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东哥……”美代颤巍巍地唤,用乞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又垂下了。俊东没看她,冷冰冰地说:
“进来。我有话对你说。”
说完,他跨进门去,随后进去的是那位女郎。美代忧豫了一下,最后跟进去。俊东跷足坐在沙发上,独自吸了一会儿烟,然后从怀里摸出两张纸来,放在美代面前,面无表情地说:
“你该找点事做了,不然没法在这里生存下去。这封是介绍信,你可以去谋个差事。这张是支票,你用来安顿安顿自己,找个地方住着。”
美代的身体晃了晃,扶着墙。俊东把烟头掐进烟灰缸,站起来说:“好了,我的话说完了,你走吧,我们用不着再见面了。”说完,他笑嘻嘻揽过那女郎的腰,一同走进卧室去。
两分钟后,卧室里传来女人浪荡的叫床声……
半个钟头后,俊东走出来。家里已经没有美代的踪影,她走了。他看见桌上那张支票,拳头紧紧抵在额前……
——“喂,老板。”这时,那位女郎走来。她衣着完好,倚在门边吸烟,说:“老板,你在对那女孩耍什么花枪呢?光叫我喊,却不做,天底下有你这样的嫖客吗?——喔,我明白了,你是在利用我气那女孩,对不对?”
好久,俊东回过脸来,把桌上那支票丢给她。她接过一看,吓得嘴都圆了,“十……十万……!”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老板,我胆子小,不经吓的——这支票真的给我了?”
俊东点点头。她高兴地要掉出泪来,转念问:“喂,这支票不会是假的吧?”
俊东没好气瞪了她一眼,“要不要我亲自带你去取钱?”
“不用不用,谢谢老板!保佑你多子多福,讨个老婆是处女,叫鸡不被警察抓!”
俊东被她搅得头晕,甩甩手说:“你走吧,别再烦我!”
“这就走?不行!”她一本正经地说,“你别以为我们干这行的女人就好欺负!我们都是有职业操守的!给了钱就得做,何况你给这么多,不做,我不是特没信用了?不行不行,快做快做,一定要做!我这就脱衣服,咱们来啊~~”
俊东哭笑不得,“这骚货,还说得有板有眼的……得了,你别脱,我问你——”他问,“你会做饭吗?”
她笑道:“一个人在外,能不会做饭吗?”
俊东说:“如果你真觉得过意不去,就帮我做顿饭得了。”
“你说真的?”
“谁有空跟你打哈哈。”
“行!”女郎格格笑了,“噫!原来你是个爱吃住家饭的男人,还真看不出来呢!”
一百七十 最毒辣的阴谋(8)
美代满腔委屈的离开俊东的家后,用他的介绍信在野人吧新店(即淡宁居对面)里找到了一份工作,做舞厅服务员。舞厅部长曾是野人吧某间分店的经理,因为犯错被俊东降了职。这位部长以为美代是让俊东玩腻了甩掉的,因此挟嫌报复,总找美代的碴儿,还背地里向其他员工说美代的丑话。美代在舞厅里工作得很不开心,要不是有林莉愿意和她交朋友,美代真的不知道怎样才好了。
美代在舞厅工作了两个月后,遇见了小青。她一下子就被小青的大姐气质给吸引了,于是,她和林莉一道转投淡宁居去。美代除了上班,三天两头仍然会去照顾老宋。老宋的病好不了了,从五月份开始,他就再没能下床。
俊东表面上事事顺从赵傲刚,暗地里发展自己的势力。起初他韬晦得不错,不过很快,傲刚就收到了消息。这天,傲刚正在家里练习高球推杆,何梅接过一个电话后,对他说:
“老板,美代她跑到杨小青那边去了。”
“哦。”傲刚瞄着球洞,心不在焉地说,“俊东那小子做得还真绝,说甩就甩啊,像扔破鞋一样。”
何梅说:“老板,高俊东那人信不过。”
傲刚轻轻一推杆,球走了个长长的直线,滚进球毡最末端的洞里。“我早看出来了。”他接过何梅递来茶杯,喝了一口说,“当初,他把美代赶出去时,我就猜到了——他是怕自己拖累了美代,也怕别人利用美代,所以才演出这么一场戏。唉,用心良苦啊,可这招苦肉计,我想除了美代之外,谁都骗不过!——哼哼!我说这小子还太嫩了吧,他不赶美代走,我还不怀疑,他赶美代走,恰恰证明他心里有鬼!此地无银三百两,他能蒙谁?雏儿!”
何梅赞同地一笑,“他白费功夫。”忽而脸色又沉下去,不安地说:“老板……美代是个可怜女孩,您……”话没说完,做刚已笑了,摆摆手说:“欺负孤儿寡母的事,我赵傲刚不屑为之!更何况,当初救美代的我也有一份,我既救了她,为什么还要害她?”何梅体察到他说的是实话,放心地笑了。傲刚问:“高俊东那小子,最近还有什么动向?”
“有两件事。”何梅答,“头一件事是,他包了一个小姐,天天帮他买菜做饭,做完晚饭后照样回夜总会上班,倒不住他家。”
傲刚纳闷极了,“包个小姐在家做饭?这是哪部小说里的情节?”他琢磨了一会儿,没有头绪,往安乐椅上一躺,问,“第二件事呢?”
“他的人最近和杜明枫打得火热,不知道想搞什么。”
傲刚一下从椅上弹起来,“什么?你说谁?”
“杜明枫——也就是邦哥的弟弟杜明枫。”
傲刚摸了摸光光的额头,自言自语在说,“这小子还真不赖啊,想借杜明枫发号施令!!——如果被他得逞,我就成了道上的公敌了!有趣,真有趣……”他指指自己的肩膀,让何梅来按摩,问,“小梅,你有什么看法?”
何梅想了一想,简短地说:“他居然利用杜明枫,邦哥知道了,不会放过他。”
“说得好!”傲刚拍拍何梅的手,笑道,“杜明邦机敏过人,可他弟弟杜明枫却是个笨蛋,的确可以好好利用利用。高俊东的想法是不错,只可惜他道行未够,不能害人,只能害己。——这事让他去干,不仅让他干,我们还要帮着他向邦哥保密。杜明枫这人好闯祸,哼哼,等他闯出祸来,就轮到我出手了。”
一百七十一 最毒辣的阴谋(9)
杜明枫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了。自从博彩活动败露,小青满世界放消息要给他好看之后,杜明枫就再也不敢露面,只能躲在家里。
不过很快,他发觉家里也躲不下去了。某天,他发现家门口有一个用红色喷漆漆下的“死”字。他匆匆忙忙逃离家门,和杨禅、刘广到处乱躲,但他们每躲一处,不多久又被人找到。杜明枫已经被人打得遍体鳞伤了,他思来想去,唯有这样做。他吩咐杨禅和刘广说:
“看来在市区里是躲不住了,现在只能躲到乡下去。我们家在乡下有间祖屋,我爷爷奶奶死了后,就没人住了,躲在那里应该不会有人知道。×的,等我避过了风头,再找洪子骏和杨小青算帐!你们乘今天晚上下雨,偷偷回家去,收拾收拾,多准备点钱。这一躲,不知要躲到什么时侯呢!”
杨禅和刘广领命,分头去准备。刘广瞅见杨禅走远,忙拨通一个电话。接电话的是何梅。
“梅姐,刚哥在吗?”
何梅看了身旁正在吞“伟哥”的傲刚一眼,说:“他不在,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得了。”
刘广说:“杜明枫要躲到乡下他们家的祖屋去。”
“嗯,具体的地址呢?”
“现在还不清楚,去到时我再联络你们。”
“好。还有什么事吗?”
“梅……梅姐……”刘广踌蹰地说,“我女朋友那笔钱……”
“急什么嘛,事办完了,自然少不了。难道区区十来万,刚哥还会赖你不成?”
“是……是……”
电话扣下了。何梅对傲刚说:“看来这回杜明枫是被逼急了,要躲到乡下去。”
傲刚脱鞋上了床,阴笑道:“不把他逼到绝路上,他不为我所用。”
乡下祖屋离镇上有四里路,杨禅刘广每天轮流到镇上买饭。杜明枫每天除了吃睡,要不就是爬山抓野兔,偷别人鱼塘里的鱼,偶尔凑合村里老人打牌下棋。起初他还觉得新鲜,倒也过得舒坦自在,但很快的,他什么都玩腻了,感到闷得慌。某天,他问杨禅刘广:
“你们每天到镇上去买饭,有发现什么好玩的没有?”
“穷山恶水的地方,能有什么好玩的?”
“有‘发廊’没有?”
“有啊,没发廊,村民到哪儿剪发去?”
杜明枫大喜,假意说:“你们天天走两公里去买饭,辛苦了,今天我去吧,你们老老实实看家。”
杨禅刘广便留在家里打牌消磨时间。日头渐渐偏西了,杜明枫仍未见回,杨禅刘广饿得前心贴后背,坐在门前守望。终于,杜明枫一瘸一拐地回来了,却两手空空,不但没带饭回来,还弄得浑身是伤。一问之下,才知道他根本就不是去买饭的,而是去找女人玩。不过他没有找到妓女,就去调戏发廊的服务员,结果被人打了一顿。杜明枫痛极累极,往床上一躺,没多久又扯着嗓门喊起来:
“肚子饿死了!杨禅刘广,你们谁去买饭?饿死了饿死了!”
杨禅刘广对视一眼,两人都是一脸的不平。
两天后,轮到刘广买饭。这天晚上,天下着雨,杜明枫和杨禅在家里打牌等饭。大概七点钟的时侯,屋外有人在敲门。杜明枫和杨禅早等急了,大声问:“是刘广吗?”
屋外的人不答,还是敲门。杨禅害怕地说:“会不会是仇家找上门来了?”
“不可能,没人知道我们在这里。”杜明枫壮着胆子又问,“是谁敲门?报上名来!”
屋外一女人娇滴滴地说:“对不起,雨下得很大,我能借个地方避一下雨吗?”
“是……是……是女人!”好些天没沾过女人了,杜明枫当即兴奋得流鼻血,就要去开门,杨禅止住道:
“枫哥,小心为上,还是不要开门吧。”
杜明枫不理,七手八脚放下门闩,打开门。“久等了,美女~~”——屋外一道闪电划过,山林俱白,将几个彪形大汉的身影映得雪亮!杜明枫大惊,来不及关门,身体早被踹回屋里。大汉一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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