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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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戈-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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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仪很满意我的做法,在我脸颊上轻轻亲了一口,娇笑道:“奴家本是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摊上你这样的木头夫君,只好自荐枕席了,真是羞死人了。”我忍不住嘲道:“小生罪过,居然带着十数万人闯入了小姐家的二门。”

章仪勾住我的脖子,叹声道:“唉,总算如愿以偿,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不由逗她:“听小姐这个口气,莫非有什么烦恼?”

章仪贴着我的脸,道:“当然啦,比如,现在最大的麻烦就是,我不会梳少妇的发式……”

我笑了笑,搂着章仪一直等到天色大亮才穿衣起身。

不知谁说的色是刮骨钢刀,我却感觉浑身的轻松,看看章仪,初沾雨露,更显得婀娜多姿。

“夫君想用点什么?”章仪还是梳了少妇发髻,似乎变了一个人。

“用你。”我玩笑道。

“你坏死了。”章仪欺身靠在我怀里,小声道,“奴家痛死了,不过,你若真的要……可要温柔着些……”

“我还不够温柔的吗?是你让我大……”我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她捂住了嘴巴,自然还是用她的嘴。

等我真正动身的时候,已经是五天之后了。

章仪终于听话地呆在家里,织布!

当时我差点吓傻了,她的手居然还会拿梭子。

“看什么看?你的衣裳不也是我做的吗?”章仪很满意我吃惊的样子,却又不甘自己被看作什么都不会。听她这么一说我也才想起在高济时她的确给我做过一身衣裳,笑道:“娘子神乎奇技,是以学生吃了一惊,别无他意,别无他意,呵呵。”

章仪熟练地飞舞着梭子,道:“虽然我没有芸儿姐姐那么手巧,可也算是不赖了。等你回来,再给你添件正服吧,还是要那种古式的么?”

我忘记我说了什么,反正阿谀奉承的话一股脑地从嘴巴里流了出来,逗得她差点打翻了织布机。这又让我想起当年和伙伴偷于寡妇家樱桃被抓住时的情形,当日于寡妇也被我逗得笑得肚子疼,最后还给了我一把松子。

在车上颠簸着,我难得由衷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股软软的笑意一直等我找到了匈厥古人大帐才退去。

进入草原后,我一直被壮阔的景象深深吸引。一望无际的草原,半露着黄色的干草,没有化去的雪一滩滩堆积着。远处的青山像是正在下雨,雾气蒙蒙一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好江山,原本就是我华夏族的领土,现在却沦为异邦。

若是我能收复这片土地,未来的史书也会给我立传吗?

远处的马蹄声转眼就到了跟前,身上的皮衣皮帽标志他们是匈厥古人。我见他们都背着弓箭,以为他们是兵士,忙让随从用匈厥古语告诉他们我们是大越的使者,要见他们的单于。

那些人围着我们转了几圈,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指了个方向,转眼就又跑得无影无踪了。

“大人,他们说这是匈厥古东院大王的辖地,要见单于得往西走半个月才能到单于台。不过,再往北走两天就能到他们东院大王的王庭。”随从道。

我点了点头,道:“去他们的王庭。”转而又叹了口气,道:“匈厥古的骑兵果然来去如风,当日我在西域见石载将军的骑兵日行三百里已经叹为观止了,现在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

随从笑道:“大人,他们还不算是匈厥古的精锐骑兵呢。匈厥古人打仗时全民皆兵,平时只有数千人的骑兵算是精锐。那些人都是族中的勇士,不必打猎。匈厥古语叫做‘戈应’,直接翻过来是草原之鹰的意思。”

我捻须道:“戈应,枕戈以应,血气十足啊。你似乎对匈厥古很熟,听说你以前是军中杂役?”

那随从笑道:“大人,小人小时候被匈厥古人虏去做猪崽子,就是养大了当奴隶卖。后来被武将军救了回来,投了军伺候武将军。”

我大奇:“你是武将军的亲兵?”那人点了点头。我又问:“那你怎么不在军中了?”那人道:“实不相瞒,小人犯了军令,本是要处斩的,后来武将军放了小的一条生路。小人不敢忘将军十年善待之恩,是以这次自愿请求随大人出访,为打败匈厥古尽犬马之劳,以报将军于九泉之下。”

我点了点头,道:“要打败匈厥古并非遥遥无期,只是定非一日之功啊。”

“大人,听说大人用自己的宝贝换来甄刮皮的粮食,全燕云的百姓都钦佩您。小人不才,却在匈厥古生活了十五年,愿意跟随大人左右,还望不弃。”那人磕了下头去。我对匈厥古一无所知,正在找这种人才,欣然道:“本官定不会委屈了你,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刘周,日后就跟着大人了,刀山火海,大人指到哪就一定杀到哪!”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有这心就好,呵呵。”

刘周到底是武啸星调教出来,强将手下无弱兵,弓马娴熟,于北疆地理更是烂熟于胸。更难得的是,他虽然只识匈厥古文字,记性却好,哪年哪月武将军从哪出边都记得一清二楚。

“大人,下面那些帐篷就是匈厥古东院大王的王庭。”刘周推我到山上,远远望去,下面的谷地里,连绵数里的帐篷,少说也有五万人。

“五万人……”我叹了口气。

“大人,匈厥古人是逐草而居。现在是冬天,所以人多些,因为附近的部落都集中过来,也好照应。等化雪之后,各个部落依旧回去自己的地盘。不过东院大王的王庭在匈厥古四王中本来就是最繁华,人口最多的,有上万之众。”刘周道。

我点了点头,若是要打败匈厥古,只有冬日行军,方可一举歼灭。这么大的草原,若是要各个击破,那要打到哪一年去。

“下去吧,我去和他们的东院大王聊聊。”我随手指了指,还是当日拿着如意养成的习惯。两三年了,如意从未离身三尺,当日递出去的时候居然没有手抖。

匈厥古的营区布置得井井有条,通路宽敞,可同时跑几匹马。马群和羊群都圈在栅栏里,啃着干草。几乎如同小马驹一样大的狗,到处跑着,冲我们露出他们的尖牙。刘周轻轻在我耳边说,有些狗只吃人肉。

我在最大的一顶帐篷外等了许久,终于有人出来说东院大王午睡醒了,让我们进去。

进了帐篷,顿时就像到了晚上。我过了一会才适应了里面昏暗的光线,却又被奇怪的味道憋得呼吸不畅。我甚至怀疑匈厥古人故意如此布置,让我心神不定,说错话做错事。

“你就是越国的大官?”一个白胡子老人,盘腿坐着,手里一把匕首割着几案上的一条烤羊腿。他居然口吐华语,除了有些口音,也算流利。我不满意他用一只眼睛瞄我,却也没有办法。沉声道:“外臣明可名,正是燕云经略相公。”

“我不管你是什么相公,你来干吗?”

我施礼道:“外臣此来,乃是因为贵部屠戮我越国臣民一事。”

“哦?儿郎们又去过云州了?”他哈哈大笑起来,让我一阵恼火。“我看你也不小了,莫非不知道这是老规矩?我们没东西吃,就去你们那拿,谁敢挡我们就杀谁,有什么不妥的?”

我嘴角有些抽搐,道:“既然大王这么说,外臣无话可说,只好告辞回去了。不过,外臣在帐外看到一件有趣的事,不知是不是匈厥古人的风俗,能否指教一二?”

老头又瞟了我一眼,道:“说。”

“外臣在帐外看到有个匈厥古妇人,手里提着一只刨开肚子的母鸡,翻找着什么。外臣一时好奇,就问她在找什么。她说那母鸡每天只下一个蛋,她等不及了,就把鸡杀了,把蛋拿出来……”

“行了!”老头把匕首插在几案上喝道,“我知道你们汉人有句话叫‘杀鸡取卵’。你想说什么?”

“大王,你们匈厥古人偶尔来抢掠一番的确能大有斩获,时时都来,那能抢到什么?岂非杀鸡取卵?大王自己想想,近来去抢的次数越来越多,收获可是越来越少了?几次劳动大军,收获大概还不如以往的一次两次收获大吧?”

那老头偏头想了一阵,道:“你们皇帝让你来说什么?”

“大王,外臣不是使节,若是今日你我的谈话被我们皇帝知道了,外臣就是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的。外臣因为得罪了朝中小人,被流放到燕云。既然有幸成了大王的邻居,外臣只想和大王打个商量,让匈厥古人日子过得更好,外臣也不必拖着残废了的身子到处奔波劳累。岂不是两家开心?”我挤出一丝笑脸。

“有这么好的事?”他又割了块肉放在嘴里,道,“你说说,怎么让我们匈厥古人过得更好。”

“大王,这第一嘛,外臣想让大王看一些东西。”我吩咐了刘周一句,刘周跑出帐篷,捧来一匹丝绸和一捧大麦。

“大王,这是真正的江南苏绣,即便大王找便了云州城也再找不出如此上等的货色。”

“果然和小姑娘的奶子一样滑手,哈哈哈。”老头淫笑道。

我也陪着笑了一声:“大王再看看这麦子,云州的仓库里可曾有如此上等的麦子?哪有这么香?”

老头搓开几粒,扔在嘴里,尝了尝,道:“的确不错。”

那些麦子是我让人从种粮里挑出的,怎么会差,趁热打铁道:“大王,这些东西,即便把云州城翻过来也找不出,您与其费力气来取,不如我们送上来。您鞍马劳顿也取不到的东西,现在坐在帐篷里就能享受得到。不但您,您的子民,不必再担心被流箭射中就能有更美的衣服,更好的食物,不好吗?”

“你们汉人自己说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到底有什么阴谋!”老头一掌居然把几案打碎了!

我张嘴半晌,装作受惊不已的样子,道:“大王啊!外臣实在不敢有什么阴谋。大王不知啊,燕云实在已经快成死鸡了,下官的官署里连三个火盆都凑不出啊大王……下官只求,只求大王往后入边,换条路走,也好让下官不必日夜提心吊胆过日子。下官一定按时缴纳贡物,求大王开恩。”

老头拔出几上的匕首,拿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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