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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凝固的倒影（1）
1．
（九日后）
（夕海附近——异间马车底部）
橙色的光晕漂浮在一双碧绿色的双眸里，视线的坐落点隔着苍白的玻璃窗。房内光线昏暗，令外面的人看不真切。尽管如此，馨瑶还是呆站在贴上“禁入”的魔法之门前。四周螺旋徘徊的寒气流似乎正向她传达着一个人明确的信息。
不过，她丝毫不在意，因为已经习以为常。
“但是，目前所做的一切真的是对的吗？”余音絮绕，却不知晓来源之处。
“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仍然还会迷惑？”馨瑶眉头微皱，又迅速恢复正常。
“可是，好痛。。。”这句话令她猛地闭上眼睛，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
“时间从来不会逆转。”她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对什么看不见的幽灵说道。而一对深蓝色的眼睛正在静静呆在拐角的阴影处。
而在车间上层的书房中，上官与君离正借用连城家的系统查看各处掩护的情况。为防止他们的行踪被拓拔旋烙发现，明箫之前特意连夜令人准备了十几辆一模一样的马车，同时装上一些魂力产生器来混淆视听。甚至连明箫和诺儿都戴上限制器来隐藏自己的魂力，北冥也放置在印上封印术的房间内加以控制。可是——
“一同出发的十九个掩护从前天开始就陆续遭到攻击，已经确认六个毁灭。而且从顺序来看，下一个的目标恐怕就是我们。”上官盯着呈现在眼前的光屏地图，看来“启”的反应速度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前七天毫无动向，而从第一个掩护队伍受袭仅短短一个小时后就摧毁了这么多伪装部队。
“看来他们之前只是在进行测量。把拟物之术准备好，随时准备替换。”君离回应道。
“不过这种把戏有用吗？万一他们派出的是上古恶魔或者是那些长老，那我们该怎么应对？明箫解除限制还留有胜算，不过我们的目的地就暴露了。”上官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不会是他们，从那六个被毁时的数据看，更像是被什么物理力量击中。”君离用手拖着自己的下巴小声说道。
“有什么情况吗？”明箫的头像突然弹出在屏幕中，把上官吓了一跳。
“我说你能别这样神出鬼没的行吗？”上官摇了摇头。
“抱歉，”明箫比划出一个原谅的手势，“刚才听你们说有六辆伪装被击中了？”
“而且下一个极有可能是我们。”君离回答道。
“那加快速度，再过一个多小时应该就能达到指定地点了。”明箫谈道。
“不过你是怎么会想到去亚特兰提斯的？那里有什么吗？”上官问道，从他的语气里听的出略微不放心。
“放心，就算那里是水族人的群聚之地，也不会对火族人有什么偏见。”明箫故意把话题绕开，他知道在远古之时，水族与火族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即便是到了大一统时期，双方的来往依然很少。何况上官还是火族大祭司之子，想必有所忌惮。
“不是那个问题，是。。。。。。”上官抓了抓自己头发，有些难以启齿。
“怎么了？”明箫问道，君离也打量起上官来。结果在双重眼神的逼迫下，上官终于开口道：
“那里的城市都是在水里吧，可我、不会游泳。”此话一处，明箫和君离顿时无言，随后之后明箫“噗”地笑了起来。
“确实很符合你的性格。”君离的评价加上明箫的笑声让上官脸上有些挂不住，不过他被逸纤称为“打不死的小强”还是有原由的，立马从尴尬转成无谓的笑，似乎根本不在意。
“抱歉，我刚才失态了。”明箫停了下来，“不过那里的水下城市可并非你所想的一般。”
“哦，还能有什么不同吗？难道不是都像鱼一样需要靠游泳才能在水里行动吗？”上官对明箫的解释提出疑问。
“上官，你‘百闻’课中的水族概况部分有没有过关？”君离狐疑地眯起眼睛盯着上官。
“喂，这跟上课有什么关系——”
“嘀嘀。。。”众人的屏幕上闪出警告的字样。
“那是——”上官刚才的语气一扫而空。
“扫描仪上突然显示出几个急速飞行的物体正向我们冲来。”君离调出检测器。
“距离达到这里还有多久？”明箫的声音响起。
“系统说大约半小时后遭遇。”上官回答。
“半小时。。。。。。”明箫略微思索了下，“君离，启动伪装系统，先全速开往指定地点。”
“嗯。”
“准备把所有通讯设备关闭，以免被捕捉到信号。”明箫说完后关掉了视频，起身跑向诺儿等人所在的厅房。
“怎么了？”诺儿正与逸纤、月茗一起试图让凌薇分散注意力，但她忽见明箫猛地把门推开，似乎发生紧急情况。
“有几个不明物体正在朝我们冲来，我是来通知你们进入底层的防御网。”明箫朝四周看了一眼。
“那你呢？”诺儿从沙发上起身，担心地问道。
“我和君离、上官来处理这件事，你们快过去。”明箫拍了拍诺儿的肩膀，想传达让她安心的意味。
“可若来的是上古恶魔，仅凭你现在被禁锢的力量根本没有胜算。”逸纤说道。
“我自有办法，大家都快下去吧。我，不会让你们出事的。”明箫承诺道。
所有人的眼中都闪过丝阴霾，但随着诺儿一个点头的动作，大伙儿陆续走出房间，直到明箫目视诺儿的身影在楼道处消失。
当他立即登上车外的平台时，一股强风便抓乱他金色的短发，风的掠影扇过他略微苍白的脸，但是无法扇灭他此刻眼中燃起的火焰。双瞳凝视前方，双手拧成一团。
箜羽兽的白色羽翼上已浮现出金色的加速之印，它们如遇风而现，迅速占据了整整八只羽翼。赤色云海之上，阳光的日冕似乎沿着翅膀的边缘将它们包裹起来，赐予了上天的力量。
“明箫你在干什么？快些下来，箜羽兽将马上疾走了。”上官忽然出现在他的身后说道。
“。。。。。。我只是过来看下加速之印的情况。”明箫回头看了眼前方，便立刻下去。
就在他下楼的刹那，整个车身幻作一道影子，唯独留在空中的金色粉尘与被打乱的云层能证明它存在的证据。
“君离，用‘视之球’查看后方情况。”明箫和上官一边朝书房走去，一边用精神联系联络君离。
“已经开启，但那些东西的速度比我想象地要快上许多。”君离的双目一直紧紧盯住屏幕上急速移来的光点。
“有无魂力反应？”明箫问道，恰好穿过走廊。
“系统之分析出带有一般魔机械化的魂力，剩下的指标没有反应。”君离的话让明箫心里有了一个推测。现在唯独担心的只有水族那边，不知他们是否愿意帮助我们。
（同时）
（昊穹——虚）
“对于那个男人的行为，我们要置之不理吗！”一团血雾在死寂的黑暗中说道，语气中有略微的怒意。
“占据执行者的身体，企图想要单独掌控神的力量，愚蠢的家伙。”另一团血雾逐渐展现出来，附和之前的声音。
“冷静，我们的任务仅仅是监视和控制整个仪式的流程。”又有一个声音回应道。
“可现在已完全超出了我们的预定，也有偏离仪式的情况。”之前的血雾回应道。
“需要我们直接干预吗？”黑暗中再度响起另一个声音。
“只要暗中给他们提供帮助就行，要修正的部分那个女人和守护者会替我们作的。”一个深沉的话语游荡在整个黑暗空间中，“现在是等待最后时刻的来临。”
（亚特兰提斯边界地区）
无边的海面被昏暗的黑潮占据，汹涌的波涛不断地在浑浊的水中翻腾。然而造就这一切的是天际上层层赤色的血雾，它们把阳光阻断，将血狱的景象投向到世间。
而不断刮来的海风中弥漫着一股腥味，让人感到极为不适。
可若是有所留意，就能察觉出一丝逆向的气流穿透风墙，由上而下流动。
“咻。。。”几声尖锐的声音透过风的呼喊，用力把天际撕开几道口子。白色的足迹不断追逐着某物，仔细看去，一黑一金的两个小点正不断改变自己的航线，在云层上下来回逃窜。
白色的火雾一直穷追猛打，丝毫不敢放松。在它们不懈的努力下，两者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轰”的一声，上空一团火焰烈舞展开，犹如血色的烟火，刹那间陨落。
片刻后，几束带着电光的琉球冲出云层，在上空盘旋许久，像是在查寻什么。
大约几个小时后，电球们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亚特兰提斯的边境上空。而海风缭乱的波涛之上，有一丝奇怪的波纹被涛浪隐藏起来。直至又过了几个小时后，一个正方体的影子隐约浮现在水面上。
明箫和上官掀开马车的布帘，警惕地向着赤云瞅去。
“幸好事先准备傀儡有用，否则我们的行动就暴露了。”上官说道。
“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这片区域应该已被帝都方面监视，如果我们贸然驾驶马车继续前进怕是被发现。”明箫坐下来想了片刻。
“难道我们还需要在这里——”上官猛地盯向水面，“明箫，我觉得下面有东西。”
“东西？”明箫也仔细看向海面。现在他的所有力量都被抑制住，根本无法感应周围的动静，犹如常人。
忽而水面上出现几道如马车大小的漩涡，它们在明箫等人周围来回徘徊，似乎是在观察情况。
“明箫，我感到那里有魂力反应！”上官小声说道，准备好召唤出武器御敌。
“嘭！”巨大的水花从漩涡里迸溅而出，形成一股股水龙卷。淡淡的蔚蓝光辉从水龙的身体中影射在两人的双眸中。
“阁下可是韩爵，韩明箫？”一股水柱中传来询问的声音。
“。。。。。。！”明箫有些诧异此人何以得知自己的身份，但还是点头以作为回应。
“啪。”马车周围的水柱霎时落入海中，激起巨大的浪花。呼啸着的海风吹过刚才水龙所在的空间。明箫和上官定眼一看，上下左右都漂浮着蓝色的圆形法阵，阵上都伫立着一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