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审讯,李儒弄清了阎嶙突然死亡的原因,这个老家伙其实并非真的心绞痛致死,而是服毒自尽。那么,阎嶙为何要在李儒前来调查此事之前服毒自尽呢?他这是希望以自己的死来为阎家换条生路,因为他知道发生了这件事情之后,刘和肯定会派人调查阎家,而有些事情做过了就无法完全掩盖,总有蛛丝马迹可以追寻。
然而,阎嶙这次却是低估了刘和的决心,高估了阎家在幽州的位置,同时也高估了大儿子阎柔的实力。
李儒兴师动众地前来广阳进行调查,自然是奉了刘和的命令,否则他根本无法调动龙虎卫骑兵营内的精锐骑兵。彻查阎家只是第一步,目的是为了剥去阎家的画皮,让幽州百姓看清阎家的本质,占领舆论和道义的制高点,为消灭阎柔做准备。
很快,被阎家秘密处决掉的几十人的家属站了出来,她们不知道自己的男人究竟犯了什么罪,竟然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这些家属来到阎家庄园哭闹着要让阎家给一个说法,结果惹得附近百姓纷纷前来围观。
接着,李儒将审讯的结果公布于众,这一下全广阳的百姓都知道了阎家意图谋害大公子的事情。为了增加说服力,李儒派人前往涿县大牢一趟,将前些时日已经接受了万人公审只待秋后行刑的囚犯提出来押至广阳,这其中就包括十几个在圣水河北岸被慕容平抓获的活口,也就是阎家派出来的杀手。
各种证据已经足够充分,阎家这次不仅参与到了截杀大公子的行动中来,而且还是与涿县的豪族大户合谋,这样的结果足以令广阳轰动,同时也令普通百姓愤慨。
广阳不是涿县,刘和在这里的威望很高,甚至直追太傅刘虞,如今有人意图谋害于他,受了刘和许多恩惠的广阳百姓自然不能答应,所以阎家的声望经此一事彻底被颠覆,再无半分反弹的可能。
事情已经查证清楚,剩下的就是对阎家的惩处,这已经不在监察署的职权范围,李儒将阎家所有男丁押进广阳城的大牢之中,又留下数百士兵看守阎家的庄园,然后返回蓟城。
监察署第一次办案,便挖出了如此惊人的大案要案,李儒的凶名于是更加增添几分。
当李儒在广阳挖地三尺时,远在马城的刘惠和驻守高柳的赵云同时接到密报,一场针对白山以北阎柔势力的作战行动于是立即开始运筹。
赵云让传令兵将副将夏侯兰喊来,告诉他说:“公子在前往涿县南渡圣水河时遭遇了一场有预谋的截杀。”
夏侯兰闻言大惊,立即问道:“公子可曾受伤?下手的是什么人?”
赵云回答:“公子随行带的五百名近卫营士兵十分勇敢,加之孙礼当时正好率军赶至南岸,所以只是一场虚惊,公子毫发无损。已经查明了凶手的底细,是广阳阎氏和涿县的几家豪族暗中勾联,想要截杀公子。”
夏侯兰瞳孔微缩,恨声说道:“又是阎家!”
“元庆,今日喊你过来,是要与你商议对白山北边动手的事情。”
“公子终于决定对阎柔动手了?”夏侯兰有些兴奋地问。
赵云点头:“对,这次阎家自寻死路,越过了红线,所以公子决定彻底解决掉这个麻烦!”
夏侯兰难掩内心激动,大声说道:“实在太好了!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整整四年!当年我曾在歠仇水边对着死去的兄弟暗暗发售,今生一定要替他们血债血偿,真是天不负我!”
赵云叹道:“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永远也无法洗清,迟早须有一个交待。当初阎柔引狼入室,跟塞外的胡人暗中勾结,对汉人袍泽做出许多倒行逆施之事。这些年,阎柔迫于我们的强大实力不敢稍动,但内里依然不驯不服,始终抱有幻想。如今,阎家终于做出了没有机会后悔的事情,也算是咎由自取,死不足惜!”
夏侯兰问赵云:“公子对我们的用兵有什么具体要求和指示么?”
赵云回答:“公子的意思,要我们下手狠、准、快,不等阎柔有所反应,就将其一举拿下!”
夏侯兰思索片刻,说道:“想要下手狠、准、快,我们至少要出动一万骑兵,而且必须马上出动,趁着阎柔还未做好准备之前越过白山。”
赵云郑重说道:“兵力方面不是问题,这次我将向北出击的任务全权委托给你,骁骑卫一万五千骑交给你率领,路上所需粮草可在马城和宁城就近补给,你回去简单收拾一下,明日清晨便动身!”
夏侯兰被赵云的委任着实吓了一跳,急忙推辞说道:“子龙,此事万万不可!让我随你出征毫无问题,可你让我率领骁骑卫独自出战,这份责任实在过于重大,我怕误了公子的大事!”
赵云笑着说:“元庆不必推脱,这些年你一直守在幽州西线,对这里的地形和天气比我更加熟悉,以你如今行军打仗的经验,足以担负这项任务。我和你两个人之间,必须要有一人留下来防守并州方向的颜良和西北部的鲜卑人,我的恶名早已传遍大漠和并州,坐镇西线更加合适。再者说了,如今幽州五军皆已成军,除了直属公子的龙虎卫缺员严重,其他各军皆是满编配置,我得留下来抓紧时间给公子练兵。”
赵云的理由很充分,为了确保此次出击能够做到雷霆一击,骁骑卫全军出动,幽州西线便只剩下五千新招入营的骑兵和一万多以后将会补充到龙虎卫的步兵,看似兵力充足,但战力却有待提高。有赵云在西线镇着场子,显然比夏侯兰留守的效果更佳。
夏侯兰知道赵云这次是想让他亲自前去找阎柔报仇,他把感谢的话藏在心底,立即带着部分骑兵离开了高柳。
马城,护乌桓校尉府内,刘惠与魏攸和韩珩商议军情。
刘惠说:“蓟城方向决心已定,这次务必剪除白山以北的阎柔势力,军事方面的事情由骁骑将军全权负责,我们的任务是全力保障和配合骁骑卫的行动。”
魏攸皱眉说道:“如今正是大青山一带屯田的高峰季节,城塞内的军民大多数都跑到西边垦荒去了,只怕短时间内无法抽调太多的脚夫和人力给大军输送粮草。”
韩珩建议:“这场战事虽然来得突然,但也是迟早的事情,晚打不如早打,小打不如大打。既然要出兵,那么民事方面就要适当放缓一些,给军事让路。我建议立即停止向大青山继续派出屯田劳力,把这些人力投入到后勤运输上来。另外,马城农具坊内已经造出了数百架鸡公车,此车乃大公子亲自传授,便于在崎岖小道间穿行,正好可以用来协助大军翻越白山!”
“好,便按子佩说的来办!我们分头行动,确保骁骑卫的骑兵从高柳抵达马城时,不要耽误他们的行军速度!”刘惠果断拍板,几人分头行动。
从刘和在圣水河遇袭到骁骑卫开始出动,中间的间隔不到七天,这在没有无线电远距离通讯的时代,是一种非常恐怖的行动速度,也就是刘和一手打造的护乌桓校尉府和骁骑卫能够如此高效,换做别的势力,半个月内派出兵马,就算十分迅速。
正文 第二七九章 二舅哥来了
刘虞父子返回蓟城时,没有从广阳经过,而是不惜脚力绕道四十多里,先到安次县城,然后再从安次向北返回蓟城。
广阳城内出了一个意图不轨的阎家,为了表示不满,刘虞父子有必要采取这种无声的方式告诉某些人,这种错误是绝对不可容忍和饶恕的。
父子两个难得一起出门,这次从涿县返回蓟城的途中因为刻意的绕道,正好给刘和提供了一个在老爹面前表现的机会。
好儿子刘和的表现是多方面的。从一大早开始,刘和便会亲自将洗脸水端进刘虞所住的屋内,接着陪老爹一起吃早餐,然后死缠烂打地拉着老爹跟他一起打上两趟健体拳。队伍行进途中,刘和便呆在老爹乘坐的马车内,陪老爹各种聊天各种扯淡,也不怕说错了话被刘虞训斥,反正刘和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到了晚上,队伍停下来休息时,刘和又屁颠屁颠地跑来替刘虞捶背揉肩,还蹲在地上为刘虞洗脚,按摩足底。
刘和这么“肉麻”,搞得随行的郭嘉都有点看不下去了,他索性落在后方跟孙礼凑在一起,摆出一副高人的姿态,把孙礼当成第二个屈蒙,传授一些兵法计策,以此满足自己的存在感。
孙礼还是个毛头小伙子,虽然军职蹿升的很快,但在郭嘉这个智计深沉的老鸟面前,只有被忽悠的份。不过孙礼似乎对于被郭嘉忽悠乐此不疲,因为他实在是太佩服这位手无缚鸡之力,长得像个小娘们,但满脑子却是“坏水”的家伙了!孙礼心想,只要我学会郭嘉三成的本领,今后遇到徐邈那厮,一定不会再落下风。
蓟城在灅水的北边,而广阳和安次皆在灅水的南边,所以不管刘虞父子选择哪条道路返回蓟城,都要渡过灅水才行。此时已是夏初,灅水上游雨水充沛,因此到了下游便汇聚出一道汹涌大河,比之圣水河而言,要宽阔深沉许多。
因为刘和在过河时遇到过一次截杀,所以就算蓟城已经在望,可这次谁都不敢掉以轻心,留守蓟城的赵该和齐周等人专门从灅水河道中调集了几十艘渡船,还派出一千士兵控制了北岸的渡口,防止任何形迹可疑的人靠近。
一切准备妥当,正当南岸的人马准备登船时,从灅水下游忽然驶来一支规模庞大的船队。刘和见状,倒也不显慌乱,他命令手下士兵立即驾起两艘渡船顺流而下,一左一右拦在这支船队的前方,要求船队在河道中放下钩锚,等自己的队伍渡河之后再起锚航行。
逆流而上的这支船队,正是从徐州东海郡朐县出发走海路前来蓟城的糜家船队。
幽州目前虽然没有水师,但在雍奴设有灅水关卡,糜家的船队能够从渤海进入内水并且通过雍奴的关卡,自然是持有准许通行的文书,否则沿岸的纤夫不会为船队提供服务。
船头的糜芳看见上游有官军驾船而来拦在了船队的前方,于是派人从大船上放下小舟,让二管家只带两个浆手划船上前交涉。
糜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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