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看得出神,有人推门而入。原来是玲珑来这寻我。见我看着画像发呆,看看画,又看看我,说:“难怪初次见姑娘就觉得面善,原来姑娘和我家二公子的画中之人,竟有些像。”
“哦?你家二公子的画?”
“二公子就是我家王爷的孪生弟弟,名唤子佩,自幼拜陵国高僧无由大师的大弟子慧远为师,常年不在府中。这里是二公子的书房。那年中秋,二公子回家过节,当晚梦见一神女,醒后就画了一幅像挂在这里。不许别人进来。姑娘今日误入,我们还是早些离开吧!”
离开了竹屋,回到了刚才的小楼内。见案几上摆着一个汤盅。揭开一看,竟是香飘四溢的一碗茶花汤。素知云南历来就有吃花的习俗;今日真令我大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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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缘(一)
王府里所有的人只要是一见到我,无论男女,无论老少无不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好像何子衿带回个女子来是这天底下最不可能发生的事。至于吗?
一连几天也没有见过何子衿,府里的人见到我的表情渐渐平静下来。开始相信我只是他们王爷好心带回养病的女子。
我有些赌气,让玲珑转告何子衿,我要向他辞行,回京城去。
晚间掌灯时分,何子衿走进了我住的小阁内。
本以为会去他的书房,没想到他却自己到我这来了。
第一次见他穿着家常的衣服,少了往日见到他的无措。他随意的坐到桌边的椅子上淡淡的问我:“要走了?”
语气里听不出挽留,更听不出惊讶。好像我去还是留都似天经地义。
我鼓鼓嘴,“打扰王爷数日,齐豆要回去了。”
他不说话。
香炉里腾起袅袅的青烟,显得屋内更加安静。
半响他幽幽地说:“你要去哪呢?”
原来带我回来不仅是看我生病,更是可怜我无处可去!堂堂的云南王要是当时把我这样的女子丢弃,恐怕是要坏了自己名头的。所以才捡回我来。
我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齐豆学艺十年,走到哪里,想必也没有几个人能欺负得了我。这天下大的很,自然有我的去处。”
看着我一副侠女的表情,换来他轻轻的微笑,如春风扶柳,池水微荡。我一时有些失神
但转瞬又面红耳赤。何子衿见到我的每一次无不是我最悲惨、最没形象的样子。我刚才的壮志豪言别人可能会信,这天底下却唯独他不会相信。否则我又怎么会在云南呢?
我的头低得已经不能再低了。
他又对我说:“如果要走你要去哪,我派人送你!”
“不必了,我自己走就可以。”
他又说:“听说,你师傅马上就到云南了。”
“嗯?”我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我们查到一个人隐居云南多年,他了解一些关于当年匈奴惨案的事,你师傅这些年来也是到处寻找此人,我们接到消息,此刻你师傅已在途中,几日后就要来云南了。”
他和我说这些是想挽留我吗?他静静的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于是我说:“那我就再打扰些日子吧,要是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你做,洗衣煮饭我都会。”
他像是在忍着笑意,仔细打量我:“明天太子来王府,你也见见吧!”
临走时传给我一句话:“我这不缺下人!”
一夜无眠。
我早早的打扮好,等着见太子哥哥。既兴奋又忐忑。这些日子太子哥哥和父皇想必是担心坏了,可明日见到哥哥,何子衿是不是就要知道我的身份了?
用过早饭,玲珑说太子殿下和两位娘娘已经到王府了,王爷已在正厅接驾。
我一溜烟的拉着玲珑往外跑。耳畔不时传来玲珑的声音:“
小姐错了,是左拐,又拐错了。。。。”
我终于跑进正厅,眼前厅内坐有四人,两男两女。正坐之人身姿如同美玉修竹,正是我那眸比水清,容比云惬的哥哥――太子昭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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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姻缘(二)
若说这世上最美的女子是北艳、南芬,这世上最优秀的男子是不是就是屋内这两个?只是不同的是,太子哥哥的眼睛纤尘不染,而何子衿的眼睛清明中透着沧桑。
再看屋内的这两个女子皆和太子一样是便装打扮。一个身姿弱柳,临风欲折,是我见过的“北艳”季盛芳。另一个女子仅是中人之资,但生得端庄大方,自有一股寻常女子不具备的气势,想必这就是何子衿的姐姐,当今的太子妃何丽君吧。她虽不及妹妹“南芬”何丽萍生得倾国倾城,但是眉目间的一股平和之色,让我心生好感。
耳边听何子衿说:“齐豆,赶快拜见太子殿下”
我心中喜悦难抑,故作不认识般调皮的上前施礼:“民女齐豆,参见太子殿下。”说完抬头笑着看向哥哥。
昭明哥哥一脸震惊的盯着我,反复打量,像是在从头到脚观察我是否完好无恙。
我又冲他调皮的眨眨眼睛。
哥哥似是低低的长舒了口气,莞尔一笑。
我等着他与我相认,哪知他沉思片刻,竟是温柔地对我说:“齐姑娘免礼平身!”
嗯?太子哥哥这是干什么?装作不认识我?难道是在生我的气吗?
来不及多想,又听何子衿说:“再见过太子妃娘娘。”
我连忙上前行礼。
太子妃用长姐如母的口气说:“竟不知道王爷在何处认识这位姑娘,真是个玉琢似的美人。”
何子衿仍是淡淡地说:“齐小姐是我的朋友,前些日子在王府中养病,如今刚刚大病初愈。”
我看见哥哥脸上急切得表情;但看他也并没有要与我相认的意思。
我答道:“是受了些风寒,外加水土不服,如今已经大好了。”
只得接着再向季盛芳施礼。这季盛芳全不似那日在京城的别苑中,眼睛只围着何子衿一个人转,此刻她的一双美目,时而盯着太子和太子妃,又不时的看着何子衿,不然还要仔细打量我,竟是忙得很。
何子衿与太子说了些正事。之后一时太子兴起,竟要让何子衿带着我们去云龙山上踏青。
这云龙山是云南一处圣地,山下四季如春,而山顶确是终年积雪。最有名的就是山上的风月观,本是道士静修之地,却偏偏要算这凡尘中的姻缘。据说颇为灵验。每日求签之人络绎不绝。
云南本是一座水城,去云龙山须划桨而去。
我们登上了一艘红色的画舫。水风袭来;四面的纱帘随风轻摇;周围船只上有人看见了我几人的面貌;顿时引来一片惊艳之色。
水面上游船颇多。。有的舫内不时传来丝竹之音。更是有笛声袅袅萦回,引着我们驶向前方一片悠远之处。
有侍女上前端来一个翡翠的荷叶大盘;上面放着许多刚刚剪下的茶花。
旁边的玲珑向我们施礼说:”云南的茶花最是有名,奴婢刚刚剪了几枝刚开的鲜花,孝敬两位夫人和小姐。
何丽君道:“真是个玲珑的丫头,怪不得王爷一直疼你。”然后拿了一朵又团又圆的茶花,仔细瞧去,层层的白色花瓣之中又有密密叠叠的红色花蕊,典雅又不失艳丽。
玲珑忙服侍何丽君将此花别于发间。赞道:“此花名为茶牡丹,最是适合娘娘了。”
太子哥哥也面露欣赏之色,微笑着看着何丽君。两人看似十分和睦。
侍女又将花盘呈于季盛芳面前。季盛芳轻叹一声道:“我不爱戴这些,还是不要了。”然后看向太子。
4、姻缘(三)
太子哥哥柔声道:“此时良辰美景,还是不要辜负了这丫头的一番好意。”
季盛芳的眼中秋水荡漾,看着太子:“不如殿下。。。。相公替妾身选一朵。”
太子笑而不语。
季盛芳只得慢慢的从盘中选了一朵递给玲珑。
玲珑将此花别于她髻中说:“夫人这朵叫胭脂泪,栽种时颇有些麻烦,开出的花确是上上之品。
此时何子衿一抬头正好对上季盛芳的双眸,连忙将目光移向舫外。
我有些迫不及待,把盘子抱过来,左挑右挑,最后选了一朵淡粉色的茶花,花盘不大,很是可爱。然后自己插入发中。
众人见状都笑了。玲珑说:“姑娘这朵是孩儿面。”
太子哥哥指着我,笑着对大家说:“我看她选得最适合,这花该给她戴。
玲珑见主子们高兴又提议:“今日两位公子这么高兴,不如各位对着美景作些诗来,也不辜负这仙境似的景色,也让我们这些奴才开开眼界,就算哪日被主子们赶了出去,也不枉此生了。”
何子衿道:“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
太子却很高兴:“这样的美景,太过拘束,反而无趣。既是作诗也不用命题,随心意即兴作来才好。”又看向我说:“这回就从你开始吧!”
我撇撇嘴暗道:照明哥哥到底想做什么?不认我,还要考我。
有侍女拿来笔墨宣纸,我思索片刻提笔写道:
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
分散逐风转,此已非常身。
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
醒时当聚乐,斗酒聚比邻。
盛年不再来,一日难再晨。
玲珑将我的诗呈于太子面前。太子看过又命递于何子衿处,何子衿仔细地看了很久,似是若有所思。
待到何丽君与季盛芳看过后,两人更是面露惊讶之色。
接着何丽君向众人道:“齐姑娘好文采,让人没法下笔了。”
片刻后看纸上写道:
人说茶花是省花,今来始见泛红霞
人人都说牡丹好,我说牡丹不如茶。
太子笑道:“丽君,写得甚妙。”又柔声说:“盛芳,该你了!”
季盛芳手托香腮,凝思许久,才慢慢写道:
为女萝草,妾作兔丝花。轻条不自引,为逐春风斜。
百丈托远松,缠绵成一家。谁言会面易,各在青山崖。
女萝发馨香,兔丝断人肠。枝枝相纠结,叶叶竞飘扬。
生子不知根,因谁共芬芳。中巢双翡翠,上宿紫鸳鸯。
若识二草心,海潮亦可量。
写完后更是一脸忧伤之色,惹人怜爱。我不由脱口而出:“真是好诗!”
何子衿似有所动。太子目光更显温柔。
何丽君却对着何子衿说:“这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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