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怕他知道而去买个一模一样的背包?那包包不便宜耶!”
孙菲亚无奈的笑了笑,她不想让禹枢知道她把包包弄坏了,她就是怕歹徒把他送的包包抢走,所以才死抓着不放,哪知道拉扯之间,这名牌包并没有因为价格贵一点就比较耐扯,而她自己也落得一身擦伤,只得随便编个谎,要是禹枢看到她这模样一定会大发雷霆,尤其他前阵子还跟她说过要是被抢就直接把东西丢给对方,免得自己受伤,结果她不但没丢还死命的想抢回来,要是他知道了,她一定会被他骂死。
门口传来敲门声,一名神情和蔼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
“菲亚,这是阿姨的朋友送的,很有效喔!不管什么伤抹上去都会好,就像原来那样。”
“谢谢阿姨。”孙菲亚客气的道谢,出事之后她就躲到同事丽香的家里,丽香和爸妈同住,所以当她走进丽香家时,丽香的爸妈知道她就是电视新闻报导里被抢的那个女孩,都跟着心疼不已。
“现在的年轻人实在是不象话,没钱也不去找份工作做,竟然骑车抢钱,就算是有了身孕也不能做这种事啊!”丽香的母亲把药递给孙菲亚,仍然不时的摇头叹息。
孙菲亚想起在警察局里做笔录的情况,那对鸳鸯大盗已经不是第一次犯案了,因为男方花钱如流水,加上女朋友怀孕了,干脆要女友和他一起去行抢,当行抢失败时,那男孩当场丢下怀孕的女友不顾,最后他被逮回警察局时,他还不停的骂着女友,把一切责任都推给她,一下子说她抢得不好,一下子又怪她怀孕,孙菲亚看着那个女孩木然的捡孔,她真的觉得很难受。
她怕禹枢知道了会挨骂,虽然她明白他表现的方式就是那样,他的个性酷到会让她冻伤,她一直不认为自己和一般女孩子一样,她不要男友时时在身边呵护,她也不用靠男人为自己撑起一片天,但是她爱得这么小心翼翼的,难道就不算是自我折磨了吗?她真的不懂……
“别想了。”丽香看她又开始发呆,也知道她在想什么。“想再多也没用,不如好好睡一觉,我看妳今天也吓坏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孙菲亚也只能点点头,暂时和丽香一起挤几天,其他的等伤好了再来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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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禹枢没那么容易就被唬过去,他或许神经大条,可是他认人的功力没那么差,他怎么看都觉得那个女孩像菲亚,直到马汀慌慌张张的打了电话给他,他才确定了那人真的是菲亚。
“我警察局里的朋友说是菲亚没错,她是在公司附近被抢的,应该没有第二个人会叫这名字吧?他一说我就确定是地了,她现在人呢?”
“她吓得不敢回家,还跟我掰了一个什么去台中出差的谎话。”严禹枢快气死了,她出了这种事还敢说谎!
马汀听他这么说,倒挺能理解孙菲亚的心情。“她八成是不希望你担心吧。”
“担什么屁心啊!都什么年代了,还演这种老掉牙的爱情文艺戏啊!谁有那闲工夫在那边凹来凹去!”
马汀在电话那头做了个不以为然的表情,现在话说得这么好听,那刚刚又是谁要他去警察局问那件飞车抢案?还说不担心咧。
“那你快去把她找回来吧,我看她应该是被你吓得不敢回家。”
“你有没有搞错?又不是我抢她的,她不想回来也不关我的事!”哼!难不成他还要去求菲亚回家啊?
“随便你,反正你要我帮你问的我问到了,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马汀知道他是死鸭子嘴硬,也没去拆穿他。
才挂了马汀的电话,严禹枢立刻打了孙菲亚的手机。
“告诉我妳现在人在哪里?”他劈头就这么问道。
她才刚入睡没多久,怎么他的追魂电话就来了。
孙菲亚小心的开口,“我不是跟你说过了?”
“我知道妳人在台北,妳在哪里?我去接妳。”
他这口气不算凶恶了吧?他已经试着忍住脾气了,她最好别再装死。
孙菲亚顿了很久,像是在考虑要不要说实话。
“妳听到我的话了没?”他是想控制自己的脾气,哪知道她拖拖拉拉的,逼得他不得不开始抓狂。“我说我要去接妳,妳只要跟我说妳人在哪里就好!”
“很晚了,你不要出门,我自己会回去。”
“妳也知道很晚了,妳一个女人搭出租车是想找死啊!我说去接妳就去接妳,妳不要再给我推三阻四的。”
最后她总算说了一个地址,严禹枢先放话,“妳不要一个人在那里等我,我到了会打电话给妳,妳等我到了再出来,省得等会又出了事,闹到一天进两次警察局。”
“好。”
孙菲亚放下手机,看到一旁的丽香被吵醒了。
“他打给妳的?”丽香一脸睡意的问道。
“他要来接我。”
“他知道妳出事?”
“可能知道吧。”禹枢提到警察局,所以他应该是知道了。
“他怎么知道的?”
“我也不晓得。”反正现在也不是探究禹枢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好时机,一切就等他来了再说吧。
“别烦了,他只是嘴巴坏了点,会在这时候还跑来接妳,应该代表了什么吧?”丽香看她神情有点抑郁,连忙安慰她。
“我知道。”孙菲亚也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她不是那么不识相的人,可是她真的不想面对禹枢的火气,就算是变相的关心她都希望可以是正常版的。
没多久她就接到严禹枢的电话,说他已经到了,她这才离开丽香家,下了楼果然看到他双手抱胸,一脸不耐烦的等着她。
就算是受伤流血的时候,孙菲亚都不觉得自己有多狼狈,只有当她这么被他注视着的时候,她突然觉得很糟……一切都很糟。
这场面甚至糟到让她想哭,这个应该是她最亲近的人,她却不敢在他面前表现出任何的脆弱,她连走步路脚都会隐隐作痛,可是她却怕自己要是动作太慢会遭到他的恶声催促。
“上车。”
他的车是造型特别的Mini,平常车放在车库里很少开出门,里头装了一堆他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纪念品,整辆车就像是个收藏物似的,所以他上班都是搭捷运,不过两人坐在这辆小小的车子里,却可以从头到尾都没碰到,也许是双方都刻意的拉开了彼此的距离吧。
他没有问她痛不痛,也没有急着想看看她是不是受了伤,只是放着吵死人的摇滚音乐,一路轰轰烈烈的开回两人的住所。
走进屋子,电视还是开着的,孙菲亚放下掉了一边背带的包包,深怕再和他同处一个空间她会承受不住那股压力而尖叫出声,干脆躲进更衣间里换掉那身惨不忍睹的制服,她穿着睡衣要走出更衣间时,却发现他挡在更衣间的门口。
他看着她的眼神里带着凶恶,就像她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似的。
“妳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孙菲亚默念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她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但是她不想让自己的表情出现畏缩,只能保持着没有表情的回望着他。
“妳直接回来就好了,跑去妳同事家做什么?”
想了半天,她终于挤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妳在对不起什么啊?”
他不是要听这个,他要知道她为什么不敢回来,为什么不敢让他知道她受伤了?发生这种事她应该是吓得半死,结果她却吓到不敢回家,好像他有多恶劣似的。
“包包坏了。”那是他送给她的,而且一个要价好几万,就这么给人弄坏了。
“坏了就算了,有必要因为这样就不想回来吗?妳看妳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我跟妳说过多少次,万一遇到抢劫,直接把东西给歹徒就好了,妳还跟他抢什么?妳以为妳武功盖世,还是以为妳力大如牛可以跟人家硬杠?怎么?妳看到抢妳的是女人,就觉得女人之间人人平等,打一轮再看看是谁输谁赢吗?人家有男朋友在身边,搞不好身上还带了西瓜刀,妳不怕变成独臂侠或是刀疤女吗?妳想耍威风也要等我在的时候再搞啊!一对二,妳以为妳跑得过摩托车吗?要不是有路人帮忙,妳早就被拖成一堆烂泥了,妳知不知道!”
严禹枢憋了一肚子的气终于爆发了,尤其是看到她双腿上裹着纱布,手臂上也有多处伤口,光看到那些纱布他就已经够火的了。
“小声点,邻居已经睡了。”
“妳也知道现在是睡觉时间啊!搞到还要我去带妳回来,妳早点回家不就没事了。”
她明明就说要自己搭车回来,是他不肯,现在却一直骂她……孙菲亚真的觉得自己很委屈,但是面对他这副凶神恶煞模样,她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严禹枢气呼呼的走回床边,见她没有跟上来,又折回更衣间里看着她,只见她咬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盯着他原先站的位置。
“睡衣都换好了还不快点去睡觉!”他的口气实在好不起来,因为他担了一整晚的心,而他对自己担心的程度感到很不爽。
见她点了点头,没说话比说了话看来遗要委屈,搞什么!他最怕女人在他面前这副模样了!严禹枢在心里暗暗的咒骂几声,也不知道该骂谁才好,只得带着一肚子鸟气躺到床上。
他关掉灯,听见她的脚步声,却发现她不是走向床,她竟摸黑走出房间,本以为她只是去喝个水还是什么的,结果也等了又等,她一直没有回房睡觉。
搞什么?他三更半夜把她带回来,结果她不睡觉?她又跑哪去了?
气死人!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晚上没女人抱他又不会死,问题是他明知道菲亚就在屋子里,她今天已经够惨了,但他都已经把她接回家了,那她现在是在闹什么情绪?
严禹枢跳下床,大步走出房间,他不把她揪回床上才有鬼。
人不在客厅里,他接着往书房全速前进,只见角落处亮着一盏小灯,她捧着那本极光书就窝在窗口边。
“都几点了,妳还在看极光!”
孙菲亚扯扯嘴角,事实上她已经平复了心情,刚才有一刻她真的很难过,她希望他们的相处不是这样,她真的需要人关心,那种带着愤怒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