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北还会召一些奇形怪状的家伙来客厅聚集,而且那帮怪物是从来不会从正门进来的。人家能从床底下翻出来,从天花板上蹦下来,甚至从窗户外跳进来——我想可能是五楼的窗口实在不算高的缘故吧。当他们在客厅讨论时望北就会丝毫不给面子地把我撵出来,罢了罢了,对于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也没兴趣听。(作者:那你强逼小贝把耳朵贴门缝干嘛?)而且那些怪物鬼魂长的实在是……罢了罢了,虽然已经有了点免疫力不至于“嗷”一嗓子叫出来,我还是会怕晚上做噩梦。而且前些天还有一只叫声似婴儿啼哭的穷奇想把我当成午餐吃掉!虽然那只穷奇被望北一巴掌拍成了穷奇泥,我还是被吓得险些心脏破裂。
说人性本贱,这个有道理。说我没脸,我也不否认。可能是因为平时疯狂地压抑着对望北的好奇心实在没有地方疏泄,在这样一个夜晚,我没能控制住自己身为正常人类的非常合理的极度强烈的好奇心(你这纯粹是在给自己找借口!)悄悄地,蹑手蹑脚地,鬼鬼祟祟地,从沙发处(卧室早被霸占了)溜到了客厅门口,扒着门缝往里望。
对于望北白天的折腾,无论是血淋淋的生肉亦或乌七八糟的妖怪,我基本都可以视而不见。但半夜里的尖叫声想要听而不闻就实在太困难了。我捂耳朵,塞棉花,听歌都无法挡住那尖锐的声线,况且,大多数时候,其声源自于女子。
我当然不是个纯洁的人,故此联想到了更加不纯洁的事。经过十几回合的天人交战,我最终在强烈的好奇心以及中国人优良八卦血统的驱使下,额,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紧张,紧张,紧张!……我的脑袋里总是浮现出那一只突然猛扑而来的穷奇的可怖摸样。
额…怎么只有望北一个人在四处乱跑?(那你想看到什么)仔细一瞧,他似乎是在地板上画着什么东西。地板很贵的…不会划坏吧?弄脏了也不太好……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听到一阵如气球喷气的那种“噗噗”声,紧接着满客厅白光乱窜,划出一道道奇异的弧线,晃的人眼花缭乱。
额,神奇倒是不假,不过一点也不唯美……由此可见,望北定不是正派人物!(根据小说里好人施术瑰丽坏人施术诡异断言。)
白光渐渐凝聚,实体化为一条条银光闪烁的线。望北双手迅速地结着印,变幻出奇异复杂的图形,无数晶莹的亮点在他周围跳跃着。
银线动了!那些光泽诡异的丝线以肉眼根本看不清的速度唰唰唰唰地旋转,交织,包结。最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朵凭空悬浮的银莲。
莲瓣轻颤,紧闭的芯片徐徐展开,莲心中,赫然侧卧着一个女子。
雪白晶莹的肌肤,柔软漆黑的长发……莫非,这就是神秘人望北念念不忘一心找寻的美丽情人?
可是……可是……
我看着那肥白原润的身躯,不仅咽了口唾沫。
额,这家伙少说也得80多公斤吧,望兄的审美观真是特别呀……看那肚子上层层叠叠的横肉,看那大象般有力的粗腿,看那篮球一样圆润而坑坑包包的脸蛋…这份美丽真是异乎常人。此刻,她正抱着一只毛烘烘的大狗熊,甜蜜蜜地睡着觉。
望北的手缓缓探入衣襟,拿出一个六芒星形状的怪异木盘。他走到窗前,轻轻摊着星盘,手心直对着外面皎洁柔亮的银色月亮。
“灵坤星盘,星光为媒,寻蓝命人。”
一束明亮的月光透过窗户,直射在星盘上,星盘仿佛一瞬间活了起来,发出幽幽的白光。望北小心地捧着星盘来到那女子身旁,温柔地抓起她的手,把星盘罩在了那女子手上。
唰!
白光一闪,我隐约看到望北摇摇头,女子就瞬间消失了。几乎在同时,另一个面貌模样与刚才那人截然不同的女子出现在银莲之上。
我不禁目瞪口呆。
原谅我,我不是因为突然换了个女孩才惊呆的。我所诧异的是,这个女子,她竟然是,她竟然在……
她竟然在洗澡!
……
这丫还在旁若无人地往身上打着泡泡,似乎根本没注意到我和望北两位陌客的目光洗礼。
我的面前伸过来一只闪着白光的星盘。
“检查她的左手。”望北的声音冰冰的,不带一丝活人温度。阴暗的客厅里看不清他的脸,只有两簇漆黑的眸子亮着熠熠寒光。
我犹豫了一下,轻轻接过星盘,看着白光在手中一闪一闪。手心里捧的仿佛不是木质的星盘,而是一件有生命的魂器。望北的目光一扫,我就觉冷风呼啸,赶紧丢开杂念,不情不愿地赶上前去,抓住那个女子的左腕,轻轻往下拉。
人家正好好地在揉头发,我这么一拽,当即尖叫起来(这才明白那些扰人清梦的午夜嚎叫源于何故),一边叫一边用力往上扯胳膊,人也摇摇晃晃好象在打滑。看上去她似乎看不见我,不过纵然没有目标,这一阵乱挠也够我喝一壶的。难怪望北那厮自己不动爪子却逼别人出力。好不容易把星盘罩上她的左手,白光闪烁之下,血肉宛若透明,身后的望北似乎是从鼻子里向外哼了一声,面前突然一阵狂风袭卷而来,我只来的及眨了一下眼睛,甚至手还没等伸到面前挡风,就觉一个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面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我用双手护住了面门,避免了毁容的命运,却也不禁被逼退一步。定睛一看,呼啦一下从我前面撂下去的,是一只肉乎乎的大脚丫子。一个女孩仰面躺在莲花上,张着大嘴呼噜呼噜睡的正香,头发乱蓬蓬地铺散着。忽的一下又翻个身,脚一蹬,胳膊猛伸,脑袋一砸,劲道之大威力之巨简直可以媲美天外流星,奇怪的是这样折腾,她自己倒是睡的够香,定功够强的说。
虽然这家伙确实是睡着的,可想检查她的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稍微碰她下,就给你上面来一拳,下面出一脚。也不知道望北那厮想找什么东西,自己在后面坐沙发上喝饮料让我受这罪。(谁让你自己跑来看热闹的。)
我看这也弄不出什么啊,拿星盘一照就是手背晶亮透明,血管都能数清,难道他要找手掌心里面长瘤的?
不过这真的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不同的女子有不同的状态动作,睡着的还好办些,但现在的社会真是不如古代,居然那么多可供夜生活消遣的东西,科学家没事弄那么多发明干吗。女孩子半夜不好好睡觉出去看什么电影,看就看了跟谁拉手攥那么紧?不知道会给别人造成困扰吗?还有你,你你你你半夜生什么孩子,小姑娘岁数不大肚子倒先大了,大就大吧,现在孩子都早熟。可是你明天生不行吗,这种时刻生产会对孩子的视力造成一定程度的恶劣影响的!(纯属女主瞎YY,没有科学依据)
大半个晚上,我就在客厅里见识本市花季少女多姿多彩的午夜生活。如果我的文笔足够好的话,也许明天我就能写出一本《少女午夜行动大全》。
到了后半夜,历经了各式撕扯的我疲惫不堪,几番苦求,连加狂吼威胁(貌似每次只吼了一半就缩回去了)才得到望北的首肯,同意我再检查完十个人后即可回去休息(我这是造了什么虐啊!)
小巷里走夜路的女孩。战战兢兢地提防一切风吹草动。我上前去虎口拔牙,挨打。
跟对象吵架的女孩。歇斯底里状若疯狂地大吼大叫大抓大挠。我继续上前虎口拔牙,挨打。
正在作chuangshang运动的女孩。这个就不用我多说了吧,打倒是没挨,不过,想象一下那滋味儿吧。人家运动的时候你还得在旁边跟来跟去想办法抓那只动作幅度相当大的手……
好吧好吧………KISS的,喝完酒耍酒疯的,不知道什么原因大半夜了还在不停地呜呜哭泣的,不好好睡觉通宵玩电脑的,我检,我查,真的好累……最主要的是很麻烦,我很讨厌麻烦事。
总算捱到了最后一位,不出意外的话应该称得上圆满。这是个很漂亮的女子,穿着雪白的真丝睡衣,安安静静地侧卧在莲花上,呼吸平稳,神色安逸。
我看着她雪白的睡颜,颤抖着去寻找她的手,心里有一个声音不停叫嚣着:解脱了,解脱了,马上就解脱了!我颤抖的,憔悴的手,就这样缓缓逼近了她细腻的,柔软的手。
没有温润的触感。
我摸上的,是一股柔滑而冰冷的丝线。
第一卷 书外篇——何为命运 第二章 百纹迷蚕
几乎只是在一瞬间,我的身体忽然腾空而起,我几乎能听到骨骼及关节因维持不正常姿势而发出的“咯咯”声。无数丝线扑头盖脸地缠绕而来,我张口欲叫,嘴立即被丝线封住,封嘴也就罢了,连鼻孔也给堵了个严实。
神志模糊的前一刻,我想,我一定被包成了巨茧了吧。
但我并没有昏迷过去。
在我的身体重重地摔落在地上时,我感觉到身体外有一股强大的热流逼近。丝线纷纷融化,清新空气迎面而来,我第一次感觉到都市的污浊空气竟会如此可贵,然后才感觉到身体火辣辣的痛楚。揉了揉被束锢的发麻的眼睛,移开手掌后第一个看见的,是望北那张平常冷冰冰不苟言笑的死人脸。
“吃了它。”望北低头瞅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递来一粒白色药丸。“蚕丝有毒。”
我伸手接过药丸,扑鼻而来的是一股异香。香归香,闻起来有点刺鼻子。
这东西能吃吗?我在心里怀疑着,嘴上却不敢说什么。最后在望北的瞪视之下,一咬牙,一闭眼,吞了!
药丸刚一入肚,便化为暖流散入五脏六腑。看起来有点效应,算是这么多天我没白照顾他……(作者:你确定是照顾而不是为奴为仆?夏某:不要乱说话,读者会误会的!)
银色的莲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枯黄干萎,晶莹透澈的莲瓣片片萎靡,沉重地搭散下去,站在我们对面的女子长长的黑发披散着,身上的真丝睡衣早已换成层层环绕的白色的丝线,裸露的肩膀上横着一条条奇异的黑色符文。
“——百纹迷蚕。”我听到望北淡漠懒散的声音,他的黑眸此刻亮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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