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好,能吃能睡能发脾气。”
“伊丽莎这么大了还没嫁,你这个当哥哥的不太关心妹妹啊!”
“谁说我不关心,我都三十了,就是为了给她找对象,我到现在恋爱都没谈过!我跟他介绍了那么多好小伙子,她都拿着枪把人家给吓跑了。”萨乌从怀里摸出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条说道:“你看你看,这是我跟她收集的各部落未婚优秀青年的资料,这画杠杠的是我一个一个做工作让他们去求的婚,可没一个年青人愿意和伊丽莎见第二面的。”
亚提尔说道:“哦,是吗?把名单给我看看。”
萨乌双手将名单递给了亚提尔。
亚提尔拿到名单,看都没看就递给了谢罗特:“毁了它!”
谢罗特两手鸡爪似的将纸“嚓嚓嚓”抓了几下,两手向上一抛,纸张在空中化作漫天飞雪。
萨乌急了,红着脸对亚提尔说道:“亚提尔先生,这,这可是我人生唯一的寄托啊!”
“莫急莫急,我作个媒,给伊丽莎牵个线吧,保准谈成!”亚提尔笑道。
“谁?”萨乌心急地问道。
“这人姓什么来着,我刚才还记得清清楚楚,现在居然没有一点印象了。我想想,这人姓干?不对。姓谭?也不对。”亚提尔作出一幅冥思苦想的表情出来。
谢罗特心想这亚提尔怎么了,老年痴呆了,连韩先生的名字都忘了,正要插嘴,却看见幕萨里德板着脸对着自己捏了捏锅盖那么大的拳头,只得把到口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众人都沉得住气,韩晋哪里还坐得住,他明知亚提尔是在耍自己,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那人叫韩晋!”说完自己顿时满脸火烫,脖子都红了。
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偏萨乌还一根筋没转过来,问亚提尔道:“哦,是吗?他是哪个部落的,怎么跟韩晋先生一个名字?我去找他谈谈!”
众人一阵大笑,韩晋当时一瞬间有掐死萨乌的欲望。
亚提尔笑道:“哪还有那么多韩晋,就是我们这里大名鼎鼎的韩晋。你的小妹早就对韩晋先生芳心暗许,都送了定情信物。”
“是吗,我怎么一点也没发现?”萨乌还是怀疑地看着韩晋。
韩晋从内衣口袋里摸出那枚鹰眼子弹,放在掌心,伸到萨乌面前。
萨乌双手重重地拍在韩晋的肩上:“太好了,我终于可以考虑我的终生大事了!真想不到,伊丽莎在家中口口声声说要嫁的英雄,就是韩晋先生!早知道伊丽莎说的不是玩笑话,我也不至于操这么多的瞎心。”
亚提尔道:“韩先生的确是我们的英雄。你既然远道而来加入我们,我也不瞒你,韩晋先生不是我们伊拉克人,他是中国人,拥有强大的中国智慧。实话告诉你,我也不是什么吉卜利勒转世,这都是韩晋先生的智慧与安排。我们铁骑师之前袭击美军坦克、兵营的创意,都是韩晋先生发明出来的。我不是神,韩晋先生才我们真正的神。伊丽莎称韩晋先生为英雄丝毫不为过。”
“中国人,我的小妹伊丽莎一直就向往中国,她看过许多中国的书籍,一直希望有一天能到中国去看看长城枫叶,看看泰山日出。想不到这回真的找了一个中国人。真主啊,你真是太仁慈了,请保佑这对幸福的人吧!”
韩晋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皱了皱眉说道:“时间不多了,我们抓紧时间休息一下,三个半小时后必须离开此地。还有很长的路等着我们。”
于是众人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坐着躺着,休息起来。韩晋赶了一天的路,也十分累了,一躺下就迷迷糊糊做起梦来,他梦见自己和伊丽莎结婚了,伊丽莎生了好多儿女,一位大妈跑过来,拿出一个小本本对韩晋一挥:“你超生了,罚款!”
三个多小时后,威尔玛准时叫醒了大家。大家都整理好自己的行装准备出发,只有谢罗特还趴着不肯动。
幕萨里德上去踢了谢罗特的屁股一脚:“起床了,该走了!”
谢罗特还是一动不动,只是咕哝着:“还睡一会,还睡一会!”
幕萨里德正要实施强制措施,韩晋制止了幕萨里德,说道:“算了算了,谢罗特也太累了,让他多睡一会,我们先走,等会美军会来叫他的。”
韩晋话音刚落,谢罗特像被压紧后突然放开的弹簧一样弹了起来,精神抖搂地对众人说道:“我睡好了,走吧!”
众人收拾好东西,在亚提尔的带领下相继推门离去。
一到街上,众人又感受到了浓浓的反美气氛。墙上到处是标语,地上到处是传单,街角许多人正围着一个民间艺人,听这个民间艺人敲着竹筒唱着歌:
“说一千,道一万,
美军罪行要清算。
心肠黑,嘴巴甜,
拿着刀子讲人权。
炮弹炸,导弹飞,
精确误炸尸成堆。
朋友到,美酒香,
豺狼到了有钢枪。
扒铁路,毁交通,
困死美军大狗熊。
不产油,不输油,
急得美军两头愁。
不供粮,不供水,
饿死美军大鼻鬼。
热一枪,冷一枪,
打得美军心慌慌。
伊拉克人民情火烫,
侵略者欢迎来入葬。”
老艺人的声音铿锵有力,如击金石,引得众人一阵喝彩。
第九章 人民战争(七)
韩晋对亚提尔说道:“这歌词写得凝炼明快,很具有感染力,不知道是谁写的。”
亚提尔说道:“这歌词据说是一个名叫酒盏花枝的人写的,他很有才气,还写过很多有名的文章。但这个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韩晋颇有感触地说道:“今后要是能有一个像他这样的人来写一写我们反抗美军的事迹,那该多好啊!”
亚提尔说道:“放心吧,等赶走美军后,我一定发动群众将他找出来,请他为我们写一写这段历史!”
韩晋点了点头。
“幕萨里德,我杀了你!”一个女人的尖叫声让众人的耳膜一阵刺痛,幕萨里德听得浑身一凛。众人的眼光不由自主地向声音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伊拉克妇女手拿一把菜刀,正发疯似地追赶着一个伊拉克男子,那男子推开人群,向亚提尔的方向跑来。
“威尔玛,放过我吧,我再也不赌了!”男子边跑边喊道。
但他身后的女子摆出一种不大卸八块誓不罢休的态势紧追不舍。
那男子跑到亚提尔跟前,眼看就要被追上,只得绕着亚提尔转来转去。那女子隔着亚提尔,无法抓到对方,“呼呼”几刀,刀刀都是贴着亚提尔的鼻尖或后脑勺劈下,吓得亚提尔全身僵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幕萨里德担心妇人的刀会伤着亚提尔,一步上前快速将刀夺下。那男子见刀被夺下,“扑通”一声跪倒:“我亲爱的威尔玛老婆,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赌了。请你看在真主的分上,再最后宽恕我一回吧!”
威尔玛的脸一阵发烧,他斜着眼瞟了一眼幕萨里德,幕萨里德在那里也是尴尬得很。今天出巧了,遇到一对夫妻,竟也叫幕萨里德和威尔玛。只不过韩晋身边的幕萨里德和威尔玛,只是深深相爱,还没有结婚,他们相约着,等到伊拉克和平了,再来考虑自己的终生大事。
那妇女大概气了消了,指着地上跪着的老公说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再赌一次,我剁了你的手脚养你一辈子!”说完转身就走了。
韩晋心头一热,这女子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他听过的最凶悍最缠绵最执着的情话。
幕萨里德抓住那男子的衣领,一把将男子从地上提起:“就你这模样也配叫幕萨里德?”
那男子老婆一走,顿时牛了起来,用力挣脱幕萨里德的手:“干什么干什么?我为什么不能叫幕萨里德?我们这里都叫幕萨里德!”说完头一抬,大喊一声:“幕萨里德!”
路上很多人都“唉”了一声。两边楼上也有很多人推开窗户大声问道:“谁在喊我!”
那男子得意地说道:“我是所有人中长得最像幕萨里德的人。你说我不配叫幕萨里德,难道你配?你也不照照镜子瞧瞧你那熊样,真怀疑你是不是从动物园笼子里跑出来的。要是幕萨里德长你那样,人家威尔玛能看上他吗?哼!”
几句话一说,说得幕萨里德满脸通红。
威尔玛笑着说道:“他的确不是幕萨里德,他要真是幕萨里德,威尔玛怎么会看上他呢?还是你长得最像,真帅!”
幕萨里德听威尔玛一说,正欲发火,见亚提尔韩晋正满脸笑意地看着自己,忽然记起了这是韩晋的最后一个命令,于是拍拍那男子的肩说道:“对对对,还是你最像幕萨里德,人家幕萨里德长得高大英俊,就像底格里斯河旁的梧桐树一样,心胸比阿拉伯的天空还要宽广,跟你的确有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似之处,幕萨里德要是见到了你,绝对会以为你是他的孪生兄弟!”
亚提尔韩晋威尔玛萨乌还有所有人听了幕萨里德的话都一阵想吐。
假幕萨里德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同样是叫幕萨里德,人家幕萨里德就能娶到一个温柔、善良、美丽、体贴的威尔玛,而我的威尔玛,唉!”说完摇着头伤感地走了。
谢罗特小心地问道:“韩先生让这么多人用我们的名字,这以后和别人交往岂不是很麻烦?”
幕萨里德说道:“我们肯定麻烦,但有人比我们更麻烦!”
“谁?”
“你想想,美军要是进来抓我们的话,只要美军喊一声‘幕萨里德’,能够回答他们的至少有一千多人。那么……”
“就只能一个个做DNA鉴定了。”谢罗特佩服地点了点头。
离开布赛耶城,亚提尔对众人说道:“我们下一站往西,穿越希贾纳沙漠,前往萨勒曼。”
前住萨勒曼的道路是一条横亘在沙漠中的普通小路,只有两车道宽,因为萨勒曼是一个人口只有一万的小城,所以这条路并没有特意加宽或在道路两边种植防沙林。一路上,热风滚滚,众人虽说是骑在骆驼之上,却也全都大汗淋淋。走了很长一段时间,路上除亚提尔这帮人,再看不到任何其它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幕萨里德大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