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慈吓了一跳:“月翎?”
怎么又和她扯上关系了?不过,夏青去救雪花,没道理会受到攻击。而那一支,又明明是代沁的队伍,应该不会出这样的事情才对。
夏青低声道:“代沁派人掩护我和雪花逃了出来,只让我们暂时不要回合罕去。现在老狼主不行了,形势不明。黎赤图要夺位,然而刺野的女儿嫁给了二王子图异,两派自然是打起来的。可是现在不比以往,花了被逐出宫,黎赤图在宫里的势力已经被削减了大半。可月翎又支持图异,和刺野里应外合……”
明慈听的心惊肉跳,月翎到底想怎么样呢?
她想要报仇,是难免,毕竟,身为大将却被俘虏,在银狼族没有人瞧得起她,都认为她不过是狼主的女奴罢了。而她的丈夫也因她而死了。
可是她不过是一个妖狼族女将,到底有什么手段,让老狼主宠爱她如斯,到了如此地步,还能搬弄合罕的军权,内政?而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竟就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实在,叫人不可置信。
明慈突然眼皮一跳,道:“她该不会,是诈降的吧?”
夏青疲惫地道:“不管她是不是诈降,如今,合罕部落我们最好还是先不要回去,不然平白惹了一身膻水。”
闻人裕道:“不管他们,好么?”
夏青眼皮也不抬,道:“人家的内政,你管他们做什么?难道你以为你已经成了狼族?你回去又是为了什么?你难道是黎赤图派的走狗?还是他许了你什么富贵?平白回去夹在缝里受罪罢了,快别傻了。”
明慈拦住闻人裕的话头,道:“说正经的,莫说我们只是入草原来历练的,没必要惹上那一身的膻。就算我们回去,忙倒是不知道帮不帮得上,祸是一定要闯几桩的。”
她道:“你想啊,我们是中原人,而我哥和黎赤图的关系又那么要好,你又擅阵法,我又是术士。到时候回去,无论哪派,必将人人自危,你又岂脱得了干系?只怕一回去,便先成了众矢之的。”
闻人裕为合罕打了多少胜仗,众人心里都有数。现在两排分营,这样的人,如果不能为自己所用,那不如先毁掉。就算他投效某一派,现在大局未分,为了保持暂时的平衡,对方也很可能不敢接纳他。
这时候,雪花突然呜呜的哭了起来,缩在明慈怀里,委屈的咽呜着,大滴大滴的眼泪掉下来,瞬间沾湿了面上的毛和明慈的衣服。
夏大叔慌了手脚:“诶?你这,这是……”
明慈也吓得不轻,捧着她湿漉漉的下巴:“雪花,雪花?”
雪花咽呜道:“我是狼女,是合罕人……”
夏大叔道:“这有什么可哭的。”
雪花道:“合罕,乱了。”
闻人裕道:“王朝更迭,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有什么可哭的,难道你哭,你那些父兄就不会打起来么。”
言罢,他一扯嘴角,道:“男人自古以来都是这样,不管是人还是畜生,都是一样。为了权力而争,为了领地而争,然后去讨女人的欢心,空其一生也不过如此。”
明慈一怔,道:“难得你说出这么有深度的话。”
顿时闻人裕恼羞成怒:“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以前就是个很肤浅的人吗?”
明慈嘀咕了一声,心想你以前也就是个花花公子,没看出什么深度来。
她摸摸雪花的头,轻声道:“雪花,不要紧的。裕说的对,这都是再正常不错的事情。这是你我都无法阻挡的。你若是难过,大可避开来。”
雪花的眼泪还是大颗大颗的,蜷缩成一团,嗫嗫的道:“他们说我是咋种,并非父汗所生。父汗尚在尚且如此,如今,若是父汗……那我还能去哪里?月音奴,我不是王女。王朝更迭我没有资格参与,那我以后要去哪里?”
夏大叔冲口而出:“那你跟着我好了。这蛮荒之地也没什么好呆的。”
话落,每个人都盯着他。
他似是自知失言,便又讪笑了一声,道:“你跟着我们罢。我们才不管你是不是王女。你又机灵又厉害,还乖巧听话,这就够了。”
雪花的下巴上全是沾湿的毛,眼泪汪汪地盯着明慈。
明慈含笑点了点头,轻声道:“若是真回不去了,便跟着我们罢。我可喜欢你了,小雪花。王女啊血统什么的,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闻人裕也含笑点头:“是啊,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若是肯跟着我们浪迹天涯,那是再好不过了。”
顿时雪花也哇哇大哭,扑在明慈怀里,直打滚,哽咽不清地道:“你们,好……月音奴,你好……我好喜欢月音奴。”
众人失笑。
夏大叔嘀咕道:“怎么没见你说我好,真是个没良心的丫头。”
雪花有伤未愈,不久以后便哭累了,被夏大叔抱进了隔壁山洞去休息。
不多时,明湛和李玄回来。李玄神采飞扬,想来是收获颇丰,可是明湛的脸色却不是太好看。
明慈瞪了他一眼,道:“回来了?”
他不情不愿似的,道:“嗯。”
李玄眉飞色舞地道:“这一趟真是来得不冤。避毒不在了,那些墨涎兽没有它的灵气支撑,不死也去了半条命,纷纷躲避了起来。仙尘金根本就是任人采撷。能挖的我们已经全都挖回来了,明天再去一趟,慈丫,你以后修行也不要愁没钱了。”
顿时明慈被逗笑了,道:“好啊。这趟倒是辛苦你们了。来来来,我们把武器加持一下。哥,我记得你学过炼器的。你来看看我的月胧。”
明湛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挨在她身边坐下了,见她抽出月胧来给他看,其上光彩流曳,已经完全绽放了出来。他笑了笑,道:“月胧还不用加持。你现在用六品武器已经是勉强了,先适应一下,结丹以后,再加持。”
明慈道:“那就先把你们的武器加持一下吧。”
明湛道:“烈日是六品,我用着正合适。裕的春华,玄的紫檀也不用加持。青的碎雪也不用。把我们身上的小兵器稍稍加持一下便是。”
夏青道:“我的金钟需要修护。还有,我这里有一柄小剑,加持一下,给雪花用吧。”
明慈笑道:“你的小剑,哪有我的好。我把仙鸢给她吧。”
夏大叔想了想,觉得还是仙鸢好一些,又跟了明慈许久,非常有灵气,这是新买来尘封已久的兵器不能比的。
于是明湛把那些仙尘金掏了一些出来丢在一边,顿时堆满了半座山洞,然后悠闲的指挥小火喷火加持武器。小火明显心不甘情不愿,但是苦于它自小在这恶人手中吃过不少苦头,现在也不是报仇的时候,只好先卧薪尝胆,逆来顺受。
先修了闻人裕那套火璇玑,然后加持大叔的金钟和明慈的仙鸢,和一众小兵器。
众人等得无聊,便去扒拉了那仙尘金来,借着刚修好的火璇玑的地火,似是而非的在旁边捏兵器玩。
第一卷:门派篇 NO。083:是否还介怀
NO。083:是否还介怀
但在所有人里,除了明湛,唯一有点兵器造诣的就是闻人裕,霹雳啪啦的烧着的地火,然后戴着狼皮手套,捏陶土似的把融软的仙尘金捏着玩。
李玄捏了几把飞刀,闻人裕捏了几个机关阵。但是因为材料单一,所以都没什么大用。而明慈捏了个平底锅。
用仙尘金捏平底锅,未免浪费,但眼下也没有别的材料,与其弄那些真正没用的东西,不如捏这个有点实用价值的。
熔好之后便拿去给闻人裕锻,眼下也没有别的工具,因此也只是简单的炼了炼,最后那些小刀小尺的,观赏价值都大于实用价值,反而是明慈的平底锅比较实在。
李玄把那锅子敲的梆梆响,道:“你做这个是干什么,这锅底这么平,难道是用来打人的吗?”
“煎蛋”,明慈想了想,道,“也可以打人。”
入了夜便用那新锅煎了几个又香又薄的蛋饼。蛋是附近掏来的禽鸟蛋,硕大的一个,比得上鸭蛋,众人吃得满嘴流油。
夏大叔感慨:“好久没这么悠闲了。”
闻言,众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然后,所有人望着明湛。
明湛漫不经心那般,放下了筷子,却也,沉吟了半晌:“再去草原深处走走,咱们,就回中原去吧。”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李玄长出了一口气,道:“回去便回去罢,我也去看看老头子死了没。”
明慈轻声道:“嗯。”
闻人裕淡淡地道:“再说罢,进了草原深处,有没有命出来,还不知道呢。”
夏大叔骂:“乌鸦嘴。”
而这夜,却是许多人都睡不着了。
夜半,明慈终于忍不住,爬了起来,披了大氅,走向临着的山洞口,这里正面向崖下。她轻声道:“哥。”
明湛正在把玩她那把平底锅,听她出声,才回过神来,道:“怎么还不睡?”
明慈挨着她坐下了,低声道:“你在想什么?”
他道:“诶,没。”
没?骗鬼呢。
他总说,中原不是他的地方,而这次,众人到北荒来,也是由于他的指引和引领。而他也像个主人招待中原的外来好友一般。如今却又要回中原去,难保,他心里会怎么想。
毕竟,不管怎么样,他都曾经,对这片土地产生过归属感。在中原的时候他过的苦,大约唯一的憧憬和希望,便是能回到这他自己的地方了。
想了想,她把脑袋搁在他手臂上,轻声道:“哥,若是日后你想到北荒走走,我陪你回来吧。”
闻言,他笑了一声,道:“也许不用这么悲观。合罕的形势,也许并不如我们想得差。”
明慈不语。半晌,支起身子在他面上轻轻亲了一下。他愣住。她别开脸,耳根微微发红,道:“不管怎么样,我总是跟着你的。你不能把我给甩下了。”
明湛魂不守舍半晌,终于觉得神魂归位,伸手轻轻抱了她来,轻声叹道:“哎,慈妹。”
休息了几日,雪花的病在夏大叔的精心调理下渐渐好了。倒是明慈,体质特殊,夏大叔却也诊不出什么毛病来。好在她在阵中误打误撞打开了碧水镯的结界,将这件神兵开启,起码,可以保她不至于被摸一下就受伤,行动处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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