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给烧死了!”
只见那那寒流也毫不示弱,就好像凛然傲雪,看似无声无息,却又沉沉厚重。每当神焰向前冲出少许,寒流必然增强一倍,将其焰尖熄掉。这样一来一回的拉锯,瞬间已重复数几十次。玉灵子吓得浑身颤抖,冷汗如水而下,口中不停念叨:“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他也不想想,倘若太上老君这般容易感应,大家何必勇猛精进地修行?凡事只管念上几句咒语,交给太上老君,万事大吉。那太上老君又不是众修行者的公仆,自然也就没这个义务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呢。
普罗米修斯与洞内的人争斗良久,本欲以逸待劳地消耗对方精力,没想到对方那能场竟越来越强,丝毫不见减退,反倒是自己的凝渊神焰在炁气的摧残之下,越来越难以保持旺盛与纯正了。但开弓已无回头箭,此时早无收手可能。他面对困境,心念如电,当即拼死缠住身前的暗流,分出一股力道,直袭玉灵子,大有鱼撕网破的意思。洞内那人反应极快,已知他想毁掉玉灵子,将找到镇界如意尺的线索给断了,当即也是分力而出,将普罗米修斯的凝渊神焰再次截住。一时间,两人的争斗形成了两处战场,不仅为自身性命而战,同时也为玉灵子的性命而战。
到得此时,玉灵子再傻也知道洞内那人在保护自己了,立刻声嘶力竭地叫起来:“洞里面的英雄,你可要稳住啊,老道的性命全赖在你身上了!”说完一想,既然别人救了自己,也该当有所回报,当下又高声许诺道:“英雄!倘若你能救下老道,老道一定会将无极游魂手倾囊相授,绝不悋惜隐瞒!”似乎无极游魂手的珍贵程度,与普罗米修斯家族的古神秘笈、与刘迦手中的镇界如意尺这等宝物是一个级别的,是不能轻易示人的。但此时性命倏关,人重物轻,再珍贵的东西也舍得了。
那普罗米修斯与洞中之人纠缠许久,堪堪打个平手,双手都未占到上风。但那炁气的触感却渐渐开始没了前时的纯正,普罗米修斯心中大喜,暗道:“他果然是受了伤的,否则那能场怎么可能就此便衰竭下来?”赶紧深吸一口气,欲待给对手最后一击。这时才猛地发现自己不管如何提力,那凝渊神焰也只能维持现状了。而且就在呼吸的刹那,小宇宙开始微微颤动,大有后力不继的趋势,他惊惧交加,暗暗急道:“没想到炁气这般恐怖,竟在争斗中已将我的小宇宙扰至衰弱!”他先前过于专注,心中只有打败对手一念,那神力也维持在一个平衡状态下。此时提力,无疑在打破这种平衡,这才发现自己体内神力的消耗之大,比起对手所付出的精力,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更担心这样下去,一旦体内神力耗尽,自己只有任人宰割了,心中焦虑万分。
玉灵子在一旁看得双眉紧锁、心神不定,看看那神焰离自己一会近、一会远,有时快要奔至眼前而冲破屏障,有时又被寒流带向他处,仿佛在不经意间就会将自己焚成一堆灰土一般。他禁不住连声叫苦道:“他们这力道偏来偏去的,全没个定准,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撞上老道了,我我……我终于要去冥界了!”咦,天下的乌鸦嘴竟有这般得多,他不说不要紧,此话一出,那两股力道忽然莫名失控,竟分叉直逼而到,一寒一热,从屏障两侧穿透而过。玉灵子吓得双眼翻白、四肢乱颤,欲哭无泪,全忘了自己的身体此时正半边滚烫、半边凛冽。好在这两股力道经过他身边之时,已相互抵消对方大半能场,否则玉灵子肯定是一半身体被人烧成灰,一半身体被人冻成冰了。
就在此时,普罗米修斯传来一声闷哼,缓缓倒在地上,晕了过去。那高人过招,胜负只在片刻之间,刹那即可决定生死存亡。两人在僵持之时,早已是全力以赴,那体力倾泄也在你我相互消耗的过程中,慢慢透散殆尽,再无能力续战了。
玉灵子见之大喜,欢声叫道:“洞内的高人!老道我我我……。咦,我能出来了!”他兴奋之余,手舞足蹈,忍不住向前跨出一步,却猛然发现身前已无屏障阻挡。他不明白这屏障已被刚才二人失控的力道毁掉,当下跃然而出,心情激动得难以言表。似乎自己就是那蹈死重生的英雄,在历经水深火热地严崚考验后,生命的价值又得以重新感悟,他暗暗在心中闪过一念:“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玉灵子福报该当不小。”………………这就是玉灵子领悟的人生哲理,虽然没啥新意,但也朴实率真吧。
他一边联想一边快步走向洞中,此时他的心情正处于亢奋状态,急着与那洞内高人相见,述说重生的喜悦。忽地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紧跟着一声惨叫,他大吃一惊,回头看去。却见普罗米修斯正躺在地上,表情痛苦地看着他,似有太多无奈地苦衷难以表达。玉灵子见他此时已无能场溢出,也就不再害怕,当下叹道:“瞧见了吧?恶有恶报,虽然你仗着肚子里面的大火想害老道,可毕竟天下自有正义,报应不爽呢。”说罢也就不再理会普罗米修斯,径直向洞内走去。他却不知,刚才他一路奔来,兴奋之下,真元力也奔腾之极,从普罗米修斯身上跨过时,一不小心,竟将普罗米修斯的左臂踩断。那普罗米修斯此时体内已无多少神力,本在昏迷,被巨痛惊醒,看着玉灵子,呆了半晌,想想自己此时的能力比之现在的玉灵子相差甚远,悲愤失意之余,只好长叹一声,无奈地躺在地上。
玉灵子入得洞内,走上一段距离,隐隐见到一个人影躺在地上,似乎正在缓缓呻吟。他快步上前,将那人扶起来,手掌释出一团真元力,将洞内空间点亮。却见这人涨红着脸,一只手抚在胸前,另一只手却若有若无地垂在地上,玉灵子神识探过,暗暗吃惊,问道:“你这条手臂原来是断了的。”再细看这人长相,又觉似曾相识,心中寻思:“老道在哪儿见过这人的,但又似是而非,不能肯定。”
正在猜想,却见那人微微张开双眼,有气无力地问道:“小道士,你是谁?为什么你的师弟会有镇界如意尺?你师弟到底是谁?”玉灵子见他说话,心中宽慰许多,笑道:“我道号玉灵子,你呢?”那人轻声叹道:“你叫我旃仆生好了。”玉灵子歪着脑袋,自言自语道:“怪啊,我从前没听过你的名字啊,怎么又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你似的。”那人叹道:“这也没啥稀奇的,天下面貌相似者甚多。”
玉灵子点点头,又笑道:“说起我师弟来,他可是了不起的人,以前我不知道,后来听大家说得多了,我才知道,他的一个前生是天幽宫宫主,后来又修成了地藏菩萨,那镇界如意尺便是他自己的宝贝嘛。”旃仆生身体微微一颤,涨红的脸上大现苍白,眼中闪过一丝异光,低声道:“地藏?你师弟的前生是地藏?”玉灵子一脸得意道:“反正大家都这么说,我也相信呢。”
说着他想起一事,问道:“哎哟,旃老哥,瞧你这样子,是不是受伤很重啊,你看你,手臂也断了,那么高的修为,居然也会断手臂?这可真是奇了,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他想那礼尚往来,别人救了自己一命,自己总该替别人寻仇,也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旃仆生沉默了一会儿,叹道:“都是急功近利惹的祸啊,我和两个兄弟在梵众天修了多年,进境总是很慢,听说谁要是参透创界的宝物便能极大提高修为,我们便在各界搜罗前人留下的创界法宝,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法宝,没想到遇上两个狠人……”玉灵子听得好奇,小眼圆睁道:“旃老哥,还有比你更狠的人?你可是把普罗米修斯都干掉了!”旃仆生失声哼道:“哼,这……这人叫普罗米修斯?他的修为在我眼中并不怎么样,只是我断了一条胳膊之后,修为损失太大,体内的炁气在这一界根本无法补充……这才和他打个平手,弄得个两败俱伤,否则以他的修为,如何能接我一招半式?”
说着他忽然垂头黯然道:“早知道镇界如意尺已在地藏手中,我又何必去和这神界的小丑打上一架?就算打赢了这小子,谁又有胆子敢去地藏手中抢东西?唉……”言语之中,颇有悔意。玉灵子没听懂太多,只是从刘迦处听到过一些关于梵众天和炁气的一些说法,但他修为太低,无法理解。当下问道:“旃老哥,你救了老道一命,我不知该如何报答才是,不如我将自己生平的绝技传授给你,也算有所回报。”旃仆生闻言微怔,忽然苦笑道:“生平绝技?是什么?”玉灵子一脸自得,捋捋胡须,悠悠笑道:“当年仙界玄穹和天极祖师也向我讨教过这绝活……”旃仆生摆了摆手,哑然失笑道:“我现在没功夫听你逗乐子,我想求你一件事,不知行不行?”
玉灵子见他有事相求,立时应声道:“旃老哥,你只管吩咐,在下一定帮你。”旃仆生点点头,忽感体内空虚无比,知道时间已经不多,立刻握住玉灵子手臂急道:“刚才我说过了,我并不是一个人来这里的,还有两个兄弟……他们见我受伤后,修为大损,不敢冒然带我去闯映界神光,便把我安置在此处,让我好好静养,没想到……”玉灵子问道:“你那两个兄弟在何处?”旃仆生摇头叹道:“他俩回梵众天练法宝去了,咱们这一次带来的法宝全都毁在那个创界的法宝上,若非如此,我怎么可能被这一界的人打断一条手臂?”
玉灵子奇道:“那你要我帮你做啥?”旃仆生此时已气若游丝、声如蚊翼,断断续续地说道:“我那两个兄弟……练好法宝后,会回来找我……麻烦你在我身体四周做个禁制,防止外人随便动我的身体……你离开后,我会用最后一点力量封掉我的元神,留下最后一点炁气……或许他们回来后,有法宝能助我恢复。”见玉灵子还想说上几句,他急道:“现在就做吧,我没多少时间了。”
玉灵子点点头,将他移进洞中更深处,靠在壁上,连连做出数道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