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乱七八糟。
那道士叹道:“以我的修为哪敢逼他?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我是来求他的。”转而见到刘迦颇为质疑的眼光,又继续说道:“我真得是来求他的。我多年前就听说他在鸡足山隐修,找了他好多年,好容易找到他,又哪敢生什么不良念头?我再傻也不会来找死吧?”转而他指着那僧人说道:“可我求了快一个月了,这人楞坐在这里,啥都不管。我这才想办法弄醒他,没想到遇见你,唉。”
刘迦察颜观色多时,觉得这人不大像在说谎,沉思片刻,当下对着那僧人问道:“前辈?这人所说的话可是真的?”过了良久,那僧人依然闭目沉思,似乎没听见一般。刘迦心中暗道:“我在观心院的收藏中,曾见李淳风提起过有人在入定之后,进入一种境界再也出不来了,难道眼前这人的状态就是这个样子?”
他心中并不愿打扰他人修行,但此刻听说这僧人与心缘镜大有渊源,亲近感也随之而生,便想与这人多些交流,转眼对那道士点点头说道:“你走吧,我不为难你。”那道士闻言,知他已不再计较自己适才在暗中攻击他一事,心中大喜过望,当下连声称谢,捂着胸前受伤之处,缓缓离开。
杨雪莉见那道人从她身旁走过,其脸上苍白、嘴角鲜血长流不止,心中大感诧异,想起前时刘迦与这人的对话,不禁转头问向刘迦:“他受伤了?怎么受的伤?是你弄伤他的?”刘迦点点头,说道:“是他先出手的。这人以为咱们是来和他争抢心缘镜的,所以想先下手为强,干掉一个对手再说。适才那莹光就是他射出的幻影金针,我以前在书上看过这种法器的炼制,所以一见便知。”话音刚落,他心中立时后悔道:“我干嘛给她讲这些?这小女生如果不信,只是嘲弄我而已,这倒是小事,无所谓吧。但倘若信了,这一直追问下去,我却如何回答?”
果然,那杨雪莉此时心中本就有诸多幻想,听刘迦这么一说,立时印证,那崇拜与羡慕立时转生向往之情,带着兴奋地问道:“原来你是江湖上的人?”刘迦一愣,立刻明白这小女生在想什么,当即苦笑道:“你别有那么多幻想好不好?”杨雪莉不依不饶抓着他的胳膊,急道:“你怕我说出去是不是?我在小说里面看到过,你们这些人最不喜欢别人知道你们的身份了。放心好了,我保证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刘迦闻言之下,无奈之极,一时不知该如何应付她,只有勉强说道:“这样好了,咱们先看看这和尚在干嘛吧?其他的事呆会儿再说。”杨雪莉见他没有彻底拒绝,心中喜极,点头道:“嗯!那你快忙你的事吧,我不打扰你。”刘迦见她神色开心欢悦,不禁暗暗叫苦道:“倘若今天摆不脱这小女生的纠缠,有一天我离开这个过去年代的自己,那个平凡的我该怎么办?”
他走到那和尚那对面坐下,神识细细探过,只觉所触之处竟无任何回馈,就如一粒小石子投入大海一般,深不可测。他心中微微一惊,暗暗奇道:“这人的修为高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就算我混元力恢复到十成,恐怕也远不如此人。他怎么可能被刚才那人折腾良久却毫无反击之力似的?又不知他坐在这里干嘛?”
他正在独自思量,忽然间感到那和尚身体上下隐隐有异常波动,似有一股力道正努力地从体内向外突围一般。他心中一动,寻思道:“难道他真是入定后没法出境了?”念及此,便将混元力推至那人身体,欲助他打破迷境。
刘迦的混元力刚刚触及那人身体,立时被对方体内禅功一震,气血翻腾之余,他心中大骇:“哎哟,我真是自以为是了,我和他功力悬殊如此之巨,怎么可能帮得了他?”当下便欲撤回。可那人就如久悬峭壁的求生者一般,乍见一根绳索递过来,哪管这救命稻草能不能承力,竟死死抓住不放。刘迦念动之间,见那混元力不退反进,汹涌倾泄,浑浑然已不可自控,惊惧猛起,不禁叫道:“哎呀,糟糕,我帮不了你的。”
两人你拉我扯之际,那能场立时漫延开来。杨雪莉本来正兴致勃勃地看着刘迦做事,忽觉一股大力伸入体内,就好像有人要强行挤进自己身子一般,顿感身体压抑、呼吸急促,惊叫一声,晕倒在地。刘迦正在努力挣脱对方的牵引之势,猛见杨雪莉樱声乍起,心中稍乱,念头立时不纯,两眼一黑,那元神却被拉了出去。
刘迦醒来的时候,见一个僧人正坐在身边盯着自己看,立时跃然而起,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那僧人愁眉苦脸地问道:“和你一起来的那个人是谁?”刘迦清醒之后,已然发现此人便是那入定的僧人,听得他的问话,立时转身看去,却见自己在一橦高楼顶上,那杨雪莉却不知去向。
他心中诸多疑问,当下转头向那僧人问道:“前辈,你是谁?这是哪儿?有没有看见那个女孩子?”那僧人闻言一惊,表情极为怪异,又似颇为失望,喃喃地说道:“这下可越跑越乱了。”转眼间看见刘迦一脸迷疑,他摇了摇头,叹道:“我叫可般成,小子,你是谁?”
刘迦思量片刻,答道:“我叫刘迦。可大师,这是哪儿?”可般成一脸忧色道:“小子,咱们这可麻烦了,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女子没有修行过吗?”刘迦摇摇头,说道:“没有。”可般成稍稍一怔,垂头丧气地说道:“唉,咱们多半是困在那女子的梦境里面了。”刘迦闻言一惊,但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问道:“可大师,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我可真是一头雾水啊。”
可般成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是伽叶的弟子。当年伽叶受释迦遗命,留下来等弥勒佛转世,我自觉修为不错,再加上想亲眼目睹弥勒佛的风采,便自告奋勇地向师父请命,让我来等弥勒佛转世。”刘迦心中暗道:“听他这么说,好像那伽叶已经离开地球了一般。那个道士所说的话中,有对的地方,但也有不尽详实之处。”
可般成说道:“这事对我而言,也不算是一件太难的事情,反正我只要等到弥勒佛现世,将释迦衣钵交给他就好。可有一次出定后,偶然见到那佛经上描述的西方极乐胜境,心中一喜,很想去看看,就落下了这个念头。结果再次入定时,我便立刻到了那西方极乐之境。”刘迦忆起济颠的话,不觉奇道:“去西方极乐不是很好吗?”
可般成摇头苦笑道:“去西方极乐当然是件好事,可我去的并非是真的西方极乐世界,而是我心中所造的假境啊。因为我心中有了欢喜执念,那不空之处便成了心之所向。入定之后,心中希望的事物即化作假境现在眼前,我当时一时分不清真假,便一脚踏了进去,这千年过去了,一直出不来。”刘迦闻言,心中若有所明,但疑问更生,当下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假的?你凭什么分清真假?”
可般成斜着眼看了看他,摇头道:“小子,你不明白这个道理,我佛门禅功到的一定时候,看破世间万相,怎么可能分不清真假?”刘迦对于世间百态真与幻的理解,一直心存疑虑,但却从未有机会与人探讨过,此时乍闻此言,心中似有所感,却又不知该怎样继续思考下去,不由得问道:“你既能分清真假,为什么还要沉迷在那境中出不来呢?”
可般成一愣,转而无奈地叹道:“你这小子啥都不懂,一个人容易拒绝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也容易克制自己的欲望,但面对自己一生追求的境界,那心能不动吗?心动即是妄念,有了妄念便有所执迷,有了执迷便会堕入那心境所造之缘中,落入世缘便不得解脱,你不懂这个道理?”
倘若这可般成的话里用的是别的比喻,刘迦未必能懂,但那“心所造之缘”一语,他却甚为熟悉,闻言之下,立时应道:“嗯,大和尚你说得对,我曾用过心缘镜的。那心缘境便是根据一个人心中的愿望为你制造一个假的世界来迎合你,你心中有什么样的希望,心缘镜就会变现出一个完全与之相符的境界给你,让你沉迷其中。”想起当时进出心缘镜前后的经历,心中难免蹉叹不己,转而摇头道:“那心缘镜真不是个好东西。”
可般成闻言之下,大摇其头,一脸不屑道:“你虽然有缘用了心缘镜,可完全不懂那心缘镜的深义所在,白用了,也算是个蠢才。”但转而又颇感迷惑地问道:“你进了心缘镜却又能出来,这份定力倒是不简单,没人帮你?”刘迦见他骂了自己后,跟着称赞自己,心中暗暗好笑,但一时却不好提起小云的事情,于是接着问道:“那不就是一面让人成梦成真的镜子吗?只不过那镜子并非真得实现你的梦想,而是造了一个假相给你。”
可般成叹道:“小子,你这么一说,便是不知那心缘镜的来历了。”刘迦正要继续问下去,却听那可般成说道:“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女子被我的元神震晕过去,她这梦境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有所动作,此时既然没事,老衲不妨给你讲讲。”刘迦听他提起杨雪莉,心中疑惑更增,问道:“你刚才说咱们在她的梦境里面,这是怎么回事?”那可般成一脸无奈地看着他,摇头道:“小子,你别让我同时解释两件事情好不好?我可只有一张嘴啊。”
刘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你说得是。那你接着说吧。”话音刚落,他又想起一事,跟着问道:“咦,大和尚,刚才你说她这梦境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有所动作,那是什么意思?”但转眼立时发现自己又提出了第三个问题,当下爽朗地笑道:“我这不是让你一张嘴同时解释三件事吗?哈哈哈,我呆会儿再问,呆会儿再问,你先说说心缘镜的事情。”
那可般成见他自责其非,也跟着笑道:“你小子也算有趣。”嘿嘿两声过后,继续说道:“那心缘镜本是我徒弟莲花生的宝物,但那玩意儿却并非用来帮人实现梦想的,而是用来帮人看破世间诸相的。”刘迦想起往事,心中暗道:“我在心缘镜中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