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没有挣扎抵抗,只是像被掏空了似的怔愣着。
刹那间,所有记忆都回来了,包括他的脸。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他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终于知道他的吻及拥抱为什么那么熟悉、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说那些同样的话、终于知道……是他。
就是这个男人,当初占有了她,然后扬长而去的男人——“放开我!”她尖叫起来,像是凭空生出天大的力气,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回,他并没有像十年前那样恼愠的想回她一耳光。
他睇着身下动弹不得的她,唇角一勾,“这是你第二次打我耳光,也是我这辈子第二次被打耳光。”
她很想臭骂他几句以泄心头之恨,但当她迎上他热情依旧的眸子,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不,她真正气恨的不是他强占了她!而是他给了她根本没有兑现的“承诺”。
他怎么能在那个时候对她说那句话,给了她不该有的期盼和希望,他明明什么都做不到、明明什么责任都不愿负,为什么却轻易将那两个字说出口?
承诺不难,随时都可以脱口而出;可是实践并不容易,他不能那么不负责任地就对她许下像咒语似的诺言!
“怎……怎么会是你?”这是不是老天爷在跟她开玩笑?
十年后的今天,她不只遇上当年占有她的小混混,离奇书网谱的是,他竟摇身一变,成了她家的债权人?
四仟万?她家欠这个当初硬要了她的男人四仟万?
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
“我也想问问怎么会是你?”他一笑,隐隐透露出一丝怅惘。
他以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她,却没想到他们竟在这种情形下重逢。
“你想怎样?”她强忍着泪水,气恨地说,“你想怎样?!”他捏着她颤抖的下巴,“我要你以身抵债。”如果她愿意跟着她,就算她父亲欠他四亿,他都可以眼睛不眨地一笔勾销。
委屈而悲愤的泪水在她眼眶中打转,她强打起精神,毅然地迎上他的眸子,“我去,我去你店里当小姐!”
他一怔。他所说的“以身抵债”并不是这样的抵法。
“放开我!”她恨恨地推开他,“我去做小姐,可就是不准你碰我!”
他望着她,“就是不准我碰?”
她可是他中川刚真正做过记号的女人,他不能碰,那谁可以?!“你是我做过记号的女人……”“被你做过记号的女人何止我一个?”她突然冷静地凝睇着他,言语之中充满了挑衅。
是,和他有过关系的女人是很多,不过真的留在他心里,教他魂牵梦萦、难以忘怀的却只有她。换句话说,她是他惟一做过记号的女人。
“我可以陪客、可以陪酒,甚至陪睡……”她冷睇着他,眼底满是愤恨及不满,“可就是不准你再碰我半下!”
“你!”她坚决的态度让他怒火中烧。
他瞠瞪着她,几度失控地想赏她一耳光,但是他没有,因为他是真的把她放在心上。
他不打女人,即使有必要,他也不会自己动手。
对其他女人都是如此,更甭说动手去打一个他悬念了整整十年的女人——即使她真的彻底地激怒了他。
“你有男人了,对吧?”他沉声问。
他想她之所以如此悍然相拒,应该是因为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足以将他影子淹没过去的男人。
她本来想好好责骂他一番,让他知道因为他的关系,她这十年来根本不敢让任何男人靠近。
可是转念,又想起刚才她进门所撞见的那一幕——他害她到现在还对男人有恐惧感、他将她原本应该得到的幸福及人生弄得一团糟,可是他呢?心中没有丝毫的罪恶感,他依旧过着他原来的生活,流连在不同女人的腿间……天呀!真是可恨!
“有又怎样?”因为心有不甘,她冲口说了谎话。“我是有男人了,那又怎样?”
这可恶的男人!她就是不让他得意,就是要他知道他伤不了她,即使是在他毁了她之后,她一样可以过得这么好。
听见她这么说,他就像是被狠狠刺了一刀。
“他知道你曾经被强暴过吗?”为了隐藏自己的痛苦,他选择刺伤她、攻击她。
“可恶!”真衣秀眉一拧,抬手又想给他一耳光。
这一次,他没让她偷袭成功。
“别再动手,不然……”他欺近她,阴狠地,“我会教你生不如死。”
“我早就生不如死了!”她声线沉沉地说着,语调中透露着无限的悲愤及无奈。
他绕回位置上坐下,整了整情绪,“明天来上班。”
她微怔,“这里?”
“对。”他睨着她,语气尽量淡漠得像是对她没有半点依恋,“这里可不是一般酒吧,外面那两个女孩……你不是见过了?”
她点点头!没搭腔。
他冷睇着她,“她们可不是来玩的,必要时,她们也要陪睡。”
“必要时?”什么是必要时?难道还有不必要?
“就是有特别的客人提出要求时,你就得陪。”他说。
其实莉莉及娜娜都是问题家庭出身的女孩,她们跷家后就在歌舞伎叨一带混。
她们是不在乎出卖肉体,只不过“单独作业”的风险太大,她们才要求他让她们两个在酒吧里工作。
爱不爱接客,或是为客人做什么特别服务,那是她们家的事,他管不着也不想管。
反正他只是让她们有个栖身处,有个靠山。
他这儿算不上是正式营业的酒吧,平常光顾的大多是南青山的人,偶尔才会有几个不知内情的上班族或欧吉桑走进来。
不过……大抵也不会再来第二次。
既然不是正式营业的酒吧,当然也不会有什么交易,真衣留在这里根本不必接待什么客人。
他之所以把这儿说得跟地下应召站一样,目的是为了吓唬她,也是为了隐藏自己想把她留在身边的事实及企图。
“给我三天时间把公司的职务交代清楚。”她说。
“唔。”他点头,冷淡地,“出去。”话罢,他转过身去,用椅背对着她。
真衣望着他冷傲而绝情的背影,心中除了恼恨,还有难以言喻的伤感。
背过身,她缓缓地踱出了他的办公室。
“你要辞职?”畦地正平是真衣的课长,今年才三十二岁,是公司里许多未婚女职员心目中的黄金单身汉。
他对真衣一直有着好感,平时对她也比对待其他女性职员还殷勤。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对男人有着恐惧感且心中还悬挂着另一个男人的她,始终对他的示好视而不见。
“是的,”她朝他一欠,“非常抱歉,我知道我这样不合程序,但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可以告诉我吗?”畦地正平探询着她的口风。
她摇摇头,“对不起,这是我个人的事,不方便告诉课长。”
她怎么能告诉别人她即将到酒吧去过着那种迎来送往的生活?要是同事们知道了她的事,那她……她的处境不是更加难堪?
“水野,”他微拧眉心,恳求地:“真的什么都不能说?”
“对不起……”她又朝他一欠,“请课长批准我的辞呈。”
“水野,”他凝望着她,眼底充满了关切,“也许我可以帮得上忙,你不妨……”“课长,”她打断了他,断然地道:“这是我自己的问题。”
见她辞意坚决,他也不知还能用什么理由将她挽留。
“真的非辞不可?”
“嗯。”她点头,十分坚定。
哎地轻轻一叹,振笔签下辞呈,“我批准你离辞,不过……”他凝视着她,温柔地一笑,“如果有什么事解决不了,随时来找我,好吗?”
她淡淡一笑,没有回答。
她的事情不是任何人可以帮得了的,因为在她和中川刚之间,已经不纯然是钱的问题。
他们之间纠葛着太多的恩怨情仇、爱恨情痴,已经不是光四仟万就能解决的事。
这十年来,她心中一直有个结,是任何人包括她自己都解不开的。
那个“结”是中川刚打的,现在……她希望能做个了结。
也许这是老天给她的一次机会,也许当她把债务偿清,她的生命中就再也不会有中川刚这个人。
她要把他的影子、他的声音、他的拥抱、他的唇片、他的温度……统统忘掉,彻彻底底地忘掉。
“谢谢课长,我会将职务尽快在这两三天交代清楚的。”她说。
三天后,真衣乖乖地到“中川”上班,虽然她并不是很确定自己在这儿究竟上的是什么班?
先前,她为了让父母亲安心而谎称这里只是间小酒吧,而她也不需要做什么出卖灵肉的事情。但天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也许必要时,她真的得陪酒兼陪睡也说不定。
不过现在已顾不得那些了,眼下她惟一能做的,就是替父亲分忧解劳。
一开始她以为到声色场所上班是她最大的烦恼及顾虑,可是如今真正令她不安的却是他——中川刚。
但是为了自己的重生,她必须面对这一切,包括她不愿意再想起的过去。
傍晚时分,她进到了“中川”。
店里坐着几个流氓似的男人,其中有她所认识的金井广平。
一见她来,金井广平便上下地打量起她。
“你来了……”看她那一身标准的OL打扮,他差点儿没吐血。
初来乍到,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好一个人安静地坐在一旁。
不一会儿,莉莉跟娜娜花枝招展、打扮清凉地来了。
“嗨!”莉莉热情地跟她打招呼,“你来上班啦?”
“请多指教。”虽说她们年纪比她小,可是在这一行,她们可是她的前辈。
娜娜哈哈一笑,“大姐,别那么拘束啦!”说着,她拉着莉莉在真衣对面坐下。
“大姐,不是我说你……”娜娜睇着她那一身端庄的穿着,想笑又不好意思笑,“你穿成这样,怎么做生意?”
真衣下意识地低头看看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好吗?”
开什么玩笑?她都几岁了,难道要她跟她们两个一样“装可爱”?
莉莉嘻嘻笑着:“是没什么不好,可是这里是酒吧,不是办公室。”
“莉莉说得对,”娜娜附和着:“待会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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