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抹略显孤寂苍凉的背影,楚君袖眉头紧锁,陡然飞出窗户,朝皇宫方向而去,他的心,早已不在身上……
凤羽阁,月芽与静喻本想留下照顾雪女,可有夜离轩在,她们只得退下,房间烛火昏黄,香熏袅袅,清雅之气荡漾在整个房间,却没有让夜离轩紧张的心舒缓半分。
略带薄茧的手指由始至终都没有松开雪女半分,如果可以,他真想将自己身上的暖意全都度给雪女,那双柔荑玉指所散发出来的冰冷让他时刻感到不安。
“雪女,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才肯醒过来?还是你根本不愿看到朕?可朕舍不得你,怎么办?舍不得送你离开,又怎么办?”沙哑的声音蕴含着莫大的痛苦,这一刻,他忽然看清自己的心,不知不觉中,爱已经那么深,深到他已经忘记了大越,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所有的筹谋都是惘然,最终都敌不过一个情字来的刻骨。
“你告诉朕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将你从心底抹去,才能让朕放手,雪女……”泪,毫无预兆的滑落,那股冰凉的感觉直入肺腑,夜离轩惊讶于自己的眼泪,这是他生命中第二次为女人流泪,第一个,是他的母妃。
一道身影如闪电般在留下一道惊鸿后陡然消逝,因为雪妃被刺之事,越宫的防守比以往严密太多,纵然功夫如楚君袖般盖世,想要顺利接近凤羽阁,也非易事了。
几经辗转,楚君袖终于匐在凤羽阁的房顶上,月色昏暗,紫色的华裳在这黑夜里并不那么明显。在确定无人发现之后,楚君袖悄然移走房顶的琉璃瓦,深邃的眸光迸发着忐忑而忧郁的光芒。
当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静静躺在床榻的一刻,心,顺间纠结,仿佛被人用重石狠凿了一下,楚君袖强抑制住跳下去的冲动,静静蛰伏在房顶,眸光尽染深情。只是夜离轩的存在让楚君袖极为不适,也因为他的存在,楚君袖才笃定雪女不会出事。差不多半个时辰,楚君袖在确定雪女呼吸均匀,起伏有序之后方才安心,况且此处不是久留之地,若被人发现,日后想要自如出入便难了。
思及此处,楚君袖陡然一跃,绚丽的身影顺间消失在夜空之中,在绕至梅贤阁的时候,楚君袖眸光一凛,继而探了进去。
优雅的身段倚在床边,手中的卷书没有因为来者而有半分的颤抖,苏月容侧眸看了眼楚君袖,柔声开口
“想必齐王是见到绝杀了?”慵懒的声音带着一丝笃定,眸光重回书卷,虽然只是一眼,苏月容却在楚君袖的脸上看到了一缕忧虑。
“如果本王猜的没错,该是娘娘向皇兄禀报了雪女之事?可本王记得娘娘曾说过,雪女根本不是夜离轩拿来对付皇兄的棋子,又何必多此一举呢?”楚君袖的声音明显没有以往淡定,或许他不自知,可苏月容却字字听在心里。
无语轻笑,苏月容缓手放下书卷,悠然起身,腰枝款款的走到楚君袖对面,水样的美眸闪烁着异样的光彩看向楚君袖,感觉到苏月容眼中的质问,楚君袖登时觉得自己失言,随后解释
“本王也只是好奇,娘娘不回答也罢。”楚君袖佯装镇定的坐在桌边,刻意回避苏月容的眼睛。
###千万不要妇人之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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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若真如此,那本宫就为王爷您释疑解惑,之前是本宫看走了眼,可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秋月亲眼看到媚娘与夜离轩商量着,如果雪女能为周妃的事替自已洗刷清白,就即刻送他入楚宫,自雪女踏入大越皇宫的那一刻起,她的命运就已经被注定。”阴蛰的眸子透着噬骨的冰冷,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在楚君袖的心底掀起惊涛骇浪,若真如此,他将情何以堪。
“可本王觉得夜离轩会舍不得!”楚君袖反驳道,不管他肯不肯承认,夜离轩对雪女的好世人可见。
“舍不得?到底是大越江山重要,还是美人重要?王爷对夜离轩也该有所了解,孰轻孰重他难道不会分辨吗?”苏月容冷冷开口,一次次打破楚君袖的幻想。
“绝杀已经出手了,雪女必死无疑,娘娘可以放心了。”楚君袖若有所思起身,现在看来,就算绝杀不出手,苏月容也断容不得雪女活着,不管怎样,他一定不会让雪出事。
见楚君袖欲走,苏月容亦不阻拦。
“齐王走好,外面的侍卫可不比平时,齐王还真是有心,为了通知本宫雪女的事儿是绝杀做的,居然冒了这么大险。”苏月容话中有话,柔眸似有深意的看向楚君袖。
楚君袖不语,陡然闪而离开,下一秒,秋月自外面走了进来。
“娘娘,看来您猜的没错,齐王果然对雪女特别关心!”秋月惋惜开口,当年的水玲珑已经让齐王与皇上不和,难道说历史还要重演吗。
“纵然他再关心,也改变不了雪女的命运。怎么样?凤羽阁有动静吗?”苏月容声音渐冷,阴眸迸发出来的寒芒让人不寒而栗。
“回娘娘,奴婢刚刚打听过了,听御医说,如果雪女可以熬得过今晚,便是捡回了一命。所以夜离轩一直呆在凤羽阁,不曾出来。”秋月据实道。
“今晚……那就拭目以待吧~”苏月容樱唇微勾,幽暗的眸子闪过一丝诡异,继而转身回到床榻边缘,缓手拿起书卷,眸光渐渐平静。秋月不语,自是识相退了下去。
花房,媚娘呆滞的坐在那里,手中的花瓣一片片的飘落,心,却似陷入无底深渊,她无法摆脱那双眼睛,那双充满恐惧和忧虑,充满爱意和怜惜的眼睛。自跟随夜离轩到现在,七年的时间,她从没看到夜离轩对任何女人流露出那样疼惜的目光,纵然是自己,都不曾拥有过那样的殊荣,可刚刚,就在凤羽阁,夜离轩是那么在乎雪女,那种在乎全然不是一个智者对一枚棋子的重视,而是一个男人,对自己深爱女人的关怀。
心上,仿佛似有几万只蚂蚁在不停的啃噬,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一遍遍充斥着媚娘的每个细胞,可那张脸却静的没有一丝表情,手中的花瓣依旧不停的滑落。
“这么晚了,怎么没去睡?”清越的声音透着一丝心疼,无名轻步走进花房,柔声开口。
“你不是去守夜了吗?来这里做什么?”媚娘微有一震,这才发现,眼泪早已滑落。
“我本来是要去凤羽阁那边,不过看到你在这里,所以就过来看看,你……还好吧?”无名忧心开口,眸光落在媚娘脸上的时候,心,隐隐作痛,在雪女出现以前,他似乎从没见过媚娘流泪,可如今,这样的场景他看的太多。
“我又没中暗器,能有什么事……”低沉的声音透着一丝自嘲,媚娘悄然抹掉眼角的泪水,抬眸看向无名。
“其实皇上在乎的是雪女的身份,如果雪女死了,那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费了,皇上……”整个花房忽然一片寂静,无名很想再往下说,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连他都在怀疑自己所说的到底有几分是真。
美如蝶羽的眸子沾着晶莹的泪珠,媚娘依旧看着无名,眸底闪过一抹凄然,纵是无名,都感觉到了夜离轩的变化,想来这不错觉了。
“那样如水晶般易碎的女子,有谁不想将她呵护在手心里,我怎么可能跟她比,在皇上的眼里,我不过是献媚的小丑,亦或者什么都不是……”媚娘苦笑着收回视线,手中的花瓣残缺不全。
“媚娘……或许在皇上的眼里你没有那么重要,可在别人眼里,你永远都是唯一!又何必如此枉自菲薄!”无名心疼的坐在媚娘身侧,心底透着掩饰不住的激动。
“可我只在乎皇上……”媚娘的声音虚弱且空灵,目光氤氲的雾气凝聚成滴滴泪水慢慢溢出。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似在无名心底掀起惊涛骇浪,是呵,他早该知道,在媚娘的心里,自己从来不曾存在过,可是就是那么死心塌地的爱上了,是对是错他已经无法判断,唯独这爱每日都在增长。
“我仍然相信,不管皇上如何舍不得雪女,都会送她离开越宫,这点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无名淡淡启唇,眸光越发的黯淡无色。
“在雪女没有受伤之前,我也坚信,可现在……算了,聊些别的吧,凶手有线索了吗?”媚娘眸光微凛,能够在光天化日之下潜入凤羽阁将雪女伤成重伤的,大有可能会是宫中之人。
“没有,不过此人定是高手,否则他岂敢白天动手,很显然,他根本不屑大越皇宫的层层守卫。”无名有些头痛回应,已经过去快一天的时间,他却没有丝毫线索。
“看来雪女的敌人还真是不少,这宫中想她死的人真是太多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她的路注定坎坷,只是……如果她知道月晓风已经死了……”
“媚娘!”未等媚娘说完,无名登时打断了她的如果,“这件事一定不可以让雪女知道,否则后果是我们承受不起的!”无名肃然开口,脸色骤然惊恐。
“呵……就算我们不说,她早晚都会知道……”媚娘悻悻开口,眸底闪过一抹华彩,她真的很期待,如果雪女知道了这一切,会怎样面对夜离轩,或许会一剑刺下去,这样也好,至少可以让夜离轩醒过来……
夜,依旧幽深阴冷,圆盘一样的明月却照不亮这惨淡的人间,那抹紫色的身影在离开越宫之后犹豫许久,终于朝着幽冥宫的方向而去,他太了解暗影流光的行事风格,绝杀一定会再入皇宫,如果发现雪女未死,定不会罢休。而自己碍于身份,又不好直接阻止,思来想去,能够钳制住绝杀的人也只有上官羽了。
幽冥宫虽然防守森严,可楚君袖已经不是第一次到幽冥宫,道路自然熟悉,而且他很清楚如果名正言顺的求见上官羽,一定会被白凤以诸多理由阻挠,打过几次交道,白凤分明就是扮猪吃老虎的主儿,如果可以,他情愿这辈子都不再看到那个瘟神。
此刻,楚君袖已然潜伏进幽冥宫内,按着初时的记忆,慢慢朝幽冥宫的最里面探索,直到看到月光下那三个明晃晃的大字后,方才舒了口气。
“宫主殿……”楚君袖兴奋之余,正看到殿前正门处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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