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和摸摸鼻子,有些心虚,不好反驳魏攸。
又过了一日,刘放从高柳返回,也带着六百多名准备进入训练团射字营和戟字营参加训练的士兵。
刘放见到刘惠时,直接执弟子礼,这让刘和看了之后又是一阵猛眨眼睛,实在想不通刘放肿么也能认识刘惠呢!
刘放向刘和解释,说自己老家是在涿郡范阳,距离刘惠老家中山望都很近,前几年游学的时候便去过望都,专门拜访了刘惠这位冀州名士,所以要向刘惠行弟子礼。
刘放这边话还没说完,徐邈也带着五百多士兵从广宁回到了马城,见到刘惠之后纳头便拜,态度比刘放还要恭敬客气!
刘和此时已经麻木了,看着刘惠什么都不做,立刻就在众人面前树立起了威望,心里除了羡慕嫉妒之外,倒是不曾恨。
既然各路手下都已经返回,一直憋着劲准备大干一场的刘和于是不再低调,立即就给大家分发起官帽子来。
刘和首先内定刘惠为护乌桓校尉府长史,今后便是自己的幕僚长,居中负责府中大小事务,若是刘和统兵在外作战,则全权代理府中事务。
刘和已经想明白了,任用年过四旬的刘惠来担任长史这个职务,实在是最好不过。因为他的年纪、声望和才干都摆在那里,自己手下这些刚刚二十出头的下属人人都会服气,不至于去跟刘惠争名夺利。
若是长史这个位置换作魏攸或者程绪来担任,也勉强说得过去,当初刘虞将这二人留给刘和,估计就有这方面的考虑,但魏攸和程绪的眼光不够长远,真要是当了刘和的幕僚长,只怕是守成有余而进取不足。
若是长史这个位置换作李严来担任,恐怕刘放和徐邈心里都会有些想法,或许他们嘴上不会说什么,但在共事时,必然会出现一些掣肘或者其他的问题。
除了内定刘惠为自己的长史,刘和还内定魏攸为校尉府功曹,内定程绪为校尉府门下贼曹,内定李严为校尉府主簿,内定刘放为校尉府主记,内定徐邈为校尉府门下督。
按照大汉官制,功曹负责官吏选用;门下贼曹负责司法和水火灾害防护;门下督负责巡查护卫、出行导从;主簿负责管理文书,此职位一般为心腹担任;主记负责文书记录。功曹、贼曹、门下督、主簿、主记,合称“门下五吏”,是将军官署和幕府之中最重要的官吏。
刘和如此安排,护乌桓校尉府最重要的七个职位便都确定了下来。其中长史为刘惠,司马为阎柔,“门下五吏”分别为魏攸、程绪、李严、刘放和徐邈。
按照刘和的本意,校尉府司马这个重要的职位是要留给的赵云的,但老爹当初为了安抚阎柔,同时也是为了牵制阎柔,已经将这个职位许给了阎柔,刘和也不好立即反悔。
作为护乌桓校尉的两个高级副职,长史和司马的品秩都是千石,长史主要负责管理幕府之内的诸曹事务,司马主要负责辅佐主将管理军队,战时还能单独带领一支部队。
刘和目前能用的文官都得到了任命,武将方面也有了详细的考虑,不过显得有些复杂和凌乱。
刘虞目前掌控的部队大体上为五万之数,其中三万左右交给了嫡长子刘和,另外两万则分别驻守在蓟城、居庸关和五阮关,由此形成了一个东西南北四方都有驻军的态势。
刘和至今都未曾见过刘虞帐下统兵的头目尾敦和张瓒,因为他们其中一个率军长期驻守在居庸关,一个率军驻守在五阮关,直接听令于刘虞,并不受刘和的节制。
尾敦此人刘和比较熟悉,因为在他前生的记忆中,当刘虞被公孙瓒诬陷,接着又被朝廷使者段训斩首之后,是刘虞的部下尾敦将他的首级抢走并且妥善安葬的,说起来也是一个十分忠心的部下。
另外一个张瓒,刘和听说是常山人氏,对刘虞也很忠诚,所以常驻于五阮关,防止西北方向的鲜卑人从飞狐道进入幽州境内作乱。
刘虞从马城离开时,留给刘和的部队其实只有两万六千人,相当于将一半多的家底交给了刘和。现在刘和能够任命的武将只能是自己招募到的,而不包括鲜于辅、鲜于银、尾敦和张瓒。但是,刘和又跟鲜于辅、鲜于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于刘和现在麾下的士卒有不少原来还是归于鲜于辅、鲜于银统领。
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刘和对直属于自己的武将任命就需要特别慎重,不能一下子超越了老爹手下“四大金刚”的职务。
刘和绞尽脑汁想了很久,又让刘惠、刘放等人帮着一起琢磨,最后才定下了一个武将的任命方案。
刘和内定赵云为护乌桓校尉府别部司马兼宁城都尉,内定夏侯兰为军法官兼任北地都尉,内定马台为高柳县令,内定孙礼为广宁都尉,内定慕容平为马城都尉。如此一来,也就将赵云、夏侯兰、马台、孙礼、慕容平等下属分出了层次,既不会超出鲜于辅等人,又在校尉府内部形成了一定的从属关系。
因为是内定,也就意味着这份职务分配方案暂时不会对外公布,一切要等刘和的任命传回幽州之后。不过,虽然暂时不公布,但各人的名分已定,今后就可以按照职责行事,并不影响大局。
正文 第一三七章 辽东行
从幽州治所蓟城前往辽东郡治所襄平,路途长达两千里之遥。其间需要涉过灅水、沽水、鲍丘水、庚水、封大水、濡水、徙河、渝水、大辽水、小辽水等十条大小河流,需要途径雍奴、土垠、海阳、孤竹城、临渝、徙河、宾徙、扶黎、无虑、险渎等十座大小城池。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鲜于银宁肯再去一趟长安,也不愿带着韩珩前往襄平。
倒不是说韩珩此人有多么的讨厌,而是这位文士的身子骨实在跟文武兼备的田畴没法比,基本上无法在寒冷刺骨的野外生存,所以鲜于银必须陪着他沿路挨个城池地进去修整,缓慢地向东行进。
若是此行换作是田畴与鲜于银同行,他完全可以捡一些稍微危险但却省时的捷径来走,这样就能够将路上耽误的时间压缩到最少。
鲜于银是在初平二年的十二月中旬离开蓟城的,他和韩珩上路的时候做足了准备,不仅带着足够保暖的衣服、干粮、用来收买沿路各城守门“小鬼”的银钱,还有用来掩盖真实身份的官府开具的身份证明。
随鲜于银一起东行的除了韩珩,还有四十名随从,这些随从当中有一半是鲜于银在蓟城人集上挑选出来的汉人奴隶,还有一半则是善于近身搏杀的军中悍卒,如今都做仆从打扮。奴隶随从的作用是运送行礼,再有就是掩饰鲜于银和韩珩的真实身份,若是路上遇到盗匪拦路抢劫,他们也是最先被牺牲掉的一批。
有汉以来,将拐卖人口的行为与群盗、盗杀伤人、盗发坟冢等重大罪行并提,并处以磔(音同“哲”)刑。所谓的磔刑,就是将犯人砍头后并将尸体分裂,可谓非常严酷。
然而,自从灵帝期间开始出现“河内人妇食夫,河南人夫食妇”这样彻底颠覆伦理的惨剧以来,人口买卖已经不再是遮遮掩掩的行为,很多没饭吃的流民往头上插草标卖自己,只为能被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买回去做奴做婢,好歹还能有条活路。
鲜于银从雍奴再向东行时,就进入了公孙瓒控制的地盘,所以路上不时有小队巡逻的士兵拦下他们,盘查鲜于银和韩珩的身份,同时也会故意刁难一番,敲个竹杠,发点小财。
每遇这样的情况,韩珩就会不厌其烦地拿出盖着幽州官府出具的文书和卢植亲笔写的“介绍信”,耐心地向士兵们解释自己是奋武将军公孙瓒恩师卢尚书门下学生,这次特意奉了老师之命,前往辽东拜会名士王烈。韩珩说完,鲜于银就会立即满脸堆笑地向官兵们送上一笔价值不薄的辛苦费。
不得不说,卢植的名头实在太响亮了,而公孙瓒是卢植学生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辛,只要是公孙瓒手下的兵,几乎没有人不知道的。试想一下,如果你有一位名扬四海的大儒老师,而且这位老师还曾经是显赫的朝廷大员,你会藏着掖着不向别人显摆么?
韩珩手中拿的这封卢植“亲笔信”,当然是假的,问题是公孙瓒现在不在右北平而是去了南皮,所以就算留守老巢的公孙范和单经拦住了韩珩,他们也看不出卢植这封信的真假!
因为手持这样一张“通行证”,又肯施些小钱买平安,所以队伍从雍奴前往土垠的一路上还算顺利,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扰。过了土垠之后,鲜于银向南绕道海阳,特意避开公孙瓒的老巢令支这个敏感地带,结果人算不如天算,竟然一头撞上了正在海阳一带训练新兵的单经。
单经是追随公孙瓒时间很长的部下,与严纲、田楷两人一起为公孙瓒麾下最可信赖倚重的异姓将领。历史上,公孙瓒在地盘扩张最大的时候,曾经私自任命严纲为冀州州牧,任命田楷为青州州牧,任命单经为兖州州牧,可见单经也并非一无是处的草包。
单经对于忽然出现在海阳附近的卢植学生身份很是怀疑,他觉得按照卢植与公孙瓒的师徒关系,卢植的学生来到公孙瓒的地盘上,肯定是大大方方地前往公孙家族根基所在的令支,而不应该拐个大弯往令支南面的海阳而来。
心中生疑的单经,客客气气地将化名为“刘培”的韩珩迎进军营,拐弯抹角地询问一些关于卢植的消息,还特意考校韩珩的学识,结果被刘培轻松自如地应付过去。
韩珩临上路之前,可是做足了功课,专门询问过曾经跟随徐邈一起进入军都山拜访卢植的那几个世家子弟,还仔细整理了关于卢植的过往经历,特别是跟公孙瓒有关的内容,这让他面对单经的询问时,显得从容不迫,轻松淡定。
单经也算是读过一些书的人,不然公孙瓒也不会派他去担任兖州牧这样重要的职务,但他的学识与韩珩比起来,显然有点差距,所以很快就被韩珩给绕了进去。
韩珩忽悠单经,说自己这次出来是秉承了老师卢植的意思,一路观察幽州的风土人情,一路向东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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