏蠓道。
姒文命苦笑不已:“苗都周边是大荒间最危险的地方。具体怎样我却说不上来,我当年来的时候一则年幼,二则送了大彭氏的族君一坛神水酒,把他乐晕了,亲自送我来的。就我所知,苗都附近有三大危险,一是沼泽,二是游猎骑,三是翼兽。”
“这有什么险的?大荒处处都是。”
“叔叔不知,这里的沼泽与别处不同,向炎黄的四大泽区,只会将踩上去的人陷进去,而此处的沼泽则会将边上的人吞进去。”姒文命笑道,“因为这里的泽中盘踞着龙鳅,巨大如蟒蛇,常常跃出沼泽捕食飞鸟人畜。平时偶尔露出水面你也看不到它,因为它通体土色,犹如泥浆一般。巨口的吸力和身子的绞杀力非人力所能抗拒。”
夏蠓脸上变色,他是水系高手,自然知道这龙鳅如何恐怖。
“游猎骑就是三苗各部落的巡逻队,平素他们不骑马,徒步牵着……嗯,就咱屁股下这西膜之犬,还有犬獜兽。他们巡逻不大张旗鼓,行踪诡秘,有时候潜伏在沙草水底或密林之中数个时辰不动,一旦有生人靠近,立刻用淬毒的弓箭射杀。”
“可是,他们怎么知道是不是三苗人?若是杀错了怎么办?”夏蠓皱眉道。
“杀错了好啊!”姒文命笑嘻嘻地道,“这里的部落跟咱们那里一样,好多都有仇,有时候就是故意杀错。还有些战士则是出自南荒的猎头族,最喜欢杀人猎头,将头骨制作成拳头大小的标本炫耀。”
“娘的。”夏蠓几乎无语了,半晌才道,“那异兽有又什么恐怖?”
“错了,不是异兽,是翼兽。”姒文命纠正,不过这两个词发音一样,只好讲解,“翼兽就是带翅膀的兽类。也不知道为何,这三苗国和三苗以南的南荒,好多魔兽都长翅膀,还有生出两三个头的。我亲眼见过野鹿群里的一只幼鹿生着两只翼翅,不过还没长大,不能飞,给大彭氏的族君欢天喜地地捉去了。这些变异的兽类不时会出现在空中,掠食牛羊人禽。唉,你要是碰到一头长着翅膀的西膜之犬,就明白了。”
夏蠓不由看看自己胯下的膜犬,一想起这厮长出翅膀在半空跟自己作战,就不由脊梁骨发凉。
再看远处水墨般的远山水色,就凭空有种杀机四伏的感觉了。
两人正在说话,忽然间瞥见远处飘出一缕炊烟,袅袅融入周天墨色中,在这寂静的山野林中,极其具有动感。
两人悚然一惊,对视一眼,跳下膜犬,悄悄摸了过去。这两只膜犬极其默契,低腰伏背,跟在两人之后。在一片桂树林中潜行了数百丈,忽然听到喧嚣之声,二人探头窥视,只见二十多名剽悍的战士围坐在一片空地上,正架着火烤肉。旁边的树上拴着几十匹战马,其中三匹居然包着青铜面甲。
“是咸山遇上的那些人。”姒文命低声道。
夏蠓点点头:“要不要杀光他们?除了三名高手,其他皆不入流。”
姒文命摇摇头,从后背的包裹里取出三苗国的服饰换上,让夏蠓也换上。三苗国并没有什么统一的服饰,各部落根据自家的物产随意搭配,不过交融的久了,大家对各部落不同的服饰业有了粗略的概念。姒文命此番来,存心混进苗都,事先准备有靠近炎黄的一个小部落的服饰。然后又取出苗人喜欢用的纹彩泥膏,在脸上画上黑、红、白三道纹彩。
夏蠓本不欲画,却拗不过侄儿,给强行画上去,又被他将白发打乱,弄得乱蓬蓬的。正恼怒,只觉头发一湿,一抹,一手污泥,顿时给气得说出不话来。刚要发怒,却见姒文命屁颠颠地跑了出去,口中喊道:“喂,各位大哥,你们是哪个部落的?”
夏蠓这一惊非同小可。
那群战士正在烤肉吃,乍一听声音,哗的一声,骨刀和弓箭同时在手,指着姒文命。夏蠓心里暗暗赞叹,这帮战士好生了得,便是在自己都城附近,居然也保持着这般的警觉。
“喂,喂,别放箭,自己人。”姒文命慌乱地摆手,说出的口音居然怪腔怪调的。
那些战士毫不动容,连手臂也不动一动,其中一名光头模样,脑壳和脸上都镶着一圈青铜箍的首领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眼,冷冷道:“你是何人?快入夜了,为何在野外乱跑?”
姒文命张开双手,示意没有恶意,笑道:“在下是鸟夷部落的战士,受族君的委派,到苗都办事。刚才看到远处有炊烟,就过来看看。”
“鸟夷?”那首领皱了皱眉,“可是靠近炎黄的那个小部落么?我记得……”他转头问旁边一个巨大的漆黑色壮汉,“距离灵山不远吧?”
“嗯,大概在西北处。几年前,军中有过鸟夷的战士,听口音差不多。”那漆黑壮汉塌鼻子,嘴唇极厚,身穿兽皮坎肩,大冷的天,赤裸着双臂和双腿,浑身漆黑,只有两只眼睛闪耀着光芒,两排牙齿雪白无比。看来竟不似大荒之人。
“对呀,对呀。”姒文命欣喜不已,“你们听说过呀?”→文·冇·人·冇·书·冇·屋←
那首领不答,打量他一眼:“千里迢迢,你一人到苗都作甚?”
“送宝啊!”姒文命浑不在意地道。
夏蠓吓了一跳,暗暗叫苦:“这孩子,口没遮拦,说什么送宝。我看人家要宝贝你怎生变得出来。”
一听宝贝,这些人都瞪大了眼睛,那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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