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大权变呢?一般人修行,虽说都是幻心幻法、借假修真,但那时境界处于相对之中,宁取善法,而弃恶法。毕竟没有定力、没有大智慧,就算恶法也是空幻,但身为业缚,取恶法无疑是自造恶境,到时候这也害怕,那也恐惧,修行过程会遇到极大干扰;取善法呢,相当于说,偶自个儿没那个抵抗诱惑和恐惧的能力吧,先给自己造一个适合安心修练的环境,外境先安,再说心里面的事吧。这法子虽然有些走弯路,可毕竟循规蹈矩,渐渐积累,花了时间,可成就机率却是最高的。
有大定力之人,既便身处青楼妓乐之间,与众娇娘打情骂俏,那如如之境,依然常寂不动;可一般的人,像chgor这种耍嘴皮子的,既便是路过街边发廊,也要忍不住斜视一番,见那门口挑逗的妖艳女子,身材火爆性感,再怎么也要流着鼻血吹一声口哨什么的。所以说,一般修行者,宁取善法,不取恶法,否则修行无果不说,反而自陷业海而不能自拔。
那维摩诘经上曾说过,十方世界,有许多大菩萨为了方便,权宜之时,时而示现魔鬼,时而示现魔事,甚至是杀人越货、无恶不作,不走正常的、顺行的修行之道,而逆行走完全不可理喻之路,表面上看起来是非常邪恶之人。这称之为大权变。因他智慧非常变通,早无我相、人相、众生相,全是当机而作,应缘而现,方便法门而已。但他不会因为有此权变之事,而毁掉自身修行。因其无相,故无执着,所以能游刃于任何境界、而不困于那境界,一样是助人解悟,一样是发人内省、找回本心。
一般人根本无此智慧,做恶的结果就是恶业,损人而害己,与十地菩萨所做的“逆行”,完全是两回事。
所以那波旬一听见破禅锋说的“大权变”三个字,立刻被震摄住。他想起刘迦今生看似亲和随意,一副菩萨的样子,可修行起来,却并非像释迦佛那样,取善法、走顺行的路子。这小白脸不仅杀过人,而且还非常生猛地杀过人。念及此,暗暗疑道:“这小白脸当年以十地菩萨转世,难道说真是为了示现另一种形象?倘若如此,他他他……只怕真下得了杀手!老夫看错人了!这小白脸不是个善类!”
但波旬毕竟是老江湖了,见破禅锋迟迟不落下,久久不发威,心中立刻又镇定下来。斜眼藐过刘迦,见刘迦正专心为欣悦禅念咒,细察其心,并无杀气,也无怨恨,依然平和如故,他瞬间释然道:“这小白脸果然是吓我呐。”
他既识破刘迦心思,知道对方并无灭掉自己的意图,恐惧全然冰释无踪,定心转念,大喝一声,形消象灭,一时无影无踪。
破禅锋大吃一惊,叫道:“这老贼溜了!”剑身拐处,却见波旬已破光而出,正在不远处,手持龙头杖仰天长笑道:“小白脸,你错过了杀老夫的最好机会,只怕现在是你的死期到了!”
话音刚落,忽然身后大力袭至,这人来得奇快,他才有所感触的时候,那力道已在头顶边缘,波旬以光转力,反将来人震开,同时暗惊道:“在场之人,除了小白脸外,谁还有这般神通,能不知不觉地靠我如此之近?”
转身看去,正见一个人身形高大,神影绚烂,手持大戟,威风凛凛地看着他。
第二十七部 见思惑 第一章 十有九输天下事 百无一可意中人
波旬一见来人,正是玛尔斯。他微感诧异,一则因为玛尔斯现出的身影巨大,像一座小山似的,二则是他发现对方的修为比初见时的又增加了不少。心中想起那个传说,暗道:“当年释迦灭度时,我去抢舍利,那韦陀和一群罗汉护住舍利,我才没有成功,倘若这小子就是韦陀转世,我要不要顺手也灭了他?省得以后他成了大器,又是一个麻烦。”
谁知玛尔斯见他转身,又见波旬一副恢宏大气的样子,那多年被人欺负惯了的穷神心态,立刻使本来威猛的形象还原猥琐,同时连连摇手,苦笑道:“波旬老仙,你可别误会,我不是来向你挑战的,我我我……我是来找你老人家聊天的啊。”
刘迦转头见来人是玛尔斯,心中大喜,暗道:“只要老玛能拖得波旬片刻,我或能让这乱哄哄的场子平静下来。”没想到此念才出,立刻被玛尔斯的话给怔住,暗暗奇道:“他既然怕波旬,那跑过来干嘛?”他隐隐从玛尔斯透出的原力层次中,感受到一丝不寻常,疑道:“前时听说他和蓝沁在修万神圭旨,我虽没修过,但殊途同归,都只在心性之间,不知他能不能在波旬手上走过三招?”
刘迦深知玛尔斯与众不同,不管其能力高低,这战神面对争斗时,总有应对之策,而且从不死要面子地过高评估自己,此时玛尔斯既然选择直面波旬,想来他不会只是为了一时冲动。只是不知他为何变得这么快,从英雄到软蛋,竟只在眨眼之间。
眼光撇过一侧,见不远处有一个极大的银色圆盘,微觉怪异,他将心识透入那圆盘,稍一察看,更觉诧异,奇道:“这里怎么会有传说中的轮宝?蓝沁他们为何在里面?”
他一时没功夫去细想,更不知先前玛尔斯等人进了轮宝以后,立刻被前后魔众包围。开始的时候,魔众尚未有攻击行为,这轮宝也只是被人群熙熙攘攘地挤过来、撞过去,并无大碍。蓝沁等人在其中躲灾顺便看热闹的成分也就远远大于去帮助刘迦的成分。
可没过得一会儿,四周魔众莫名喧哗起来,也不知道那些人在说什么,转眼就向轮宝群起攻之,各种法器、法术尽行施至。吓得蓝沁等人目瞪口呆,只听见小妲旯不断地叫道:“大家放心,大家放心,我家这轮宝特别结实的,比李老师小说中提过的传送光圈结实多了,也比混沌牒结实多了。”
忽听众人身后有人“哎呀哇呀”地叫个不停,大家转头看去,正见玉灵子叫嚷在原地挥拳舞掌,好像在假想着与谁对敌一般。众人看得惊讶,见玉灵子一边摩拳擦掌、手舞足蹈,一边恶狠狠地说道:“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谁要杀我那菩萨兄弟,得先过我玉灵子这一关!”咬牙切齿、横眉怒目,那气势颇为壮烈,大有“虽万人,吾往矣”的雄心气魄。
众人看得一会儿,尽皆恍然。那玉灵子前时被蓝沁弄晕,随着时间过去,渐渐醒来后,立刻被外面的撕杀场面吓住,但又不敢出去迎敌,同时又不愿承认自己无能……这复杂情绪交织起来,终于让他就在轮宝内,开始幻想做英雄的感觉,想着法子找些伟大人物的代入感,让自己那太难成为现实的、一飞冲天的愿望在臆想着过过干瘾。
蓝沁正想扬指将他击倒,瞻南山拉过蓝沁,叹道:“蓝姑娘,算了吧,咱们也非完人,大家偶尔出于寂寞或无奈的时候,也只有靠幻想来安慰自己,玉灵子只是表现得比较露骨罢了,由得他吧。”众人一听此言,似觉人人都曾经有此经历,似觉此时的玉灵子或许正是自己某种不愿表露出来的形象。一时人人心中都感到潇涩灰暗,只觉现实太残酷了些。
大丑见到小妲旯在光屏上十指飞舞,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上前说道:“我以前在僵尸界作研究的时候,曾收藏过一些关于轮宝的资料,听说轮宝可以用心来控制呢。面对不同的操作者,轮宝能变化出适应这个人心念的状态,是吧?”
小妲旯闻言大乐,转身对大丑笑道:“科学家,我在书上就看到过,这方面你最能干!”可转眼他又皱眉道:“但书上说你是个伪科学家,尽拿一些理论骗人,经常都把大家置于死地呢。”
大丑脸上立刻红了一片,那多年来被人鄙视而压抑的情绪再难按捺,转身直向李照夕冲去,急得岐伯和林思音在背后赶紧抱住他,岐伯叫苦道:“大丑,现在是什么时候,哪有功夫和小李子计较?再说了,你那科学的玩意思儿确实惹了不少祸啊!别人也没尽冤枉你了。”
大丑被二人抱住,无法施力,只有红着脸,手脚乱踢乱打,对李照夕大骂道:“你这个坏蛋!凭什么说我是伪科学家!你对科学了解多少?!你这个专门歪曲历史的烂文人!”李照夕被他吓得开不了口,只是咬紧牙关,低着头,异常局促。大丑火气正旺,见他不说话,一边手舞蹈,一边又骂道:“我在僵尸界做科学研究时,也见过写历史的人,别人多专业,哪像你这么胡说八道啊?”
那李照夕自知修为甚差,平时也不与别人争强好胜,但听得这“别人多专业”几个字,那情绪立刻便勃发升腾,似乎恐惧也跟着消失了,猛然抬头,对着大丑肃然道:“大丑,这写文章一事,在下知道如何取舍,不需要别人来指手画脚。”
说着他似觉这说法不能证明自己写的东西受欢迎,又指着小妲旯,补上一句道:“在下写的文字,连三岁小儿也看得津津乐道,可见天下自有公理,一个变态僵尸的负面评价又算什么?”
此言一出,岐伯立时一愣,虽然他也不喜欢李照夕,但他和大丑不同,他没那么多自我认同,只是摇着头,对李照夕无奈道:“你小子……唉,我不想说你了,你还真是找死。行,反正你俩一个是科学家,一个是文学家,都比咱们这些变态混混要强上许多,那就让你俩自己辩论吧。”说话间,他竟真得松开手,不再拉着大丑。
那岐伯并非真想让大丑教训李照夕,他略略拈量了一下,林思音的修为能拉得住大丑,因此才放手。而林音思却没想到岐伯说放就放,她拉大丑时也没用全力,大丑猛地挣脱,竟闪电一般像李照夕扑去。
李照夕本来就只是赌一口气,没想到忽然间大丑已经满脸愤怒地出现在眼前,他惊得竟忘了反应,浑身冰凉一片,胸闷气塞,欲晕欲眩,呆立原地。
那大丑刚扑出去,忽然脚下不稳,身子莫名被移向一侧,掌中力道忽然消失。他正在惊怒,却已被人捉住后颈,正是玛尔斯来劝架了。
那玛尔斯提着大丑,皱着眉,颇为无奈,苦笑道:“大丑啊,你刚才想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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