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就不用死去了,是么?”
阿莲珈的脸上忽然浮现出很痛苦的神情,她轻轻叫了一声:“好痛,您的力量太大了!”枫诧异着松开手,惊慌的看着蹙起眉尖的阿莲珈,他这才想起他在那次转生里已经脱胎换骨。天香走到他身边,轻轻按揉着阿莲珈的肩膀说:“不行的,除非你能揭开冰莲的心劫。”“那怎么样才能揭开她的心劫呢?”枫顾不上阿莲珈,急切的问。
夜影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们何尝不在等待殿下揭开我们的心劫呢?让我们燃起鲜花,呼唤大梵天阁下来告诉你吧!”
天香和沉沙都点了点头,阿莲珈低头坐在地上不说话,揉着自己的肩膀,象个受了伤的小女孩儿。
接下来的几天里,修罗格外的平静。夜影留在善见城守护没有再回夜叉的梦魇森林,沉沙指挥天兵们修复了城门和建筑,天香则收集了无数的花瓣,堆积在梵天神殿中央的大池里。每夜,沉沙还是格外有兴致的要枫召唤紧那罗王,欣赏她绝世的舞蹈,天香则弹动银色的天语之弦,夜影有时候会和梦旋一起舞蹈,他的轻灵简直难以想象,他可以在挥动空梦刀的气流里,围绕梦旋的旋转轻轻游动,枫终于相信沉沙所说的,夜叉是这片土地上最迅捷的战士。每天清晨,枫在城楼上挥舞他沉重的剑,然后眺望着城外远远的草海,他的心里,无时无刻不在等待着夜摩天上大梵天王的驾临。这个时候,阿莲珈会遥遥的坐在一块巨大的城砖上,静静的看他。不知为什么,枫觉得阿莲珈的眸子没有以前那样明亮了,总是那么空朦。
终于有一天,天香说:“枫殿下着急了吧?我已经收集了足够的鲜花,请沉沙殿下用火焰点燃它们,让我们等待大梵天王阁下的驾临吧!”
沉沙挥动沉重的红戟,一抹明亮的火焰带过花池的上方,无数的花瓣同时被点燃,带着清新的芬芳,冉冉的烟直上天空,消失在茫茫的苍穹里。片片花瓣化为灰烬。
夜影说:“让我挥开天界的间隙,迎接大梵天王阁下吧!”他的空梦刀在花池上凌空劈出,火焰被压开一道细痕,留下一道明丽的紫光在火焰里。紫色的光芒扩张起来,耀着枫的眼睛,他闭上眼睛,少许时候再睁开来,一个灰白色长发,批散着长袍的老人就出现在花池上,坐在五彩的花瓣和白色的灰烬里,平静的对他微笑。
老人看着枫和蔼的说:“回来了么?帝释。”
枫在他的眼光里忽然发现了一些很熟悉的东西,他茫然的觉得自己确实是回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在和一个非常亲密的人说话,于是他点了点头说:“我回来了。”
“七百年了,回来就好”,老人微笑着说,“其实天香不必用花香来唤我,帝释,你握剑的那一刻,你心里的震动我能够感觉的到。知道你的归来,我自己也会来的,看看那个顽强的帝释是不是和七百年前一样呢?”
他低下头,轻声重复了一下:“顽强的帝释……”
他话音里的关爱让枫心动,那种难以用语言表达的怜惜让枫不由的上前了一步,想要走到他的身边去。
这时候天香拉住了他,说道:“不要太近,这只是大梵天阁下的元神,你走近了会惊扰他的元神回到夜摩天的肉身里的!”
大梵天王点了点头道:“是啊,那里是兜率陀天以前最后一个能容纳肉身的生灵存在的地方了,你想来的话可以从仞利天空神庙里的无想之门过来,不过那里很寂寞,也没有酒,我劝你不要来了。”
说着他微笑着看了看龙王沉沙。
枫忽然想到那是沉沙对他说过的话,诧异的看着大梵天王。
大梵天王看到他的神情,笑着安慰说:“不要怕,我不是在偷听,只是沉沙对每个人都这么说,我想对你他也不会例外而已。”
沉沙挑了挑眉毛,“哼”的笑了一声说:“本来不就是这样么?”
大梵天王又笑了,枫觉得那简直象是父母对孩子宽容的笑。
“夜影,你的天人之铠复原了么?”大梵天问道。
夜影点点头,说:“修罗军队是实力越来越可怕了,大梵天阁下,这到底是为什么,既然天王已经回来了,您就可以说了吧?”
大梵天王还是笑着,笑容有些苦,他说:“因为执着于仇恨和骄傲啊,我不是曾经告诉过你么?”
夜影摇头说:“不可能,这些不过是心魔,怎么能够增加力量呢?以前我修虚空自在法的时候,因为骄傲而使得修行非常缓慢,是您的教导使我回头的啊!”
大梵天王也摇头说:“不光是骄傲,而是骄傲的执着啊!”
夜影目瞪口呆,还是微微摇头。
大梵天王无奈的笑笑说:“夜影,你以后会理解的,我告诉你克制罗恸罗的方法吧,但是你们要答应我只能用它来封印罗恸罗,而不是其他阿修罗的族人。”
“为什么?”经历过恶战的枫心有余悸,不解的问。
“他们也是我的儿子啊!”大梵天王对着天空轻轻叹息,一滴泪水居然从他的眼角落了下来。那一瞬间的悲悯强烈的震撼了枫的心,他眼睁睁的看着那滴泪水落到地上,却化为无有,这才想起面前只是大梵天元神的投影。
许久才听见大梵天说:“唯一可以在仞利天封印阿修罗的,是般若波罗密阵,但是以罗恸罗现在的力量一定要你们八部众所有力量的集合才可以,那将会是一个完美的般若波罗密阵。没有阿修罗能逃脱这个劫数!”他缓缓低下了头。
“焚羽和枯水愿意来么?”沉沙问,“焚羽和我不合,枯水恐怕也不愿意放弃他的苦修吧?”大梵天却说:“一定会来的,我已经召唤了他们来这里,如果你们不能在下一个月圆之夜封印罗恸罗,他的力量会因为月蚀而进一步增大,那时候,覆没的不但是善见城,战火也会烧到枯水的洞穴,把焚羽的海洋蒸干为陆地!这就是我为什么告诉你克制罗恸罗方法的原因,你们没有更多的时间了。”
天香蹙了一蹙眉道:“大梵天阁下,恐怕梦旋的身体不一定能坚持住恶战吧?”大梵天莞尔一笑,看着天香明丽的脸蛋说:“好心的孩子,相信梦旋吧,其实她不会比你更加脆弱的。”
天香震了一下,无言。
“现在我想和帝释单独说些话了,”大梵天接着说。
天香这才反应过来,妩媚的笑了一下,扮了个很美丽的小小鬼脸道:“阁下很偏心啊!”说着一手拉了沉沙,一手拉了夜影走下了露台,远远的还听见沉沙笑着说:“枫殿下小心了,大梵天阁下的说话素来很无聊!”
“坐下吧,帝释。”大梵天说道。
枫坐在了露台冰冷的石地上,看着静静思索中的大梵天王。
过了一会儿,大梵天王说:“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吧?”
枫摇头。
“你应该知道,我的孩子,”大梵天王说,“而且应该知道得比他们更多,因为你的使命!虽然,也许不知道你会更快乐……”
“让我来告诉你吧!”大梵天王看了看远处的沉沙他们,把一双苍桑的眼睛投在枫的身上,“我是你的父亲,你们的父亲,我是说,这片仞利天宫界所有的天人,包括阿修罗们!”枫惊诧的瞪大了眼睛,不光因为大梵天王的话,还因为大梵天王正看着他的父亲一样的眼神。大梵天王微笑着说:“是的,我并不是生你们的父亲。但是我是第一个升入这片天界的的灵魂,这里的第一个天人,那是十万年以前。所以,我一直看着这片天界的成长,包括所有进入这个天界的和新生的天人们。看着所有人从地居天的苦恼里解脱,真是快乐啊!那个时候,没有饥饿,地上生长着花草和粮食,不会干渴,在干旱的时候天空里会落下甘霖,没有爱恨的烦恼,大家都是如此的美丽和宽容,也没有生死的忧郁,天人们拥有长久的生命和众多的福报,那个时候,我最喜欢坐在草地上听那一代的乾达婆王歌唱,她的声音象挂在天地一角的银色风铃,印来无数的鸟儿留连,她在鸟儿中的笑容,我永生永世也无法忘记,即使我上升到夜摩天以后,依然在我心里萦绕,恐怕能伴我一直到天地崩溃的终结吧?可惜,在后来的乾达婆王身上,你们都再也看不见那样完美的微笑,完美的快乐了。永远不会再有了。”“那是在三万年以前,你的前身,第一代帝释出生的时候,我在夜摩天上,听见你的哭声震动了天地,河流第一次出现了干涸,大地上居然有了裂痕,歌唱了无数年的天铃鸟发出第一声嘶哑的啼叫,就在那一刻,今天善见城的这片土地忽然从泥土深处升起了巨石的地基,等待仞利天空的第一个王者!那时候,我颤抖着看你,我的孩子,我知道从此这里的一切都要改变了。天人在这里千年的快乐终于还是躲不过自然的因缘果报,我很早就知道这个命运,可是那一天来的时候,我心里的感觉,帝释,你是永远不会了解的!你从大地里拔出你的剑,插在巨石上,建立了善见城,成为天人的第一个王。命运的巨轮,早已种下的因果带着你的军队,狂风一样扫过大地,去实现你统一天界的梦想!”大梵天王长叹着说,“那就是你啊,帝释,顽强的帝释,曾经对我说要给天界一个和平与安宁的帝释天王。那个时候,因果的影子已经在大地上出现,在你称王以前,小的战争已经开始纠缠这片乐土。而你,好象生来就知道天界的命运,但是你不是去接受它,而是对我说,只要你的剑所指向的地方,你要它和平,它就永远不敢战乱,你要用你的剑支撑命运的轮转,不让那可怕的未来落在天人们的头上。四千七百年的战争,你的剑带来了安宁,你联合阿修罗族的战士,平定了其他六部,终于完成了仞利天空史上的第一次南北纵越的统一。可是最后统一之前,你最初的战友阿修罗却背弃了你。你只能与六部和谐,成就了七王治世的伟业。可是你和阿修罗的战争从此却开始撕扯你的仞利天界,好象是注定的劫数,你用战争统一了六部,终于又在战争里和当年的战友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