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蓝盒子只是用来找乐子或者搞恶作剧的。最著名的一次,他们打给梵蒂冈,沃兹尼亚克假装是亨利。基辛格,想要跟教皇通话。“我正在莫斯科参加峰会,我需要跟教皇通话。”沃兹回忆当时自己说的话。他被告知当地时间是早上五点半,教皇还在睡觉。当他再次打过去的时候,接电话的是一名充当翻译的主教。但对方并没有真的让教皇接电话。“他们意识到沃兹是冒牌的,”乔布斯回忆说,“我们当时在一个公用电话亭。”
也就是那时候,发生了一件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事件,也确立了今后他们合作关系的模式:乔布斯认为蓝盒子不该再停留在业余爱好阶段了。他们可以制作然后销售。“我把剩下的元件都集中起来,比如说盒子、电源和数字键盘,然后想出了定价方式。”乔布斯说,这也预示了他日后在创立苹果公司过程中将扮演的角色。成品的大小差不多有两副扑克牌那么大,所有的零部件价值40美元,乔布斯决定以150美元的价格出售。
追随着诸如“咔嚓船长”这样的飞客的脚步,两人也给自己起了别名。沃兹尼亚克成了 “伯克利蓝”,乔布斯叫做“奥拉夫。图巴克”(OkfTobark)。他们会敲响各个宿舍的门,寻找感兴趣的人,然后把蓝盒子连h电话和扬声器进行演示。潜在的买家在一旁看着,他们就会现场演示给诸如伦敦的丽兹酒店这样的地方打电话,或者是拨打澳大利亚的“打电话听笑话”服务电话。“我们做了大概100个蓝盒子,几乎全卖出去了。”乔布斯回忆说。
这样的快乐和利润在森尼韦尔的一家比萨店里结束了。乔布斯和沃兹尼亚克正准备带着刚做完的一台蓝盒子开车去伯克利。乔布斯需要用钱,急需出售这台机器,所以他就向邻桌的几个人推销。那帮人很感兴趣,乔布斯就走到电话亭,往芝加哥打了一个电话作演示。他们说要到车里去拿钱。“于是沃兹和我就走向那辆车,我手上拿着蓝盒子,那家伙走进车里,手伸到座位底下,拔出了一把枪。”乔布斯回忆道。他从没有如此靠近过一把枪,被吓坏了。“他拿枪指着我的肚子说:”把它拿过来,兄弟。‘我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车门就在那儿,我想是不是可以猛关上车门砸他的腿,然后我们趁机逃跑,但很有可能他会朝我们开枪。所以我慢慢地、非常小心地把蓝盒子递给了他。“这种抢劫真的太奇怪了。
抢走蓝盒子的家伙给了乔布斯一个电话号码,说如果蓝盒子有用的话,以后会想办法把钱付给他。当乔布斯照着号码打过去的时候,还真的找到了那个家伙,他不会用蓝盒子。乔布斯巧妙地说服此人在一个公共场合跟他和沃兹见面。但最终他们还是胆怯了,决定再也不跟那个持枪的男人打交道,即便那样做有可能拿回那150美元。
这次恶作剧为他们日后更精彩的创举铺平了道路。“如果不是因为蓝盒子,就不会有苹果公司乔布斯后来回想说, 〃这一点我百分百确定。沃兹和我学会了怎样合作,我们也获得了信心,相信自己可以解决技术问题并且真的把一些发明投入生产。”他们创造的仅用一小块电路板的装置,竟可以控制价值数十亿美元的基础设施。“你无法想象那给了我们多少信心。”沃兹也有同样的感触。“出售它们也许不是个好主意,但这让我们看到,我的工程技术和他的远见卓识结合起来,我们可以做出怎样的一番事业。”他说。蓝盒子的这段奇妙经历为两人之间即将诞生的合作关系建立了一个模板:沃兹尼亚克就是个文雅的天才,创造出一项很酷的发明,然后就算送给别人他也很高兴;而乔布斯会想出怎样让这个发明方便易用的方法,然后把它包装起来,推向市场,赚上一笔。
苐三章
The Dropout 出离
Turn on tune in 顿悟,修行……
克里斯安。布伦南
1972年春天,乔布斯高中即将毕业时,开始与一位叫做克里斯安。布伦南的女孩儿交往。这个嬉皮士风格的女孩超凡脱俗,品与乔布斯同龄,但比他低一年级。她有一头浅褐色的秀发,绿眼睛,高颧骨,有些柔弱,十分迷人。她承受着父母婚姻破裂带来的痛苦,变得十分脆弱。“我们一起制作一部动画片,然后开始交往,她成了我第一任正式女友。”乔布斯回忆说。布伦南后来说: M史蒂夫很疯狂,这也正是他吸引我的地方。“乔布斯的疯狂是以一种有教养的方式体现的。他开始了伴随他一生的强制性饮食实践——仅仅食用水果和蔬菜——所以他又瘦又结实,就像惠比特犬一样。
他学会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别人,他喜欢在长时间的沉默中断断续续地加入语速极快的讲话。这样一种激情和冷漠的奇怪组合,再加上他那一头及肩长发和稀疏的胡茬儿,让他看上去就像个疯癫的萨满巫师。他时而展现超凡魅力,时而让人毛骨悚然。“他不断变化形象,看起来有点儿半疯,”布伦南回忆说,“他经常焦虑不安,好像有无尽的黑暗包围着他。”
乔布斯当时已经开始服用迷幻药了,在森尼韦尔郊外的一处麦田里,他让布伦南也加入了其中。“感觉很好,”他回忆说,“那段时间我听了很多巴赫的音乐。
就在一瞬间,整个麦田似乎都在演奏巴赫。那是我到那时为止人生中最美妙的感触。我觉得自己就是交响乐的指挥,巴赫也好像出现在了麦田里。“1972年夏天,乔布斯毕业之后,他和布伦南搬到了洛斯阿尔托斯一座山上的小屋里。”我要去小屋里和克里斯安同居了。“有一天他如此向父母宣告。他父亲怒不可遏。”不准去,“他说,”除非我死了。“他们最近刚刚因为大麻的事情争吵过,但这一次小乔布斯还是非常顽固。他说了声再见就走出了家门。
那年夏天,布伦南用了很多时间画画。她非常有才华,画了一幅小丑的画送给乔布斯,他一直把它挂在墙上。乔布斯平时就写写诗,玩玩吉他。他有时候会对布伦南非常冷血和粗鲁,但有时候又十分迷人,可以轻易说服别人接受自己的意愿。“他很开明,又很残酷,”她回忆说,“真是奇怪的组合。”
暑假中间,有一次乔布斯的红色菲亚特着火了,他差点儿因此丧命。当时他正行驶在圣克鲁兹山区的天际线大道上,与他同行的是一个高中朋友,蒂姆。布朗(Tim Brown)。蒂姆朝后看了一眼,发现引擎在往外冒火花,于是他平静地对乔布斯说:“靠边停车,你的车着火了。”乔布斯照做了。他父亲尽管与他发生了争执,还是驱车来到山区,把菲亚特拖回了家。
为了想办法赚钱买一辆新车,乔布斯让沃兹尼亚克开车带他去了迪安扎学院,到那里的公告板上寻找招工启事。他们发现,圣何塞的西门购物中心(Westgate Shopping Center)正在招募大学生,要他们穿上戏服逗小孩子玩。为了3美元一小时的报酬,乔布斯和沃兹尼亚克以及布伦南穿上厚厚的全套戏服,戴上帽子,扮演梦游仙境的爱丽丝、疯帽子和白兔子。真诚又亲切的沃兹尼亚克,觉得这一切十分有趣。“我说:”我想做这个,这是我的机会,因为我喜欢小孩子。‘我从惠普请了假。我想史蒂夫觉得这是个烂工作,但我把它当做一次愉快的经历。“乔布斯确实做得很痛苦:”太热了,那些服装又很重,只要在里面待上一会儿我就会产生揍那些小孩儿的冲动。“ ”耐心“这个词,从来就与乔布斯沽不上边儿。
里德学院
17年前,乔布斯的父母领养他的时候曾经作过保证:他一定会上大学。所以他们一直努力工作,为他的大学专款省吃俭用,等到乔布斯高中毕业时,这笔专款虽不多,但也足够他上大学的费用了。但越来越任性的乔布斯把这件事变得很艰难。一开始,他根本就不想读大学。“如果我没有读大学的话,我应该会直接去纽约。”他回忆说,一边思考着如果当年选择了那条道路,自己的世界——也许是我们所有人的世界——会有怎样的不同。当他的父母坚持要他上大学时,他以一种被动而富有侵略性的态度进行了回应。他不考虑州立学,比如当时沃兹就读的伯克利,尽管州立大学的学费更加亲民。他也不想去斯坦福,尽管就在家旁边,而且可能会给他提供奖学金。“去念斯坦福的人,他们已经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他说,“他们一点儿艺术性都没有。我想要上的是更富有艺术性的、更有趣的学校。”
他坚持唯一的一个选项是里德学院,位于俄勒閃州波特兰市的一所私立文理学院,也是全美最贵的大学之一。他在伯克利看望沃兹的时候接到了父亲的电话,被告知里德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到了,同时父亲还试图劝说史蒂夫不要去那里,母亲也劝他。他们说,里德的学费太高了,根本不是他们所能承受的。但他们的儿子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他不能去里德学院的话,那么他就哪儿都不去。如往常一样,父母又一次妥协了。
里德的在校生只有〗000人,规模只有家园高中的一半。学校以自由精神及嬉皮士生活方式著称,与这样一种生活方式并存的是学校严格的学术准及核心课程。5年前,迷幻启蒙运动的领袖蒂莫西。利里(Timothy Leary)在他的“精神探索联盟”高校之旅中,曾经盘腿坐在里德学院的草地上,大声呼喊:“就如同过去所有我们在其中寻找神性的伟大宗教一样……那些古老的目标都隐喻着现在——打开心扉、自问心源、脱离尘世(Turn on ? tune in3 drop out)。”许多里德学院的学生把这三条吿诫奉为座右铭,学校在20世纪70年代的退学率超过了 1/3。 1972年,乔布斯要开学了,他的父母开车带他来到了波特兰。但他又做出了叛逆的举动:拒绝父母送他进校园。事实上,他甚至连“再见”和“谢谢”都没有说。后来他回想这件事的时候,充满了愧疚:这是一生中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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