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忌惮源于他曾经伤在修罗天的人手下,但对天幽宫的人和事只限于听闻,总认为传言多有夸大。忽听小阿菜如此抬高眼前这小白脸,一时起疑。
却见前方能场又有异动,又是一个人影飞了过来。那人来得极快,眨眼间已冲到众人跟前。祈正强见其来势凶猛,自己受伤在先,难以抵挡,立时闪开。刘迦眼疾手快,右掌圆转,五行混元力借势消退那人的冲劲,同时回旋,将那人定在原地。那人被二力拉扯,一时间站立不稳,禁不住在原地滴溜溜地旋转起来。刘迦见其无法自定,干脆将混元力撤去,由他自己停下来。那人正在努力与混元力相抗,忽然外力消失,来不及收势,竟连着数个翻滚后,终于摔倒。
祈正强在一旁看得真切,见刘迦一招之间尽含天地五行属性,且力道雄浑沛然,收放自如,自己就算没受伤也无法与之相抗。终于明白小阿菜所言非虚,心中暗暗叹道:“天幽宫的名气那么大,其宫主怎么可能有名无实?我真是过于自大了。”他想通此节,这才彻底收起那傲慢之心,趁着刘迦注意力分散之时,悄然离去了。
那人刚一摔倒,立刻跃然而起,同时叫道:“是谁在玩弄老子?”这人面目丑陋之极,两眼不对称,鼻孔一大一小,咧嘴黄牙,大耳招风,头发稀落,个子矮小,一身黑衣。刘迦上前笑道:“这位该如何称呼?请问前面发生了什么事?”那人一见刘迦,立时怪叫道:“老子最看不惯比我长得帅的小白脸,找死去吧!”说话间,一掌劈向刘迦。他掌力怪异之极,看似一掌劈出,那掌中并无力道,五指却在瞬间金光大盛,犹如五柄金色长剑披风般地同时击出。
风尘一点熊在一旁低呼道:“这是金针破劫!”话音未落,那人的五指金光已演化出万道飞剑,铺天盖地将刘迦裹在其中,瞬间便没了刘迦的人影。刘迦与其相距甚近,立时被这人的飞剑围住。他刚才那一旋之力,已知对方修为底细,立刻将混元力布满全身,十二彩力道层层旋转起来,尽将万剑收融,混元力也跟着乍现即隐。
那人一掌劈过,所出力道已如石大海,无影无踪,不见去向。他禁不住盯着刘迦,一脸疑惑道:“咦,我的剑呢?”刘迦此时心情不错,正想找人逗乐,当即笑道:“你想要你的剑?那我还给你好了。”言毕,逆转混元力,浑身上下金光大起,万剑飞出,尽向那人扑面而去。
那人没想到眼前这小白脸把自己的金针破劫使得如此恐怖,那力道凶霸威悍,从天而降,把自己罩在剑影之中。他避无可避,眼看就要被人剁成肉酱,金针破劫只怕就要给自己破身了,赶紧大声惊叫道:“我不要了!我不要了!送给你吧!”话音一落,眼前幻光尽行消失,就像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刘迦想起这人刚才说过最看不惯别人长得帅,立时笑道:“在下刘迦,这位帅哥该如何称呼?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人听到刘迦称他为帅哥,脸上大现笑意,一时意忘了刚才的尴尬,反而乐道:“小白脸,你叫我帅哥,这称呼我喜欢!我姓花,名月鱼雁,无门无派,独来独往,风流潇洒,倜傥成性,人称修行界的情场圣手,撒向人间都是爱…。。”他一边说话,那脸上表情颇为自得,鼻孔双翻、耳边乱颤,本已丑怪的面目,竟显得极为恐怖。
听到此处,刘迦终于再也按捺不住了,捧腹大笑起来,指着那人的脸说道:“你你你……你干脆说你自己羞花闭月、沉鱼落雁好了,太搞笑了。”花月鱼雁一脸开心之意,笑道:“是啊,我的名字就是从羞花闭月、沉鱼落雁这八个字来的,只不过这八个字太长,所以我取其中四个字,花月鱼雁,直截了当,干脆利落。我这人做事最讨厌拐弯抹角的,要帅就帅得坦坦荡荡。你这小白脸虽然长得也帅,可帅得有些拖泥带水,比起我来也就落了下层。”
风尘一点熊忽然在一旁问道:“这位花兄,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名字叫无迹真人?”花月鱼雁摇摇头,说道:“那是老夫未成名时的道号,这道号没个性,别人记不住你,还是叫花月鱼月雁得好,让人容易记住。江湖之上,高手太多,要想让别人记住你,第一印象和名字都很重要。”刘迦忍不住乐道:“你这长相,确实让人一见难忘。”花月鱼雁一脸鄙视道:“小白脸修为虽高,但说这话就不可爱了。你虽然长得白白净净,可看久了,也就腻了;我虽然天生一副奇相,但看久了以后,自会渐渐习惯,且越看越是顺眼,越看越有个性。没听说过物极必反这句话吗?丑到极处,便是美到极处,你长相中庸,殊无趣味。”
刘迦听得有趣,正想同这人多调侃几句,忽见风尘一点熊对他和小阿菜笑道:“这位花兄我虽然没见过,但无迹真人的名号我却听说过的,是一位游走天下、自自在在的高人。”他本欲向花月鱼雁介绍小阿菜和刘迦,但见小阿菜旁若无人地漠视而立,知其看不起对方修为,也就闭口不提。
刘迦好不容易从刚才的暴笑中缓过劲来,稍稍严整面孔,然后笑道:“这位花兄,前面到底发生何事?为何你和祈正强老爷子……”转头却不见了祈正强,暗道:“那祈正强不喜欢我。”转而又暗笑道:“他为什么要喜欢我?因为我长得帅?呵呵,我又开始瞎想了。这人也走得太急了,我在他身上留的禁制还没来得及取掉呢。”
那花月鱼雁见他再次问起,点头道:“你们这群人也是想来见那位圣人的吧?我劝你们别去了,没劲。”小阿菜奇道:“为什么没劲?”花月鱼雁颇不耐烦地说道:“不知是哪儿来的和尚,将那圣人现世的星球给屏蔽了,只留下一条入口,却又在入口前摆下什么香象截流阵,能闯过去的人才让进,否则就自个儿滚蛋。他妈的,那香象截流阵怪得很,你一进去,面前就好似站了一只奇巨无比的大象,任谁都没法子跨过去。”
刘迦与小阿菜面面相觑,心中均感好奇。刘迦转头问道:“那圣人有什么了不起?难道说还怕别人去见他不成?”花月鱼雁摇头叹道:“也不知道设下如此大阵是不是那圣人的意思,但那些贼秃子就怕别人去打搅他家祖宗,尽把外人挡住,没聊得很。”说着他长出一口气,脸色又现无所谓之相,笑道:“你们有兴趣的话,自己去试试吧。我反正没戏了。”说罢转身溜掉。
刘迦沉吟片刻,撇着嘴对小阿菜说道:“我不喜欢凡事都故作神秘的人,摆出个架子,让人瞧着不大痛快,这圣人要怎么现世,与咱们无关,我没兴趣去给他添热闹。”小阿菜摇头道:“我倒有个感觉,或许这事不是你想像中的样子,咱们不妨去瞧瞧,内中必有隐情。”见刘迦不解,他大嘴咧开,一脸笑意道:“我多少也算是佛门弟子,当年也答应过别人,举修罗天之众为佛门护法,到此时还未曾践诺……既然此处有佛门圣人现世,我很想去看看,说不定那圣人能给我一些开导,让我有所觉悟。”
风尘一点熊奇道:“天王,你如此凶悍,居然也是佛门中人?”见小阿菜怒目而视,他又笑道:“天王不必介意,我以为佛门中人都是些面善之人。”说完这话,他又觉不妥,赶紧补上一句:“天王外表不怒自威,更像佛门的护教金刚呢!”小阿菜郁闷无比,暗道:“那金刚多是替人端茶送水的角色,这风尘一点熊定然不知,我也懒得和他计较。”
刘迦恍然,想起前时祺诺的话,这小阿菜必是想去向佛门高僧请教如何用禅劲压制刀煞之事,毕竟祺诺临终前曾在这件事上多有嘱托。念及此,他点头笑道:“行,既然你想去,我陪你去吧,我可是舍命陪君子。”小阿菜心中感动,笑道:“佛门慈悲好生,不大喜欢杀人,用不着你舍命的,最多被人打一顿。”刘迦莞尔不语,三人朝着前方缓缓飘了过去。
三人渐行渐近,这才注意到前方流光奔逸处,有一个大型阵法,其能场铿锵勇猛,至刚至阳,让人肃然生畏。刘迦再细细看去,却见其中阵位看似简单,但其能场关联处,竟是法度森严、威仪具足。阵法四周稀稀落落地站在不少人,一眼便知全是些准备破阵而入者。风尘一点熊看了一眼,对二人笑道:“这阵外看热闹的人不下几千人,多是些等着别人破阵,自己捡个便宜便直接进去的,咱们干脆也这么等着,看看有谁耐不住了,把阵破掉,咱们也跟着进去吧。这样安全。”
刘迦暗暗寻思:“当年三车法师所布寂心阵,用的是巧,这香象截流阵,则用的是拙。但大巧若拙、大智若愚,这种看似简单的阵法,考验的是闯阵者的真实修为,能力不够者,就算机关用尽,也毫无益处。”小阿菜在一旁赞道:“佛经中说,修行者该当勇猛精进,就如香象涉水,截流而过,断没有任何犹豫与不舍,说放下就放下,无牵挂处,断尽所有烦恼恐怖。这香象截流阵,只怕就是由此意而来。”风尘一点熊也跟着赞道:“天王此说,真是有大气魄。”
刘迦闻得此言,心中一凛,似乎想起了一些前生往事,若有所悟,暗暗念叨着:“香象涉水,截流而过?截流……而过?”一种前所未有的升华忽地油然至心,似乎只要有足够的果断与信念,硬生生地将一切斩钉截铁般地放下,就可以猛然挣脱残留在身上的所有束缚与牵绊,就可以彻彻底底地打开另一面更广阔、更无边的境界。他体内诸力随念而转,浑身上下如甘泉流过,没有了前时的霸道与强悍,也没了心思巧变的竭虑玄辩,却凭添一丝超然凌越的轻松。
他正纯任自然地体验着这难得的感悟,小阿菜忽然在他肩上拍了一下,笑道:“小白脸,在想啥呢?你们天幽宫的人最喜欢与别人玩心思,有没有看出那阵法的死穴来?”刘迦被他蓦地打断,一脸无奈地叹道:“老哥,我正在体会一种非常愉悦的境界,你这么一拍……这会儿全没了。”小阿菜乐道:“倒像是我打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