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的知见,又如何能在他的心中升起回应呢?chgor会毫无来由地为了一个他完全没有感觉的女子流鼻血么?当然不会。如果有,那一定是板砖砸了鼻梁骨,可板砖拍鼻也算原因之一,并不是没来由啊。
刘迦虽现文香女子身相,可对他而言,哪个相不是一样的?就算现阿猫阿狗的样子又有啥区别?还不是那唯一的无相之心,变来变去的?因此他纯任对方机变万千,自己则不变随缘,那心力交流处,浩浩荡荡、万音千影、惊天动地,错综复杂、千丝万缕,在他眼中,竟成了梦幻泡影。
他就像一面镜子,印出所来之物,并一一体察,对方所有力道尽被检视,对方所用幻法尽被解剖,可却始没有得出一个结果来。
不仅如此,看得多时,他反而诧异起来,疑道:“他的知见不仅没有假扮刘迦这样的内容,竟然完完整整地就是‘我是刘迦’的知见,好怪啊,这怎么可能呢?刘迦这个身份知见,可是我以前那个迁流下的产物,不在那迁流之下,又怎么会有此身份认定呢?”
小云奇道:“这是怎么回事?”
刘迦道:“这就是说,他不仅有着从前那个我的样子,在末那识处,也就是我执的认定中,他也同样认定他就是刘迦。倘若他不是刘迦,末那识中的我执内容必会有其他的认定,一定能找到他是另外一个身份的认定,同时也能找到他是‘如何变成刘迦’的知见痕迹,可我刚才扫描过他的知见,没有见到关于他是其他身份的内容在。从前那些与我相似的人,虽然大家都有心识关联,可有一点却根本不同,那就是我执对自我身份的认定,各是各的,绝不会和我一样。”
小云大惊:“那如果他就是你,你又是谁?他那里是不是还有个小云?是不是还有个破禅锋?”刘迦皱眉道:“没有,他的知见中没有这部分,这也是他和从前的我所不同的地方。”破锋禅乐道:“哎,现在我和小云成了分辨真假刘迦的证据了,没有了我和小云,你也是个假货了。”刘迦随口应道:“不,就算有了你和小云,我还是个假货。”小云和破禅锋“呃”了一声,默然无语。
刘迦的话是个啥意思哩?研究过潜意识和催眠术的哥们儿有过这样的体验,当张三被深度催眠后,如果他接受并确认的内容是“偶是李四”和李四的生活内容,那张三就会在日常生活中以李四自居,并同时表现出催眠内容中所暗示的与李四生活有关的种种内容。
比如李四只喜欢吃面,不喜欢吃大米,李四喜欢看言情小说,不喜欢看武侠小说,如此等等。这是因为张三的潜意识中的知见起到了这种支配作用,可这种作用是有限的,并不能完全否定张三对“张三”这个身份的认同,一旦他的行为或是现实生活中的环境对他刺激过强,深深地触碰到了“我是张三”和“张三”这个身份极其在乎的事,那张三立刻就会开始怀疑“偶是李四”这个身份,怀疑得越深,“偶是李四”这个身份越容易被打破,“偶是张三”这个身份越容易回归。
为什么呢?因为他今生受身成相时,是“张三”这个定义填充了“我执”的身份认定,这是他个体业力迁流导致的,没有主观意愿地改变,这个“我是张三”的执着认定是始终要起作用的。
为啥“我是张三”这个认定比受了催眠后的“我是李四”这个认定强?催眠虽然是外力所致,但总归也是自己心力专注成相的反应,心力无差,为啥两个知见的力量差别如此之大哩?
因为“我是张三”的知见在我执中,随时随地都在起作用,随时都地都进行着“我”和“非我”地对比分别,一直在强化,从没间断过。而催眠他确认“我是李四”的力量不可能时时刻刻不间断持续。
在他配合催眠师的时候,他有这样的改变意愿,可催眠这个外力无法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帮助他强化这样的知见,更不可能在他这一生中每分每秒地都不间断地强化,稍有松懈,我执中的“我是张三”的知见通过对比分别早晚会产生对“我是李四”这个知见的怀疑,这种怀疑不断流注强化,会主动对“我是李四”这个知见进行反抗,最后终于会彻底否定“我是李四”这个知见。
心识的调用是一个极其细密和繁复的过程,而其中催眠术作为一个心识应用的法门,细说起来也需要大量的文字,咱们不可能在几千字中聊完,只能随着刘迦的机缘,聊到哪儿算哪儿吧。但万法归心,虽然用法不同,但其根本都在唯心所现、唯识所变罢了。
有了上面的描述,各位该知道了,刘迦之所以吃惊,是因为对方在“我执”的身份知见中就确认他自己是刘迦,并非失忆了或是神经错乱后(知见乱了)才有的另一个自我身份的认定。而却是不可能的。
因为刘迦在悟道前,之所以有关于“刘迦”这个身份的“我执”认定,是许多生以来的业识迁流所致,只有从这个业识迁流过来的,才会形成这个“我是刘迦”和“我是刘迦”相关的身份认定。而这个迁流中,还包含了会遇上玛尔斯等人这样的缘、会有小云这样的宇宙产生、会取得破禅锋这样的怪剑,诸如此类,等等。可那个假刘迦的业识中却没有这样相关的内容。
毕竟没有这一刻以前的所有过去所造下的业因,哪来这一刻的业相在?正是:有情种下来,因地果还生,无情既无种,无性亦无生。
刘迦与对手交力只在片刻,他即在对方末那识处找不到真相,便想通过其阿赖业识去寻找一些痕迹。此念刚起,却才注意到对方一念已穿过自己那平静的心海,向深处探去,他苦笑道:“他怎么连想法都和我一样?他也想向更深处探呢!”
刘迦心力微起,荡在对方末那识上。
那假刘迦“我执”被袭,立刻本能地向后退开,飘出丈余之外。他忽觉对方修为深不可测,不愿久留,心动影变,直接消失。
刘迦转头看了看众人,笑道:“刚才这个小白脸有点特殊,咱们华联会准备收录他,你们几位如果不想列在闲杂人等这个范畴中,自然也得有点本事让我华联会看得起,否则也不用滚出去了,直接关禁闭吧。”
众人正对刚才一幕看得出神,听他如此一说,集体“啊”了一声。明正天急道:“文姑娘,文仙子……文菩萨,你刚才不是说,闲杂人等要喧哗了才关禁闭吗?咱们站在一旁可安静得很呐,没人喧哗啊。在高人相聚的场面,老明可从来都是很本分规距的。”
刘迦点点头,慢条斯理地说道:“此一时彼一时,世界每一刻都在变化,咱们华联会的政策变来变去,也正应无常之理,倘若咱们华联会定的规距一成不变,那就是常了,而不是无常了。凡所有相,都是无常哩。”
林思音在人群后低声怨道:“可这规距也无常得太快了嘛,才这么一会儿,就变了。”说着她忽然想起刚才这文香似乎极给玉灵子的颜面,又转头道:“玉灵大哥,你去给她说说好不好,让她再变一个规距吧。”玉灵子脸色深沉厚重,摇头道:“小思音,老道现在正忙着更重要的事,你别打扰我。”林思音知他还在想升级以后对付“诸佛同体”的事,气得顿足不语。
这群人自从进来后,连遇变故,如临将臣、玄穹等人算是有见识的了,但此刻竟没人相信自己能从眼前这靓丽的文香手下逃走。再加这文香的性情,一会儿很严肃,一会儿又很调皮,一会儿像个修为精深的高人,一会儿又像个天真烂漫的孩子,太难以捉摸,以致于众人连如何去试探她,都找不到合适的话题与契机。
忽听齐巴鲁猛地高声叫道:“那位文菩萨,那华藏世界我老齐可是从经书上见到的,可经书上没说还有个华联会啊,你这华联会的说法出自哪本经典呢?”
刘迦暗暗喜道:“哎,胖仔虽然鲁莽,可毕竟总是深信诸佛所说经典,信心乃万法道德功源母,是一切法成就的根本,我当好好助他一力。”
念及此,他忽然变脸,一时冷若冰霜,对齐巴鲁道:“这位呆头胖和尚,你说的话,好像是在质疑我华联会的合法性呢。”
齐巴鲁一时不解他意见,但见这文香俏脸转变,肃杀之意大起,他心中发虚,嚅嚅道:“这个……老齐总是有点怀疑呢……”话音一落,却见文香柳眉上扬,如剑出鞘,直直地盯着他,厉声道:“你怀疑什么?!”
齐巴鲁见对方眼光直逼心田,不知为何,竟浑身颤栗不安,全是冷汗,他并非无话可说,只是刚才见到这文香和小白脸所辨佛义,自己完全不明白,心中没有了底气,甚至连承认自己是佛门弟子,都有些不敢了。
临将臣被这紧张的气氛逼得难受,忍不住破口骂道:“老子受不了这口恶气了,来来来,臭婆娘,和老子打一架,羸得了老夫,老夫便随你处置吧!”
他话出人至,直扑文香。由于知道对方修为深不可测,这一扑已然倾尽毕生修为。众人方才听清临将臣的话,已然觉得身边空气极度震撼,空间似在扭曲,修为低的人,如非所言等,已在第一时间远远退开,体内诸力狂升而起,尽可能自保。
但偏偏这个世界上意外太多,临将臣冲出去的那一声巨吼确实惊天动地,但紧跟着一声“呃~~”,却显得全没精神了。众人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临将臣正被文香踩在脚下,动弹不得。没人看清楚两人之间如何过招的,就好像临将臣扑出去不是为了争斗,而是直接扑向了对方脚下一般。
第二十九部 助缘 第六章 梦中苦来梦中笑 片刻缘尽生死到
那临将臣刚冲出人群,尚未发力,已被人踩至脚下。但由于这个过程太快,他自己还没弄清楚状况,以为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正要一跃而起,却才注意到有人踩在自己背心上,而且那力道之大,自己拼命挣扎竟如晴蜓摇石柱一般,显得毫无意义。
如果是刘迦或是僵尸王这样对他,临将臣心中服气认输,偏偏将他踩在脚下的,是一个嘻皮笑脸的年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