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魅力,董仲舒为了迎合皇帝专权而搞出来的那套“独尊儒术”的玩意开始遭人质疑,士大夫对两汉经学的繁琐学风、谶纬神学的怪诞浅薄,以及三纲五常的陈词滥调普遍感到厌倦,于是转而寻找新的“”安身立命之地,醉心于形而上的哲学论辩。这种论辩犹如后代的沙龙,风雅名士中以嵇康、阮籍为代表赫赫有名的“竹林七贤”便是魏晋风度的化身,他们聚在一起,谈论玄道,被时人称之为“清谈”或“玄谈”。
刘和正是准确地把握了大汉思想领域开始转变的脉络,把儒家追求修心治国,道家讲究天人合一,其他杂家崇尚学术精研的核心本质融为一炉,又采取了后世极为强大的政党发展和组织方式进行传播和扩大,现如今更是把至高无上的皇权也加以利用,如果这样还不能占领大汉的思想阵地,刘和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才能让这个国家在经历数百年发展之后还能保持完整和统一。
随着天正教的不断发展壮大,在各州郡的城市里面,在每个乡的集镇广场旁边,在每个村的公祠附近,各地开始修建天正堂,堂中供奉天正主神之位。刘和借鉴了后世三大宗教之中在阿拉伯世界广为流传的那个宗教的做法,要求天正教信众不得为天正主神雕塑和绘制神像,而天正主神只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在世间具体的样子千变万化,并无固定的形象。
因为天正堂中并无神像,所以宽敞的厅堂内只摆着一些供人们盘膝而坐的蒲团,信众们每到一个星期的最后一天,也就是第七日的早晨,就会在天正堂内聚会,高声诵读一部名为《至正如心》的经文。经文诵读完毕之后,大家还会谈论一些关于朝局时政、关于新技术、关于地理发现等话题……在信众们看来,当着天正主神的面谈论这些话题,不仅显得正大光明,没有结党营私、密谋组织的嫌疑,还能互通有无,达成思想上的统一共识,实在是再好不过。
给信众们提供一个集会的地点,一种定期举行的仪式,这是任何带有宗教色彩的组织凝聚人心的做法,刘和只是把这其中的奥妙讲给徐邈听,大汉首任文宣部长官便能心领神会,立即将之精心包装一番,然后向天下各地推广。
试想一下,当一种具有很大的开放性、包容性和先进性的思想同时借助了皇权与神权的力量向外扩散时,会产生怎样可怕的力量?而当这种思想逐渐为民众所接受和认同,并且潜移默化的融入到他们的灵魂和血液之中后,又会对整个大汉产生怎样深远的影响?
后世的脚盆国,在发动那次震惊世界的蛇吞象大战之前,便是先将皇权神化,把脚盆国的八字胡皇帝称为天皇,号称是叉照叉神唯一在世间的代言人,然后将举国百姓皇民化。接着,脚盆国的天皇又把武士道残忍嗜杀的那些暴虐因子灌输给全体皇民,然后愚弄所有人说只要是为天皇和国家尽忠,那么不仅死后可以入那个罪恶神社成为所谓的神明,而且他们生前所犯下的任何罪恶也不用受到惩罚。搞完这些把戏之后,脚盆国的一些野心家又炮制出“八纮一宇”的大便思想,向全体皇民灌输整个蓝星都应该沐浴在叉照叉神的神光之下。所谓的“八纮一宇”,跟我们所说的那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天之下莫非王臣”其实差不多,区别就是一个强调所有的一切归于叉照叉神,而另一个强调所有的一切归于天子。
脚盆国把皇权跟神权融为一体,再把武士道掺入进来,然后以“八纮一宇”的狂妄思想鼓动国民,最终形成的便是可怕的军国主义。刘和不会把大汉帝国朝着军国主义的邪路上带,但是为了大汉在精神上保持旺盛和强大,却要极力推动皇权与神权的合流,进而使得以农耕文明为主体的大汉朝在未来面对游牧文明和西方的海洋文明时,具有强烈的还击和反噬能力。
刘和清楚的记得,中华后世的许多朝代,都是因为信封佛教而导致国家上层建筑集体阳痿,官员们不去思考如何振兴国家,强大军队,却是天天吃斋念佛,向往着死后能到极乐世界,这样的国家不被侵略成性的游牧民族屠戮才怪。而作为本土生长起来的道教,因为从一开始便追求的是个人超凡脱俗,对于政治表现的冷淡回避,更是无法支撑起一个大帝国的存续。在这个时空,刘和不可能把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那种太过超前的东西拿出来,只能通过这种迂回的方式为华夏打下一根坚实的信仰和思想之根。
到了这年年底的时候,中书令兼荆州牧刘表感到自己的身体日渐衰弱,他或许是出于想能多活几年的目的,又或者是想在死后灵魂能够归于天正主神的怀抱,总之他也开始信奉天正教。
信奉了天正教的刘表,向朝廷和洛阳的天正殿同时上表,要求返回洛阳,朝廷和教殿同意了刘表的请求,委派贾逵前往襄阳接替刘表出任荆州牧之职,同时任命赵云为荆楚总督,率军进驻荆州。
刘表麾下大将黄祖不服刘表的决定,在赵云率军抵达襄阳之前起兵造反,结果被部将魏延斩杀,黄祖之子黄射在混乱之中逃往江东。孙坚得知黄祖造反不成,黄射来投,二话没说,让人砍下黄射的头颅送往襄阳。
贾逵本为文臣,后来统率申息军,如今又转为文官,自然是轻车熟路。他抵达襄阳之后,先后拜访了蔡瑁、蒯越和马良等人,安抚众人一番,对这些人在荆州的任职并没有立即进行调整,依旧按照刘表离开时的人事安排进行运转。赵云作为贾逵身后的最大后盾,前来荆州时,刘和让他带着幽燕军、申息军、振勇营和振威营,可谓兵马雄壮,不惧任何一股势力。
魏延杀掉黄祖之后,很快掌握了黄祖的部队,他本就是刘和当初布置在荆州的一枚暗棋,如今刘和的大军前来,他自然是立即旗帜鲜明地表示了效忠。
刘表麾下还有文聘、黄忠、霍峻、刘磐等几员大将,他们在刘表离开荆州之前皆已接到刘表的书信,因此对于朝廷派人前来接管荆州的军队并不像黄祖那般抵触。令文聘和黄忠等人没有想到的是,赵云来到荆州之后,不仅没有收缴他们手中的兵权,反而宣读了刘和给他们提升军职的消息。文聘、黄忠、霍峻被升为正二品的将军,刘磐和魏延升为从二品的将军,其中文聘和黄忠各自统率三万兵马,魏延、霍峻和刘磐则各自统率两万兵马。
如此算来,刘表离开襄阳时,向刘和上交了至少十二万的兵马,如果再加上赵云带到襄阳来的八万精锐部队,整个荆楚之地便集结了二十万大军。
荆州刘璋和江东孙坚在得知荆州驻守了二十万重兵之时,只能用寝食难安,忧心忡忡来形容。此前的反抗者像刘备和曹操,已经成了枯骨,难道还要反抗?只是,不反抗,难道也要学刘表,交出手中兵权,前往洛阳受制于人?
正文 第五四零章 唯汉独尊
建安十四年,朝廷公告天下,在幽州蓟城、徐州郯城和荆州江陵分别设市,新设三市的行政长官地位与长安督相同。至此,以洛阳为中心的一京四都格局成型,朝廷分别派出大臣前往这几个大城市任职,专职负责相应的事务。
位于洛阳北方的蓟城,因为扼守着燕云门户,加之手工业发展迅速,文教事业兴盛,因此被刘和定义为科教中心和工业中心,首任市督为早期就开始追随刘和的刘放。有刘惠和刘放两人留守幽州和蓟城,再加上张郃在外围率军镇守,大汉东北方向可保无虞。
位于洛阳东方的郯城,因为靠近东海,而且这里正好位于南北海上航运的中段,因此被刘和定义为海贸中心和金融中心。大大小小的海船从东海煦县的郁洲山海港出发,向北可以直达渤海湾,然后经由连通渤海湾的灅水抵达蓟城,也可以逆黄河而上抵达京师洛阳,还可以向东前往三韩半岛甚至是倭奴诸岛,向南可以沿着海岸线直达交州,还可以逆长江而上抵达江陵。优良的水运条件,正是作为贸易和金融中心的必备条件,今后郯城铸造的金、银、铜币和各种票劵便可以走水路运往各地。
位于洛阳西边的长安,本来就是前汉的京师所在,历史底蕴十分深厚,加之长安是陆上丝绸之路的起点,与西域诸国联系紧密,因此刘和将长安定义为宗教中心和文化中心。为了把长安营造成天正教的圣地,刘和动了不少脑筋,甚至还想出了教宗加冕这样的办法。当时,天正教第一代教宗的加冕仪式在长安新落成的天正殿内举行,一手开创了天正教的刘和众望所归地走上了加冕的九十九道阶梯,成为天下信徒们心中无可替代的宗主!
刘和知道在遥远的西方,十字教已经初步成型,但还没有发展到政教合一的地步,而佛教也才刚刚在西域诸国发展,大汉帝国本来不需要一个新兴的宗教来加强集权统治,但天正教存在的目的和意义却不是为了集权统治,反而是为了限制皇权,限制儒家的独大,给先进的思想和科学技术提供一定的支持和庇护,确保汉文明在面对异族入侵时具备强大的反击能力,同时还能将文明向外扩散,为国家的领土扩张做好思想准备。
位于洛阳南面的江陵,地理位置特殊,紧靠长江和云梦泽,是解决益州刘璋势力和江东孙坚势力的关键。此时的大汉帝国,人口的主要聚集区在中原和幽、冀两州,江陵向南的半壁江山在汉人心目中还属于蛮荒之地,因此刘和把江陵定义为第二个蓟城,也就是未来大汉重点建设和发展的重镇,引领南方诸州发展的桥头堡。
洛阳作为大汉的京城,自然是名副其实的政治中心,而其他四座由朝廷直接管辖的市则按照分工各有侧重,这样的规划部署不仅避免了京城日后的迅速膨胀,同时也能形成辐射作用,使得每一座副都能带动周边数州的发展。
建安十六年,朝廷最后一次派人前往江东劝说孙坚,让孙坚交出手中兵权,像刘表一样前往京城为官,孙坚本人同意了朝廷的安排,但他的儿子孙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