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甜甜软软的“大师兄”唤得他可乐了,满腹不悦全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笑咪咪地道:“看在你知错能改的份上,原谅你一回。”
“谢谢大师兄。”她松了口气,可突然才想到自己干嘛需要他的原谅?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向大师兄证明她求道的坚定决心呢?
“大师兄。”
“嗯?”李灵丰拉着袖子在她脸蛋上擦来抹去的,明显正在假公济私,愉快地看着她粉嫩的肌肤轻抹就微微浮现红晕的娇甜可爱状。
真有趣,轻轻一抚,她细致的肌肤就会出现一道隐隐的红印子……只是轻微碰触就已如此诱人,若是捧起她的小脸好一番激狂热吻,抑或是狂野地在她身上烙下一个个属于他的痕迹……
老天!
李灵丰心一紧,他光想就浑身炽热起来,沸腾的火焰流窜在胸口,并驰奔至下腹部丹田,焚烧起熊熊烈火来。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抑下这一发不可收拾的放肆欲望。
李灵丰悚然一惊。他在做什么?他到底在做什么?一开始不是只为了好玩吗?为什么他会有种管不住自己的心慌?还真是活见鬼了!
“大师兄,你脸色不太好看啊。”她还真没看过有人的脸可以一阵红一阵白的。
“是吗?”他连忙回过神,拍了拍自己的肩头,“应该是最近太累了,肩膀酸痛。”
“是因为肩膀酸痛所以才脸色发红吗?”她恍然大悟,殷勤地握起小粉拳,讨好地替他挝起肩膀。“这个力道可以吗?会不会太重?”
因为太舒服了,他忍不住呻吟起来。“刚刚好……左边左边……右边一点……啊,就是那边……啊……”
诸小蓝越槌小脸越红,怎么……看着他舒服满足畅快的模样会令她这么害羞呀?而且他喉头深处发出的呻吟声,简直就像只吃饱了懒洋洋地发出呼噜声的老虎。
她忽然有种奇特的感觉:自己是只肥嫩嫩的小猪,随时会被他一口吞吃下去似的。
真傻,像大师兄这样神仙一般的人物,怎么会看得上她这种怕鬼的傻蛋呢?她讪讪地笑了,暗暗敲了下自己的脑袋。
他微微挑眉,“不槌我肩膀,槌你自己的脑袋瓜做什么?已经够呆了,再挝下去可怎生是好?”
“喔,好。”她听话把手又移至他宽肩上猛捶。
“用捏的。”他指指肩,一脸惬意。
“没问题。”她认真地给他拧下去。
“痛痛痛……”他差点跳起来,疼得龇牙咧嘴。
“你不是让我用捏的吗?”诸小蓝满脸莫名其妙,甩了甩差点抽筋的手指头。“我也很牺牲的好不好?你的肉那么硬,我的手指都扭到了。”
他只得先揉她的手指头,再揉自己被掐红的肩头肌肉,却忍不住嘀咕:“如果不是太了解你,我一定会以为你是故意的。”
“真的吗?你很了解我吗?”她不知怎地,心花怒放了起来。
李灵丰瞅着她,有点迷惑两人怎么会说着说着就说到这边来了?
“闭嘴,捶。”他想不出该怎样回答最好,只得板着脸再次摆出大师兄的威严来。
“遵命。”她笑嘻嘻地继续当他的贴身小棒槌。
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诸小蓝开始有种强烈的认知:只要让大师兄开心,师父就会开心;只要让大师兄快乐,师父也会快乐。
然后大师兄就会觉得她求道的心意很坚定,师父也会相信她绝对不是个三两天就轻易打退堂鼓的小瘪三。最后他们就会高高兴兴地张开双臂欢迎她加入龙虎山道士魔鬼训练营,成为降妖伏魔道士界的明日之星。
话说回来,她为了让大师兄看见她的诚意,也可算是使尽浑身解数,无所不用其极了。
就像现在——
“大师兄,你先不要动哦,虽然会有一点点凉凉的、湿湿的,但是很快就好了。”她柔软馨香的上半身几乎快趴在他胸口上了,一手捧着个碧绿钵,一手极力地将钵里黏黏糊糊却泛着香气的东西挖起来,慢慢涂到他英俊的脸庞上,然后小手轻轻在他脸上游移着。
躺在杨上的李灵丰很痛苦,他全身上下的男性感官全敏锐地感觉到她的香气、她的柔软,可是他什么都不能做,甚至连动都不能动。
真是一大酷刑啊!
但这同时也是种极致的享受,尤其感觉到她柔软的小手在自己颊上缓缓画圈、抚摸搓揉着……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真男人,他当然会忍不住热血沸腾起来。
可是一看到她鸟溜溜的大眼睛聚精会神地盯着他,专注温柔的模样好似替他抹脸是她这辈于最在乎也最关切的一件事,他因她而起的灼热欲望,就突然充满了罪恶感。
欺负纯真无瑕小白兔,他遗是人吗?
“唉……”他只得压抑下这股陌生的情欲冲动,暗咒自己干嘛没事自翊为当世不二明君?为何不学学商纣王当个淫乱天子?
可是他想骗谁呀?
他这辈子还从来没有对哪个姑娘超过想淫乱的念头,却唯独对这个软绵绵的小女人想入非非。
他若不是该考虑召太医来治治他的眼睛,就是该叫太医来检查他的脑袋了。
说不定他的眼睛和脑袋都有毛病,要不他放着御书房里一大堆的奏章不批,乖乖地躺在这儿任人“鱼肉”做什么?
但话说回来,她到底在他脸上涂什么东西?
“我说……”他满脸黏呼呼甜腻腻,勉强张嘴问:“现在是在做什么?”
“敷脸啊。”诸小蓝嫣然一笑,还不忘在他脸上吹气。
他被她吐气如兰的吹气吹得背脊阵阵战栗酥麻,胸口热烘烘的,好不容易才定下心神。“敷脸?干什么用的?”
“哦,这是帮大师兄保持这丰神俊朗玉面书生的肌肤。”她热切地道:“虽然我没什么本事,人又没胆,书也念得不好,符也画得乱七八糟,但是对于美容这方面我可是很有心得喔!这是珍珠粉加绿小草和五行琵琶汁调和而成的独门面霜,不管是肌肤暗沉还是老化脸皮,只要七日敷一次,立时还我青春!”
“这么神?”他怀疑地伸手想碰自己的脸,却被她拍开。
“大师兄不要乱摸啦,得等凉了干了以后才行。还有,你别再开口说话了,会容易落下皱纹的。”她赶紧叮咛,还不忘拿起扇子摄风。
“噢。”真的假的?他尽管心底咕哝,还是顺从地闭上嘴巴。
不过有佳人如珠玉在侧,素手绣扇习习清风……啊,这等享受宛如神仙境界,他何乐而不为呢?
李灵丰悠哉地躺在榻上,舒服得都快睡着了。
虽然鼻端不时闻到倾身靠近的她,身上那股甜甜的独特香气,害他自体内升起了一种无关食物的饥饿感……
他真想化身为大野狼,一口吃掉她这只小白兔。
“哎呀!大师兄,你流鼻血了……”
早朝上,金碧辉煌的龙椅里,端坐其中的李灵丰一如往日般高贵优雅。
只可惜脸上明显两个黑眼圈,鼻孔塞着两团雪白布条,稍稍破坏了他威风凛凛的天子形象。
底下文武百官人人脑袋装着大大的问号,却没人有半点狗胆敢问皇帝一句:您,累了吗?
“有事来奏,无事退朝。”李灵丰想讲这句不负责任的皇帝专用台词已经很久了,但一直苦无机会说,今儿个总算逮着机会,边说还边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昨晚明明鼻血直流,他还是死撑着要拍抚到她睡着了才敢离开。哪知一回寝宫,誊袋里满是她甜甜的笑语、她柔软的小手……再这样下去,恐怕她还未“拜师成功”,他就先“驾鹤西归”了。
可偏偏他现在人坐在这儿,累得眼皮想往下掉,心里却遗是挂念着那个莅小园里猛抄道德经的小瓜呆呢。
李灵丰到现在还不知道“作茧自缚”这四个字正在自己身上活生生上演了起来。
鸿宾院大臣出列,恭敬的开口:“启奏皇上,江南鱼米丰收,各地官仓堆满了五谷。而大汉诸邦去年粮食欠收,水草不均,因此日前陶实国遣使进京,恳请我朝能允以援粮救助,陶实国愿上贡西域汗血宝马三十匹,以报圣恩,臣乞皇上圣裁。”
“嗯,拿汗血宝马和我朝换粮食……”李灵丰手托着光滑的脸颊——诸小蓝的独门面霜果然有用——懒洋洋地道:“准。可是不能拿官仓米粮援助,而是由朝廷出银子向民间购粮,用收购而来的粮食运往陶实国。”
“皇上?”鸿宾院大臣不解。
“既然五谷丰收,民间必是谷贱伤农,若是朝廷出银子向百姓收购多余的粮食,非但能平衡粮价,还能让百姓多些赚头,这岂不两全其美?”
文武百官登时心下宾服不已。
“皇上果然圣心烛照,为国为民,相信百姓知此圣恩,必定感佩称颂得五体投地啊。”宰相叹息。
“这不算什么。”他笑容可拘,“朕既为天子,就是百姓的天,而百姓就是朕的子,朕又怎能不为自己的万民万子盘算呢?”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位爱卿平身。”李灵丰满意地挥了挥手。“现在没事了吧?朕可以退朝了吗?”
“臣等恭送皇上。”文武百官再次跪拜。
李灵丰迫不及待起身,向后转,开步走。
走去哪里?正事办完了,接下来当然是继续兼职去扮演他龙虎山首席俗家大弟子的角色喽。
第七章
诸小蓝蹲在如茵绿草地上,小脸满是沉思地研究着落在地上一只美丽的蝴蝶纸鸢。
嗯……
她盯着面前作工精致,描绘得栩栩如生的蝴蝶纸鸢好半晌,然后再抬头望望蔚蓝的天空。
咦?哪儿飞来的纸鸢?
“龙虎山上的道士师哥们也学人家千金小姐,闲暇时就放起纸鸢来了吗?”她满脸困惑。
可是他们是男的吧?男人若真要玩,也是玩雄纠纠气昂昂的虎头或是大鹰、蜈蚣风筝什么的,怎么会放起沽娘家的蝴蝶纸鸢呢?
难道龙虎山上也有道姑师姊不成?
一思及此,她突然心脏怦怦狂跳了起来。“如果山上也有师姊,那我不就有希望了吗?”她眼儿亮了起来。
“喂,小家伙,你又蹲在那儿发什么呆?”熟悉的笑语响起,诸小蓝心头一热,兴奋地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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