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有理由相信,最后得到全部鬼谷道术,并且拥有主宰之力的男人,是可以帮助我们改变世界的。”
林晓霜忽然想到了什么,神情一变:“难道神算篇已给出了‘明示’?”
柳倾若摇头:“虽然这次也是‘暗示’,但这四个字的意思太明显了——胜者为王!”
第一章 另一个雨夜
十二年前,和王诩的故事开始时一样,这也是一个雨夜。
柳毅空在街上飞奔着,他的嘴角挂着血痕,脸色苍白如纸,显然已受了很重的伤。冰冷的雨水渗进伤口,提醒着他,自己的感觉正在逐渐消失……
他的怀中抱着一个小女孩,只有七八岁的模样,她很害怕,但没有哭,只是默默地伏在父亲的胸口发抖。
眼前的路面忽然裂开,显然是灵能力破坏所致,柳毅空只得停了下来,他知道,既然对方已追上了他,他便再也无法逃脱了。
追杀者从拐角处走了出来:“呵呵……柳毅空,你算不到吧?哈哈哈哈!算不到会死在我的手里吧!”
邱登歇斯底里地笑着,虽然他也受了伤,但远比柳毅空要轻得多,何况对方还要保护怀里的孩子,因此胜负早已失去悬念。
柳毅空回道:“我的确算不到,多年的兄弟会对我出手……”
“呵呵呵……哈哈哈哈!”邱登笑得越发疯狂:“兄弟?你把我当兄弟?!哈哈哈哈!
好一句兄弟!那你又明不明白?只要有你在一天,我就永远只是个二流货色!!人人都知道你柳毅空是通天神算,而我呢?是你的跟班吗?难道你以为我邱登会一辈子活在你的阴影里吗?!”
柳毅空艰难地喘息着:“所以……当我得到了这神算篇,你就起了杀心是吗……”
邱登面露狠色,咬牙切齿道:“哼……就算没这本书,我也迟早要杀了你!”
柳毅空深深叹息:“其实……我也早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的,你果然还是无法对倾兰的死释怀……”
“你给我闭嘴!”邱登咆哮着,他举起右手,挥掌在空中一劈,一道无形利刃划破了滂沱大雨,朝着柳毅空袭杀而去。
柳毅空已无力避开,他转过身,用后背挡下了这一击,只求能保护怀中的孩子。
柳倾若忽然感到原本洒在头顶的冰冷雨水变得温热了,只是这份温热,来自于他父亲胸中,那是鲜血的温度。
“活下去……不要去责怪命运……你要坚强、勇敢……”这是柳毅空对自己女儿说的最后一句话。他单膝跪地,让柳倾若自己站好。
随着邱登一步步靠近,柳毅空用尽最后的力气再次站了起来,转身去直面他那最好的兄弟。
“不要在我面前喊她的名字……倾兰本是属于我的!她本该是我的!”
“你说的对……”柳毅空淡然地笑了。
邱登没想到对方竟会这样说,滔天的杀意也滞了下来。
柳毅空接着道:“你说的对,她本是倾心于你的,可你没有回应,你总是这样,不善于表达自己,所以最后她选择了我……
我并不是有意要去占有一切,只是你从不去刻意争取任何东西,让人觉得……你根本不在乎。而我知道,你只在乎一件事,那就是倾兰……
可偏偏只有她……我无法让给你……”
邱登紧握的双拳正在发抖,也不知他心里究竟是何想法。
柳毅空又道:“神算篇就在这里,你拿去吧……只要你得到这本书,定然能超越我所谓的‘通天神算’境界。
我对不起你,没能照顾好倾兰,你恨我,无可厚非……此刻我的性命也任由你取,但请放了倾若……她是无辜的,她也是倾兰的孩子……”
“噗”的一声,柳毅空的喉咙被刺穿,他没能把话说完就离开了人世。
邱登甩掉了手上的鲜血:“留下她,将来好找她的邱叔叔报仇吗?哼……你到死都在算计我!还以为我会上当吗!啊?!”
他发疯似地践踏着柳毅空的尸体,每一击竟都用上了灵力,尸体下的地面都被踩碎,柳毅空身上本就有许多伤口,在邱登疯狂地踩踏中,柳毅空就像个露了馅儿的饺子,内脏和鲜血都被挤压出来,最后整个人碎了一地,其状惨不忍睹。
邱登在做完这一切以后,竟仰天狂笑不止,也许他已经疯了,不过,我宁愿相信,这就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在沉默和忍受了多年以后,把不满发泄出来的应有状态。
柳倾若站在雨里,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她已分不清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划过了脸颊,更不明白,邱叔叔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父亲。
但她在这晚学会了一件事——杀人。
当邱登回头朝她逼近时,她没有退却,甚至没有害怕,脑中有一个声音告诉她,眼前的男人,如蝼蚁般不堪一击。
既然连自己多年的兄弟都杀了,那么杀死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儿对邱登来说自然也不算什么,他毫不犹豫就出手了。
可就在这瞬间,邱登感到了灵识的波动,然后是一阵窒息的感觉袭来,他的脸色变得惨白,身体中的水份飞速流逝,使他逐渐变成了一具干尸,那场面出奇诡异,就像一株植物,竟然在这暴雨中干涸枯萎……
雨还在下,邱登倒在地上不住地抽搐,他是第一个见到柳倾若灵能力的人,所以,他也是第一个死者。
柳倾若缓步走到邱登面前,冷漠地注视着她的杀父仇人。邱登说不出话来,此刻一息尚存的他只能瞪着那充满惊惧的双眼迎来自己的最后时刻。
几秒后,柳倾若又哭了,这是她第一次使用灵能力,如果她早知道自己可以如此轻易地杀人,她的父亲也就不会死了。
可这世界上没有如果,所以她做了另一件事来让自己好受一些。
邱登也被碎尸了,而且是在清醒的状态下,感受着自己的身体逐渐被灵能力撕成碎片,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还在感受着每一分的痛苦。
这是一个充满血腥的雨夜,柳倾若之后的人生都因此改变。或许,早在这时,她也疯了,就好像灵魂中的纯真、怜悯,已在这一晚悄无声息地消失。
全身上下溅满血水的小女孩儿,在离开这条小巷前,脸上竟是挂着一种乖张诡异的微笑。
第二章 无家可归
“小孤,你这一整天都去了哪里?学校里的老师来电话,说你又旷课了。”余安的语气并不严厉,更不像质问,而是如同和一个朋友商量事情那样平常。
“师父,今天可厉害啦,我在街上遇到个小鬼,她的灵能力好特别啊!”水云孤兴奋地形容着,这年,他十五岁,已是十殿阎王之一。
“虽然你总是转学,可课业也不能荒废太多,不要总因为一些小事旷课。”余安作语重心长状说道。
“哎呀,初中那点儿破东西,我早自学完了,去不去一样,学校好无聊啊……”他双手枕在脑袋后面,往沙发上一躺。
“你现在已是阎罗王了,十殿阎王乃狩鬼者的表率,若你继续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如何服众?”
“我本来就是未成年人嘛……不说了,我出去再玩儿会儿,晚饭就不回来吃了。”
水云孤蹦起来,又离开了旅馆的房间,余安也只得对这个长不大的徒弟报以一声叹息,上了年纪的人总是会有类似的感叹,比如自己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比他懂事多了云云……
夕阳西下,水云孤又跑到了城北的墓园,他搬来这座城市已经有两个月,计划是在这里读完初中的最后一个学期。每天,他最大的乐趣就是在黄昏时来到这里和那些孤魂野鬼聊天。
这片墓园的管理者是个驼背的老头,也具有一定的灵识,不过远不及狩鬼者的程度,只是干这一行时间久了,对灵魂的感知总会比普通人强些。
“陆伯,跟你说多少遍了,你就别再刮了,你死都死了,咱们鬼身上是没有癌细胞的。”一个瘦得如排骨精一般的男鬼道。
陆伯十分执着地回道:“我刮我自己的肺,关你小子屁事?!”
“跟你说多少遍了……你刮得这是胃……肺在胃的上面,你老是掏错!”
“你别蒙我老头!我自己病哪儿不知道吗?我看你和那些医死人的大夫一样,想忽悠我!”
柳倾若安静地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眼前的争执,这两个鬼吵了足足一个小时了,说来说去都是车轱辘话,可柳倾若就一直这么默默地听着,那张如瓷娃娃般可爱纯净的脸上,却是显出一种悲凉的感觉。
“小鬼,我又回来了!”水云孤突然从她背后冒了出来,似乎是想吓吓她。
他就没思考过,一个敢于坐在墓地里发呆的八岁小女孩儿,没吓到过路的已经很不错了……怎么还会被这么低级的手段吓到。
“你不用回家吗?”柳倾若说话的语气反倒像个大人。
水云孤坐到柳倾若旁边:“切……要你管?我说小鬼,看你这样,今天是旷课了吧,现在太阳都快下山了,要不要大哥哥送你回家啊?”
柳倾若脸上的表情冷了下来,若有所思道:“家……如果没有家人在那里等你,那还算是家吗……”
这个问题对于总是长不大的水云孤来说似乎太深奥了些,不过他还是答道:“小鬼,你就别跟我装深沉了,哥我吃过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呢!告诉你个道理,和你相互依靠、不计代价为你付出的人,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是你的家人。”
柳倾若抬起头望向他,水云孤摆出一副十分得意的表情,其实他这也算是现身说法,父母失踪后,基本是师父将他带大,教他狩鬼者的本领,他对师父就有如同家人般的感情。总之,他觉得自己小小年纪能总结出以上这句话,实在是非常了不起。
“那如果,一个人都没有呢……”柳倾若又问道。
“这……”这下可把水云孤给难住了。
柳倾若接着道:“我来告诉你吧,那你就该学会照顾好自己,即使孤身一人,也要坚强地活下去。”
“嗯……有道理。”结果他被一个比自己小了七岁的小学生给教育了……“诶?不对啊?怎么变成你在教训我了?”
柳倾若笑了,这是父亲死后她第一次面露笑容:“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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