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宣告真相的刹那,仿佛背后炸开了令人咋舌的炫目金光,雷射光束四散迸发,像是阿弥天人本尊现世,足以吓倒这些古代人,让宣德大叹自己有眼不识天女,立刻拜倒在她的破布衫下。
毡房内一片死寂,悄然无声。
咦?他怎么脸色有点铁青之外,一点也没有非常讶异或难以置信的惊骇反应?
“喂,我说我是从三百年后的世界来的,你都不觉得奇怪吗?”她原本以为会来一段惊心动魄的大场面,怎么他的反应这么冷淡?
“就算你说你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我也不会觉得奇怪。”一切闹剧统统到此结束!
“啊!不要脸,你怎么可以面对我就直接站起来!”还好她双手掩面的速度够快,不然若是看到宣德身上她“不该看”的东西,她就不纯洁了!
“是谁不要脸?!”一个女孩子家任意闯入男人的居室人,不但不羞愧地快快退去,还哇啦哇啦地对着全身赤裸的他大放厥词!“滚出去!”
“你走开!快点穿上衣服,你怎么一点教养也没有?!”她死命闭着眼睛,打掉宣德意欲丢她出去的大手!
这是是谁的地盘?真正没教养的又是哪一个?宣德在头上青筋快炸的刹那间,脑中突然灵光乍现。
“你这么急着冲进来找我,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吧。”
“对……对啦!”她整个人被宣德逼到毡房边墙,缩着脑袋不敢睁开眼。她是敢看男性雄健的肌肉与体魄,但那并不包括“儿童不宜”观赏的部位。“我只是要你别拆光西侧的弹药库废墟,因为我要由那里回去——”
“不是你‘要’我做什么,而应是‘求’我才对。”他倏地紧抱悠理在身前,力道之强猛,让悠理撞上他结实胸肌的鼻梁痛得半死。“女人想要对男人提出要求,就得付出相对的代价。”
“你……你要我付出什么?”
“你说呢?”他朝悠理仰起的惶恐小脸露出淫邪的笑容。
她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否则现在在她背后硬压她贴向他胸怀的双手该做何解释?
“你下流!”她狠手一推,挣脱他的搂抱破口大骂。“你怎么可以做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我是真的有要事才不得不来我找你帮忙,原来天下乌鸦一般黑,你们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亏她之前还拿他当正人君子型的白马王子看待!
“过来!”他朝躲到门边的悠理勾勾手指,呢喃着醉人的语调。“我已经很久没碰过像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少女。过来试试看。”重重摔上差点被她震破的房门。
宣德收起下流的演技,优雅的踱向房门上拴,怡然自得地回到水盆前擦拭自己的身子,重新享受独处的安宁时刻。
像她这种阴魂不散的女人,只可智取,不可力敌。他冷冷一哼,看她今后还有没有胆子神出鬼没地在他四周随意显灵。
“啊!糟糕!”一路埋头猛冲的悠理几乎快冲到西伯利亚去的刹那,想起一件最重要的事。“宣德没有下令叫士兵们中止爆炸区的拆毁工作。”
毁了毁了,她怎么正事都没谈妥,人就跑出来了?可是与其回头向那个无耻色魔求情,她宁愿去撞墙自尽。
太过分,太可恶了,她从没想过看来一向冷漠深沉的宣德竟是这种男人!他竟然亲手毁了他在她心中几近完美的白马王子形象!
他怎么可以讲出那么不堪入耳的话?在她有求于他之时,他应该要对她这种娇弱无依的少女投以无尽的爱怜与疼惜,应该要在他向来冷冽的双眸中流露鲜有的温柔与保护欲,然后爱怜的搂住她低喃——
“噢,可怜的小东西。别担心,一切就交给我吧,我会为你阻挡一切的困扰与烦忧!”
然后很深情却又很绅士地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命令士兵们好好地护送她回帐内等候佳音,当她蓦然回首,仍可见他遥遥目送的身影,久久不离……
罗曼史不都是这样写的吗?电视电影不都这么演的吗?那他刚才怎么可以摆出那么低级的态度,说那么恶心的话?
“下流猪哥!你以后给我走着瞧!”好遥指着远方的营区疯狂嘶吼,吓得附近吃草的无辜羊群四处奔窜。
当务之急,应是阻止士兵们的拆清工作,否则对她的“回程”会有无比的杀伤力,她之所以能轻松坦然地在这里过日子,是因为她确信时机一到,她一定能再回到现代,虽然她不知道那会是什么时机,但她明白她穿越时空的现场绝不能遭到破坏!
“喂!你们停手啊,别再拆了!”她人还没跑到西侧废墟,声音就已先抵达那里。
“幽灵姑娘?”废墟外围的士兵们纷纷放下手边工作。
“不……不能动这里的现场!”她喘得几乎断气。“叫里面的人统统停手,不准拆了,也不准搬动任何东西!”
“可是宣德大人有令……”
“我管他什么令!”那个恶心的低级男人。“我说不能拆就是不能拆,要是你们任意动手而害我回不去,你们就死定了!”因为她会恨他们一辈子。
“幽灵姑娘,我们不能违抗宣德大人的——”
“那你们就敢违抗天意罗?”她狂傲的亮着恶霸似的架式。“我说那地方不能拆清,及是传达天意。若是忤逆天命,为这里招来了什么灾祸,你们承受得起上天的惩罚吗,啊?”
士兵们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而娇小的悠理却大刺刺地站在这群巨人之中,一副欺压善良百姓的大流氓姿态。
“幽灵姑娘!”一名士兵热泪盈眶地跑来她面前跪下。“如果你真是天女,请你引领我的弟弟们登住西方极东世界吧。”
啊,这是干嘛?她又不认识他弟弟,为什么叫她当什么带团出国的导游?
“幽灵姑娘,我也求你!”两三个士兵也跟着哽咽下跪。“请你为我们的弟兄超度亡魂吧,咱们大伙都是同袍多年的战友,哪知一爆炸,竟落得……天人永隔……”
悲戚的气氛与隐忍已久的哀伤情绪迅速蔓延,恳求声扩散成一片。可是超度……她又不是和尚,哪会这一套啊!
“幽灵姑娘,倘若真是天意才引发这场残酷的爆炸,就请你让我们死去的战友们顺利升天啊!”
“是啊,虽然宣德大人已经请黄衣喇嘛引导他们升天,但若有天女亲临祝祝祷,相信他们……也能走得比较安心!”
全场一片凄凄惨惨凄凄,恳求声四起,悠理再度陷入被众人跪拜祈求的僵局。她为什么老碰到这种怪事?她也不过是跑来阻止他们拆清爆炸废墟而已,更何况——
“我不是跟你们招供过了,我真的不是天女吗?”
“可是我相信你是!”有人义薄云天地高声呐喊。
“我也信,看看那些曾发生在你周围的奇迹,就足以证明你不凡的身分!”
“对!连冷面铁血的宣德大人都一反往常地对你多有纵容,多有礼遇,足见连他也认同你的神秘来历!”
“纵容你个头!什么礼遇……”不对,天女说话要有气质,“我想你们可能有点误会,其实他对我呀,根本没像你们所想的那样,他对我的态度……一想起来我就有气!”她的气质只发挥到一半就愤然变质。
这一切都是宣德惹的祸,全是他的错!
“我可以帮你们!”她才吼这一句,士兵们便全体同声谢恩,正打算叩头时却被她一个手势制止。“但是我有条件,就是叫宣德保持这片废墟的现况,谁都不准动!”
“遵命!”
光听大伙这么宏亮的齐喝声,她就已经在心底发出哼哼哼的歹毒笑声。宣德,你死定了,现在有这么多人站我这边,替我撑腰,我就不信你挡得过人多势众的舆论压力。悠理自鸣得意没多久,整座弹药库废墟就被宣德的强悍军令在两周内夷为平地,清得一干二净,完全找不到爆炸过的蛛丝马迹!
“你又窝在帐里装死了·”额寅大夫一进军医帐内就咒念着伏在卧榻上的悠理。这个死丫头,没事就装死。“今早交代你处理的药草呢?”
“全弄好了。”她的小脸闷在卧毡上,要死不活地回应着。
“大夫,宣德大人的药……咦?幽灵姑娘,你这阵子怎么老窝在帐里,外头的弟兄已经叨念你好久了,怎么不出去透透气?”布占泰温婉地慰问着,顺便接过额寅大夫递上的今日药包。
“我没脸出去面对江东父老。”现在她的最大心愿就是永远窝在帐里当磨药小妹,了此残生。
“这又怎么了?”
“八成是因为宣德大人夷平爆炸废墟的事。”额寅大夫朝不知所以的布占泰摆了个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
“不完全是啦。”她虚软的由卧榻坐起身,一副死相。“我觉得……很有压力,不太想面对外面的士兵们。而且宣德大人好过分,我很想跟他好好谈谈,可是他根本不把我的话当回事。”
“你想跟他谈什么?”布占泰仿佛嗅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没什么啦,你别笑得那么暧昧。”害得她脸都红了。
“那你跟士兵们之间出了什么事,来我听听嘛·”布占泰亲切地坐在她身边,像是和蔼可亲的妇道人家——他的八卦功力更不逊于任何女人。
“为什么我已经讲明我不是什么天女,大家却还是拿我当天女看待?”害她有时候就无可自制地膨胀起来,仗着受人尊崇的地位去执行她的个人私事。“老实说,我不是什么东西。人家给我三分颜色,我就会自鸣得意地开起染房来。你们还是统统离我远点,让我自生自灭吧!”
“不要忘记每天还是要处理药草。”额寅大夫不在乎她的死活,倒很重视他好不容易拐来的打杂人手。
“我知道啦。”他这人有没有同情心啊?
“你不喜欢大伙对你的爱戴?”怪哉,布占泰还没碰过这种女人。
“他们对我期望太高了,我觉得压力好大……”她的语调和脑袋越来越低。“我根本不会超度,也不会祝祷,教我怎么去引领那些受难士兵安然升天?”而且她还很卑鄙地利用他们的信赖去胁迫宣德听命于她——虽然起义失败,她还是觉得自己乱小人一把的。
“我是不太懂你们女人家的心思啦!”布占泰优雅的轻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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