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个,这钥匙…是执行部办公室的钥匙。”
“你直接还给光晴不就好了?”
也许那就叫敏感吧,萌黄看到神无沉默的瞬间就明白了,她接过神无手中的钥匙。神无神色严肃地说:
“对不起,拜托你了。”
“……神无,我一直都在一楼,任何时候有事都能叫我过去。”
那温暖而感染人心的声音,让神无迅速抬起头。萌黄沉稳的眼神让神无心神动摇,咬着唇低下头钻进了职员宿舍别栋的门后。乘坐电梯,按下四楼按钮后,推开玄关门,脱下鞋子。
她在拒绝别人的好意。
萌黄肯定很担心自己吧——想到这里,神无不由得自我厌恶起来。面对宛如母亲般照顾自己的人都无法敞开心扉,就这样逃走了。
神无心情沉重地把书包放在自己房间,想把残留在自己身上的不愉快感觉洗掉,她拿起衣服走向浴室。神武蠕动手臂想要脱下制服,肩膀传来真正的钝痛。
放射在镜子里的淡薄肩膀上,依旧残留着点点内出血的伤痕。那一刹那,神无丢掉上衣,以快要摔倒的速度冲进淋浴间,扭动花洒的控制阀。冷水让她倒抽一口气,神无蹲下来,拿过浴巾。她还穿着内衣跟裙子,但白天被由纪斗触摸的地方传来一阵腐化的感觉,神无重点擦拭受伤的肩膀和由纪斗直接触摸过的脖子。
恶心。
无论怎么擦拭神无都没办法冷静下来,只是加重力道,反复摩擦着。如果想要消灭污迹,这样已经很够了,但神无就是不想停下来。她拼命擦拭着,直到雪白的肌肤泛红出血,她还是无法停下来。
终于,她停下来。察觉头上倾注而下的水变得温暖,身体泛起阵阵刺痛,神无打量自己的身体确认肩膀上仍然残留着清晰地牙齿印,她又拿起浴巾使劲擦拭。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口中一溢出呻吟。
直到手臂酸软,神无才明白自己的这种行为于事无补。她双手一软,静静地凝视浴室的瓷砖,颤颤抖抖地站起来,把身上的衣服脱了。直接把衣服放到洗衣机中,擦干身体换上睡衣,走出走廊。
似乎窥准时机似的,电话铃声响遍屋内。蜷缩着身体的神无静静地盯着电话。警戒地看着电话的她终于踏出一步,拿起听筒。
“啊,太好了,你身体好点了吗?我们一起吃晚饭吧?萌黄说很快就做好了。”
水羽的声音自话筒那头传来,让神无颤抖一下。
“神无?”
“我、我想一个人呆一下。”
“……还不舒服吗?丽二很快就回来了,我让他过去给你看看吧?”
“不用了,谢谢你。”
她爽快地回答,挂断电话。
无法抑制的颤抖。
僵硬的手臂放下听筒的瞬间,她以双手堵住自己的嘴巴发出的悲鸣。
他们是鬼——无论怎么装,本质都没变,一旦失去理性就肯定跟其他鬼一样。以前,很多人装作温柔,其实却以背叛者的心态看待她。无数的男人摆出安全安稳的模样接近她,最后却伤害了她。
神无走向玄关,把门上所有的锁都关上,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中,跌坐在地上。她举起沉重的手臂把门上锁,双手抱住持续颤抖的身体。
好一会儿后,她移动到没有家具的房间角落,抱住膝盖,屏息静气。
她是那么渴望死亡,深心死了一切都会终结,自己也能得到快乐。原本以为自己能忍受死亡的痛苦,但现在只要一想到死亡这两个字都忍不住全身颤抖。
就想把自己的心束缚起来似的,神无紧紧抱住膝盖,身体蜷缩起来。
没有任何地方是安全的。无论何时何地,危险都会毫无预兆地来临。往昔的惨痛记忆在脑海中变得鲜明,神无知道自己内心的一部分变得冷硬了。
她无言,任由心灵腐朽,静静地眺望眼前的世界。
第五章 心灵归处
【一】
文化祭第二天,整理好物品的神无站在上锁的玄关门前。
虽然必须开锁到学校去,但身体却不听使唤,沉重地像灌铅似的。
一想到自己回学校也许会遇到像昨天那样的事,就忍不住颤抖。神无咬着唇,凝视门把,突然电话的铃声响起。神无身体僵直,倒抽一口气,慢慢走到电话机前。
深呼吸然后拿起听筒。
“啊,早啊,神无。是我,桃子。我担心你所以来接你了。”
以外的人让神无吃惊,对方却只是说了“我在楼下等你”就挂断电话了。迷惑的神无放下听筒,犹豫一会儿后走向玄关,穿上鞋子,一个接一个地打开锁。走进电梯,下定决心按下楼层键。电梯下降带来身体的震动,神无闭上眼,不一会儿电梯就发出到达的提示音。
“一起走吧。”
迎接神无的是打电话来的桃子。她对吃惊地神无露出笑容,向厨房走出来的萌黄鞠躬。
“能麻烦你跟大家说一声吗?今天我跟神无先回学校了。”
桃子以父母亲一般的语气说,萌黄笑着点头。桃子牵起呆站在电梯中的神无的手,悠然地把她带出了职员宿舍。
“梦黄真明白事理。我也想要那样的姐姐呢。啊,神无,昨晚你没睡得好吧?脸色很差哦。”
一大早心情就莫名高涨的桃子,没在意神无迟钝的反应,自顾自地说话。
“你想继续逛摊位吗?模拟店就算了,不如我们到外头看球技大赛吧。听说不分性别哦。一开始以闪避球减少竞争对手人数,然后就抽签分组、男女混战决胜,最后胜出的人就进行个人选拔赛。虽然我也有运动神经啦,不过那肯定需要很大运气。听说一不小心就玩过火了,幸好我没有参加。”
桃子快乐地诉说着不知从何来的情报。每前进一步,身边的人流就增加,喧嚣声也不断增强。大家都那么兴奋是因为接下来举行文化祭的缘故吧。神无把书包抱在胸前,尽可能低着头往前走。
来到校舍入口处,桃子突然停住。跟随其后的神无抬起头,看到脸上尽是恶意的四季子站在面前。
“昨天你到哪里去了。”
“你什么时候做了风纪委员?”
陶子惊讶地问,四季子脸色迅速变得凶恶:
“我再问朝雾,你就不能闭嘴吗?”
“谁回答有什么关系?走吧,神无。”
“有关系,男的我还准备了感动的再会呢……浪费哦。”
擦身而过时,四季子这样说。身无不由自主地看向她,浮现在美丽的侧脸上的丑陋表情瞬间消失,宛如能面表演一般表情完全不同。她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
凝视着手上的写真,国一发出低沉的呻吟。昨天他在学校中寻找照片上名叫“朝雾神无”的女生,但没有找到。除了因为学校太大,也因为举办的节目太多了。庭院中因球技大赛而热闹非凡,讲堂中举行演讲,室内运动举行戏剧表演,再加上模拟店和展示会,让他根本不知从何找起。
“……我总觉得这个女生是不存在的。”
国一歪着脑袋。写真中的少女尽管外表阴沉廋弱,但她身边的人却非常引人瞩目。隐约记得这情景的他,深感疑惑地盯着照片。
这现象,跟鬼头新娘出现时很相似。国一守护的新娘也是这样暴露于众人木耳之下,伴随着危险长大成人的。
“想要夺走鬼头新娘位置的女生?”
他坐在一块岩石上,皱眉自问。无论怎样,四季子的话都无法让她释怀。那个表情阴郁得仿佛预言末日的人,,真的会为了权位而采取积极行动吗?会用刀子刺伤别人吗——想到这里,国一越来越迷惑了。
“还是直接去问她比较快。”
国一从岩石跳下来的瞬间,脚下的土微微下陷。过一吃惊地俯视地面,本以为埋在泥土中的岩石稍微偏离位置,草丛中露出黑暗的缝隙。
“防空洞吗?”
国一想,这也许是用于供人躲藏的地方吧。虽然四季子给他准备体育准备室,但不知何时有人来,国一实在无法安然休息。根据四季子的话,国一是“部外者”,只是在鬼之里待了几天就消失了,现在出现不是太好,因此他必须藏起来。而且目前他丧失了记忆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了行踪,也许会有生命之虞了,四季子如是解释道。
然而她让自己藏起来却又命令他处理掉麻烦的人物,不是自相矛盾吗?关于这问题,四季子解释道“现在大家全身投入到文化祭,不会太注意你,因此你可以自由行动”,她还让自己必须把握机会。
“对付一个小女人也要那么谨慎。”
无法释怀。四季子似乎认为身为三翼之一的他比某些人能力要差,因此有所警戒,这一点教国一难以理解。他凝视着黑暗的缝隙,陷入思考。因此他腹部被刺中三次,四季子不安也是理所当然地。即便如此,问题不是更大吗?很多新娘都把庇护翼当成自己的盾牌,四季子也不例外,议冷然的眼神看着国一,嘴巴上却装作关心、为他着想的样子。
纠缠的矛盾。
总觉得自己丢失了某些重要的东西,那种郁闷的感觉让国一不由得呻吟出声。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国一回过神,转身。
“你在干什么?”
是一脸不高兴的四季子。她心情有多不好,从她粗暴的语调中就能了解一二。过一移动身体,挡住身体,挡住了岩石下的缝隙,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向她。
“我以为你今天不回来。”
四季子早上来过一次,警告国一小心行动就回学校去了。听到国一的话,四季子极端不悦。
“我很忙的。优奈要避人耳目,朝雾又随时消失踪影——啊啊,也许她都没有参加文化祭呢。你去空置的教师找找也许会找到她。如果找到了你就直接行动吧。当然要选择人烟稀少的地方了,如果人多,你就把她带到安静的地方去。”
“怎么带?”
“这个你自己想吧。她好像蛮在意你的,你说几句话她就会跟你走了吧?”
“在意我?”
“是啊,你没丧失记忆前,她可是引诱过你哦?如果只是你就好了,我也不是心胸狭窄的女人。不过她想在我手上抢走鬼头,就太过分了。不让她消失我的怒气无法消除——要刀子吗?”
语气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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