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过数年过后,我竟然也是一个神仙了。”念及此,心中忽然想起当年在幻想空间中遇到的事,不觉叹道:“世事真真假假,殊难分辨,世人活在梦中,固然颠倒迷乱,可修行者常常陷于种种境界而不能自拔,不也一样可怜?”
说话间,众人已从小云宇宙内一一闪出,立在刘迦身旁。却见四周人群来来往往、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穿流不息,这群人经验丰富,早在出现的刹那,已将身上服饰演化得与四周人群相仿,以免被人过多注意。想来神仙都喜欢微服出行,做秀不该是神仙应有的境界。
李照夕笑道:“师兄,这地方倒像咱们地球一般。”刘迦点头道:“这空间内该有许多界的特点,但或许重叠后又发生许多新的改变,破禅锋的资料库也没有详细记载。至少此时我能感觉这星球上的科技不错,文明程度应该远超过当年我在地球时的状态。”说话间,他心中一凛,已知这星球上有修行者,且修为不低,一时奇道:“咦,这里面竟有高人,可真是怪了。”欣悦禅在一旁轻声道:“有生命的地方便有修行者,这有什么奇怪的?”刘迦摇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那人的境界甚高,居然不在阿提婆之下。”话音一落,他忽然又连声道:“哎哟,这人好厉害,哎哟哎哟。”
众人见他双脚乱跳,手舞足蹈,四周人群都以异样的眼光看着他,更有甚者,把他当作街头艺术家,干脆扔上几块钱,以资鼓励。
欣悦禅见势头不对,拉上他与众人转入小街,停在一个僻静处。但刘迦依然没有安静下来,摇头晃脑,喃喃自语,众人也不知他在干嘛,人人均觉怪异之极。明正天见他两腮彤红,面部肌肉扭曲,忍不住急道:“大哥是不是走火入魔了?”玛尔斯嘿嘿乐道:“小白脸倘若走火入魔了,那天下可又多了一个超级魔头。”众人闻言心中尽皆一凛,均暗道:“玛尔斯说得不错,以他的修为和潜质,如果真得要走上邪道,必是修行界之大灾难。”
稍后,却见刘迦渐渐平定下来,安坐于地,额前眼形陡然亮了起来。聆听叫道:“哎哟,老哥这一坐,不知要坐到何时去了,咱们可不能老呆在这儿。”欣悦禅当即上前,双手旋出大力,欲将众人移走,却猛地发现带不动刘迦。她怔在一旁,听那聆听叫苦道:“糟糕,老哥法眼生出定力,我和破禅锋倒和强行移走他,可如此之下,他必受重伤了。”玛尔斯奇道:“这是怎么说?”
破禅锋见众人不解,那秀才的酸调立时升起,当下也不管那么多,笑道:“遍虚空诸法界有三大力不可思议,尔等听说过没有?”齐巴鲁对这破禅锋颇为敬畏,闻得此语,想起自己也曾学过佛经,当即笑道:“老齐知道,第一,无上觉悟者,佛力不可思议;第二;三千世界的宇宙惯性中,业力不可思议;第三,人的心力不可思议。”破禅锋闻言微怔,那被人抢了风头的怒意油然而起,话不多说,一股暗光倏地击了过去。齐巴鲁防不胜防,一个跟头翻身倒地。众人见此,暗暗吃惊,却不知那当教授的人最痛恨的莫过于堂下学生接嘴出风头,他准备了一夜的教案,尚未发挥,被你这黄毛小儿三言两语地道了出来,不仅神秘感大大消失,整堂课变成了他在向你学习似的,能不挨粉笔头吗?齐巴鲁被人恶打,正是此意,咱们前次曾聊过这事,这里不用多说了。
破禅锋咳嗽两声,继续笑道:“咱们佛门修心,那定力便由心而来,心乱则身燥,心定则身安,身心相通。我老哥的地藏十轮心法快要进入第二层了,对心的控制也越来越不可思议起来,心不动,法地稳如泰山,修到甚深境界时,倘若他不想动,咱们没人动得了他。但老哥此时境界有限,这定力维持不了多久,呆会儿他自会起来。”明正天奇道:“你刚才聆听哥不是说,他和你可以挪动大哥吗?”破禅锋怒道:“他现在境界不够,当然能被人移动,可我和聆听干嘛要做这种蠢事?”明正天闻言惊惧,退到一旁,不敢说话。余者众人半信半疑,只是纳闷地看着刘迦。
却说刘迦本在城市顾盼体察,忽然探得有高人在此星球上,忍不住细探过去。谁知那念头立刻被人捉住,他大惊之下,习惯性地用力回拉,对方不仅没有松力,反倒是紧紧纠缠。他急切中,倾出原力与之相拼,却发现对手毫无动静不说,自己反倒是越挣扎越痛苦,就像有一根绳子系在脖子上,越是向后拉扯,那绳索缚得越紧。
他连声“哎哟”叫苦,忽听小云急道:“你的原力被人借力打力了,赶快收手!”他闻言猛醒,立时清念收力,顿觉好过许多。但对方见他收手,却反将神识附了过来,在他四周探识,他干脆盘腿而坐,启动地藏十轮心法,用法眼搜寻来力,立时顺腾摸瓜地将对手的形象摆在额前画面中来。
那人个子不高,面颊清瘦,看似比自己大上几岁,但一身现代服饰却让刘迦心生好感。他见那人神识触及己身,立时以法眼探其修为,却发现这人体内修为陌生之极,是自己从未所见。
那人见他念头忽然消失,立时传音笑道:“你以为用法眼看我,就了不起了?倘若我分身在不同地方,你能不能同时看到其他几个我呢?”刘迦闻言微愣,传音笑道:“我能,但须得一个一个地看,哪能同时看如此多的画面?我这眼睛又不是多屏幕的电视机。”那人乐道:“那你修法眼干嘛?你修这法眼无非就是破除眼识障碍,能随心所欲地看世界,看一个画面和多个画面有何不同?既然要破除眼识,就干脆点,一口气破尽。像你这般破了一半,多长出一只眼睛来,自以为比别人看得远看得多,只能算是个三只眼而已,华而不实的东西。”刘迦闻言,心中一动,仿佛若有所悟,但心中尚存疑虑,忍不住问道:“那我该怎么做?”
那人嘿嘿笑道:“嘿嘿,一切随着你的心在变,你既然能改变积习而破除眼识,才有了第三只眼,何妨痛快些,来个通身都是眼?”
刘迦闻言大震,那人的话就如惊天巨雷,猛然击至,欲将那迷雾打破。他心中蓦地被刺了一下,似乎有一个灵光在脑中闪过,但被诸多成见和习惯所障碍,一时仍然不解。他正在思量,那人又笑道:“还不明白?你看东西需要眼睛,是因为你的眼识在起作用,认为观物只能用眼,所以你的境界上去后,能力随着你的心意在身体上生出一只法眼来,似乎在告诉自己,因为我有这只眼睛,所以我比别人看得更多、看得更远。其实作为神通的一种,法眼只是一个代名字而已,完全没必要让他长在额前,要观天下只需要用心即可,一切因心而变、因识而现啊。”
此语一过,刘迦心中豁然开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正奇怪地看着他,忽见他额前闪过一丝光亮,原来的法眼大放异彩,紧跟着倏地消失不见,又见他长笑而起,明正天立时上前问道:“大哥,什么事这般开心?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儿吧,这里环境陌生,咱们还是低调些为好。”玛尔斯上前摸了摸刘迦眉间,奇道:“咦,那只眼睛没了?”刘迦笑道:“我从前太迂腐了,太执着了,所以才长出那个眼睛来,其实能力所在就行,有没有具体的形象完全不重要,以前那只眼睛就是我潜意识生出来的呢。其实以前我也懂这个道理,只是机缘不对,一直没能触缘而解。这人和我法缘不错,他说的话我听着很受用呢。”
破禅锋乐道:“老哥动作快啊,短短时间内,就破除一相,咱们今生成功有望了。”聆听也开心得连连摇头摆尾,对韩怡英欢声道:“你看你看,老哥又进阶了!”韩怡英莞尔道:“你不是说他当年就是这个样子嘛,到底是他当年厉害些,还是现在厉害些呢?”聆听笑道:“管他得呢,反正能破一相,就等于破一执着,能破诸相,就能破所有执着。等到诸相破尽,菩萨老哥便回来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众人都关注着刘迦的变化,一时竟未注意到不远处围上了不少记者,刘迦忽见狗仔队堵满小街前后,方才醒悟,对着其中一名记者笑道:“小子,过两天我来看你哦。”说着拉上众人闪身不见。第二天各大娱乐报纸上,均以头版头条写道:“大型沙皮狗会说话!一群外星人降落本地!”也有比较负责的记者,忧国忧民,以相对认真的标题写道:“是敌是友?外星人不期而至!”还有一些玄幻杂志,认为终于找到了神仙存在的证据,将刘迦等人的照片放到杂志封面,在社会上掀起新的玄学热潮。唯有那个被刘迦打过招呼的记者,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外星人何以会对自己说话?更让他烦恼的是,其他狗仔队把这句话认真了,天天守在他家四周,等着外星人再次降临。
刘迦带着众人停在一幢上百层的公寓前。李照夕见四周清静,来往过客稀少,对刘迦笑道:“师兄,你又准备在此买房了?”刘迦摇头道:“这星球人口众多,连海底都有城市,咱们根本不可能找到一个安静所在。想来那人也是因为这样,才将居所定在这公寓中。”
欣悦禅和玛尔斯已从其话中听出他所说的“那人”定是刚才他体感到的那位,两人齐口同声道:“那人是谁?”话一出口,玛尔斯乐道:“欣姐,咱俩多默契啊,同一句话,同时出口,时间拿捏得分毫不差!”欣悦禅脸上一红,嗔道:“谁和你默契了?”玛尔斯还待再说两句,忽感身上有人拉扯,转头正见蓝沁冷笑道:“什么时候老毛病又犯了?你到底是战神还是爱神?”谁知欣悦禅性格怪异,最讨厌别人管她的事,此时见蓝沁责骂玛尔斯,她本来嗔怒的心立时转到蓝沁身上,当即双眼放霜,对蓝沁说道:“我和玛尔斯默契又如何?要你来管闲事?”蓝沁闻言大惊,立时致歉,连声道:“悦禅姐,我没有恶意,你们要默契就默契好了,我坚决赞成!”欣悦禅听了蓝沁的话,更加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