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与妖瞳- 第17部分

吱吱殷勤地伸出小舌舔吮着她的粉颊，她眯起了双眸，轻声道：“我们找到她了，对吗？可是，她不认识我们了，小妖……”

吱吱回应着“吱吱”叫声，似缠mian，又似哀叹。

熟肉滋滋地响，在闪动着篝火的山洞里散发出一阵阵勾人馋虫的香味。小蒙坐在火边，不客气地拿起一只羊腿就啃，没有调料，淡而无味，落在空腹里却是说不出的温暖与充实。

小猪低头拨弄着火苗，声音压得低低地，“小蒙，我是不是你第一个伙伴？”

她努力地咬着肉筋，不明白他问这句话的目的，随口“嗯”了声。

小猪转过侧脸看她：“那么，也是不可取代的？”

她斜了他一眼，不吭声。

小猪却是颇为紧张，脸上满是希翼，“无论有多少后来者，我都是排在第一位，对不对？”

她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懒得理会，只在咬肉的空隙里发出一声哼。

小猪绽开一脸璀璨笑容，一个神扑，将她没头没脑地抱住，发出激动的声音：“我就知道小蒙最好了！”

“咳咳！”她差点被肉噎死，手脚并用，将这个鲁莽的家伙踹开。

小猪被踹开又复扑上来，却没有再次搂抱她。在她怒目瞪视下，小心地用手指擦拭她嘴角的油渍，惊奇地道：“这到底是什么味道？”然后在小蒙目瞪口呆的表情中，送入自己口中，咂巴了一下。

“油脂混合物？”

“叭！”她手里的羊腿落了地，高亢的吼叫声震得整个山洞嗡嗡作响，“小猪，你~~~找~~~~死~~~~！！”

云姐和吱吱立在洞门口，看着火堆旁嬉闹的少男少女，看着小猪迈开长腿，灵活地躲闪，狡黠地笑着；看着小蒙涨得通红，深恶痛绝的脸，握得死紧的拳头就是打不到他。

云姐轻叹一声，象是自语，又象是问吱吱，“失忆了，还能保持快乐的心情吗？”

这一天三人都没有出去，激烈的战斗令众人疲惫不堪，一致同意在山洞中休养生息。般若庞大的身体堵在洞门口，好心地遮挡了一半冰冷的山风，反正它那身硬皮不怕冷。小猪进入休眠程序，说人造人需要睡觉，小蒙当初还嘲笑过他，被小猪一句：“机器运转时间过长零件容易损坏。”为由顶了回去，看起来臭美的小猪还是挺爱惜自己的躯壳。

小蒙睁眼注视着洞口，般若纵使遮去一半的寒风，还是感觉到山中温度下降的冰冷，这身毛毛的抹胸与短裙根本无法驱寒保暖。

鼻子里痒痒的，一个响亮的“阿嚏！”。

侧卧的身体后面轻轻贴上来柔软温暖的身躯，长袍覆盖在她身上，云姐修长的手臂也顺势搂住了她。

她身体一僵，刚想出声，云姐低低地道：“嘘，别动，会吵醒大家。”

“做什么？”

“只是抱着，什么也没做。”

“哼，你能做什么。”小蒙轻蔑地哼了声，尽量让自己放轻松些。只是一个女人嘛，不过脸蛋漂亮一些，身材魔鬼一些，放轻松，只是同性而已。

她深深地呼着长气，平复自己不安的心情。

云姐的脸贴着她后背，轻声道：“这样靠近你，你也想不起来吗？”

小蒙撇开自己脑中杂乱的图像，不满地道：“别往我脑子里塞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不然就离我远点。”

云姐声音微微一颤：“你，还是记得一些的吧？为什么，为什么会失忆了，明明一切都很顺利，明明可以……可以再生……”

“你在说什么？”小蒙蹙眉道，敏感地抓住她最后两个字，“再生？！”

“不，没有。”云姐的声音更低，简直象呓语，“是我错了，我做错了。”

小蒙扭了下身体，拉开一点距离，这个女人给她的感觉是明明掌握着开启的钥匙，却不愿意给她，让她生出极度的反感。

“青青，你不知道你是怎样一个人，你是为了某个人才来到这个世上，那个人创造了你，又毁灭了你。”云姐象在讲一个简短扼要的故事，简练地阐述着，“他或许是神，或许是妖，每个看待他的生物都将他视为传奇，你，就是从那个传奇中衍生出来的……”

小蒙低沉地道：“云，你到底知道多少？”

“青青，我碰触到你，就会有一些感应，那些感应告诉我……”云姐将手臂紧了紧，低喃在她耳边，“你是不平凡的，非常特殊。”

小蒙冷笑着道：“你不会想告诉我，我跟妖神有什么关系吧！”

云姐呵着热气的嘴唇若有若无触到她的耳垂，用煽情的声音道：“你不相信吗？”

“再胡乱地碰触我的身体，我会杀了你！”她冰冷的声音传来。

云姐震了震，手底自然地松开，有些发懵：“青青，从来不会排斥我的拥抱。”

小蒙回转身体，正面对着云姐，近看那张鲜花般的娇容，更是令人失神。她一字一顿地道：“听好了，我不是青青，我叫小蒙，还有，我很讨厌别人碰我的身体，包括你！”

昴日城篇　第十九章、美人美

云姐呼吸瞬间有些呆滞，目光涣乱地瞄着她的脸，“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为什么讨厌别人的接触？”

小蒙皱了皱眉，感觉不给她个解释，这女人会聒噪个不停。“因为接触别人，会让我做噩梦！”

“噩梦？怎么会，怎么可能？！”

小蒙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会让我做，被杀的噩梦！”

云姐被彻底地震住，微张着嘴，说不出一个字。小蒙注视着她，犀利的眼神扫到她脸上，近距离看到，这名绝色美女双目饱含热泪，似散落的珍珠一般，无声地垂挂下来，一滴，两滴，落在裸露的白皙肩头，化开一片水渍。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她轻声哭泣着，无声地哭，那模样简直让人心碎，只想拥入怀中好好疼爱，“对不起，对不起……”

小蒙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脑中转了千百个念头，她为什么哭，她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我的噩梦，跟这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她说，那个传说中的人物，制造了我，又毁灭了我？

闭了眼，却无法不去想她的话，闭了眼，仍能听到美人细微的啜泣声。

稍事休息，看看天色将晚，这才起身，将剩下的羊杂碎吃干抹净，填饱了肚皮，见小蒙瞅着身上的毛毛衣发愁，又用鼻子嗅着血迹汗味，云姐心里明白，向着般若耳语几句。

般若领会，带他们出了山洞，穿山道走小路，找到了一处温暖的水塘，这是一处位于山窝中的水塘，平静的泛动粼粼波光的池水，竟蓄积在一处极深的岩石凹处，更绝妙的是，水面上天然形成蘑菇形的岩体，将这池水遮了个严严实实。无论从天上掠过，或是从旁边经过，粗粗一看，根本看不出里面的别有洞天。

伸手下去试了试水温，竟是冷暖适宜的恒温。般若笑着解释：“水底下有火石。”

小蒙哦了声，心想火石在昴日城这一带，真是很实用的东西。

小猪在岸边洗干净脸手，就给他们放起了岗哨。小蒙立即卸去小小的裹胸与短裙，一个猛扎进入水中，甫一入水，温暖的液体包裹住全身，每一寸毛孔都在舒服地吟唱。

她从几米以外的水底钻出头，抹了抹满脸的水渍。眨动着挂满水珠的眼睛，看到云姐沉浮在离岸边很近的水里，姿态优雅地清洗自己的纤纤十指，长长的黑发如一匹上好的绸缎，整幅铺展开来，撒在起伏的水面。

热气氤氲中，云姐香肩裸露，玉面泛红，秋波含情，说不出的风liu标致，连小蒙都看得屏住了呼吸，暗忖，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美艳的人类？难道说，望月城里的养殖人类都是这样妩媚风liu的吗？

云姐前面扑腾起一小片水花，那头雪白长毛的吱吱正奋力拨动短小的四肢，晃动着耳朵上的水珠，发出“吱吱”的叫声。

云姐被它憨态可掬的模样逗乐，轻笑着伸指点了点它的小鼻头，吱吱更加使出浑身解数，一讨美人的欢心。

小蒙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幅浑然天成的美人逗趣图，脑中很自然地浮现出另一幅画面，云姐挨着自己枕畔，无声哭泣的羞花模样。珠泪将她那对水眸浸染得更加水润，她挨着自己的下巴，额头砥在自己胸前，抽泣着道：“就算是为了惩罚我罢，让我失去你这么久，就算只是看着你也好，让我跟着你，好吗？”

“……我说过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看到这张脸，就象看到她，小蒙，你可知道，长久的寂寞，是一种怎样噬骨焚心的痛。”

“……”

她很想说，云，我知道，我真得知道，寂寞的滋味，象慢性毒药，一点点喝下去，却不会立即死掉，只是在你体内，毒药变成抽了芽的毒藤，带刺的，剜心掏肺，让所有的脏器流血，让你的眼睛流泪。

长年累月，日子一天天过下去，仅剩的只有这具没有心的躯壳。

云，不知道你的寂寞，是不是也和我一样？

云姐注意到她发傻的模样，嘴角噙笑，挑起眼角，向着她飞了个妩媚之极的眼波，她象被电流击到一般，在水中抖了抖，赶紧撇开目光。

心中不禁暗骂，这个女人已经成精了，男女通杀。奋力挥动手臂，向着岸边划去。光溜溜地攀爬上岸，云姐的声音在身后懒懒地响起：“穿我那件外袍，你那套已经脏得不行了。”

不假思索，她抓起云姐留在岸上的外袍就往身上套，宽大的一件长袍，套在身上显得无比的滑稽。她提起下摆，在腰畔挽成一个束带，露出两条粉嫩的小腿，将宽袖挽起，拉至手肘处打了个结，这才感觉轻松了些。

云姐在水中咯咯地笑：“你这是什么造型，好个两不象啊！”

她摸着湿湿的短发，想作个凶恶的表情，“噌”毛茸茸的小东西跳上来了，抖落身上的水珠，水珠四溅，小蒙伸手，一把逮住它，将它提到自己面前。

吱吱和她再次大眼瞪小眼，象最初斩杀腹蛇怪时对峙一样。

眼神交流不到两秒，小蒙将吱吱翻过肚皮，直瞅它的腹部，嘟囔道：“这只小老鼠肯定是公的，不然怎么会那么好色，还知道讨好美人。”

吱吱察觉她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