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施鸣峰听李映红说出‘银须针芒’,不禁失声惊呼:“也是‘银须
针芒’?!”
花婆李映红诧异道:“孩子,你知道‘银须针芒’的底细?”
施鸣峰将“清河塘”镇街酒肆,遇着佛心毒医虞冲的事,又说了遍,接着:
“真是无独有偶,李婆婆说的白宇峰亦丧命在‘银须针芒’之下!”
李映红喟然愤慨地道:“岂止‘无独有偶’,目前湘南九嶷赴宴‘南天堡’
寿宴的武林人物,据老身所知,有不少莫名其妙的丧命在这门毒厉暗器之下!”
莫八拍手称奇,喃喃地说:“老相好,这事我莫八搞不清楚啦!难道有人跟
吕老儿过不去,趁他寿宴之前,做了几条人命案子……哦!难道会是吕奎老家伙,
自己下的手脚!”
花婆李映红把书信贴身藏起,颔首喟然道:“目下江湖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将掀起一场变乱,吕老儿寿宴日子快到了,咱们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得往‘南天
堡’一行才是!”
三人离桂阳城“太白居”酒楼,往九嶷山方向而来。
沿途上,一瞥瞥的影子,涌映起施鸣峰脑海里。
“静弟自‘松沟岭’分手后,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道他现在何处,已想煞
我施鸣峰了!”
他意念流转之际,一手摸到藏在腰袋里那口“子剑,青虹剑”不禁感触万千
的轻叹了口气;“吕姑娘在‘白龙坡’凉亭,自罗玉英‘循天回地’招式的毒鞭
下,救我施鸣峰一命,且以‘子剑,青虹剑’相赠,给我作防身之用……‘祥山
镇’庙会藏名前突然分散,唉,最难消受美人恩,使我施鸣峰魂牵梦萦,常记起
她的影子……”施鸣峰默默衔尾走在两人身后,万感交集下,失声叹了口气,给
走在前步的梁上伸手莫八听到!
“哦!”莫八转脸朝他诧异地盯看了眼,忍不住道:“兄弟,你干嘛长吁短
叹的,你心头如果有解不开的死结,说来给你莫大哥听听,或许还能分辨一下!”
施鸣峰玉脸一红,朝驿道西侧看了看,含糊地说:“多蒙莫大哥关怀,我没
有什么心事,看到两边景色,触景生情而已!”
旁边花婆李映红,嗤之以鼻,冷冷道:“小偷儿,凭你这点妙手空空,梁上
伸手的能耐,想要替人分忧,别现眼丢人啦!”
梁上伸手莫八给她说得脸色骤然通红,头额青筋怒张,大声分辩道:“老相
好,你别在门缝里瞧人,把我莫八看得一分亦不值啦!我莫八说得出,做得到,
就是上刀山下油锅,不敢说个‘不’字,哪像你?!”
“像我?”花婆李映红使劲的把手上杯粗拐杖跺了下,大声道:“小偷儿,
老娘又怎么?”
梁上伸手莫八见李映红气势汹汹的,吓的软下半截,咧嘴“嘻嘻”笑了说:
“老相好,有话好说,别那么凶霸霸吃人似的。”
施鸣峰看得忍俊不住,不禁“噗!”笑了起来!
莫八不慌不忙地接着道:“你老相好一纸命令,害我莫八在桂阳东门外树林
里,饿了三天三夜,结果,找来一封说是有关‘南天堡’阴谋的信,嘿!什么
‘阴谋’,就是‘如法泡煮’四个字,这是你老相好的杰作!”
花婆李映红给他说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半晌说不出话来!
“‘阴谋’,‘如法泡煮’!”施鸣峰把两句接起来,自语地念了遍,不禁
心头暗暗一怔:“过去佛心毒医虞冲,镇街酒店时,丧命‘银须针芒’之下,听
李婆婆所说,这次告诉她书信秘密的人是‘石旗三星’中的白宇峰,结果也是死
在‘银须针芒’暗器下。佛心毒医虞冲,和白宇峰之死,如果出于‘对方’灭口
的毒手,那么‘如法泡煮’四字,是种命令暗语的话,极可能又是指示一桩狠毒
的阴谋!”
施鸣峰辗转沉思时,不知不觉跟了他们两人,走到镇甸热闹的大街上,这时
他有很多狐疑之处,想问花婆李映红!
梁上伸手莫八东盼西望,走在街上,当他眼神一瞥之处,喃喃道:“哦!真
命测字,卖卜论相!”
施鸣峰随着他眼色看去,不禁诧然地自语说:“这位老人家会在这里碰
到?!”
李映红惑然道:“孩子,你认识老头儿?”
施鸣峰笑了笑,道:“过去我路过一处小镇街,曾见到过他。”老者在白纸
上写了“合”字,含笑问道:“不知道您问的何事?”花婆李映红掸了掸身上这
条大裙子,认真地问道:“老头儿,我这条老命能活得多久?”
老者凝神沉思半晌,始提笔边写边道:“照字上解来,‘合’宇拆开,可当
作‘八’‘一’‘口’三字用,如果沉字串成一句,该作‘八十归头’解!”
花婆李映红皱皱眉,说:“老头儿,你说得清楚些儿,我听不懂你的话!”
拆字老者含笑又道:“老夫如有失言之处,请勿见怪,照字上看,你这老婆
婆‘八十回头’,活到八十岁才归返瑶池!”
李映红听得怒目圆睁,大声骂道:“放你狗屁,老娘今年八十有八,还没死
掉,你说我只能活到八十岁?!”
“哈哈哈”拆字老者大笑道:“花婆李映红,阎王爷爷替你添了八年阳寿,
你还不知足!”
老者大笑声中,叫出花婆李映红名号,三人不禁错愕怔住!
老者又道:“李道友,你今年八十八岁,此去九嶷山‘南天堡’,刚好添满
阎王爷爷送你的八年阳寿,老夫说话难道有错?!”
花婆李映红神色一愕,眼皮一翻,大声道:“老头儿,你说老娘此去埋骨九
嶷山啦?”
拆字老者含蓄地一笑,扪须缓缓道:“天机不可泄漏!”
李映红不耐烦含怒道:“老家伙,你是谁?”
老者含笑说:“江湖上有人知道大红裙子的花婆李映红,卖卜真命的屠牧,
就很少人会认识他了啦!”
旁边梁上伸手莫八霍然一怔,道:“你……老头儿,你就是‘铁笔神算’屠
牧?!”
铁笔神算屠牧微微一笑说:“小偷儿,江湖见闻你倒还知辽一点!”
梁上伸手莫八听得两眼直瞪!
花婆李映红忍不住大声道:“屠老儿,你说老娘埋骨九嶷山,此话怎讲?”
这时施鸣峰才始知道,这位卖卜算命的老人家,乃是一位风尘中的江湖异入。
铁笔神算屠牧朝四下看了看,一面收起测字摊子,朝人笑了笑,道:“此地
已贴近九嶷山,耳目众多,说话不便,不如到老夫客店一聚!”
屠牧收起摊子走在前面,花婆李映红喋喋不休地道:“屠老兄,你说老娘埋
骨九嶷山,你若不说出一个内委真章,别怪老娘打烂你测字摊子!”
铁笔神算屠牧转脸朝她笑了笑,道:“老太婆,活了这一大把年纪,肝火还
这样旺盛!”
三人跟了铁笔神算屠牧在镇甸大街小巷,转弯抹角,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
到一家静僻幽致的客店里!
花婆李映红忍不住又道:“屠老儿,有话快说,老娘等得不耐烦了!”
铁笔神算屠牧带了他们到自己旅店客房里后,侧目向李映红看了看,含笑说:
“老太婆,有事只管请便,老夫岂能强留!”
花婆李映红碰了个钉子,红了脸朝屠牧死盯了眼!
屠牧向施鸣峰打量丁眼,颔首自语似的道:“神髓充沛,资质异禀,不错!
不错!”
说到这里,向花婆李映红接着道:“老太婆,这位小兄弟跟你如何称呼,该
是你列入门墙的衣钵传人?”
花婆李映红绷绷脸,冷冷道:“老头儿!老娘自己还不晓得,尔会知道?”。
铁笔神算碰了一鼻子乌灰,纵声“哈哈”笑了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
之身,人情一把锯,你来我去,老夫可也碰了你的一记钉子啦!”
施鸣峰指了李映红、莫八含笑恭顺地道:“晚辈施鸣峰跟她老人家婆孙相称,
他是我莫大哥!”
“喔!”屠牧豁然所悟,含笑点头道:“原来你们间还有这段渊源!”
他一对眼神在施鸣峰脸上流转一瞥,缓缓道:“小兄弟!你说话带有鲁地一
带的口音。”
“正是!”施鸣峰点点头接了说:“晚辈来自鲁东胶州湾‘碧海庄’!”
“胶州湾‘碧海庄’?”铁笔神算屠牧颇感意外:“‘量天玉尺’施维铭施
庄主,与你可有渊源呢?”
施呜峰垂首黯然:“正是家父!”
旁边梁上伸手莫八,不耐烦地大声道:“屠老头儿,婆婆妈妈的别把话扯得
这么远,咱们来这里是请教你上九嶷山‘南天堡’的事,可不是来这里替我兄弟
‘细批命书’,给你查问祖宗谱的?!”
铁笔神算屠牧嘴角含了一丝笑意,却是冷然道:“小偷儿,老夫跟这位‘碧
海庄’少庄主说话,还轮不到你插嘴的份儿!”
梁上伸手莫八理直气壮的分辩道:“屠老头儿,你别狗眼看人低,我莫八和
施兄弟义结金兰,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岂能袖手不理?!”
屠牧斜眼一瞥:“小偷儿,凭胶州湾‘碧海庄’少庄主跟你称兄道弟,这是
你附龙攀风,给你高攀了!”
两人唇枪舌剑时,施鸣峰只向他们抱拳施礼:“莫大哥,让兄弟跟前辈说几
句话!屠前辈,别为了我施鸣峰之事,使您老人家生气!”
花婆李映红忍不住插嘴道:“屠老儿,你说老娘埋骨九嶷山,你倒说出一个
内委底细来!”
铁笔神算屠牧淡淡一笑,指了施鸣峰道:“李道友,你和这孩子有婆孙的称
呼,不妨就从身上说起。”
屠牧慢条斯理的说出此话,三人听得感到意外之极!
花婆李映红朝他盯着了眼,心里暗暗嘀咕:“这老头儿卖卜论相,浪迹江湖,
深入每一角落,不少武林掌故秘闻,都逃不过他的耳目,所以武林同道给他一个
‘铁笔神算’的称号!据他说来,九嶷山‘南天堡’吕老儿寿宴,要从鸣峰这孩
子身上说起,难道其中还有一段来龙去脉不成?!”
铁笔神算屠牧关切地向施鸣峰道:“老夫曾听武林中有人说过,‘欧冶圣剑’
乃‘碧海庄’施门传家之宝,可真有此事?”施鸣峰神色陡然一震,迟疑地朝屠
牧看去,发觉这位老人家,两眼溢露出柔和、关注的神采,才始点了点头:
“‘欧冶圣剑’真是我施门传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