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防守反击;有人提议暂避张济和刘备联军的锋芒,利用三户亭周围的山林丘陵与来犯之敌进行游击作战;还有人提议主动出击,在张济大军行进的道路两旁设伏,趁张济还没有摸清门路之前,给张济来一个下马威。
正当众人争论不休之时,有人忽然大声说道:“诸位难道忘了当年冯家峪之战了吗?”
说话的这人,便是现任屈家家主屈永的兄弟屈刚,当年他曾追随刘和身侧,亲眼见识了刘和在冯家峪内火烧景家和昭家的一幕。
“屈都尉,快给我们讲讲当年的那一仗!”
“听说那是大将军出道以来打的第一场仗,而且还是以少胜多,获得了大胜。”
“你们有谁去过冯家峪的?那道沟里的树木长得枝繁叶茂,听说全是靠人肥滋长起来的!”
“诸位静一静!容屈都尉把话说完!”屈永用镇纸猛敲几下桌面,大声怒喝。
虽说如今三户亭、丹水和丰乡城三处势力互为依凭又相互制约,没有一个真正主事之人,但屈家族长的地位无疑还是最高的,因为屈家控制着这几路势力的钱粮物资,所以屈永一声大喝,众人都赶紧闭嘴。
屈刚这才接着说道:“张济是李傕的旧部,麾下士兵皆为百战精锐,擅长骑兵作战。而大家应该明白,骑兵无论是在行军速度,爆发力还是战斗力上都远胜于步兵。我们在这里的几股部队都是以步兵为主,虽然在之前的大小诸战中也都取得了胜利,但从来没有遇到过像张济这般强劲的对手。我观现在的诸位,都有些骄傲自满,把张济想得过于简单!若是张济和刘备联军这次只是攻占县城,又或者利用骑兵高速穿插的机动性封锁各处坞堡,截断我们的粮道,你们觉得我们还能像以往那般获胜么?”
屈刚的话令众人面面相觑,无人能够给出答案。
屈刚家无人回答,便又说道:“不知道大家是否注意到了,这次张济出动的是嫡系部队,而刘备派出的是改编自汝南黄巾残余的乌合之众,这两路部队的出身决定了他们之间的配合肯定不会太顺畅,而这正是我们的机会!公子教导我们,敌强我避,敌弱我击,这次对付张济和刘备的联军,我们就该避免与张济的部队正面厮杀,而要想办法先将龚都这路人马迅速解决掉。这样做的好处就是我们的损伤小,一旦解决了龚都,不管张济退回宛城,还是与我们进行决战,我们都可以专心对付他一路人马!”
“你倒是说的容易,谁都知道张济的部队不好对付,若是我们在专心围攻龚都的部队时,张济前来救援,又该怎么对付?”有人提出了质疑。
“我刚才提到冯家峪,就是想把冯家峪当成一扇截断张济与龚都的门户。我们可以将丹水让给张济,到时候龚都见到张济攻占了丹水县城,必然会眼红,他就会带着部队前来攻三户亭上的几家坞堡,到时我们放开冯家峪让龚都进来,然后派一支部队守在峪内,既可以截断龚都的退路,又能阻拦张济的部队前来救援!”
屈刚按照参谋司派来丹水见习的几位参谋的指点,把这个分化敌军,诱使一部分敌军深入的计策合盘托出,众人听完以后纷纷叫好,于是定下了退敌之策。
因为要把丹水让给张济,所以大家紧急动员起来,把丹水城内的物资和人口迅速向深山老林当中的丰乡城转移。好在一直以来大家都没有想着要在丹水城内安稳过日子,凡是值钱的家当和重要的物资都是储备在三户亭的坞堡和丰乡城内,所以转运的难度并不太大,两日之内便将小城丹水差不多搬空了。
考虑到要让张济尝到一点甜头,在丹水城内待上几天,所以屈刚还让人特意给张济留了一些粮食和财货,只不过都是分散在各条街巷和各家各户的地窖内,需要张济费点时间才能找到。
过了几日,张济和刘备联军果然逼近丹水,张济看不上龚都带的杂牌部队,要求龚都殿后,他则亲率五千马步混合的部队前来攻打丹水县城。
县城内留有数百手脚麻利的士兵,他们的作用就是迷惑张济,将张济的目光引到丹水县城里来。
攻打城池的战斗很快打响,城头上的士兵稀稀落落地放过几轮箭矢之后,不等城外的部队将井阑和巢车推近到城墙下,便“一哄而散”,朝着丰乡城方向而逃。
三户亭在丹水县城的北面,丰乡城则在丹水县城的西北。张济拿下丹水县城之后,侄子张绣要带着部队顺着溃兵的方向追击,张济认为丰乡城距离丹水太远,加之道路之中多山,所以没有同意。为了安抚侄子,他让张绣率领两千士兵攻打丹水南部的商密乡,张绣于是领兵而去。
随后赶来的龚都,眼见张济占了丹水,张绣又去攻打商密,便自告奋勇要去攻打三户亭。张济想到临来之前侄子的那番话,觉得自己吃肉却不让刘备的兵马喝汤,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于是便同意了龚都的主张,由龚都自行决定进攻的方向。
正文 第五零六章 上门送死
时隔多年,冯家峪依如当初那般荒凉静寂。
狭长的沟壑两旁只见丛生的野草和荆棘,沟壑的底部则是一条蜿蜒相连的道路,西头通往丹水城,东头连着屈家坞堡。
屈刚和熊钺各带两千步兵,分别藏匿在冯家峪东端出口的两边,就好似躲在两扇敞开的大门后面,只等着龚都的队伍一头闯进来之后,关门抓“贼”!
黄巾头子出身的龚都,比起当初的把兄弟刘辟,本领也高强不到哪里去,在这英雄辈出的年代里面,充其量也就是三流的角色。如果他和他麾下的部队真有本事,那么以刘备腹黑的本性,那是绝对不会舍得让龚都带着队伍来趟三户亭这潭浑水。
一心想要替刘辟报仇的龚都,眼见着张济叔侄一个攻丹水、一个占商密,兵锋所到之处皆是望者披靡,并未遇到强烈抵抗,因此他觉得丹水的地方武装也就是一群不入流的土贼,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龚都想不明白的是,当初刘辟怎么就折在了商密。
五千人的队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前呼后拥着来到了冯家峪的西头。
“禀告龚将军,前方五里便是冯家峪,峪深十里,穿过去就是三户亭屈家的势力范围。”
“命令大军就地扎营,斥候再探冯家峪内外!”
尽管心中瞧不起三户亭的土贼们,但龚都生性要比刘辟谨慎一些,没有贸然带着部队直闯冯家峪。
不一会,龚都派出的第二波斥候钻进了冯家峪内。
一处数十丈高的陡直土崖上长着几株树木,树木斜插进崖壁的位置处有一个开口十分隐蔽的小洞,洞内有人正透过树叶的缝隙向下窥视。
“直娘贼,幸好这次二当家的没有把人马藏在峪内,不然还真逃不过这些细作来回数遍的刺探!”负责观望的汉子压低嗓门轻声嘀咕了一句。
“熊六,莫要出声!”崖洞内一人用拳头顶了一下把头向外探出的同伙,同样压低嗓门警告说道。
两个时辰过后,深入峪内打探的细作返回来向龚都报告,没有发现峪内有异常情况。龚都于是命令部队拔营,分成前、中、后三部缓缓向峪内进发。
冯家峪东头出口外靠北五里处的一个山坳之中,两千披挂整齐的步兵藏身在杂草和树林之中,从远处看不到半分形迹。
“屈统领,这次我们为何不借助于峪内的有利地形与龚都进行厮杀?”
“冯家峪的地形狭长陡峭,不适合大队人马藏匿,若是在峪内与龚都展开厮杀,只能歼灭龚都部分兵马,一旦龚都吃亏,他可以下令后部兵马撤回丹水,那样我们分步歼敌的目标就无法达成。”
“可若是放龚都的人马顺利通过冯家峪,他们就能直扑咱们的坞堡,留守坞堡的弟兄们能抵挡得住吗?”
“就凭龚都手下那群鸟贼,就是再来五千人,没有一个月时间也攻不破咱家的坞堡!可是我们会给他一个月时间么?”
“启禀屈统领,发现敌军先头部队已经出了冯家峪!”
“继续观察,务必确认龚贼主力部队出峪。”
按照正常人的想法,屈家堡的人马要么在冯家峪内伏击龚都,要么就是躲在堡内严防死守,根本不可能分出一大部分兵力藏身在冯家峪出口外侧五里这种前后不靠的地方。龚都便是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峪内,等到主力安全通过之后,他便只看到东边不远处那一片绵延的坞堡和村落,却不会关注在自己部队左右两侧还会藏着伏兵。
“传吾将令,三军齐至屈家堡,鸡犬不留!”龚都眼中杀机绽露,策马向东急行。
“启禀屈统领,贼军已经全部出峪,现在正朝坞堡方向进发!”
“传吾号令,部队立即向峪口方向移动,与熊二当家的部队汇合,准备关门打狗!”
一个时辰之后,屈家堡外……
“堡内的人听着,吾军路经此地,缺少粮草,听说屈家坞堡内粮草充足,愿以钱财购买,识相的速速打开坞堡大门,免得惹怒了我家将军!”
“呸!说的好听,其实就是一群烧杀抢掠的贼寇!”站在堡墙上的屈大壮狠狠地朝下面吐了一口痰,然后大着嗓门喊道:“堡外的贼人听着,我们储备的粮草只向洛阳供应,尔等若想活命,赶紧哪里来的哪里去,免得刀箭无眼,白白送了性命!”
一番对骂,双方各逞口舌之能,谁也没有把对方的话当真。
龚都见部队休整完毕,于是下令攻打屈家坞堡。
龚都这次前来,倒也不是毫无准备,他在决定攻打屈家坞堡之前,曾派人专门四处打听过三户亭的情况,临来之前还赶制了一些长梯、撞门车之类的简易攻城器械。在龚都看来,就算屈家坞堡防守严密,但也不可能抵挡得住自己麾下五千人的围攻。
如果龚都知道他派出来前往三户亭周围打探消息的细作其实都在别人的监控之下,而这些细作带回来的情报只是别人故意透露给他的具有严重误导作用的假情报,那么他此时要做的不是下令攻打屈家堡,而是赶紧带着手下跑路。
如今的屈家堡,可不是当年刘和经过时那种程度的防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