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传来第一声鸟语时,舒美江就已经醒了!
其实她一夜皆没法安睡,她清楚地听到门外的跺步声,她知道邢孝天并未离开,他就站在门外。
早餐时间她又不得不开门,手牵着小容,她视若无睹地和他擦身而过。
“巨人叔叔早。”小奋兴高采烈地打招呼。
邢孝天疼爱地抚抚小智的头回了声:“小奋早……随之他把视线调向舒美江道:“美江早安,“舒美江不加理会,拉着小奋快步向餐厅,邢孝天亦步亦趋地跟迸。
才跨进餐厅大门,汪靖安就笑容满面地打着招呼说:“大哥、大嫂早,小容早,““我不是你大嫂,麻烦你不要再那么叫我。”舒美江淡然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也板不起面孔来对汪靖安,尤其当他非常有礼貌地左一声大嫂好,右一声大嫂地叫,她多少也得卖上三分情,毕竟他是小客的叔叔。
“大嫂你的粥。”“谢谢上“她已经懒得再纠正他了。
“大哥你的粥。”“谢谢!”“小奋你的粥。”“谢谢!”“靖安……”邢孝天不解地看着他弟弟,他不明白靖安到底玩着什么把戏?
“我知道,我要自动消失了……
“喂!你不吃早餐吗?”“我和汉文吃过了。”说着他已经一溜烟跑掉了!
邢孝天再度把视线转向美江脸上,这辈子他还没这么尴尬过,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真可笑!
“小奋快点吃,吃饱了咱们要走了。”“走!?上哪去?邢孝天冲口叫了出来,舒美江冷冷地答:“不干你的事。”“不干我的事?我是小奋的亲生父亲,你怎能说不干我的事?你是我的未婚妻,突然在婚礼前几天消失,又怎能说不干我的事?重不得,轻亦不得,他真的快被她逼疯了!
再次级下语调,他开口说:“我承认我有错,当初我不该占你便宜,但是你没给我机会解释;我也想补偿你,可是我上哪找找你?我找了五年一一是五年,不是五天!”“我不想听呀!你别来烦我!。
“你非听不可,我为什么扮牛郎?那是因为你一直认定小奋的父亲是牛郎,我只不过是希望你能够认出我来,没有别的用意。”“那只不过是你的说辞,我为何一定得听?又为何一定得相信?我一再地上你的当,难道是假的?就因为我笨、我迟钝,就该受这些罪?别再找借口了,放过我吧!就当一切没发生过,对你而言可以很简单的。”“你到底有没有心?”“我的心死了!”丢下话,她抱着小奋步出餐厅。
舒美江还是没走成,因为三个大男人挡住了她的门口,一时水泄不通;再则是汪靖安及斐汉文两人吱吱喳喳地对她大做耳膜轰炸,让她着实受不了。
“烦死了!”不得已她又回屋睡起回笼觉。
中餐时间一到,邢孝天对她殷勤得不得了,却又什么都不说,让她不太能适应。
其实早在今早一看清他时,她就发现他瘦了许多;才几天不见,他就变得憔悴?她不愿承认那是因为她的缘故。
夜里,山上气温较低,屋外比屋内冷多了!
半夜,她听到他开始咳嗽,挣扎了好久,她才拉开木门,丢给他一件毯子。
“不要以为我愿相信你,只不过是不想见你病死了,别会错意啊!”姑强硬地解释,一说完,又关上了门。
邢孝天笑了!
虽然他冷得很难受,可是他发现美江仍然和以前一样软心肠,他相信再接再励定可感动她。
熬另一栋木屋内,斐汉文和汪靖安大玩起西洋棋来。
“你想他们这情形还得持续多久?'汪靖安担忧地问。
“我也不知道。”斐汉文木然地摇头。
“我怕我大哥再这样下去会撑不住,山区太冷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你了解不了解我未来大嫂的个性?你想的主意会不会不管用?”“我没十足的把握,现在只能祈祷一切功德圆满,否则我光被你哥砍都不够!”“我想拿件外套给他。”“最好不要。”“万一他生病怎么办?'“只希望他撑得住!”“这简直拿命在搏嘛!”汪靖安不禁低叹。
“你们兄弟这点很相像。当年的情景,我仍记得彷如昨日般清晰,你可曾后悔为了安安而回到邢家?”“我一点也不后悔,因为我发现我回到邢家反而能使安安过安定的生活。”“所以说你们兄弟皆是多情种。”“你不也是?有哪个男人愿意为女人而飘洋过海?”汪靖安反问。
“看来我们全中了爱情的毒素甚深。”“我不敢否认。”对他们而言,爱情已彷若磐粟,一旦沾上就会上了痕,而且还无药可解。
入夜更深时分,舒美江被邢孝天强烈的咳嗽声吵醒过来,她翻身下床,并趋向前打开了大门;才开了门,她就吓呆了!
邢孝天脸色发白地坐在上,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喂!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好不好?”舒美江蹲至他面前焦急地问。
“没事。”邢孝天勉强地回答。
舒美江不相信地用手去探他的额,这一探,她更吓坏了!
“你在发高烧耶!”她急叫。
邢孝天有气无力地拉下她的手说:“不打紧。”其实打他下了飞机,他就一直没睡好,无意中淋了场大雨让他受了点风寒,结果又两夜餐风露宿,不病是很难的,可是他不愿美江替他担心。
“你等一下,我叫靖安他们过来。”舒美江匆匆地奔向邻近的木屋,破打着木屋的门。
来应门是斐汉文,他一看到美江,就有点大事不妙的预感。
果真舒美江说:“孝天在发高烧,你们快送他去医院。”“老天!我就知道!”汪靖安在身后大叫一声,用跑百米的速度越过他们冲了出去。
““我不要去医院,我一走美江又会不告而别的,我不要走,死也不走一一“孝天死命地抱住木柱嚷着。
“大哥,你非上医院不可,你病得不轻呀!”“是啊!孝天,让我们送你去医院。”“不去,不去,死也不去!”任凭汪靖安和斐汉文好说歹说,邢孝天都不肯接受劝告,即使他已快陷入意识模糊,他还是抱着柱子不放。
“孝天,我拜托你跟他们去医院吧!”舒美江急哭了。
她并不想把他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可是她却难辞其咎。
“别哭!”邢孝天低声哺叹。
舒美江的泪落得更凶、更急。他怎可病了还心疼她的泪眼?搅得她的心湖无静水;“大嫂……”“我知道,我陪你一道去。”舒美江转向裴汉文说:“麻烦你替我看着小奋好吗?”“可以,可以。”斐汉文忙点头。
他这罪魁祸首有机会将功折罪,就算上刀山、下油锅他也在所不辞,,更何只是看小孩,太轻松了!
“那我们走吧!”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邢孝天竟然转为急性肺炎。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舒美江拼命自责。
“大嫂,大哥不会有事的,你就别再自责了。倒是你别累倒了,你一定也一直没睡好。”汪靖安的体贴反教她无所适从,舒美江尴尬地说:“为什么你们都不怪我?如果不是我,孝天今天就不会病了!这一切全是我引起的……”一清泪接着一滴泪自她眼中滑落,她用双手去遮住面孔。
“想哭就哭吧!没人会笑的,不过哭完之后,我希望看到你的笑,我猜想你笑起来一定很好看,以前大哥常会不经意地提起……汪靖安深望了她一眼又说:“大可说的全都是实话,他五年多以来一直在寻你,这是有凭有证的。五年来他一直委托斐汉文寻你至今,这是事实!。
舒美江听得一楞一愣的,她的眼忘了眨,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她一直都拒绝相信的,但由汪靖安口中得知一切,她却否定不了他的话。
时间溜过了许久,汪靖安又开口说:“他是个怎样的男人,我相信我不说你也了解,对不对!”舒美江茫然摇头,了解吗?她甚至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邢孝天,他有时霸气,有时温柔,有时又扮者嬉皮角色,她都不知哪个才是真正的他?或者全部是?
“不管你了不了解,每个和他相处久的人都会不自觉受他吸引,进而喜欢他的人,像我一样。”“你?”舒美江深感不解地看向他,“我认识他在你之后,也可以说同时。其实他会在'星期五餐厅'遍上你,有一半原因是因为我,否则他这辈子是不可能走进那种地方的。”“你!”舒美江更加错愕不已。
汪靖安明了舒美江的惊异,反而无所请地笑道:“我曾是那里的第一红人。”言下之意,他曾是那里的牛郎!?舒美江的脸马上红至了耳根子,她急急地说:“我并不是去那里找男人……呃……我曾是一名杂志记者,你明白吧?我只是去来访……”她觉得丢脸丢死了!怎么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去召男妓似的?如果现在有洞让她钻,她一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的。
“哦,原来是混进去的!那你和大哥更可说是三生缘定哦!你和他之间出现了太多的巧合了!。
巧合?是啊!经人这么一提,她才恍然大悟,她和邢孝天之间的巧近真的很多,莫非这即是缘?
“看来你们的婚礼要延期了。”“现在我只期望你再快点病愈。”此刻,爱、恨、嗔、怨对她而言都不重要,她只期望她身旁的人都健康、平安就够了!
望着沉睡的脸孔,舒美江满是心疼的感受。
她从没这样好好地、仔细地看着他的睡容,这男人是她最爱的男人之一,另一个则是她的儿子。如果她的心可以分成两半,那么邢孝天就等于占了二分之一;但可笑的是,她竟老是把他看混淆了!
她的手忍不住轻轻触上他的脸、他的眉宇,想为他抚平略蹙的眉宇。
他睡得并不安稳,不时地咳着,而且高烧退了又升、退了又升的,让她担心得不得安眠。
“你一定要快好起来。”她喃喃低语。
当她的手要离开他的脸时,邢孝天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他睁开眼低唤:“美江……。
他有好多话想对她说,可是心有余力不足,他感觉这身躯壳快不属于他自己似的,好累、好疲惫。
“不要说了,你要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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