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乔装改扮的孙轻进入壶关关城。
“黑山孙轻拜见太史将军!”
“孙副帅免礼,一路辛苦了。”
“张大帅派某前来拜见将军,还请将军赐教。”
“你先看看这封书信,看完之后再替你家大帅答话。”太史慈拿起桌上的一封书信,递到孙轻的面前。
孙轻拿起信封,掏出里面的信瓤,打开之后却皱起了眉头。原来,这封信是刘和写给太史慈的,不仅上面全部用了简体字,而且是横着从左往右书写,孙轻虽然识字,却是繁体字,因此难以看懂这封书信的内容。
太史慈见状,便又拿起桌上一张写满字的白纸,对孙轻说道:“你手中拿着的是骠骑大将军写给本将的书信,采用的是简体字的书写方式,你可以随便找几份《大汉时报》,便能认出信中的内容。因为时间紧迫,我已经让人用繁体字誊写一遍,你先看看。”
孙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山中野人,不闻外间之事久矣,却让将军费心。”
孙轻看完誊写过的书信之后,郑重地说道:“大将军的意思,我一定原原本本地转告于大帅!”
太史慈提醒孙轻说道:“大将军的信誉,天下皆知,想必也不用我再多说。我要让你转告张燕的是,对于那些执意要继续留在太行山中为匪为寇的山寨头目,绝对不能手软和姑息,否则勉强将他们劝下山也是后患无穷,只会给张大帅带来许多的麻烦和祸端。大将军在信中只是要求张大帅砍几个头领的脑袋送到已故常山相孙瑾的墓前,但我觉得这样还不够,应该至少砍下几千个脑袋,否则无法跟当年常山遭难惨死的百姓交待!我说这话,也不是要刻意刁难你家大帅,我这里有个计策,不仅能让张帅顺利地铲除那些害群之马,而且还不需要你们动手!”
“张大帅在某下山之前特别交待过,一切但凭太史将军做主。既然太史将军有妙计在胸,还请写在蜡丸之中,某保证在三天之内带回去山寨之中,面呈于大帅手中!”
太史慈点头,立即有近卫送上早已准备好的密信蜡丸给孙轻。孙轻重任在身,也不在关城中耽误片刻,立即借着夜色消失在茫茫群山之中。
三日之后,孙轻返回山寨,将太史慈写给张燕的密信亲手交给张燕。
张燕看完密信之后,原本皱着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他将密信放在烛火上点燃,烧成了灰烬。“你这就去将王当和杜远二人悄悄喊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不多时,三位小帅来到张燕的帐内,帐外则安排了一群心腹亲卫守着。
“你们明日分头前去通知各寨,就说我准备率军前往冀州收粮,愿意去的山寨抓紧时间准备,三日后准时出发!”张燕对三位嫡系心腹交待说道。
“大帅,之前你一直告诫我们不可下山劫掠,以免恶了刘世仁,为何今日却改变了心意?”杜远不解地问道。
“此事涉及机密,你们不要多问,只要你们记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山寨,为了大伙儿今后的前程。”张燕语重心长地对大家说道。
三位小帅跟着张燕出生入死十多年,早已将张燕当成值得信赖的兄长,既然张燕说一切是为了大家,几人也就强忍心头不解,领了命令离开。
三日之后,有六个早就想下山劫掠的寨子响应张燕的号召,出动了不少青壮,前来与张燕的部众汇合,然后一起朝着常山郡的方向呼啸而去。
两百里外的常山郡治所元氏城内,振武营主将太史慈、振勇营主将孙礼和幽燕军副将郝昭三人正在商议着迎敌之策。
太史慈说道:“此次迎击黑山众贼,主要目的不在于过多的杀伤,只需诛灭首恶和顽固的帮凶,彻底震慑住黑山这帮靠造反和劫掠为生的乱民!”
孙礼接着说道:“振勇营自成军以来,还没有见过血,这次难得一展身手,孙某厚着脸皮恳请振武营和幽燕军莫要跟振勇营抢功。”
郝昭自告奋勇说:“既然孙将军想要打首战,昭不才,愿率部属留守元氏城和房子县,截断黑山贼众东进的路线!”
太史慈见孙礼主动请缨,便说道:“这次振武营主要负责截断黑山贼众的退路,希望孙将军能率领振勇营获得开门红,不仅狠狠地锻炼一下部队,同时也为已故的常山相孙瑾和当年无辜受难的百姓报仇!”
“太史将军放心,这次定要杀得黑山贼众屁滚尿流,丧魂失魄!”孙礼满脸愤慨地说道。
有过了两日,张燕带着数万黑山部众从赞皇山附近蹿出了山林,出现在开阔的平地上。
“你去悄悄告诉杜远和王当,让他们找个借口把部队拖延在后面,等到今夜的后半段,咱们山寨的所有人马一起向南转移,脱离这群人!”张燕将孙轻喊至身前,附耳低声交待道。
孙轻听了张燕的话,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顿时心里突突地跳了起来。“大帅,就这么放弃数万一起打拼过的兄弟,会不会有损你的名声?”
“不碍事的,刘世仁的部将都不是嗜杀之人,太史子义也向我承诺过,只诛首恶和帮凶,等将这些山寨头子解决了,我们也就等于是向刘世仁交了一份投名状,今后就能名正言顺地出山接受朝廷的招安和改编。”张燕耐心地向孙轻解释一番,顿时打消了孙轻心中的不安。
当日夜里,张燕带着嫡系部队转向南行,在拂晓时分悄悄渡过了济水,然后停驻在距离房子县以西三十里处,静候着一河之隔的北方传来消息。
张燕率军刚刚渡过济水,负责收口和截后的太史慈便命令部队在赞皇山东面和济水北岸布设好两道截击线。正面迎战黑山贼众的孙礼,则率领振勇营一万五千士兵排着严密的阵型,向敌人发起了狂暴的攻击。
正文 第五二八章 安置黑山军
振勇营在济水之北、元氏城西与黑山乱军的正面交锋持续的时间并不长,虽然这是振勇营自成军以来打的第一场大战,而他们面对的敌人也数倍于己,但结果却是摧枯拉朽,大获全胜。
黑山乱军的战斗力不容小觑,这些出身于流民的团伙武装,能够在当年各地清剿黄巾乱民的大乱斗中存活至今,足以说明他们在面对危险时要比普通的黄巾乱民难以对付。然而,再强大的流民武装在对上了军纪森严、训练有素的正规部队时,也无法逃脱失败和覆灭的命运。
振勇营的编制和装备配给都是严格按照振威和振武两营的标准来配设,训练的方法也是严格按照司令署下发的训练纲目进行,虽然成军以来一直缺少两军对垒,沙场见血的机会,但有孙礼这样悍勇的主将率领,加之中层以上的军官又是从其他各军中挑选出来的骨干,所以这场大战打得有板有眼、进退有条,就连远处观战的太史慈都在点头,对振勇营的战力表示认可。
到了午时,战事已经结束,除了少数反抗激烈的各寨部众被大军格杀于战阵之上,其余大多数都弃械投降,成堆成堆地坐在战场上,等着冀州各路大军前来收押和看管他们。
孙礼仔细看了看摆在面前的五颗血糊糊的头颅,撇嘴说道:“也不过如此嘛,刀刃砍到这群恶贼脖子上的时候,一样会流血,一样会丢命。”
副将唐猛意犹未尽地说:“是啊,这帮家伙平日里欺凌手无寸铁的寻常百姓时凶神恶煞,真在战场上见个高低时,也就是一群怂包,没见几个胆气壮的。”
军师陈容提醒说道:“还是赶快下令清扫战场,恢复秩序吧。另外,再派人将这些贼酋的头颅送到孙瑾的墓前,告诉常山百姓,他们的大仇已经得报。”
“好、好,一切便听军师的吩咐,我去见太史将军,商量俘虏的处置办法。”孙礼将战后的杂事丢给陈容,骑着马一会儿就跑得不见人影。
陈容比孙礼年长十几岁,看到这位年轻的主将野劲不改,只能摇头失笑,将剩下的事情承担起来。
济水之南,张燕刚刚收到了准确的消息。
“启禀大帅,出山的那五座寨子六万多人当场被斩杀的有四千多,剩余的全做了俘虏,几个头领没有一个走脱,现在冀州的几路大军正在忙着清理战场,押解俘虏呢。”
“你可探清冀州的军队直接参战的有多少?伤亡了多少?”
“回大帅的话,此次前来参加会战的冀州部队主要由振威营的六千步骑联军,幽燕军的五千步兵和振勇营的一万五千步兵组成,上午直接投入战场的是振勇营,振威营和幽燕军一个负责断后,一个负责防守元氏城和房子县。听振勇营的军法官说这场大战下来,振勇营伤亡了两千多人,其中以受伤为主,真正战死的士兵不超过五百人。”
“真是想不到啊,一个从未真正经历过大战的振勇营,竟然也有这么强悍的战力,若是换了经历过许多次血战的振威和幽燕军,岂不是更加的可怕?”孙轻有些感慨地说道。
“大帅,我们要不要马上回山?这里现在看来很不安全。”王当提醒说道。
张燕摇头说:“你以为我们现在还能回得去吗?太史慈从壶关带来的骑兵虽然只有三千,却是一把追命的尖刀,抵在了咱们的后路上。再说了,就算太史慈放我们回山,六座大小寨子一起出的兵,其余五座尽皆覆灭,唯独我们安然无恙,留在山中的那些人会怎么想?”
“哪我们现在怎么办?”杜远担忧地问道。
“我们什么也不做,等着太史慈亲自过来。”
“他会以身犯险么?”
“太史慈胆识过人,非你我可以猜度。”张燕的话音还未落地,便看到远处有一股尘土卷扬而来。“人来了,你们几个分头下去安抚众兄弟,莫让人家看了笑话。”
太史慈从济水北岸而来,只带了三百披挂整齐的精锐骑兵,虽然相比于张燕停驻在此地的数万手下显得有些微弱,可从马上骑士们凌冽的眼神、整齐划一的动作中,却让道路两旁的黑山军士兵感受到了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气势。
太史慈纵马疾驰,如入无人之境,在距离张燕帅旗还有百步的距离时,双臂用力一勒缰绳,浑身雪白的战马长嘶一声,前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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