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几点了,妳还在看极光!”
孙菲亚扯扯嘴角,事实上她已经平复了心情,刚才有一刻她真的很难过,她希望他们的相处不是这样,她真的需要人关心,那种带着愤怒的关心不够温暖,因为在平常时候她已经被这男人的酷给冻伤了,直到她躲进书房里,望着一室幽暗走到窗边,她竟然看到了另一种极光……
城市的灯火在夜里显得更为耀眼,黑暗的天空反射出另一种色彩,虽然没有极光那么缤纷,但当她仔细的看着被照亮的夜空,所有的委屈都在那一刻被抚平了,她叹了一口气,打开小灯,拿出自己的书,翻看著书里的极光照片,她觉得自己好些了,只是禹枢不打算让她好过,没多久就来打坏她的平静。
“我还不想睡。”
“为什么不睡?妳是今天过得太刺激,所以兴奋得睡不着啊!”
“算是吧。”她竟然点了头。
“妳现在是在逼我发火吗?”
孙菲亚把目光移向窗外,有时候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恶形恶状的他,或许禹枢没有恶意,可是他们已经是这么亲密的恋人了,为什么他们还要进行老式的打闹戏码?
她以为只有老一辈的人,父权至上的男人才会用这套,他看来是那么现代的摩登人类,怎么思想还是这么原蛤?
“想那么久,是不是妳脑子也被摔烂了?”
闻言,孙菲亚收回视线,摇摇头。
“有点痛,我睡不着。”
好吧,他觉得有点心疼,尤其是她的声音和语气配上她那张无辜的脸,老是可以引发他的罪恶感。
“妳早点说不就好了!我还以为妳又想闹什么别扭,真想不透妳们女人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明明知道自己说没事就铁定是有事,可是每次还是要这么说。”
搞得他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就怕她真的脑子秀逗。
严禹枢跨了几步走到她身边,跟着她一起坐在地毯上,反正他也没心情睡觉了,只要菲亚待在这里,就算他回床上也睡不着。
“你不去睡觉吗?”
“我想知道妳到底喜欢这本书哪一点?”
他温热的身子靠着她,孙菲亚只觉得贴靠着他的那半边身子仿佛都僵硬了。
“禹枢,我们分开一阵子好不好?”
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也许那真是她的心声吧!她真的爱得好累,如果能够离开一段时间,等她调整好心态,也许她就可以不再这么难受。
“是因为那个吻痕吗?我不是跟妳说我喝醉了,根本不知道那是谁搞的鬼,马汀可以作证我根本醉得没机会胡搞……”
“不是。”这阵子她压力好大,再撑下去她还是会先破功的,不如就全都告诉他奸了。“是我的问题。”
“妳除了一身伤外,我看不出来妳有什么问题。”严禹枢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对他说这种话,他不要就这样分手,他又没做错什么事。
“对啊……我太平凡了,我以为我会很特别,但我却还是把自己搞得一身是伤。”
这算哪门子的话中有话,她的意思是她的心也受伤了?严禹枢没作声,只是听着她继续说。
孙菲亚放下书本,拿起个大抱枕抱在怀里,将头埋进抱枕里,声音闷在抱枕中幽幽的传了出来。
“爱你让我好累,我想要的感情并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你对我凶不是真的在生我的气,可是有时候你真的吓到我了……我希望我可以像你那样,可是我太平凡了,我需要的是一个我可以在他面前哭、在他面前笑,却不用担心自己是不是会被对方嘲笑的伴侣,我甚至希望我可以像其他人一样被疼爱、被呵护,而不是装出一副我也很酷,我不需要别人照顾的样子,因为我一直都酷不起来,我甚至连装酷都不会。”
老天!严禹枢最怕遇上这种场面,怎么连菲亚都这样,若她是真的想整他的话,用这套的确很好。
“那妳要我怎么样?在这时候抱抱妳,然后跟妳说全是我的错吗?妳不会真以为我有演爱情戏的本事吧?我只有在激情戏的时候才会认真尽力,这种噁烂桥段我根本没办法配合。”
她早料到他会这么说,这就是他啊!他一直都是这样子的,那她还在期待些什么呢?
“我知道了。”她淡淡的说,小脸依然埋在抱枕里。
“妳知道个屁啊!”他不要继续这个话题,就像他不要菲亚离开他一样,严禹枢一把抽出她怀里的抱枕往旁边扔去,倾身轻松地将她抱起来,大步走回房间。她那细微得几乎听不见的抽泣声很是伤人,他只说了他不会配合演你侬我侬的噁心戏码,又不是说他真的不要她了。
躺在床上后,他伸手在床头柜上的面纸盒里抽了两张面纸,转过她的身子胡乱的擦了擦她脸上的泪。
“妳现在还不是在我面前哭?”
昏暗中她笑得无奈,但话语里却有着某种坚决。
“那可能是因为我打算不计形象的离开你了。”
“妳敢妳就试试看。”他不喜欢她说这种话,将她往怀里一带,用蛮横的拥抱锁住她,让她无处可逃。
他的拥抱难道没有传达出他的感情吗?为什么菲亚要这样?他真的不懂,难不成全天下的人都得照着一样的公式为情所困,他就不能潇洒的在爱情海里游上一遭?
看着吧,他游了一辈子的泳,大不了化身成大白鲨,如果菲亚真想上岸,他会先把她给吃了。
第四章
假装着不在意,不过刚才他听见孙菲亚的手机响起,她在跟谁说话成了他脑子里唯一的注意事项,偏偏她说话又刻意压低声音,既然躲在书房里听不见,不如大大方方的走到客厅听个仔细。
严禹枢走出书房假装要打开冰箱拿饮料,却见她躲到阳台,难怪他听不见她的说话声。
“我肚子饿了。”他像个无赖走到阳台上,也不管她还在讲电话,劈头就对着她这么说。
孙菲亚点点头,对着手机那头的人说:“妈,我把事情处理好了再打电话给妳。”
原来她是在跟她妈讲话,害他紧张了一下。
“你想吃什么我出去买?”
“那我们出去吃。”菲亚被抢了之后他们就再也没一起出门过,她受伤脚走起路来总是怪怪的,这几天她走路情况好多了,伤口也在愈合中,也许就像他们之间的问题一样,总有一天会恢复原状。
她张开嘴,却没发出声音,但看样子是要拒绝,严禹枢赶忙先下手为强,丢出了一个诱因。
“马汀跟朋友合伙在东区开了间烧烤店,妳还没去过,我带妳去。”这样说起来够光明正大了,说起烧烤他还真有些饿了。
“好,我去换衣服。”她走进屋里,而严禹枢则跟在她身后。
“穿这样就好了。”
“脚上的疤不好看。”在家里穿着裙子是不想让伤口闷着,可是她不希望自己这模样在外头亮相,所以得找出长裤换上。
“妳脸上没伤就好了,脚上的伤我不是拿了特效药膏给妳,迟早会好起来的,再说我们只是出去吃东西,谁那么无聊敢嫌妳?”
“我啊。”她遁进更衣间里,翻出了一件宽松的垮裤穿上。
更衣间说白了只是弄一个大屏风当隔间,没有门可以关上,严禹枢一路跟着她走进去,也不避讳的看着她着装,当那双长腿呈现在他眼前时,他只想到自己好久没碰她了。
菲亚的伤让他连抱她都得小心翼翼,就怕触着了她的伤口弄疼她,要是真像平常那样热烈的欢爱可能行不通,结果害他忍了好久。
“妳干嘛把自己逼得那么紧?只要我觉得可以就好,妳哪需要这世上所有人的认同。”他斜倚着墙面看着她换装。
“因为这世上不只有你一个人,我应该多做一些我想做的事。”她换上了衣服,长裤长袖遮去了她结了疤的伤口,随意的将头发往后一扎,她看起来多了几分阳光气息。
“妳想做的事就是这样吗?”
“当然还有很多。”她换好了衣服绕过他的身边,换了个侧背袋。
“比如说呢?”跟在她后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服装的改变,菲亚看起来活泼了许多,这不太像是平常的她。
“一时间我也说不上来。”她走到了门口换了双运动鞋。“我们走吧。”
严禹枢跟在她身后,套上了外出鞋,一边说道:“说不上来就是妳根本没有什么计划,也可能是妳根本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我的计划只是还没开始而已,等我开始了我会告诉你的。”
这就表示她的确有计划了,严禹枢眼里闪过一丝怀疑。
跨入电梯里,他摆出一副因为无聊,所以问问的态度说:“妳跟妳妈说些什么?”
“就像平常那样啊。”
“我哪知道妳平常都跟妳妈说些什么,妳少闪避问题了。”
“那你平常都跟你妈说些什么?”
“我才不跟她说话。”他母亲是有名的心理学家,成天上电视分析家庭如何才会和乐,男女交往要怎么样才不会产生问题,可是和自己的儿子相处却是一塌胡涂,标准的言行不一。
“噢……我跟我妈只是聊聊她最近生活上的问题,还有我哥的事。”
“聊这么多?”
“我才跟她说了不到五分钟。”
“是比我跟我妈聊得久。”
在这世上能跟严禹枢说话超过五句的人也不多,除了他的麻吉马汀,还有忍功高强的孙菲亚以外,连他公司里的人都没胆跟他哈拉。
他不喜欢等,没耐性,所以他不爱开车,因为他不喜欢找停车位;他不想买房子,因为他不喜欢背二十年的贷款,他觉得就算缴得起还是种压力,更别提他的不婚,还有要让严家绝子绝孙的理论,那些他认为会给自己压力的,他一律不要。
但孙菲亚呢?她原以为她可以只要一项,只要他就好了,但现在她清醒了,她害怕到了五十岁还要这么过日子。
母亲催她结婚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虽然她以前也不认为自己会是适合婚姻的那块料,不过这阵子她开始期待可以被人呵疼的生活,她不再觉得男女朋友手牵手依偎是种噁心的依恋,她甚至觉得两人拥抱着谈谈心事是种甜蜜的事……不管对方是谁,只要爱她就好,她真的这么希望。
“发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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