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将五根手指正好钉在他肩头。
临将臣承受力极大,“啊”地惨叫一声,肩头生出汹涌浪潮,硬生生将那警察五指震开去。自己连连后退,撞碎数排长椅。
众人见此场面,人人大惊,顷刻作鸟兽散,个个夺路而逃。但转眼又都跑了回来,因为那逃得最快的明正天,已在第一时间撞在了门窗外的禁制上,被反弹了回来,摔在地上呻吟。众人方知,此地已被隔离了。
临将臣被人抓伤,但转眼又站立起来,扭头向刘迦看去,却见刘迦依然静坐,脸上神情安然详和,就好像这里的事和他全没干系,又好像他根本不知道身外的事。
那五个警察看了看众人,忽然一起闪进人群中,这群人已无逃处,人人大呼,被迫应战。
一个警察正好出现在玉灵子身边,玉灵子毛骨悚然,颤抖着声音大叫道:“老道的无极游游…”身后突然大力升起,双腿离地,被人扔向一边,正是崔晓雨见他势急,伸手将他提起,把他落在一个业识关联处,暂时避开夜叉的攻击。
众人这才想起,崔晓雨有和夜叉周旋的能力,一时间尽向崔晓雨身边靠拢。明正天在崔晓雨哭道:“晓雨妹妹,你可要看仔细啊,千万把扔错地方啊!”
崔晓雨侧步跨过,躲过面前的警察攻击,顺手又提起一旁的小阿菜,将其扔在另一处。可那业识关联随时都在变化,被扔开的人避开夜叉的视线,只是很短的时间,转眼又被夜叉发现。上次崔晓雨对付一个夜叉,已是倾尽其全力,此时五个夜叉齐至,崔晓雨瞬间变得手忙脚乱起来。
崔晓雨的动作稍有滞碍,那一边的大熊猫已被一名警察拍中肩头,大熊猫“哇”地一声坐在地上,那警察顺势俯身捉人。大熊猫浑身巨痛之下,见对方掌至,吓得张开大嘴欲咬对手一口……只怕他此时心中想的是“熊猫急了也要咬人”之类的念头。猛感身后巨力缠腰,身子被人莫名提起,扔在一处。
大熊猫转头一看,正是欣悦禅遥动纤指,将其救下。大熊猫大哭道:“呜呜呜,欣姐,我坚决要做你的神兽!”
那警察见欣悦禅救下大熊猫,径直一步跨至欣悦禅跟前。谁知眼前欣悦禅就像幻影一般,从眼前消失,继而出现在他身后,五指正好抹在他颈上。
欣悦禅先前见崔晓雨频频救人,暗自诧异。但她体内小摩尼珠却立起感应,瞬间把她观察到的对象的手法,在她心中结构化、具体化、形象化。她立刻明白,崔晓雨之所以能游走于夜叉之间,是因为她将虚无的业识系统形象化了,每每总站在一些相变的中位点上,一旦那个点失去中道位,向一边偏离时,她又立刻换位。
那小摩尼珠见样学样、见相变相,应现之速,立刻随其心意演化出教堂内的业识结构来,欣悦禅也一目了然。因此顺手将大熊猫救下。
欣悦禅一招得手,正想顺便把那警察摔个跟头,却听玄穹高声道:“欣女侠当心,不可用强!”
欣悦禅大力已经使出,忽感那警察颈间生出火热巨烫,忍不住收手。再听得玄穹提醒,赶紧一步跨出,那警察反手一叉正好刺在她刚才站的位置上。
欣悦禅暗叫侥幸:“这夜叉好厉害,我竟扳不动他!”玄穹又在一旁高声道:“欣女侠,我听刘迦兄弟说,这夜叉是冥界业识系统驱使而来,你动他就是在挑战冥界共业,切要小心为妙!”
欣悦禅恍然醒悟,立刻放下主动攻击对手的念头,也和崔晓雨一般,将众人提来扔去,只要躲过夜叉的攻击即可,并不向对方还手。如此一来,崔晓雨压力大减,忍不住转头对欣悦禅笑道:“悦禅姐,谢谢你哦。”
欣悦禅爱理不理,并不答话,只是在五个警察之间闪动,裙裾飘逸、长发飞扬,双手变化莫测,救人效率似乎比崔晓雨还要高明。而众人此时忙于逃命,就算再看不惯欣悦禅清高的人,也乐于被她提携几下的。
那警察也怪,刘迦明明坐在一旁,他们却视而不见,就像教堂内没有这个人一般。
而玄穹呢,也是安静地守在刘迦身旁,并不怎么像众人一般争相逃命。五个警察数次将视线瞄向玄穹,但每次都是淡淡扫过,最后又将眼光移开。就好像玄穹是一个半清晰、半模糊的影子,像是在那地方站着,又好像不是,总是不能完全准确地将其定位。
这场面越来越乱,虽然欣悦禅和崔晓雨同时助力,可众人依然被五名警察逼得险象环生。整个教堂内一片大乱,椅翻桌倒,灯塌墙破,样样打得稀烂。如玉灵子和李照夕修为稍差者,数次被警察手中的铁叉刺中手臂,虽然手臂肌肉在生命之水的助推下,及时复原,但痛楚却遍彻心肺、难忍难当,几次都险些晕死过去。
那岐伯一边乱跳乱跑,一边终于忍不住叫道:“小白脸,你要发威就趁现在吧,再过得一会儿,大家肯定全被这群警察就地正法了!”明正天更是大哭道:“大哥啊,快动手吧,你此时若救得老明一命,老明以后绝不赌博啦!”
却见本来安坐的刘迦,忽然睁眼笑道:“你们别老指望我啊,我现在才认识到啊,以前帮你们的法子不对,要么就是直接帮你们脱困,要么就是直接告诉你们我的修行理解,希望你们能在平安详和的环境里,尽可能少走弯路,多走捷径。现在想起来,我的方法是错的。我不能像家长对孩子那样,以为自己是过来人,曾经受过苦,吃过亏,生怕孩子也遭受同样的苦难,因此一股脑劝孩子这也别做,那也别做。却忘了我自己也一样,如果没有碰得头破血流,没有在生死间流转,我根本不可能主动去思考解脱生死的事,因为没这个发自内心深处的需要嘛。”
岐伯一边在欣悦禅身后东躲西藏,一边痛骂道:“他妈的,你当了那么长时间的家长,这会儿突然变了,要让咱们自己面对困难了,要让咱们自己动手解决问题了!天下有你这种不负责任的家长吗?要么你一开始就放手不管,要么你就一口气管到底。你当了那么多年的慈母,大家都习惯了,这会儿你又忽然变成了严父,这感觉谁受得了?!”
听到此话,刘迦暗暗疑道:“岐僵尸说得不错,我的说法也不全对呢。倘若释迦佛也像我这样,从前的先达者们也像我这样,那解脱生死的法门如何能让世人知道?那智慧之灯又如何流传下去?倘若所有的先知先觉都不说话,任由众生在黑暗中乱捣腾一番,不知有多少人要冤死?”咦,他一时起了疑惑,竟似乎完全忘了眼前众人的险境。
他忆想从前所看过的经书,想起楞严经,暗道:“我印象中,观世音菩萨是修菩萨道的人的典范,他只告诉世人:有事您说话!任谁有需要,一喊他,他就上!不喊他的时候,他就等着,瞅着谁开悟的机会来了,主动送上门去,做大家的不请之友,千变万化地来上那么一下子,助人心解慧开。一方面对方接受得快,他也轻松得很,另一方面,由于时机正好,对方也不会阴差阳错地生起对抗心理,根本不会有因逆反心理而走向反面的可能。我记得地球上有位印光法师说过,良医对症下药,用一味药治万种病的法子,不大像良医呢。”
念及此,他站起身来,叹道:“修菩萨道者,善巧方便利尽众生,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呢。有人需要你这样,有人需要你那样,满意的时候未必感谢你,不满意的时候还要骂你,你却担心他因误会而谤佛造业,要尽力替他周全……这可比在豪门当佣人难上千万倍,佣人不满意主子可以辞职啊,我要做不下去了,可就退转了。难怪佛祖说过,想修菩萨道的人,非发大心大愿不可。”
李照夕一个不留神,被其中一名警察削去头发,惊恐莫名,急叫道:“师兄,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咱们现在正需要你直接布施一下,赶紧啊!”
刘迦闻言恍然,心中一点疑虑彻底打消,仰头笑道:“我这是怎么了?别人有需要的时候,我在这儿瞎想跑题,别人没需要的时候,我却罗嗦得很。我真是糊涂了。”
说着他抬手连打了两个响指,那五个警察听见这声音,就如听见了警察局长的命令一般,立刻呆立不动,刘迦再打两声,那五个警察应声而退,齐齐转向,竟头也不回地从大门走出去,片刻消失了。
玛尔斯等人见此异状,尽皆不解,岐伯骂道:“混蛋小白脸,这五个小鬼是你招来的?是你用来考验咱们修为的?否则他们怎么这般听你使唤?”
刘迦摇头笑道:“瞧瞧,好心没好报呢。倘若我由得这群夜叉痛扁你们一顿,说不定你们反而会吸取这次教训,从此勇猛精进,不再贪玩好耍,更不会为这惰心找出种种合理的借口。现在好了,你们躲过一劫,反而认为我在暗中使坏了,我是那样的人吗?你们和我相处那么多年,我在你们心目中就这形象?”
岐伯被他一席话问得不好意思,微觉尴尬,苦笑道:“小白脸,你别误会,刚才真把老子逼急了,你再不动手,咱们可真要没命了。他妈的,这群夜叉变的警察,执法力度可够严的!完全没法勾通!”
明正天赶紧上前,搂住刘迦,哭道:“大哥,我还是喜欢你当家长时候的风格,你有啥想对老明说的,尽管对老明说,老明何曾拒绝来的?”说着他指着身后,又道:“我和他们不同,他们自觉本事比较大,自己就能解脱,不需要靠大哥。老明从没这念头,从没觉得自己本事大过!”
刘迦摇头道:“明老,你别瞎想。因为这次所遇到的困难比从前所有的困难都大,我怕救不了你们,心中着急,难免希望你们能自救。毕竟我只救得了你们一时,要解脱生死根本,总归还得靠自己。虽然自古以来,先达者们都无私相助,可没人能把你们的心念扭过来。”
说着他对岐伯笑道:“岐僵尸,你骂我也骂得没错,呵呵。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急躁忽然就起来了,没影没踪的。是我不对,是我不对。”
他此话一出,众人尽皆惭愧无比。岐伯摇头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