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互相望了一眼,不管张子宇墨究竟有什么目的,至少现在他们得有礼貌地赴约才是,于是一致决定跟着亲兵走。
“请各位先品茶,我进去通报一声。”那亲兵说完就走去了隔壁。
玄烯见那人走了,急忙挪到绯月身边,问出了她一直憋在心头的问题:“那个张子大人究竟是谁呀?你们认识?”
“是的,他是我最近的一个顾主,杀息能就是他给我的任务。这事你可别说出去。”绯月凑近玄烯耳边小声地说,她知道这样说玄烯会对张子宇墨产生好感。夜雪剑痕和紫正乙霖也一副想听的样子,无论他们怎么靠近,却一句也听不到,只得翻翻白眼作罢。
正在这时,有人出来了。一身居家之服,典雅大方。来人正是张子宇墨,众人急忙站了起来。他朝他们微笑,算是招呼了。
“很久不见了,绯月姑娘。”张子宇墨客气而热情地说。
绯月简单地答了一句,可这让夜雪剑痕他们觉得她有点不对劲,刚才的语气不似平时那样冷漠。大家都坐了下来,品着山泉极品茶。
“这几位都是你的朋友吧?”张子宇墨又说,“如果不嫌弃,就在鄙舍小住几天如何?”
绯月正欲回答,却被夜雪剑痕抢了先:“不好意思,我们有要紧急事务在身,不方便逗留。”
“是吗。准备去哪?”张子宇墨一脸惋惜,又很热情地问绯月。
“寒州。”夜雪剑痕硬是不让绯月说话,像抢什么一样急急忙忙地回答,连茶也顾不上吃。他心里暗想道:一个紫正乙霖就够了,现在突然又冒出个张子宇墨。一个是天下闻名的神匠,一个是百姓喜爱的城主,绯月身边的人还真够多的。
“路程挺远,途中还要经过隐州。我在隐州有些朋友,要不。。。。。。”张子宇墨不在意夜雪剑痕的抢话,继续锲而不舍地对绯月说。
“不必了。大人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夜雪剑痕不才,但家父在隐州也还有点朋友。”
张子宇墨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微微一笑。他不清楚这个夜雪剑痕和绯月到底是什么关系,一个劲儿地抢着说话,分明就是不想让自己和绯月聊一句,看来这小子对绯月不是一般的意思呀,只是不知道绯月对他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转眼看见坐在一旁的绯月似乎非常生气,心下明白这落花有意,可是流水却无情。想到这里,张子宇墨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竟舒了心。夜雪剑痕见他不再发问,自己轻轻舒了口气,心里有种胜利的喜悦。可是他一回头就见绯月生气地瞪着他,不免有些后怕,是自己太在意了?
“对了,还未请教这两位的大名,真是我的疏忽,请见谅。”
“玄烯。”“紫正乙霖。”
张子宇墨一听,不禁抖了一下。他仔细地打量着紫正乙霖,有些吃惊地说:“阁下,莫非就是江湖上人称‘神匠’的紫正先生?”
“不敢不敢,区区小辈而已。”
“呵呵,我说句实话您别生气,这有点出意料了,没想到‘神匠’这么年轻,英俊潇洒,不似那些打铁的莽夫。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先生真是神人啊。”
“城主太抬爱在下了,在下一般不会亲自动手造刀剑,打造的事都交给徒弟去办。说来不免让人笑话,在下这些年来只打造了四把剑。”
“紫正先生太谦虚了,就那两把剑足以威震武林了。天下的人都说,蚀月、负雪得其一而得天下。不知剩下那两把剑叫什么?”
“一把是无名,一把是绝神。这两把剑,其中无名卖给一个人,却给绯月带来了麻烦;另一把至今还未见世。”
“无名剑?难道那个人就是用它去杀人架祸给绯月的人?”张子宇墨惊讶道,“先生指的莫非就是承陵门事件?”
话音刚落,紫正乙霖轻轻皱了皱眉头,但没人发觉他的不满。绯月尴尬地咳了一声,张子宇墨自悔失言了。
“你也听说了?”绯月无奈地问道。
“我相信你是无辜的。”张子宇墨郑重地对绯月说,“在灭门那天你身在皓落,不可能一个时辰飞越八千里。我可以为你作证!”
紫正乙霖有些惊讶地看着张子宇墨,不解地问:“城主怎么知道绯月当时在皓落?”
张子宇墨微微一笑,说:“当时我正好有事找绯月。。。。。。”他不再继续往下说了,大家都明白这事是私事不便说出来,就不再说这件事。不过夜雪剑痕却在想:这么说绯月是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自己没有灭承陵门,那么那天她为什么不说出来?难道是不想把张子宇墨牵扯进来?想毕,夜雪剑痕微微觉得心口有点酸。张子宇墨立刻换了个话题,聊着隐州和寒州的风景名胜,玄烯听得十分入神。
“我听说,寒州有个落忧宫,势力很大,你们可得小心一点啊。”张子宇墨好心提醒道。
夜雪剑痕实在忍不住了,他没好气地问:“张子大人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武林的事?”
“夜雪少堡主,这些事并不是只有武林中人才知道。朝廷一样十分重视这些事,谁不希望江山永固,天下太平?”
张子宇墨一席话把夜雪剑痕说的哑口无言。夜雪剑痕从一开始就不怎么喜欢张子宇墨,一直在告诫自己不要小气,可他打心里就是不想再待下去了。玄烯在一旁看着他们说话,时不时针锋相对,觉得奇怪。她不知道为什么夜雪公子这么激动,不过张子宇墨给她的印象还不错,为人谦虚有礼,真诚。不光她这么想,绯月也这么认为。而紫正乙霖的反应出奇的镇定,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第十四章 离开穆陵
张子宇墨很客气地留他们在穆陵府住上一晚。绯月想了想,没有推辞,大家也没什么意见。晚饭后,一群人都散了,各忙各的。
夜雪剑痕是这群人里唯一一个心情不好的人,他总觉得张子宇墨接近他们是有目的的。图财?图剑?图人?反正他一天不离开这里心神就一天也定不下来。
“少堡主。”紫正乙霖突然出现在他身旁,唤道。
“叫我剑痕就可以了。”夜雪剑痕客气地答了一句。已经相处几天了,可是他们俩还并未真正地说上几句话。
“剑痕,今天你的表现似乎不太正常啊,有心事?”
“没有。。。。。。我倒觉得绯月的表现更怪异一些。”
“呵呵,也许是因为遇上一个让她心动的人了吧。”
夜雪剑痕急忙向紫正乙霖望去,想知道他是无意随口说的,还是有意说给自己听的。很显然,紫正乙霖只是随口说说,他正心不在焉地玩弄手上的折扇,夜雪剑痕心里一惊,这紫正乙霖一点也不像造刀剑的人,全身上下竟然没有半点杀气、剑气。
“心动的人。。。。。。”夜雪剑痕有些失落,语气里透着微微的酸意,“你的意思是说,绯月喜欢上张子宇墨了?”
“只是胡乱猜测而已。”紫正乙霖打开折扇,答着,“不过据我对她的了解,应该是这样的吧。”
“你对她的了解?你们认识了很久了?”
“呵,忘了说。我和绯月很小就认识了。我师父和她的师父关系不错,大家虽然没住在一起,却也经常走动。她师父的贴身佩剑就是我师父打造的,而且是今生打造的最好的剑。。。。。。独一无二。。。。。。”
“那你们。。。。。。”
“我自幼身体就不大好,多亏了绯月的照顾。作为报答和友谊,我为她打造了蚀月。不过我们只是很好的朋友,没别的意思,到现在我还担心像她这样厉害这样冷的人怎么嫁的出去呀!”紫正乙霖轻松地开着玩笑,想缓和一下这里有些僵硬的气氛。
夜雪剑痕耸耸肩,不可置否地笑了笑。原来是自己多虑了,人家紫正乙霖和绯月是很好的朋友,最开始还以为他们是。。。。。。真正的危险人物是张子宇墨!他轻松地接着紫正乙霖的玩笑往下说:“那你娶她不就行了?”
紫正乙霖勉强一笑,话音中透着伤心和苦涩:“我爱的人为了帮我铸成绝神,已经离我而去了,我今生怕是不会再动心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夜雪剑痕觉得很抱歉,好不容易活跃起来的气氛一下冷到了极点。
“没关系,她不会生气的。”紫正乙霖收好折扇,整了整衣服,轻声说:“剑痕,你似乎很喜欢绯月吧?”
夜雪剑痕顿时语塞,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紫正乙霖早就猜到自己的心意了?他静静地听着紫正乙霖柔软的声音,那声音一点一点地击打在他心上:
“那就拜托你好好照顾她了。”
与此同时,绯月正在张子宇墨的陪同下参观穆陵府,跟在他们后面的玄烯调皮地东瞧西看,什么东西在她眼里都变得十分有趣。他们一路上也免不了说说话,聊聊天什么的。
“绯姑娘。。。。。。”
“叫我绯月就可以了,张子大人不必这么客气。”
“绯月?呵呵,那你也不要叫我大人了,叫我宇墨就行。”张子宇墨很有礼貌地回答着,既亲切又有风度。
玄烯一个激灵蹦了过来,插话道:“那叫我玄烯好了。”说完她又溜到别处去玩了,惹得绯月和张子宇墨抿嘴微笑。
“几个月不见,你就升了几级了,真的很厉害呢。”
“哪里。听说幕名城的前任城主叛变了琴殇阁,被琴殇阁阁主亲自除掉了。朝廷本来就不太信任他,正好趁此机会另立城主。宇墨自知不才,本来是不答应的,后来因为恩师的强力要求才接任了城主。真怕自己好事不成,败事有余。”
琴殇阁么,绯月心里暗想,果然不简单。又问:“那你身兼两职,怎么办事呢?”
“就是挺麻烦的,只好三个月在幕名,三个月在皓落了。”
“那不会很累么?”
说话间,他们走到池塘边。塘中有一条石头路,像梅花桩一样。张子宇墨先走了上去,又转过身伸出右手,说:“来,我拉着你过去。”绯月脸一红,迎上他清澈的目光,把手交给了他。两人轻松地在桩上跳着,玄烯也调皮地跟在后面,不要别人扶。
“累,怎么不累。”张子宇墨带着绯月上了对岸,接着刚才的话说道。他只顾上了说话,忘记了自己还牵着绯月的手。绯月脸更红了,轻轻抽出手来。张子宇墨急忙为自己的无礼道歉。
“你们去寒州可要多加小心啊。”张子宇墨休息了一会儿,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