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了一股劲力,要一吐为快似的!”
施鸣峰有此内家造诣,显然要归功在“疯尼”妙乙师太的“银鼎香果”,和
那根服下“玉露子”珍药后,所腐化成的“脊排骨”上,以及蕴藏他体内的一股
真力,慢慢展游周天,而他本身并没有感觉到。
施鸣峰朝他瞪了眼,悄声责备道:“莫大哥,你说话亦太缺德,人家生性如
此,怎能说他是‘木头人’呢!”
梁上伸手莫八强词分辩道:“兄弟,喝酒不说话多蹩扭,再说咱们又是说得
来的弟兄,没有话说找些话来说嘛!”
施鸣峰没有理会他,两眼看了菜盆里一块鸭肉,用筷子夹,送进嘴里!
“嗳唷!”突然莫八一声怪叫,哀哀地道:“我的妈,什么东西打在我脸上,
好痛!”
施呜峰抬起头,瞪直眼道:“谁打过你的?”
他这一抬头,看见莫八脑袋左额上,突起一块有胡桃大的紫色青疙瘩。
莫八用手使劲的揉疙瘩,嘴里喃喃地道:“妈的,光天化日下碰到鬼了!”
施呜峰笑了说:“莫大哥,是你自己洒杯子碰上的!”
梁上伸手莫八大声道:“酒杯子碰的话,顶多碰上鼻子,能碰到额上去,难
道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把额顶打一个乌青疙瘩出来?”
施鸣峰听他说得很有道理,心里也不由暗暗狐疑起来,叶三有人暗算莫大哥
不成。
他想到这里,朝这家酒店环顾了一眼,这家小镇上酒店,里面拢设不到十张
座头,买卖并不好,只占了一半座的客人,这些吃喝的客人,都是一般行商客旅
之中没有刺眼的江湖人物在座!
这时,施呜峰断定是这位莫大哥自己不小心,不是碰上杯子,可能自己脑袋
撞在桌边上。
梁上伸手莫八几杯子酒灌下肚里,把脑袋挨打的事,已忘得一干二净了,吡
牙咧嘴笑了道:“兄弟,你头脑很聪明,咱莫八说出一桩事情,你解释我听听?”
“哦!”施鸣峰不知道这位莫大哥又要想出什么刁钻古怪的名堂就问道:
“什么事?”
梁上伸伸手莫八把头一抬,朝施鸣峰座后看了看,嘻嘻笑着说:“兄弟你说
‘死人’跟‘活人’有什么分别?”
施鸣峰听他问出这话,不由啼笑皆非起来,两条剑眉一皱,诧异道:“莫大
哥,你问这些干嘛?”
莫八嘻嘻笑了说:“闲了没事,一边喝酒一边聊谈嘛。”他说出这话后,抬
起头又朝施鸣峰座后看了眼。
施鸣峰给他问得头皮发炸,只有冷漠地答道:“会动的,有气的是活人,不
会动,气也没有了的就是死人!”
梁上伸手莫八给他回答得很满意,连连点头道:“对,兄弟回答得对!”
施鸣峰莫名其妙的瞪了他一眼!
这时,施鸣峰座后,给莫八说的那个“木头人”客人,唤过店家会了帐后,
在莫八的背后擦身而过匆匆出店门而去!
施鸣峰抬脸注目一看时,才发觉这客人年寿甚高,看来至少七十开外!
梁上伸手一扭脸,朝这位老客人的背影“嗤!”了声,冷冷道:“看了叫人
讨厌,喝酒该是寻欢作乐高兴事情,看到他这张冷得像僵尸似的脸孔,咱莫八酒
也喝不下去了!”
施鸣峰皱眉责备道:“莫大哥,这里是酒肆,不是自己家里,来这里的客人
爱怎么,就怎么,凭你管得着!”
莫八给他说得嘻嘻笑了起来,分辩似地道:“兄弟,你莫大哥就是这张嘴,
爱乱谈,其实一点没有心眼儿的!”
施鸣峰喟然道:“古人说‘祸从口出’,很多事情往往就坏在这张嘴上,你
心眼好坏,人家看不到,摸不着的!”
梁上伸手莫八一撇嘴,冷冷道:“兄弟,瞧你这老气横秋-酸溜溜的样子,
像三家村冬烘先生似地!”
施鸣峰莞尔一笑道:“莫大哥,你说怎么就行了,我们酒醉饭饱,该赶路啦,
邵阳城不家重要事等着呢!”
莫八听他这么说立刻想了起来,大声叫过店家问道:“掌柜的,这里是什么
地方?咱们去湘中邵阳该怎么走的?”
店家哈腰答道:“回客官爷,这里是湘乡东郊的‘香云桥’小镇,您两位去
邵阳,出此地大街西郊,经过一带树林,前面就是湘东门外了!”
施鸣峰听店家婆婆妈妈说到这里,含笑接上说:“老掌柜,多谢你了,我们
知道啦!”
两人离酒肆后,出版时云桥镇甸不多时,果然看到一带苍翠滴露的树林,风
势吹送,还能闻到一阵阵野花香味,这里树林似乎还经人工改造过,是以景色宜
人,十分清丽。
两人进入树林后,莫八深深了吸了口气,惬意含笑地说:“不错!不错!这
里真是世外桃源,辊有洞天!”
转身对施鸣峰又道:“兄弟,‘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做人
要及时行乐,才不辜负一片美好景色,咱们在这里找个地方坐下休息吧!”
施鸣峰听他说得振振有词,就停了,他在花草边一块大石上坐下!
突然传来一阵“嗡嗡嗡!嗡嗡嗡!”声,两人扭身一看,大群的黄蜂朝这边
飞来!
梁上伸手莫八忙不迭站起身,大声道:“兄弟,咱们快走,这些野草堆里的
黄峰,要是给它叮上一口,痛三天三夜还不会完呢!”
施鸣峰见黄澄澄、黑黝黝的大群黄蜂飞来,就急忙同了莫八往远处一角走去!
两人这一走,这大群黄蜂好像找着吃的一样,竟紧随不舍,衔尾飞来!
莫八两手抱了后颈,吓得朝草地一边奔去,说也奇怪,这大群黄蜂却舍了施
呜峰不理,“嗡嗡嗡!”的向他身边飞来!
就在这时候,莫八后面给黄蜂追赶,迎面又响起一阵“嗡嗡嗡!嗡嗡嗡!”
的声音!
莫八抬头一看,吓得惊魂出窍,神不附体,原来前面又飞来大群黄蜂,这些
无法计数的黄蜂,就朝了他前面扑来!
梁上伸手莫八究竟还是谙悉武技之流,一见自己给黄蜂前后夹攻,倏即身形
移转,想往侧边闪开去!
“嗡嗡嗡!嗡嗡嗡!”不知什么时候,左右两边亦同时出现大群黄蜂,朝准
莫八身形方向飞来。
这时莫八四面楚哥,竟给大群黄蜂所困住!
施鸣峰看得心头惊住!
他给黄蜂追逐,跟梁上伸手莫八分手两个角度,一个左走,—个右转!
眼前这黑黝黝像堆乌云似的黄蜂,却不理自己,专往莫八身扑去,这是怎么
回事?
黄蜂不像人,会找一个指定的目标袭击,它们只是花蕊采蜜而已,可是眼前
的梁上伸手莫八,却给层层密密的黄蜂所困住了!
“救命哪!救命哪!”梁上伸手莫八抱头窜走,仆地打滚,嘴里哀哀呼叫:
“兄弟,快来救命哪!”
说也奇怪,这密密稠稠的大群黄蜂,好像跟梁上伸手莫八七世代冤八世仇似
地,他窜到哪里,黄蜂紧随不舍,又跟到哪里!
施鸣峰看得惊诧不已,舌绽春雷,一声沉叱。
“孽障,竟敢欺侮人起来了!”
倏即展施学自“月华玄镜”的“摹凤八绝”武学,猱身扑进重困莫八的这大
群黄蜂堆里!
施鸣峰一身内功造诣,这时已抵炉火纯青之境,拳腿掌指展使时,发出一阵
阵的划风锐响。
这些黄蜂触着施鸣蜂掌指劲风,纷纷扑翅坠落地上,可是趴落一批又一批,
大群黄蜂不怕死的前仆后涌又围绕拢来!
施鸣峰展使“摹凤八绝”武学,抢救梁上伸手莫八,心里却是暗暗惊疑不已!
这些无知的飞虫,恁会死缠了莫八不放,难道其中还有云诡波谲的阴谋不成?
梁上伸手莫八虽是用手掌捧了脸,扑地打滚,依然给黄蜂叮得眼青鼻肿,一
脸红块,两只手背上更不用说,肿起一颗颗大疙瘩!
施鸣峰扑进黄蜂堆里,一边展使“摹凤八绝”武学时,舒伸这条右臂,把跌
卧地上的莫八抱起,倏即身肩微晃,以轻功绝技电闪似地转身飞出!
莫八挟在他臂弯里,还是“嗳嗳嗳!”的呻吟不息。
施鸣峰把他放下草地,这时见莫八虽然又给黄蜂叮咬,伤势却是不轻,脸孔
浮肿,身上露出的地方,都凸起一粒粒的疙瘩。莫八哀哀地道:“兄弟,我痛得
受不了啦!”
施呜峰点头安慰他,说:“莫大哥,你暂时熬忍一下,我带你到前面湘乡城
里,找个大夫治看一下。”
施鸣峰说到这里时,“嗡嗡嗡!嗡嗡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转过脸一看,顿时头皮发炸,背脊透凉,机伶伶抽了个寒噤!
原来大群的黄蜂,移山倒海地朝他们两人的草地上扑飞过来!
施鸣峰看到这情形,知道黄蜂已发现莫八目标,衔尾飞来,像莫八眼前的伤
势,如果再给黄蜂叮咬一阵,准会把命送掉!
他意念刹那一转,立即双臂托起莫八,运转周天之劲,使出轻功绝技,弹身
飞出树林而去!
施鸣峰抱了莫八,朝湘乡城方面疾驰飞奔,心里对莫八这嘲黄蜂之灾”,暗
暗纳闷称奇不已!
按说黄蜂是不通灵性的飞虫之类,除了有入侵扰它,而它才会反击外,寻常
就是采取花蜜而已!
树林里出现无法计数的大群黄蜂叮咬莫八,这是一种出于循理而不可思议的
怪事!
施鸣峰对这事情,只能做一个假定,有这么一个人要作弄莫八,他有一种驱
使飞虫的绝技,于是在树林里就把梁上伸手莫八痛整了一下!
这人是谁呢?据施鸣峰所知道的,在梁上伸手莫八的四周,还想不起怀有这
等绝技的怪人。
施鸣峰抱了莫八快到湘乡东门外了!
这时,莫八身体一阵发抖、抽搐,神智已渐渐进入昏迷状态了!
施鸣峰心里百思莫解,像梁上伸手莫八这种人,除了这张嘴信口雌黄,说话
不格边外,真正出手毒辣要他害死几个人,还没有这股狠心,有谁跟他过不去呢?
他手臂托了莫八,一边走一边沉思时,蓦地听到一声阴阴“哼!”的声音!
这虽然是一个极单调的音响,听来非常刺耳,就好像冲着他来似的!
施鸣峰一抬脸,不由心头蓦被一震,他怎么也会在这里出现!
原来迎面过来的这人,就是在前面镇街酒店,给莫八嘲笑“木头人”的老
者!”
这老者虽脸口没有一丝表现,两只锐厉有神的眼睛,却朝施鸣峰臂弯里的莫
八瞪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