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灵子脸上一片涨红,但总觉心有不甘,低着头想了片刻,脑中灵感忽至,转而笑道:“我明白了,这人已是个快要死了的人,那诸多穴道肯定早已封闭了,我的真元力输进他的背部脉络,就好像洪水遇到了大闸,当然过不去啊。再加上我的真元力又太强劲,遇到了闸门,势必向其他地方横冲直撞,自然就震断了他的肋骨。只要我事先替他打开穴道,再用真元力替他理脉通关,自然功到事成。”李照夕听了他这番强辞夺理的解释,无奈摇头,暗暗叹道:“当年我在地球的时候,经常在报上见到江湖郎中害人性命,这玉灵子的修为虽然比我高上那么一点点,可其文化程度也就和一个江湖郎中差不多。”
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玉灵子开心不已。当下站起身来,大袖飘飘、手指飞舞,对着那人的前胸后背、头顶脚心等诸多要穴一阵狂点,也不知他点到了何处关窍,就在他手脚忙碌之时,忽见那人的鼻孔处悠悠地冒出了一丝白气,玉灵子见之大喜道:“瞧瞧,他有气了。”李照夕看得心疑,暗暗诧异道:“难道说他瞎猫逮着死耗子,这么瞎折腾一番,终于给撞对了?”
见那白气缓缓飘过之后,再无其他动静,玉灵子愣了半晌,转而笑道:“刚才是穴道通了,现在该替他通脉络了。”忽见李照夕指着那人的面孔叫道:“你看你看,刚才这人的脸还是白的,现在变黑了。”玉灵子闻言一惊,果见那人的面孔已没了前时的苍白,转而呈现一片暗黑之色。他正要狡辩,却见那人的脑袋忽然耷拉了下来,就像垂头丧气到极点一般。
李照夕长叹一口气,说道:“这人不知何种原因呆在这里,只怕刚才还是活的,被你这么一折腾,脸也黑了,头也垂下来了,可就真是死了。”玉灵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尴尬之极,但听了李照夕的话后,那逞能的劲儿更放不下面子,死皮赖皮地狠狠说道:“刚才他鼻孔飘出来的白气,肯定是因为我替他开了要穴,帮他把体内淤积的陈年恶气放了出来,他体内干净了,污秽之气流到外面来,脸上当然就是黑的了。我这就趁热打铁,替他把真气补足,他体内有了充沛的真元力,脸色自然会转白的。”说着又觉这句话过于牵强,立时又补上一句道:“当年我就是用这法子替我兄弟打通了经脉,他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说着他竟不管这理论的正确与否,先自欺欺人地将眼前尴尬掩饰过去,立时又坐在那人身后,正待输以真元力,忽然想道:“刚才真元力从背上过去,效果不大明显,所以才被李照夕这小子笑话了,我这次偏偏不从背上给这人输力,我从他的头顶心上来这么一下子,俗话说,百汇乃万穴之巅,我直接用真元力震醒这人的神识,他只要叫出声来,立时便可证明给李照夕这小子看。”说着他一跃而起,将那人的袋脑扶正,手掌按在其头顶处。李照夕见他换了一个更狠的法子,摇头暗叹道:“我也不想再劝他了,反正这人多半已经死了,随他怎么折腾吧。”
玉灵子将真元力直透那人头顶而去,只听见“咔嚓、咔嚓、咔嚓”一阵乱响,玉灵子一惊,仔细探过,却见那人浑身骨节寸断,体内五脏六腑尽皆破碎。他这时再无话说,只得摇头叹道:“其实我本来就知道这人是个死的,只是想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所以才总想着试试,现在看来啊,死马毕竟不能当活马医呢。”李照夕摇头暗叹:“就算那人本来是个死的,可别人坐在那儿,多少也算是个全尸。被他这么乱摆弄一气,就只剩下一堆枯骨腐肉了。那人要是泉下有知,定会将玉灵子告上阎罗殿,判他个毁尸罪。”转而想到戈帛等人的话,又暗叹道:“听说冥界也被欣悦禅一伙人搅得个乱七八糟了,那人就算要告,只怕都找不到衙门,也算可怜。”他一边叹息,一边与玉灵子向一侧走去。
忽见大屋深处有一圆形石台,两人走近一看,见那石台周边刻着各种符号,像是某种文字,玉灵子问道:“李老弟,这些怪符号你认得么?”李照夕摇头道:“谁知道这是什么符号。”玉灵子随口笑道:“你不是挺有文化的么?”李照夕一愣,正待反驳,又想到玉灵子是个没多少心机的粗俗之辈,倘若同这种人较劲,岂不是有辱斯文、自降品味?心中正感憋闷,却又听得玉灵子奇道:“咦,这里还有一把短剑。”
李照夕扭头一看,果见一把黝黑的短剑放在石台之上。玉灵子将剑拿在手中,把玩片刻,笑道:“倘若有我兄弟在这儿就好了,当初在无名城堡中,看到石远信落下的那柄剑,老夫无力收炼,全靠我兄弟助力送入我元神之中,直到现在老道都还没功力取出来用。要是他现在也在这儿,当能助我把这剑也收炼了。”李照夕笑道:“收那么多干嘛?没能力用,收了也是白收。而且咱们也不知道这剑的用途,拿来有何益处?”玉灵子摇摇头,一脸不屑道:“神物自晦,越是外表看起来平常的东西,越是了不起的宝物。这剑如此不打眼,定是极上等的宝物,你连这个都不懂,多半以为只有那些发光发亮的东西才是宝贝……没品味啊。”这玉灵子说话很少经过脑子,从来都是想到啥就说啥,完全没理会身边这李照夕是个文化人出身,对别人的话是非常敏感的,和他的性情正好相反呢。
李照夕闻言一怔,立感一阵酸楚涌上心来,暗暗叫苦道:“没品味这种话该是他来说我的吗?我一直守着读书人的礼节,不想挖苦他,他倒是随口随说,全不在乎别人的感受。”他心中犹豫着自己是不是也该和玉灵子一样,偶尔也反驳对方那么一两句,否则这人真会自以为是到极点了。却又听到玉灵子奇道:“咦,你看,这石台上面有个孔,正好可以放下这柄剑呢。”
李照夕被他的话打断思路,扭头看去,果见石台中央有这样一处凹进去的地方。看了一会儿,他自言自语道:“这倒是像某种机关似的,短剑恰如开门的钥匙,放在这凹处之内,说不定就能打开某个机关。”玉灵子闻言,立时精神一振,当下便随手把短剑放了进去,李照夕见之大惊,叫道:“别这么随便!”
话音未落,却见短剑已同凹处融合在一起,顺着边缘处闪过一道异光,猛然升起一股大力将两人掀向墙边,整个房间立时震动起来。而两人被大力所荡,第一时间便晕了过去,哪知道后来发生了何事?
却说那时刘迦与小阿菜元神离体后,恍然已至一个光明所在,但见上下左右柔光缓动,祥和安宁,不觉暗暗赞叹。眼前微微一闪,一个人影出现在两人眼前,这人影恍恍惚惚,若隐若现,刘迦心中一动,脱口道:“无体元神?”那人影稍稍定形,一个看似轮廊鲜明,但又稍感模糊的身形出现在两人面前。
那人一出现,立时叹道:“什么无体元神啊,这是我的神识,我的元神尚在体内出不来。”刘迦想起刚才心心相印的感受,心中一凛,问道:“你是这曼怛罗神殿的主人。”那人“嗯”了一声。小阿菜惊呼道:“你就是猥琐男说的那个修罗天的创界者?”那人又“嗯”了一声,转而奇道:“咦,哪个猥琐男?你们怎么知道我是修罗天的创界者?”
刘迦笑道:“咱们刚才在殿中送走的那人,你没有看见吗?”忽然觉得自己这问题大有先入为主的语病,自己怎么肯定这人就在殿内?何以肯定这人看见了刚才发生的一切?转而又问道:“这是什么地方?”那人的影子闪了一下,似乎神识难以集中,稍后又再稳定下来,叹道:“这是曼怛罗神殿的顶端啊,我用来休息的地方。”刘迦笑道:“你这休息的法子倒有些古怪,看起来挺累的。”
那人沉默片时,叹道:“是挺累的,我体内的炁气快要用完了,支撑不了多久了。”言语中颇为潇涩。小阿菜既知这人是曼怛罗神殿主人,也就是修罗天的创世者,自己和修罗天内所有的生命都该算是这人的子民,心中升起一种对父亲的敬意,立时急道:“先别说那么多,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那人摇了摇头,声音略有迟滞,说道:“没有炁气,说什么也没用,我生命的一切全靠炁气来支撑,我现在这个状态糟透了……如果不是你们用心念和我联系上,我根本不知道有人进来了。”刘迦想起刚才的体验,不禁叹服道:“说实话,你真得很厉害,就现在这个你认为糟透了的状态,都能让我和他的情绪失控,还能把咱俩的元神拉上来,这等修为哪是常人能想像的?”
那人静了片刻,笑道:“哪有的事?我的情绪散步在整个曼怛罗神殿内,早不是我能控制得了。你去感受我的心思,便如在牵动整个大殿的能场一般,那反击力道当然不是你现在的修为能承受得起的。而且也不是我拉你们上来的,是你们心中想着同我交流,顺着那情绪的源头,自然而然地过来的。”忽然转头对小阿菜问道:“你体内的刀煞修为已经很深了,在这一界只怕罕有对手了吧?”小阿菜点头道:“应该是吧,除了我师父以外,在这一界,我没遇到过比我更厉害的人,想来那些古修行者,都隐居去了。”
那人摇摇头,叹道:“隐居修行?哪有那么好的事。你之所以没有遇到比你更厉害的阿修罗,那是因为修罗天的古修行者早自爆而亡了,没一个应劫成功的。话说回来,这种修行方式,也不可能应劫成功的。”小阿菜闻言巨震,颤声道:“这是从何说起?”刘迦也奇道:“修罗天的修行者应劫很麻烦?”
那人摇摇头,沉默良久,才终于长叹道:“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啊。”说着他看了看小阿菜,身形微颤一下,言语中大显怜悯之意地问道:“你现在快要应劫了吧?”见小阿菜点点头,他“嗯”了一声,又道:“既然连你都要应劫了,那你师父只怕早就自爆了。这并非是你们修行有误,或是不够聪明,而是这一界开始的时候,我没能平衡好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