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心中一个声音大喊道:妈蛋,谁说老子在汝南举步维艰?老子的小日子真越过越红火,不知道多爽呢!什么叫处境堪忧?尼玛的,威胁老子呢?干嘛不明说!
关羽和张飞听了刘晔这话,一人的脸变得涨红,一人的脸从白变黑,眼看就要当场发作。
单福用目光向关羽和张飞示意不要轻举妄动,然后朗声说道:“鄙人单福,为玄德公军师,敢问子扬先生,曹公意欲向南呼?”
刘晔点头,坦然承认说道:“去岁张邈、臧洪之辈祸乱兖州,曹公从徐州回师治乱,如今诸事已定。曹公听闻汝南黄巾肆虐横行,有心替汝南百姓结束混乱,欲起三路大军从颍川以北、陈郡和沛郡进入汝南,彻底解决此事。”
刘晔说话时语气温和,态度并不如何倨傲,但他话语中透出的意思却像冰冷的钢刀,狠狠地刺着厅内诸人的心扉。
三路大军啊!尼玛,不就是几股黄巾势力么,要不要这么吓人?刘备不过用五千兵丁便吓得刘辟和龚都举了白旗,曹操要是派出三路大军,这是要将整个汝南翻过来的节奏么?
单福不为刘晔所言而震动,依然面带微笑问道:“吾家主公与曹公素来交好,这次曹公提兵向南,正好可以助曹公一臂之力。”
单福这话说的婉转含蓄,但意思却是我们根本不想挪窝,曹操如果不拿出令人心动的条件,那就一切免谈!
“若是能得玄德襄助,自然是事半功倍。不过,曹公觉得玄德在汝南积攒出一份家业殊为不易,所以轻易还是不要折损,免得让曹公觉得于心不忍。”刘晔还是慢悠悠地说话,但却是在提醒刘备,就你那点家当,经不起折腾的,胳膊还是不要跟大腿拧了。
刘备此时已经调整了心态,他面无表情地问刘晔:“敢问子扬先生,荆州并非无主之地,刘景升麾下有披甲之士二十万,某又如何能够从虎口之中夺食?”
刘晔于是将曹操欲以豫州黄巾为幌子,送刘备入南阳的计划和盘托出,最后还阴晦地提了一句刘表年岁已高,不可能长久保持荆州。刘晔把话说到这种程度,也就足够了,剩下的就是刘备自己去想,然后给个明确的答复即可。
刘备沉吟不语,实在无法割舍自己在汝南辛苦打拼起来的基业。单福仔细观察刘备的表情,然后对刘晔说道:“此事过于突然,还请子扬先生在平舆城内盘横数日,容吾家主公思量过后,再作答复!”
刘晔也不愿意逼得刘备与曹操即刻反目,于是告辞离开,前往下榻的地方休息,等待刘备的答复。
刘晔走后,张飞跳起来质问单福:“单先生,为何要与刘晔那厮恁多口舌?何不直接告诉刘晔,这汝南是我们兄弟几个好不容易才收拾妥当的,坚决不让给曹黑子!若是不服,尽管提兵来战,张某和手下士兵在平舆等着他!”
“翼德,不得对单军师无礼!”刘备有些无力的摆摆手,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单福不顾张飞的狂躁,对刘备说道:“主公,属下以为不妨答应刘晔!”
“什么?单福,你这奸贼,是否曹孟德派来的奸细,专门为了蛊惑我家大哥!”张飞闻言,当时就急眼了,抽出腰上所挂弯刀,就要砍了单福。
关羽一把拦住张飞,说道:“三弟不可鲁莽,还听单军师把话说完!”
“主公以为仅凭现有的一万多兵丁,能否阻拦曹操南下的脚步?”单福直问刘备。
刘备摇头,苦笑说道:“曹操在兖州至少囤积了十万兵马,麾下猛将和谋士云集,真要来取汝南,我们是万万抵挡不过的。”
“主公以为仅凭汝南之地,可成事呼?”单福再问刘备。
刘备依然摇头:“汝南夹在曹操、袁术和刘表之间,腾挪有限,难成大事。”
单福点头,沉声说道:“主公既知汝南不过临时歇脚之地,难成大事,主公还知以现在之力,无法阻挡曹操,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曹操逼着主公进入荆州,未必就安了什么好心,可若是放眼长远,只要能抓住这次的机会,获得荆州刘表支持,未必不能立足南阳,静待时变。汝南有三十七县,南阳同样有三十七县,何况那边盛产生铁,正好可以用来打造兵甲!”
单福这席话,令刘备茅塞顿开。正像单福说的这样,既然明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又何必赖在汝南非让曹操动手赶人呢?还不如答应了曹操的提议,让他支援一些兵甲粮草,再与曹操合伙做一场局,把荆州刘表装进来,然后名正言顺地去南阳。
还有一点,单福虽然避而不谈,但刘晔却是隐隐暗示过:刘表年纪大了,养的两个儿子又没什么能力,万一日后刘表挂掉了,刘备未尝没有鸠占鹊巢的机会!
上一次,刘备本来做好了接替陶谦的准备,结果刘和就像未卜先知一般,提前将糜竺兄弟拉拢了过去,硬生生地坏了刘备的好事。上次虽然失败了,但不代表刘备想的这条出路就是错的,荆州可不是徐州,刘和再有能耐,一时半会也不可能将手伸得这么长,刘备依然还有机会!
见刘备已经意动,单福又加了一把火,他对刘备建议说道:“曹操这次摆明了是要逼迫和利用主公,但主公未必就不能反过来利用曹操!主公可如此这般……”
随着单福的计谋出笼,刘备原本紧绷的脸,渐渐舒展开来。刚才还对单福怒目拔刀的张飞,此时不停地眨巴着一双豹眼,嘴里还轻声嘀咕:“娘哎,读书人果然没有好人,眼睛一眨便是坑人害人的心思!”
第二日,刘备宴请刘晔,席间明确回复刘晔,他会按照曹操的安排,以清剿黄巾的名义,带着所有手下撤离汝南,进入荆州。刘晔也向刘备保证,曹操答应了的粮草兵甲会在最短的时间内送到平舆。
刘晔走后,刘备立即派简雍秘密前往襄阳拜会刘表,又遣刘辟、龚都和陈到三个手下前往黑闾涧、南顿和汝阴联络何仪、何曼和黄邵三股最大的黄巾势力。
黑闾涧位于澺水的上游,靠近定颖,盘踞在这一带的两万多黄巾人马为何仪所统领。南顿位于平舆东北,紧邻陈郡,何仪的兄弟何曼率领一万多手下在附近活动。汝阴在颖水的下游,距离寿春不到两百里,为黄巾头子黄邵所占据。
刘备派出的刘辟、龚都和陈到三人,都是汝南本地人,而刘龚二人更是刚刚从黄巾洗白了身份,所以很有说服力。三人带给何仪、何曼和黄邵的话基本一样,就说曹操不久就要亲率大军来攻打汝南,而他们几个正是曹操必定要剪除的对象,刘备不愿协助曹操对付他们,但为了应付曹操,总要做做样子,所以大家不如商量好了,合起伙来演一场假打的戏给曹操看,等到演完之后,愿意去荆州发财的,刘备绝不阻拦,愿意留下来跟曹操继续死磕到底的,刘备也不会为难。
何仪等人本来以为刘备派人来是劝降的,结果却发现是大祸即将临头了,他们听了刘辟和龚都的现身说法,对于刘备善待汝南黄巾深信不疑,对与刘备的提议也是积极响应,纷纷表示绝对不会与刘备为敌。
汝阴的黄邵得知曹操即将率军来占汝南的消息之后,立即派人前往寿春向袁术报讯,请求袁术支援。原来黄邵之所以能在袁术的眼皮子底下一直存在,其实是得到了袁术的默许。这种暗中扶持代理人的把戏,不仅刘和会玩,袁绍、曹操会玩,袁术也会玩。
正文 第四零二章 中庸刘表
襄阳城位于沔水与淯水交汇拐弯的南面,为镇南将军、荆州牧刘表的治所所在,整座城池临水而建,修筑的格外高大险峻,就算大军来攻,也能巍然而立,可谓固若金汤,扼守着南下荆湘的咽喉。
现任荆州牧刘表,字景升,山阳郡高平人,为汉鲁恭王刘余之后,是汉末宗室三州牧之一。另外两个由宗室身份担任州牧的人,便是幽州牧刘虞和益州牧刘焉。
刘表身长八尺有余,姿貌温厚伟壮,少时便知名于世,与张俭、岑晊、陈翔、孔昱、苑康、檀敷、翟超等七位贤士并称为“八及”。所谓八及,便是“能导人追宗者”,即可以引导其他人学习三君等榜样的人。
党禁解除之后,刘表被大将军何进征辟为曹掾,出任北军中候。后来董卓把持朝政,荆州刺史王睿为孙坚所杀,董卓上书委派刘表接替王睿的职务。刘表上任之初,荆州宗贼甚为猖獗,加之袁术屯兵驻守鲁阳,手下拥有最为繁华富庶的南阳之地,吴人苏代为长沙太守,贝羽为华容县长,各据私兵而于当地称霸,导致刘表无法名正言顺地前往荆州刺史治所汉寿城赴任,于是他隐匿身份,独自一人赶赴荆州,这才得以上任。
刘表到了荆州之后,匹马进入宜城,与南郡中卢士人蒯良、蒯越、襄阳士族蔡瑁等人共谋治理荆州的计策。
刘表对几人说道:“荆州各郡存在太多以宗族和乡里关系组成的武装团伙,百姓因此不来依附朝廷和官府,袁术也因此而嚣张跋扈,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只怕大祸就要降临荆州!我想在这里征募士兵,讨伐宗贼,但却担心无法聚集,不知诸位有何对策教我?”
蒯良反对刘表兴兵,劝阻说道:“百姓不来依附的原因,是出于仁之不足,百姓依附而不能兴治的原因,是出于义之不足;如果仁义之道能在荆州盛行,则百姓来归如水势之向下,何必担忧来者之不从而要问兴兵之策呢?”
刘表又问蒯越,蒯越回答说:“治平者以仁义为先,治乱者以权谋为先。兵不在多,在能得其人。袁术为人勇而无断,苏代和贝羽等人皆匹夫之勇,并不足为虑。宗贼首领多贪暴,为其属下所忧。我手下有一些平日具备修养的人,若遣去示之以利,宗贼首领必定持众而来。使君便诛其无道者,再抚而用其众。如此一来,荆州百姓便乐于留守故土,得知使君为人有德,必定扶老携弱而至。然后兵集众附,南据江陵,北守襄阳,荆州八郡可传檄而定。袁术等人虽至,亦无所能为。”
刘表感慨说道:“子柔(蒯良字)之言,是雍季之论。异度(蒯越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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