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脊背一阵发寒。
一群穿着寿衣的人,提着纸灯笼,说话奇奇怪怪的,要去什么地方。
莫名的恐惧,从心底油然而生!
突然间,地上一道金光闪烁,晃了我一下眼睛,我忍不住朝地上一看,只见河滩上一团金光闪闪的东西,竟似是个金镯子!
这……
刚才还没有的,怎么突然间就有了?
难道是刚才过路的那群人里,谁掉下里的?
我俯下身子,准备伸手去捡,突然间一个激灵打过来——我想起了曾立中捡冥币的事情。
这会不会是鬼物?
但转念又一想,这明明就是金镯子,我没有看错!
如果是鬼物的话,我的阴阳法眼怎么会看不出来?
想到这里,我就伸手准本将那金镯子拿起来——
“不要捡那东西!”
一声大喝突然传来,但我已经捏住了,放在了手里,沉甸甸的,看来果然不假。
是谁刚才在喊?
我扭头循声看去,却见河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叶小舟,舟中立着一个人,那小舟正从北岸朝着南岸,也就是我这边飘过来。
我稍稍一愣,觉得这一人一舟出现的也太过奇怪了,但急切间,我也没有多想——得把这金镯子还给刚才那群人啊。
我扭头就准备喊人,喊那些刚刚走过去的人,但是我站起身子之后,一看,那群人已经走得无影无踪了。
我拿着金镯子,有些发呆了。
“你这人,我让你别捡,你怎么不听话?!”
又是一声厉喝传来,那舟已经靠岸停下,舟中的人跳上河滩,朝我走来,一边走,一边说着。
“这应该是别人丢落的东西吧?”我回过头去看那人,道:“为什么不能捡?”
“你是新来的吧?”那人阴沉着脸,道:“我告诉你,你——哎,你,你,你的样子好熟悉啊,你——”
那人走到我面前,突然吃惊了。
他死死地盯着我,猛地一喜,大叫道:“原来是你!”
我一时间有些懵,打量着眼前这人,看他的面目,依稀间,也觉得熟悉起来,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人生的额头短平,下巴偏长,三停不均,是早夭之相,但偏偏中正部位光洁明亮,伏羲骨直贯山根,这却又是贵相!
早夭之凶相与贵相两下相冲,显得不伦不类,却又那么相得益彰。
我越想,越觉得这人熟悉,当真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吴用,是我啊!”那人见我沉吟不语,忍不住走了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道:“你忘了?三年前,颍河岸上,天天喝你酒的王树梓!”
“啊?”我也又惊又喜,道:“原来是你!”
三年前,我还未到十九岁,已辍学,闲居老家。
有段时间,我无聊之极,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就天天到颍河上去钓鱼。
当时自己已经经历了刘伟的事情,对鬼神相当敬畏。
村里的老人常说,颍河是千古老河,淹死的人,不计其数,水里头肯定有鬼,千万不要随便下去游泳、洗澡,就算是钓鱼,也最好别一个人去,谁知道抓住鱼钩的是个什么东西呢?
但钓鱼就是图个安静,我也没有心情去找一帮人,成群结队的钓鱼去。
所以,我还是一个人去了。
不过,我也请教了村子里最老的吴大爷,问他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保平安,吴大爷也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就随口说了一句:“这水鬼啊,是淹死的人变成的,他在水里头呆久了,肯定是冷啊,你敬他几口酒喝,喝了酒,就不冷了,而且,酒喝多了,也就醉了,醉了之后,肯定就不会想坏你的小命了。”
我听了这话,觉得确实有那么几分道理,于是钓鱼的时候,就总是带一瓶酒去。
钓鱼之前,我先在河里倒点酒,然后祷告祷告:“河里的水鬼前辈,不好意思啊,来打扰你们了,想安安静静钓个鱼,你们就歇着吧,无聊的话,喝点酒,就算是我孝敬你们的,也暖和暖和身子啊。”
说来也怪,在河里倒了酒之后,那天钓鱼竟然让我钓到平生的最高水平!
一个下午,我钓了七条大鲤鱼,一共是三十二斤!
装满了一个水桶,还用草绳穿了几条提回家去。
那天可把我还有爸妈给高兴坏了。
难道是敬了水鬼的酒,就真的管用?
第二天的下午,我又去钓鱼了,仍旧是先在河里倒小半瓶酒,然后祷告一番,接着开始钓鱼——还是大丰收!
这把我给美的,但是我也不敢得意忘形,知道凡事不能做得太过,不能贪心不足,否则就是祸害,不是福了——所以我仍旧是钓够了七条鱼之后,就收了杆子,打道回府了。
这么多鱼,家里是吃不完的,我给吴大爷送去了两条,剩下的又让老爸拿去卖了。
第三天下去,又独自去了。
如此这般,一连钓了一个月,每天七条,三十二斤,竟然丝毫没有错过一点!
鲤鱼的质量还都挺好,老爸拿走去卖很受欢迎,钱倒是也卖了不少——我甚至想,一辈子都这么着,当个渔民,也挺不错的。
直到一个月后的那天下午,我还像往常一样,坐在河边钓鱼的时候,身边突然悄悄的,走过来了一个人。
第004章 水鬼上岸
这一天,已经到了傍晚,情形比较诡异,往常这个时候,鲤鱼差不多至少能钓上来六条——结果这天到现在还一条都没有收账!
我有些沮丧,心里想如果能有一条上钩,我就准备打道回府了,总不能无功而返吧。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阵凉风吹来,冷飕飕的,弄得我遍体身寒,缩着脖子都觉得冷,甚至都要打冷颤了——可奇怪的是,当时的天气并不寒冷。
我也没想那么多,拿起来放在地上的酒瓶子,拧开盖,喝了一口——也让自己暖和暖和。
刚喝完这口酒,眼角里的余光中就瞥见了一道人影站在我的身后。
我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只见是个年轻的男人在那里,已经过了傍晚六点,天色有些黑暗,那人的面目,我瞧得也不是太清楚,只是觉得这人怎么就无声无息的到了我的身后呢?莫非是要图财害命?
再一想,自己穿的也不是什么有钱人的衣服,身边也只有鲤鱼六条,图财害命,不至于吧?更何况那那人的脸上似乎还带着微笑,看起来一点也不凶恶,就是脸型长得奇怪一些罢了。所以我也没放在心上,可能是过路的人,过来看看我钓鱼吧,我刚才太专注,才没有听见他走路的声音。
于是我就回过头,继续专注于自己的钓竿。
那个人也没有离开,没有吭声,在我身边走来走去,声音很小,几乎是没有声音。
时间长了,最后一条鱼还没有钓上来,那人又一直在我身边走,弄得我微微有些心烦意乱的,我就忍不住扭头去看他——扭头的时候,他的目光就盯在我的酒瓶子上——见我看他,又是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话。
原来是想喝我的酒啊,我心里想。
我就把钓竿给轻轻放到岸上,站起来说:“朋友,天有的凉了,要不要来喝一杯?”
“好啊。”那个男人倒是很高兴,也没有推辞,我把酒递给了他,他接过就拧开了盖子,仰面朝嘴里灌了一口。
隔空灌酒的,没有碰着瓶子口,喝完之后又递给我,我心中也挺高兴,就也灌了一口,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很快,就消磨掉了大半瓶。
身子暖和起来,我也开心起来,说:“我叫吴用,虚岁十九,你叫什么名字?怎么称呼?”
“我叫王树梓,也是十九岁,不过我是实岁。”那人笑了笑,道:“咱们就互相用名字相称呼吧。”
“好啊。”我说:“以前我来钓鱼,到这时候,一般都能钓上来六七条,今天怪了,一条也没上来,要不然,咱们俩还能边喝酒,边烤鱼吃。”
王树梓说:“我看啊,鱼很快就上钩了。”
“是吗?”我笑了笑。
结果就在这时候,鱼钩动了一下,还是比较剧烈的颤动,我心中一喜,赶紧扯了上来,果然是一条大鱼!
四斤跑不了!
“你这嘴是金口玉言啊!”我朝王树梓说道:“今天就钓了一条,也搁不住带回去卖了,咱们俩有缘分,就在这岸上烤了,下酒吧!”
“行!”王树梓也很高兴,道:“这酒我看是不够喝了,这样,你来烤鱼,我去再买一瓶酒来。”
我摸了摸口袋,还真是囊中羞涩,没有带钱——王树梓笑了:“喝了你的酒,还要吃你的鱼,再让你付钱买酒,那我成什么了?我有钱,你等着。”
说着,王树梓就去了。
颍河岸上就是个镇子,镇子临街一溜店,不愁买不到酒。
我就捡了些柴禾,然后用钩子划破了鱼肚子,把鱼的内脏都掏空了,再用一根大树枝插着鱼,架了起来,点火开烤。
没多久,王树梓就回来了,不但带了两瓶酒,还带了一些调料。
我们俩就撒着调料,喝着酒,聊着天,烤着鱼,很快,肉香扑鼻,就着月色,直接下手,大快朵颐。
吃完了,喝足了,我在河里洗了洗手,有些醉醺醺的说:“该回去了,你家在哪儿啊?也该回去了吧?”
王树梓说:“你今天空手而归,也有不好吧?”
我苦笑道:“天这么晚了,也不能一直钓了,就这么回吧,连续钓了一个月的鱼了,偶尔有一天空手而回去,也挺好的。”
王树梓站起来,道:“你等一下,你把鱼饵都放到桶里去,再把桶放到河里。”
我诧异道:“这是干什么?”
王树梓站起来说:“你就听我的话吧,保证你有收获,快点。”
说着,王树梓就往河上游去了。
我愣了一下,想了想,既然没有钓到鱼,留着鱼饵回去也没什么用,明天估计都臭了。
于是我把那些抓来的蚯蚓都放到了桶里,然后把水桶放到了河水里,我用手提着桶把。
不一会儿,一股水花打来,白花花的,竟然有几十条鱼在跳跃奔腾,吓了我一大跳,紧接着手里的水桶猛然一沉,我打眼一看,好家伙!
桶里密密麻麻挤满了鱼!
我都拉不动了!
而王树梓飞奔而来,帮着我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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