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有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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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有福了-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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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不说。”她眨眨眼,还以一笑。“秘密。”

白微生愣住,深吸口气,这才认命,低头蹲好。

乐香身子很轻,轻灵地踩了一下,就攀至墙头。

微生直起身望她。“行么?!”她毕竟是个女人,他有些担心。

乐香翻过墙,双手攀在墙沿上,微笑着,双腿往下探。“谢啦,微生。”人慢慢踩着墙下去。

微生瞧不见她了,只听得她往下爬的声音。他又吼着:“行不行啊你,你给我踩好,要摔死了不关我事啊!”

是不是该让她走大门的?微生不安,索性一个长手跃上墙头,探头望她,俯瞰她往下跳的势子。

不错嘛,就快平安落地。正放心时,乐香手滑,脚一溜,“哇”了一声,整个人就摔下去!微生情急,俯身就抓,来不及了!但见她结结实实地跌落地面,“砰”的好大一声,整个人动也不动地躺在地上。

哇勒——出人命了!

微生火速跃墙而下。“喂?喂?!”伸手碰了碰乐香,他紧张得脸色泛青。她不会就这样死了吧?他害死她了?

微生将乐香翻过来,横抱怀中,她的脸埋进衫内,软软的身子动也不动。

微生冷汗直淌,摸着她的发,情急地迭声直嚷。

“臭丫头,你死啦!喂,你别吓我啊?醒醒!”

微生咆哮好一阵,终于,埋在他衫内的脸缓缓转过来,露出那带点恍惚的脸儿,黑黑的眼睛望着他,朦胧浑沌,仿佛未醒。

微生松口气,很小心摸摸她脸颊。“摔到哪了?没事吧?”口气温柔不少。

乐香躺在微生怀里,恍惚地望着白微生。他的手轻轻揉着她后脑,像是怕她摔痛了。乐香眨眨眼不敢相信,那惯常盛气凌人的眉眼,这刹竟那么温柔望着她?!乐香更用力眨眨眼,终于看清楚他的轮廓。白微生,原来真的好看,剑眉星眸,面容斯文清俊,像天上一朵弃世孤傲的白云。

“怎不说话?真摔傻了?”微生指尖轻轻触摸了她的眉与眼,又小心翼翼地抚过她脸颊,然后皱眉。“完了完了,我看我去找大夫……”

“白微生。”她出声。

见她开口,这才令他松了眼眉,缓了神色。

但见乐香懒懒地瞅…他问道:“白公子……你真聪明?最聪明是你?”

微生挑眉,不解她的意思。跟着敛容,见乐香一个伸手向他,弹指,“答”地一声,平空在他眼前变出一朵玫瑰。

微生讶然,怎……怎么回事?他诧异地瞪着那朵玫瑰。在红粉玫瑰后,是乐香艳唇轻绽的一朵笑。

“给你。”她将花儿递给他,难得露出神气的表情。一双眼又清又亮,黑白分明。

微生愕然,恍惚地收下那枝玫瑰。“等等,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玫瑰从你手上长出来?你藏好的?藏哪?”该死,他最恨这种不明不白的事。

乐香缓缓站起来,俯身向仍蹲在地上直盯着玫瑰的白微生,附耳悄声说了几句,声线又轻又柔。

白微生听了脸色骤变,抬头,乐香已离开,只留他一人像个傻子似的握着那朵盛开玫瑰,一脸骇然地想着她的话——

“你不懂?原来最聪明的不是你。”

※※※

留下糊涂了的白微生,乐香回到店内工作台前。

老管家周福泰,正在帮她收拾案旁干了墨渍的挽联。

乐香扶案坐下,窗扉透进日光,洒落在案上,她伸手摸了摸赭红桌面,掌心感觉到一片日晒后的暖意。乐香微笑,深吸口气,抽出襟内微生写的那幅白绢,一个势子将之飞铺落案,巧手抚平绢面绉褶。

她凝注微生字迹,轻声吩咐:“周老,帮我研墨。”

周老磨起墨来,研究小姐掌心下的字,“白微生”三个大字特明显地。

“小姐,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你要三思,别惹了那个脾气暴躁。性情乖张的白微生,要知道,他才情虽高,性子却特坏。”他猜小姐打算利用白微生的字,当挽联给那个可怜的少年。

乐吞没听劝,她指着微生落款处。

“这下头只要加上几个字,就是道地挽联。就写,白微生……哀挽若寒。”她提笔,凝神思索。“嗯……好,就加这四个字。”跟真的一样。

“小姐,白公子的字全城知名,你怎么模仿?”太难了吧!要写出他惯有的特色,可不容易。他的小姐若学得出,岂不可以去卖字画了?白公子的字可是一堆人排队抢着要呢!

乐香却一脸自信,左手按绢面,右手蘸墨,一副“天下无难事”的模样。但听她说得斩wωw奇書网钉截铁。“微生有的是天分,我却是苦练十几年的底子,要模仿他的字不难。”话未说完,她已行云流水地写下四个大字。

周老越看眼睛睁得越大,当那最后一个字收笔时,他老人家才喘了口大气,回过神。

“这……这……这活生生是白公子的字!”小姐的本事几时这样大了?他抬头,诧视爱乐香。她却只一脸平常,仿佛这一切没啥好惊奇,又仿佛白微生的字在她眼底心上,也不过是个普通孩儿的字,信手拈来学得易如反掌。

乐香搁笔,抽起白绢,于日光中微笑审视。吹了口气,墨香扑鼻。她双眸发亮,淘气地抿抿嘴。

对着白绢朗声吟道:“萱帷月冷,魂飞仙乡。白微生哀挽若寒。”她啧啧地笑着掸掸白绢。“秋若寒,你可以瞑目了。”

“小……小姐……”周老担心。“您真要将这挽联送出去?”

“你瞧得出有什么不妥么?”乐香斜眼间他。

“字是一模一样,可是……您这样会不会太大胆了?”

乐香耸耸肩。“甭担心,白公子不会知道。何况,他正忙着想玫瑰呢!”

“玫瑰?”

乐香侧脸过来,左手朝周老头上一点、弹指一声,变出一朵玫瑰,插在周老白发苍苍的头顶,但见周老那滑稽样,她格格地笑了。

周老摸下玫瑰,听小姐笑咪咪道来。

“前日一个跑江湖的儿子死了,没银子买棺材,我送了一副,他变了十朵玫瑰送我。”乐香朝一脸疑惑的周老吐吐舌,扮个鬼脸。“瞧,我学得很好吧?这把戏可叫咱雨维城的大才子吓坏了,这奥妙足够教他研究个把月的,凭他那性子势必非弄个水落石出不可,我太了解他了。”

他说得好似在叙述她手中的孙悟空,她自信得好似能掌握天地一切,就似白微生心底每一缕思绪她都能安抚妥当,她就这样抿着如神如仙的笑。

周老呆愣愣地抓着那朵玫瑰,傻傻地看着小姐得意地笑靥如花,开得比玫瑰还美。

她笑着笑着,那双眼便眯了起来,长长的睫毛如两只蝶吻着日光。细尘中,她的脸如似发亮,温暖慈爱;像黑暗中的一盏灯火,照亮了幸福的方向。

※※※

春眠客栈。清水大师的徒儿们正守在楼梯口,挡着汹涌而入的人潮。

“各位,排好队,过来跟左边童子们抽号码牌,写上生辰,有缘的话师尊赐见。”白衣少年高声指示。“别挤别挤,全排好。”

向来颐指气使、意气风发的官老爷、官夫人们,在这儿都似小猫小狗那样听话,低声下气领着号码牌,痴等着大师面见。这其中,当然也包括被挤得快扁掉的白夫人。

楼上大师房内,爱夫人早早已从另一扇门进去。

此刻她坐在椅上,交叉双腿,嗑着瓜子,听着楼下吵闹,一边冲着面前秀头白眉的老人嘀咕。

“清水,你这些年过得可好了,成了远近驰名的大师呢!”

清水额头冒汗,赶忙绕过身来帮爱夫人捶背。“爱夫人,我哪比得上您,您爱家现今可神气了,谁不知您‘永福号’可是棺材王,这南方的棺材业全给您垄断了。”

“真正的清水大师——”爱夫人慢条斯理地剥着瓜壳。“其实已经……”

清水淌下汗。“爱夫人,爱夫人,您千万保密,我求您了。”

真正的清水大师早死了,如今是他弟弟冒名顶替。这天大的秘密除了清水的徒儿外,就只有当初包办葬仪的爱夫人知晓。

清水大师只是个挣钱的名号,真和假,对当事人来说,仿佛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继续坑钱。

爱夫人一早和清水的弟弟——清叶,约定好了不揭穿他。她向来就不挡人财路,可如今,她来讨这笔人情债。

她回头对清水悄声道:“放心,我答应你了嘛。只是,要请你帮一个忙,我这儿给人欺负了,您帮我出口气,如何?”

清水扬眉。“我只算命批流年看风水,怎么帮你出气?”

爱夫人笑靥妍妍,瞅着清水。“只会算命批流年看风水就够了。”说完,还眨了一下眼睛。

清水听得糊徐。

※※※

当白衣少年喊出号码三十八,白夫人如箭冲出,揪着手中号码大叫。

“是我,三八,三八是我!让开让开——”太好运了!白夫人兴冲冲奔上楼,进了香烟袅袅的房间。

她恭敬地对盘坐在毯上的白眉老人行个礼。“大师,弟子有礼了。”

“嗯。”清水摸着胡须,合目只一句:“坐。”

在清水后头,躲在床底偷瞧的爱夫人,看见白夫人那必恭必敬的蠢样就忍不住想笑,只好捂住嘴。

平时神气得像只孔雀,没想到此际对着个神棍,竟乖得像乌龟。

白夫人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坐下,然后迫不及待开口就问:“大师我——”

“闭嘴!”清水喝叱,白夫人骇得一震。他陡然睁眸,目光犀利地瞪住白夫人,白夫人慌得扶住椅子。

“怎……怎么了?”

“你你你、你大祸临头了!”

“啥?”

白夫人脸色骤变,清水指着她额头喝道:“你今年家运犯冲,你有个太聪明的儿子,将于今年死于横祸,至多只剩半个月性命。”

白夫人张大嘴说不出话,只听得清水一连串地问——

“你儿子是不是打小就聪明过人?”

“是,人人都说他是神童。”

“十几岁时,是不是曾经病重?”

“是,但是我已经请人作法医好了。”

“啧啧啧……惨啊惨啊!”清水合目沉思。

“大师……”白夫人冲过去跪下,吓得腿软。“您倒是说清楚啊,我儿子……我儿子怎么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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