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岔口》的戏文说的是,宋代,三关猛将焦赞打死奸臣王钦若的女婿,发配沙门岛。元帅杨延昭命令手下任堂惠沿途暗地保护。某日,焦赞与解差夜宿三岔口野店,跟踪而来的任堂惠同住店中,店主刘利华夫妇怀疑后者是刺客,于深夜人静欲杀死任堂惠。黑暗中,二人展开激烈格斗,焦赞闻声赶来参战,形成三人混战,舞台上演出端的是风趣好看。人家那是一出武打喜剧,待刘妻取来灯火,大家道明详情,原来是场误会。
现在不是误会,虽然三人混战俩人不说话,大致全都知道对方是谁,院子里的警察更是早有准备,眼见屋顶上在混战,队形不乱而且不喊不叫,只是拿着手电照射着屋顶。
手电筒的强光只照在白衣人和陈副官身上,对肖四德极为有利,石头见状足蹬摩电机,“噌”地一下也上了房。石头上去之后不忙参战,而是开始往下揭屋顶的瓦片。
一张嘴忙活不过来,石头在这揭着瓦片,那边还在打着。看得出来,白衣人对待陈副官只是应付,对待肖四德出招便是狠的,两只手均使二龙夺珠之势,看样子奔着肖四德眼珠子来的。大概肖四德没有想到会遇上两个对手,加上在鸽子塘受的伤还没有好利索,招架起来有些吃力。练武之人不怕对方有招数就怕胡来乱打,接住一招不知道后面是嘛招,最容易让人犯嘀咕,而这两个对手使用的全是乱招,招数几乎完全一样,闹不明白的他们之间为嘛交手,想必不是一路人。猛地想起来德旺的话,“无招便是招”,没想到在这遇上了。肖四德这么一分神,顿时乱了分寸,加上过江龙的医术还没有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子弹取出来以后伤愈的时间过长。肖四德渐渐有些支出不住,陈副官看得明白,白衣人的功夫发挥也受到影响,主要是那个面具碍事。
肖四德突然跳上屋脊,双手抱拳使出江湖那一套,“二位好汉住手,今天你们掩面而来,想必是老朋友。今天不想让你们露真容,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来我这劫狱探监,那个小日本跟你们有何干系?”肖四德猛地做出纵身一跳的架势,陈副官看出来了,他这是闪开场子好让手下开枪。果然,肖四德大喊一声:“弟兄们别愣着,赶紧搂火!”同时纵身跳下去了。这里,肖四德欠考虑,所有警察拿着手电筒,即使带着枪也得有倒手的功夫。
说的罗嗦其实就是瞬间的工夫,警察们没时间倒手了,石头接下来的瓦片,雨点般抛向警察,顿时手电筒纷纷落地有亮的所剩无几。不知何时白衣人在屋顶上也消失了,失去对手陈副官得以脱身,跃过通道上空扯起石头,跳跃了几座屋顶以后,发现城门方向涌进来大队人马,那是战败而归的警备队。陈副官和石头担心再被发现难以脱身,迅速潜入街道消失在夜色之中。
再说肖四德,对今天的把戏十分得意,“我肖四德就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小诸葛。弟兄们,今天这出三岔口外带空城计演得怎么样?”
众警察齐声吆喝:“肖局长,弟兄们服了。”
肖四德愈发得意,“把外面大门口站岗的兄弟抬进来,本局长再给你们露一手。”僵直的门岗很快被抬了进来。不等放稳,肖四德运足气轻轻一掌拍在后背上,门岗“啊”地一声叫唤,“哎哟,娘呀,可把我累死了。”
这时有人已经点亮几盏桅灯,院子里显得喜气洋洋,肖四德更来劲了,“等一回会儿出勤的弟兄们回来,插上大门全都安稳睡觉去,今天本局长给弟兄们值更了。”
正文 六十一回神出鬼没白狐仙,时隐时现黑衣人一
(更新时间:2007…2…12 9:47:00 本章字数:2320)
以前曾经交待过,静海县城只在靠近火车站这一侧,也就是东侧有座城门,运河边上早年设有南阁、北阁检查路人,随着岁月流逝南阁北阁成了废墟。这样,县城仅存的一座城门已经无法关闭,古老的城池防御功能已经不复存在了。现而今,城门以外出现了民居和店铺,所以城门犹存已无设岗的必要。城门洞子里有盏灯龛,这盏油灯是全城唯一的便民设施,到了夜晚城门洞里的灯光,就成了城里城外的分界点。
白衣人出城的一瞬间,大约被人发现了,黑灯瞎火只见一道白光闪过,眨眼没了踪影,不久整座县城盛传耸人听闻的谣言,说是白狐精进了县城。至于白狐精哪儿来的,为何进城?由于版本很多,暂且无暇顾及,现在说说白衣人哪里去了。
傍着城门不远,有家临街的两层楼旅店,这种旅店的建筑样式自古有之,好奇心盛的看官,可以到北宋画家张择端绘制的《清明上河图》中寻找。这种建筑前有回廊后有明窗,客房多在楼上,特别适合官差行侠打尖休憩。此时,何太厚坐在楼上客房,正在翻看一张过时的《大公报》,大概是哪位住店的过客留下的。报纸头版的通栏标题就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济南陷落!》
何太厚正想看看报纸如何评论战局,突然感觉到什么,放下报纸假装闭目养神。静坐了一会儿兀自笑了,悄悄下了床站在窗前认真谛听,大冷的天猛地把窗户打开了,但见他身子往旁边一闪,随即白衣人翻身跳跃进来,不错,进来的正是白衣人赖五。
待赖五落定,何太厚关牢窗户似乎有点未卜先知,问道:“失手了?”
赖五浑身上下“腾腾”冒着热气,沮丧地说:“谈不上失手,那个日本仔子被肖四德转移了,还遇到两个打劫的。其中一个打劫的身手套路,几乎跟你老教俺的这套完全一样,让俺琢磨不透,这是哪路的神仙?”
何太厚见他要换衣裳,马上拦住他,“这身行头别忙着换下来,今晚你要到独流街露一面。假设那个日本孩子被转移,肯定转移到独流镇,不能让他留在那里,必须把他轰出来。”
赖五问:“现在出发吗?”
何太厚说:“现在就得出发,今天出现的打劫人,不会是别人,肯定是欧阳亮派来的。看来都跟咱想到一块了。事不宜迟,咱爷俩分开走,你顺便到古宅走一趟,最好把古典惊动了。我已经通知了刘神钟,估计他已经在等咱了,记住,新地方见面。”说罢,老何吆喝着下了楼,“掌柜的,俺歇够了,快结账俺要赶路了。”
待老何下楼,赖五推开窗子一扭身形倒勾上房,就像夜空中的一缕白烟,重新穿越县城飘向独流镇去了。
归根结底还是中国人对付中国人有办法,日伪时期,日本鬼子虽然知道独流是个重镇,但是不会排兵布阵,没有很好地发挥重镇的作用。看看现在,国军也是为了保护津浦铁路,也是沿线布兵,不是把兵力只分布在铁道线上,而是沿着并行的运河与子牙河,呈两道防线布置兵力。
前文已经交待,现在的独流镇,不但驻扎了静海保安团和警察所,敌人还把新二军四五二团布置在独流各村。具体的布防是这样的,四五二团沿子牙河展开,保安团沿运河展开,这样就对津浦铁路形成两道防线。团部全都设在独流镇,一旦有情况发生,既便于指挥又便于协调策应。警察主要维持地方治安,必要时也可以拉出来参战,拿独流警察所来说,虽然是县局的一个派出所,有了情况也可以随保安团行动,这就是肖四德兼任保安团副职的原因。
原先的小河子哨卡属于警察局的设施,于是归了过江龙所有,现在由旱枣在那里当班长。过江龙这样安排,明着说,哥俩模样一样,搁在一块使唤起来不方便,实际上,是担心哥俩在一块日久生是非,防着哥俩别把自己玩儿了。旱枣当了班长成了一方诸侯,过江龙怕涝梨有想法,大作主张让他当了探长,相当于过去老铁的爵位。这样,过江龙比肖四德还牛气,身边有了哼哈二将左右臂,过江龙愈发显示出过人的才能。
街面上,再没有抗战胜利以后出现的那种松快景象了,表明现在的局势有多么严重。国府在整治老百姓方面那真是办法多多,对付八爷也是很有招数,因此,现在八爷的活动比在日伪时期困难多了。
悦来小酒馆里,柜台上、门柱上、甚至酒坛子上,到处贴着“莫谈国事、勿论匪情”的警示告白。莫谈国事,这是官面对民众实施的蛮横禁令,堵住老百姓的嘴巴不准批评政府,当然这是非常愚蠢的了,无奈当年就是这样。勿论匪情,是酒馆老板自己的即兴发挥,这是为了求得公平对仗。莫谈国事是因为国将不国,老板加一条“勿论匪情”,那是暗示百姓“匪情严重”,严重到不能议论的地步了,这个酒馆老板的水平怎么样?不简单吧!
小河子哨卡的成员,虽然不乏当年的汉奸白脖成分,但在做派上跟日伪时期不一样了,对待过往的百姓不赛以前那样刁难。他们不轻易指认百姓为匪,并不是这些人变得多么仁义,而是他们深知所谓的匪就是当年的八爷,并且还知道了一个天大的机密,八爷的总司令乃是称作朱毛的祖爷爷,据说这位祖爷爷快把北边半拉中国划拉平了,他的先锋大将军杨成武,正在当年吕正操司令的老地界,洒扫庭除安家落户呢!看这劲头,这位先锋大将军拿下石门石家庄,不是今儿个就是明儿个的事了,所以警察们没有上峰的命令很少招灾惹事。
越是这样老百姓越是小心,出门就怕碰上军警,所以老百姓能躲的尽量躲着,没有大事急事干脆不出门。因此市井萧条百业凋零,天不怕地不怕的花筱翠,甭说去县城做生意,连镇子上也很少出摊了。街面上少了花筱翠的煎饼摊,等于天津卫的三宗宝,鼓楼、炮台、铃铛阁少了一宝。重要的景致没有了,酒馆里面更是缺少了话题,酒客稀稀拉拉,老板关门歇业的心思都萌生了。
正文 六十一回神出鬼没白狐仙,时隐时现黑衣人二
(更新时间:2007…2…13 8:09:00 本章字数:3053)
前些日子,酒馆老板把生意交给老板娘和伙计打理,竟自跑到二十一里堡,找德旺唠闲嗑去了。德旺把花筱翠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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