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
不过,为什么那只吸血鬼单单报出这个地址来换取自己的性命?
接下来,O先生注意到了一些古怪之处,大门上绑着一根黑色丝带,不对,是两条,一边一条,在风中飘荡。
他们好像在悼念什么?
他害怕起来,下了车,“咯吱咯吱”地踩在薄冰上,走向右边的丝带。丝带高高绑在离地两米多高的地方,他要伸直了手臂,才能刚刚用手指碰到。
“你已经死了吗,老婆?”他自言自语,透过黑色的大门望向门后的漆黑夜晚。
他又走回卡车,倒车退出车道。
他必须想办法到墙的另一边去。首先,他得找个地方把这辆福特F…150车安置好。
五分钟后,他开始不住诅咒。见鬼,索恩街上根本没有可以停车而不会引起怀疑的地方。整条街上除了耸立的围墙外什么都没有,几乎连个路肩都看不到。这些混蛋有钱佬。
O先生一踩油门,望向左边。对了,也许他可以把卡车停在山脚下,然后从主峰这边爬过去。这道斜坡大概有一公里长,如果跑得够快,就能通过这段距离。虽然必须穿过一道道街灯,行动起来颇不方便。当然了,住在这个街区的富人不太可能从他们的象牙塔上看到这边的情形。
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语气不善:“怎么了?”
U先生的声音传来,让他恨得牙根痒痒:“我们有麻烦了,两个次生人被警察抓走了。”
O先生无奈地阖上眼:“他们究竟干了什么?”
“他们在抓捕一只平民吸血鬼,结果一辆没标记的巡逻车刚好经过。两个警察拖住了这两个杀手,然后好多条子出现。他们被收押了,我刚刚才接到他们中一个的电话。”
“那就去保释他们出来。”O先生不耐烦地说,“你干吗还要打电话给我?”
U先生停顿了一下,似乎预料到O先生会这么说一般,他加重语气回答:“因为你必须知道这件事。听我说,他们两个身上带了很多违禁武器,而且都没有许可,全是从黑市里买来的。枪管里的序列号磨掉了。今天早上肯定没法保释他们,没有哪个公务员会那么好心。你得出面把他们弄出来。”
O先生环顾左右,然后在一条足球场大小的路上转向。嗯,这附近绝对没有停车的地方。他得把车停到索恩街尽头的贝尔曼路上,把车子留在那座小村庄里。
“O先生?”
“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U先生一时语塞,似乎正将一大堆的牢骚话咽回肚子里:“不是有意冒犯,但我想不出有什么事情比这事儿更重要的了。要是那群杀手在普通牢房里面干架怎么办?你想看到黑色血液流出来,然后让某些急救医生有资料证明他们不是人类吗?你得联系奥米迦,让他把这两个废物召唤回家。”
“你来做。”车子已经冲下山,但O先生还在加速。
“什么?”
“你去申请,然后联系奥米迦。”他来到索恩街的底端,掉过头,向左靠停车。街上林立着各类兜售付费甜心和卖春小妞的店铺,他在一家名叫“小猫阁楼”的店门前停下。
“O先生……那样的请求只能由首席次生人提出,你知道规矩的。”
O先生正要熄灭引擎,停下动作。
棒极了,说得好像这才是他想要的。去跟那个混蛋主人共享更多的美妙时刻吗?去他妈的,他很可能再也看不到自己女人的脸了。现在可不是关心次生人社团的破事的时候。
“O先生?”
他用脑袋在方向盘上用力撞了好几下。
可另一方面,要是那几个待在警察局里的家伙暴露了身份,奥米迦同样会来找他。到时候,他又能如何自处?
“好吧好吧,我现在去找他。”他咒骂着启动了卡车。倒车之前,他又朝索恩街张望了一番。
“还有,O先生。我考虑了一下成员的状态。你需要和那些杀手见上一面,事情在脱离我们的掌控。”
“你一个人就能管好签到的事情。”
“他们想要见你,他们在质疑你的领导能力。”
“U先生,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形容邮差的吗?”
“你说什么?”
“带来太多的坏消息,只会害你被人干掉。”他挂掉电话,合上手机盖,踩下了油门。
32
费瑞坐在床上,想要做爱的欲望强烈到难以自制,甚至连把伏特加倒进酒杯里都很困难。酒瓶在晃动,杯子在晃动,该死,连整张床垫都在晃动。
他看着维肖斯,后者背靠床头板,坐他在身旁。这个兄弟也弯着腰,显得萎靡不振,随着50美分的专辑《大屠杀》不住点头。
贝拉的发情期已经过去五个小时了,他们两人觉得一塌糊涂。身体里几乎只剩下本能反应,脑袋里也雾蒙蒙的。被迫待在这栋豪宅之中并不能改变任何事,那股欲望的索求将他们紧紧扣留,浑身麻醉。感谢上帝,幸亏还有这些“红烟”和灰鹅伏特加,让感官变得麻木不仁,起到了一定的帮助。
敬爱的上帝啊……他们两个,待在一起,一次又一次地经受……
“你怎么样?”维肖斯问道。
“大概跟你差不多吧,我的兄弟。”他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酒,身体仿佛在游泳一般,迷失在困扰周身的爱欲感应之中。他的目光转向了浴室。
他正准备起身,寻求一段解决个人隐私的时间,维肖斯却说道:“我想我有麻烦了。”
费瑞只能佯装笑脸:“这事不会一直持续下去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觉得自己不对劲。”
费瑞眯起眼睛。这位兄弟的脸绷得很紧,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异常。俊美的线条,唇下的山羊胡,右边太阳穴上令人晕眩的文身。那双钻石般明亮的眼睛依旧犀利,全没有因为太多灰鹅伏特加、烟草和欲望的影响而显露混沌。异常黑亮的眼瞳中闪耀着广阔、难以解读的智慧光芒,那股强大到极致的力量甚至能令人心智失常。
“是什么样的问题,维?”
“我,呃……”维肖斯咳嗽了几声,“只有布奇知道,你谁也别说,行吗?”
“嗯,没问题。”
维肖斯摸着山羊胡子:“我的预感好像用光了。”
“你是说,你看不见……”
“会发生什么。嗯,我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了。我最后一次接收到讯息是三天前。在阿萨去救贝拉的时候,我看到他们俩一同坐在福特轿车里,往这里开。在那之后,就什么……也没有了。”
“你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
“没有,而且我现在再也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了。就好像我的整个异能都枯竭了。”
转瞬之间,维肖斯的表情就变得十分僵硬,似乎是出于……恐惧。真见鬼,维肖斯竟然会害怕。在所有的兄弟中,维肖斯是从不知害怕的那一个,就像他的大脑生来就缺乏接收恐惧的神经元一样。
“也许只是暂时的。”费瑞宽慰道,“或者,你觉得哈弗斯大概能帮上忙吗?”
“这跟生理无关。”维肖斯将酒杯里的伏特加喝完,把杯子握在手心里,“别把酒瓶拿走啊,我的兄弟。”
费瑞只得把酒递给他:“也许你可以和……”
和谁?像维肖斯这样无所不知的人,又要找谁去要答案呢?
维肖斯摇摇头:“我不想……我不想谈这些。事实上,还是忘记我说过的话好了。”一边他神情严肃,眉头皱紧,一边倒酒,“我确定能力会回来的。我是说,没错,会的。”
他把酒瓶放在身边的桌子上,举起戴着手套的左手:“至少,这该死的东西还是跟台灯那样亮闪闪的。在这盏惹人厌的夜灯也消失掉之前,我想我姑且还算正常吧。好吧……我是指对我而言的那种正常。”
两人之间落入了一段沉默。费瑞盯着自己的酒杯,维肖斯则盯着他的。背景音乐里的说唱音乐换成了G…unit乐团的歌,用力奏出震耳的节奏。
费瑞清了清喉咙:“我能不能问你关于他们的事?”
“关于谁?”
“贝拉和萨迪斯特。”
维肖斯却骂道:“你要知道,我又不是水晶球。何况,我讨厌去叙述将来发生的事。”
“嗯,抱歉,忘了我刚才说的。”
又是一段长久的沉默。接着,维肖斯低声答道:“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将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因为……我看不到任何东西了。”
布奇从凯雷德车里下来,看着脏乱不堪的公寓大楼,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约翰想要回这里。七号大街既混乱又危险。
“就这里吗?”
男孩点头后,布奇抬手打开了SUV里的警报器。他倒不担心在离开时车子会被洗劫一空。在周围晃荡的混混会以为他们的某个毒贩头目,或是某些他们惹不起也不好说话的大人物坐在车里。
约翰走到住户门前,推了一把。门“吱呀”一声开启,连锁都没有。跟在后面的布奇大大吃了一惊,一手插进大衣口袋里,以备不时之需,到时能随时抓起枪。
约翰往左一拐,走进一条长长的走廊。这里几乎和室外一样寒冷,充斥着残留的烟味和腐烂的霉味。这里的住户就像老鼠一样,什么样子都看不见,只听到有声音从薄得过分的墙里传来。
男孩一直走到尽头,推开了防火逃生门。
沿着楼梯往右一路小跑,脚步折磨着碎木合成的楼梯。不知道几层开外,有水滴落下的声响。
约翰手扶着连在墙上松垮垮的栏杆,慢慢往下走,一直到踩上位于二、三层之间的平台。高高在上的荧光沉入屋顶内,像是一处闪耀的舞台。管道摇曳着,似乎竭尽所能想要保持作用。
约翰盯着地上那破得不成样子的油毯,然后抬头看着窗户。窗上有一片放射状的条纹,仿佛被瓶子砸过一样。安在窗上的铁丝网是这扇破旧的窗户没有真正碎掉的唯一原因。
楼上有人在争吵,破口大骂,各种脏话如机枪扫射般,毫无疑问,最终会引发一场打斗。布奇正要开口,建议两人离开,约翰已经顾自转过身,小跑着冲下楼梯。
两人回到了车里,不到一分半钟,两人已经驶离了这片不堪的城市街区。
布奇在红绿灯前停下:“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