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飞身跃上一个圆球,见无甚危险,便对众人点点头,一群人跟着跃上其他的圆球。
林思音觉着好玩,连续在几个圆球间跳跃,欣悦禅冷冷道:“你以为这些圆球没有生命?”林思音大吃一惊,赶紧停下,问道:“这些微粒有生命??”欣悦禅没有表情,漠然道:“我不知道。”
林思音碰了个软钉子,皱眉噘嘴,暗暗嗔道:“我又开始不喜欢她了!”
她哪知道,欣悦禅对旁人的关注极为有限,偶尔对大家亲善一些的时候,定是心有灵光闪现之际,除此之外,欣悦禅大部分时间都因为目中确实无人,而显得冷漠。从这个角度而言,欣悦禅也算是相当专注的一个人,只不过她的专注全在自己的心事上。
欣悦禅大概推算了一下距离,对众人道:“我们得去那星云的中间地域,布下一个牵引阵法……”说到此处,她忽觉体内小摩尼珠微微异样,一时不解,但抬头却见崔晓雨也皱眉诧异,正低声道:“好奇怪,我怎么感觉附近有人似的。”
欣悦禅的感觉被人印证,立刻四探这层空间的各个角落,临将臣等人也赶紧打探不止,却毫无收获。
临将臣道:“老夫啥也没感受到,这倒是奇了。”聆听伏思良久,抬头疑道:“好像确实有些异样似的,但我说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临将臣道:“你这话等于没说,这微粒层的空间就算有人,也是微型小人,咱们怕谁来的,一脚踩死了他。”
众想得一会儿,没有结论,欣悦禅果断道:“空忧无益,咱们继续吧。”说着她看准一个方向,飞身而去。众人在她身后紧紧相随。
众人飞得一会儿,临将臣疑道:“咱们越向前飞,四周的圆球好像越多了一般。”玛尔斯道:“我怎么没发现?幻觉吧?”崔晓雨道:“好像越向前,微粒排得越是紧密了。”玛尔斯摇头道:“我怎么还是没发现?这……还是幻觉吧?”
林思音对干玉道:“玉姐,我也没注意到,你呢?”干玉指了指飞在最前面的欣悦禅,然后用食指在唇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眨眼笑了笑,暗示道:“别瞎问啦,前面那个人的脾气可不好。”
林思音一脸不爽,但想到自己在这群人中,一则年纪最小,二则修为最低,三则没其他人有见识,任何事她都没有发言权,她说的话也不会受任何人的重视,也就只有闷声不语,只跟着众人向前飞。
这群人移动的速度极快,但由于四周环境,除了圆球以外别无他物,也就是没有其他可参照的东西,根本不知到底飞了多远。
忽见欣悦禅止住光影,还原立住,对众人道:“大概是这里了吧。”
林思音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暗道:“什么大概可能的,这话好不可靠,像大丑似的,如果遇到明正天大哥,一定会反驳她的。”但转念想到,明正天敢说欣悦禅的不是吗?以明正天那般圆滑的性格,只怕是反过来狂赞欣悦禅“英明神武、美貌与智慧兼具”哩,心中又感郁闷。
林思音平日里在刘迦身边,与众多朋友相处,她心思也简单得很。但此时不在刘迦身边,却要她听另一个女人的指挥,而且这个女人还不怎么随和,她就不乐意了。她心中起了一个念头,就是:“我听我姐夫的没错,凭什么要听你的?我又不是天幽宫的人。”
咦,人的我执就是这样的,在不同的环境下,也就是在不同的外缘刺激下,往往表现也不同。当没有适当的外缘触发时,偶们不见得能看得清那些潜藏的东西,总以为“偶是最随和的”、“偶的性格挺好啊”、“偶是最与人为善的”、“朋友们都喜欢和偶相处”如此等等,那时偶就会以为偶“心如止水”,道貌岸然兼一副神仙相,什么都大度,什么都拿得起,什么也放得下,什么都无所谓。可当外缘一至,内心所关注的东西与之里应外合地勾结在一起,立刻大现原形。
比如偶吧,常常面带微笑、自诩淡泊,可一旦股票被套了,整个人立刻被震至原形毕露,晕头转向、糊里糊涂、心潮澎湃,贪嗔痴齐齐湧至。偶偶偶偶……偶就是常常被人打出原形的典型例子,深有体会。所以说呢,修行者总是需要观心,去深研那种种心境变迁的根源。
而所谓观心呢,没有什么神秘的东东,只是随时都在观那此起彼伏的心念,从何处生,又向何处灭,此念生时的偶是怎么样的,此念灭时的偶又是怎么样的,生灭由谁在作主,是观心的人所为呢,还是被观者所为?观与被观者是什么关系……总之都是一心所现,刻意分别而已。
说起一心,“心本一体”是一心的意思,“一念专注”也是一心的意思。只不过唯有一心专注时,咱们才相对容易体会得到世间一切均由这唯一不变的心体所变现,并非因为平时的念头想法太杂,咱们就不是一心,而变成“心多多”了。因为平时念头太多,给自己一个感觉,偶的心散乱之极,其实这也是错觉啦。一念即是一心,万念也是一心,再多的念头,都由那唯一不变的心而出。变现出chgor的,即是整个心体,变现出各位读者老大的,也是整个心体,不存在变现出chgor的是心体的某部分,变现出各位老大的,又是心体的另外一部分,所谓全体全用,正是此意。
修行改变的不是偶们自己,只是改变了偶们对待世界的角度。从执着认定狭隘现实的角度,变成了放眼三千世界的角度;从执着认定“偶”和“偶的”这个角度,变成了“无偶”和“遍虚空诸法界都是偶”的角度;从有生有死的角度,变成了无生无死的角度;从“偶只能如何如何”的角度,变成了“偶无所不能”的角度……诸如此类。一心之意,博大精深,咱们慢慢聊。
有哥们急道:“偶试过了,要专注太难了。”哎,其实偶们一直都在专注啊,只不过专注的内容不同罢了。想想哩,倘若偶们不专注在眼前的形象上、不专注在偶们人生中、不专注在这个“假我”的概念里,哪有这般顽固的执着,哪有这生死的变迁、哪有连续不断地受身幻影呢?只是因为偶们习惯专注在做凡夫这个角度了,因此这个角度下的一切,偶和他人的生活,以及偶们生存的自然环境,看起来都那么得真实呢。这和做梦是一个道理,偶们专注在梦中的世界的时候,喜怒哀乐、恐惧欢欣,哪样不觉得是真的呢?
欣悦禅环顾四周,片刻后,对临将臣道:“麻烦临护法…”话音未落,她脸色微变,惊道:“快闪!”
此话一出,干玉反应最快,不待众人有所动作,她人已闪出老远。
但四周圆球变动似乎更加迅速。那干玉刚刚移开,立感异变,心中暗道:“遭了!”一个圆球正好撞在她跟前,那力道之强,立刻让她胸口压抑起来。干玉应变极速,二指探上球面,借力直向上去。谁知上面也有圆球袭至,这次再难躲过,干玉叹道:“终于也有我逃不过的时候。”她运转诸力,准备死撑。
身后大力暴起,她整个身子竟被人突然转向,干玉由此立定,惊魂未定地顺着四周急速变动的圆球转动,她这样顺势旋转,危险大减。干玉一身冷汗,仍不忘对临将臣笑道:“临护法,多谢你救小女子一命!我的修为比你低,多半没法报答你啦,来生再报吧。”
临将臣一边在圆球间闪避,一边乐道:“来生再报?你是在咒老夫变回小僵尸呐。”
聆听在旁笑道:“我一直最佩服玉姐逃命的本事,现在看来,有时候逃得太快,也未必是好事啊。”干玉用手撩过披面的长发,笑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更何况我不是智者,多失算几次,也是有的。”
众人一边随着圆球变动的速度旋转,一边都等着欣悦禅发话,却见欣悦禅皱着眉,自言自语道:“你是谁?我们没想过惹你……你为什么会在这儿?我们怎么看不见你?”诸如此类的话,就好像在同某个人聊天一般。
这群人正在疑惑,忽然虚空中传来一个闷声道:“我本来已修到无想境界,你们这群小子干嘛来搅我清静?”这声音刚才以极低的频率向欣悦禅问话,其他人均听不见,可此时似乎失去耐心了,直接吼了起来。
玛尔斯大声问道:“啥叫无想境界来的?”不等那人回答,却见聆听叫道:“无想天的人!哎呀,这儿有外道高手,咱们快溜!”
临将臣听不得“高手”两个字,骂道:“天底下哪有那么多高手?修一个傻瓜无想境界,就成高手了,楞以为高手是批发出来的?”
话音一落,却见他的身子猛然上升,临将臣四肢乱摇,身子不能动弹,似乎被一根绳子吊起来了一般。玛尔斯见他手脚乱动,忍不住问道:“临大杀手,你这招叫啥名来的?看起来,怎么有点乱?”临将臣骂道:“老子被人制住了,你们还不赶紧出手?哎呀,他妈的好痛!”
欣悦禅本欲出手,可对方在哪儿都不知道,连目标都没有,又如何出手?她镇定心神,高声道:“前辈是何方高人,我等不欲冲撞前辈,切莫误会。”心中念头极快,暗暗疑道:“宫主曾说过这空间是那群人幻有所致,幻有空间怎么可能藏有如此高手?难道是他判断错了?”
她知此时所处环境极为危险,拖延片刻,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立刻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打包成一段信息,瞬间释放出来,盼那人能消解误会。
果然,那人得到此信息,也为之一惊,不禁疑道:“啊?这里是冥界?这怎么可能?我已修到永生不死的境界,怎么可能堕入冥界?”
聆听在一旁低声骂道:“傻瓜,无想天的境界就能永生不死啦?不知他从哪儿听来的这错误理论,连我这神兽都知道这是谣言!”
那人没有理会聆听,继续在想欣悦禅的话,自言自语道:“这个星球的人已经全死了?在中阴过程中?我怎么可能跑进他们的中阴幻境里面来?我不是已经无想了吗……”说着他忽然问欣悦禅道:“你刚才告诉我的内容中,什么天幽宫啊,什么地藏菩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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